第二十七章：门房秦大爷的辉煌人生
跃马扬鞭，直入长安，可此刻的少年，和数日之前惶惶不可终日的少年也已经不一样了。
先前马庆是求活，而此刻，马庆心中酝酿着万丈豪情，为的是，站稳脚跟，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看到那熟悉的宅邸，秦二狗颇为感慨，当年自己出征的第一步，就是从这里踏出去的，可再次归来，已是半生。
马庆刚下马，就有家仆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鱼敬来访，马庆将安排人的事情交给白楚处理，自己直奔自己居住的小院而去。
白楚也不托大，向一旁的秦二狗拱手道，“秦老伯，该怎么安排，还请你指点。”
面对后生晚辈的识趣，秦二狗笑着抬起手拍了拍白楚的肩膀，“你既然跟着主子，那定然是主子的心腹，你来安排好了。”
白楚规规矩矩地回答，“秦老伯，还是您来安排吧！小子白楚，只是奉父命，暂供国舅爷驱驰，等到国舅府中安稳，小子就该离开了。”
此刻没了外人，秦二狗也就大胆了一些，皱着眉头发问道，“其余人呢？马家这么大，主子就没个贴身的仆婢伺候？”
白楚左右环视一周，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其余人，自然都死了，马家上下，如今就剩下一个国舅爷了。”
秦二狗心头一颤，一把抓住白楚的手腕，颇为急切的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马家其余人都死了？”
“马公达拥立太子谋反未遂，陛下开恩，留得国舅爷身家性命，至于马家其他人，嘿嘿……”
“混账！”秦二狗的语气有些暴躁，恶狠狠地开口骂着。
“马通这个蠢货！看个家都看不好！”
“秦老伯，松松松，你送点，胳膊要断了。”
听到白楚的叫声，秦二狗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白楚的肩膀，“小子，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回头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秦老伯喊来被唤作老鸟的家伙，交给了白楚，“这家伙以后平日里就跟在主子左右，你带这家伙去主子院外守着。”
也不看在府中四下守御的士卒，秦二狗带着带来的一帮子老卒，沿着府内的道路，有条不紊的行走着，看着无人打理凄凄惨惨的宅邸，秦二狗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悲凉，昔年武功赫赫，甲士横行的的扶风马氏老宅，如今竟然凄惨成这样了。
再次回到东门外，秦二狗打发这一众人分开守着，在马庆住所四周，严防布控，以防有贼子对马庆图谋不轨，看着正对着马家东门外那一片残垣断壁，秦二狗不难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强烈。
在这种地方动手，那是对马家的挑衅！秦二狗心中愤怒万分，想到如今马氏的模样，心中登时冷静下来，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这猫猫狗狗，都敢来撩拨马家了，自己等人，更该用心，保护好马庆这根独苗苗。
安然坐在马家东门内的门房中，秦二狗心情才平复下来，这一切，恍若当年模样，只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抬手招来一名队率模样的小军官，秦二狗砸吧着嘴，眼中带着几分缅怀之色开口道，“坐下来聊聊，你是哪支军队的？”
小军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开口道，“我等是右卫的将士，你倒是好运，被国舅爷瞧上了，也是国舅爷人好，要换别人，谁不弄些个健壮的奴仆来。”
听到小军官称赞的话语，秦二狗脸上漾出一抹浅笑，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家主子心地确实好。”
小军官细细打量着秦二狗，忽然开口问道，“你以前当过兵？”
“嗯！”秦二狗点了点头。
“你能看出来？”秦二狗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诧异地盯着小军官。
小军官开口道，“嗯！你身上那股气势，没经历过战场上的千锤百炼，是练不出来的，我只在军中几个将军身上看到过。”
秦二狗嬉笑着称赞了一句，“眼力见不错，能有这眼力见，以后活下来的机会要大上许多。”
小军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有些直勾勾地盯着秦二狗空荡荡的臂膀，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这些年生活可还过得去？”
“我啊……”秦二狗颇为惆怅的抬头看着屋顶，脑袋往西边扭了扭，“我是凉州人。”
小军官更为诧异，“凉州人？那不好好在乡里养老，这么大年纪了还跑长安来讨生活，莫不是生活不顺当？”
“我在悲回苑里住着。”秦二狗捎带着嘴提了一句，旋即语气更为感慨，“凉州那地儿风沙大，又没什么故人了，回去没什么意思，这不在长安也呆腻了，恰巧国舅爷去找一批家丁，我就跟着来了。”
“你们都是从悲回苑里出来的？”小军官语气中多了几分惊讶。
秦二狗点了点头，“是啊！”
小军官怔怔的说了一句，“那里住着的，都是为我中原人拼过命的。前辈，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当年你在战场上的故事？”
“没问题！”秦二狗大手一挥，砸吧着嘴道，“能不能给我打点酒去，嘴馋了，好多年没喝了，我现在，没钱。”
小军官唰的站了起来，“前辈等着，没问题。”
马庆院中前厅，坐着的，不止有大理寺少卿鱼敬，还有新赴任的万年县令冯乐，以及一名年纪不大的胥吏，见到三人起身相迎，马庆摆了摆手，“都做，都做，无需多礼。”
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马庆直言不讳的开口询问，“鱼少卿，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鱼敬面色平静地开口，“国舅爷，我等此来，是为了日前国舅爷在东市遇刺一案而来。”
“唔！”马庆点了点头，“主谋不是王温么？已经定案了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鱼敬开口道，“国舅爷说的没错，主谋是王温，可背后指使的可能另有其人，我等仔细拷问过袭击国舅爷的那些番役，据他们说，是归云阁的掌柜暗中挑拨石大将军的独子对国舅爷动手的。”
“哦？”马庆挑了挑眉，“你是说，我手底下的人，让别人来找我这个主子的麻烦？”
一旁跟随的胥吏插嘴道，“国舅爷莫小瞧了那些奸诈狡黠之徒，依我之见，那厮多半是想让石大将军独子，将酒楼地契等拿到手，而后给石大将军的儿子送上一份孝敬，酒楼剩下的，都就是他的了，这种将算盘打的啪啪响的小人物多了去了。”
马庆将目光投向了鱼敬，“所以说，鱼少卿的意思是？”
鱼敬莫测道，“我大理是想抓人的，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暗中指使。不过归云阁终究是国舅爷的地方，那些人也都受国舅爷庇护，人，抓还是不抓？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全凭国舅爷做主。”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马庆骂了一句，满是愤怒的挥动着手臂，“鱼少卿，不要顾及我，用心查，全力查！这样的人，就是大理寺查不出什么毛病，回头小爷也要弄死他！”
鱼敬点了点头，“有国舅爷这句话，鱼某就放心了。”
鱼敬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听闻国舅爷昨夜遇刺，鱼某特来向国舅爷求证？”
马庆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没事，今后小爷身边有高手保护，若是有了刺客的线索，或是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派人给鱼少卿知会一声的。”
接下来就是常规寒暄了，马庆带着几分跋扈和几人聊着天，心中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这个鱼敬给拉拢过来。
门房，秦二狗悠闲地吧唧着嘴，感受着劣酒入喉的那种酣畅淋漓，同时挥斥方遒的讲述着自己年少的从军经历。
“想当年，我等三千军队，被敌人困在谷中，进退不得，我披甲持刀，率人硬生生为大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秦二狗目光迷离，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纵横的岁月，“那一战啊！怎一个惨字了得，单单突围，就折了近千人的性命，跟随我披甲开路的五百同袍，杀出来的只剩下不到十人。”
“等到我大军与主力会合之时，三千精锐，只剩下八百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我啊，是第一个杀出来的，那一站，毫发无损。”
“当年那支精锐中的老兄弟，很多要是能活下来，如今也是军中巨擘，能支撑一方了。”
小队率听着前辈吹嘘峥嵘岁月，他经历的战争，和自己经历的战争，似乎，有点不一样，听到此处，不由得出言问道，“那，前辈，这些人中间，就没有人功成名就？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
“我不知道！”秦二狗放下酒葫芦，抬手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袖筒，自嘲的说道，“自打我受了重伤入了悲回苑，就没有外界的消息啦！若非我家主子前去寻找，我都不知道，马家，都换了好几茬主人了。当年，主子的父亲，马尧卿，可是我大唐为数不多的良将，只可惜……”
“马尧卿将军的故事，我听人说过！”小队率眼中满是崇敬的开口。
先前马庆是求活，而此刻，马庆心中酝酿着万丈豪情，为的是，站稳脚跟，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看到那熟悉的宅邸，秦二狗颇为感慨，当年自己出征的第一步，就是从这里踏出去的，可再次归来，已是半生。
马庆刚下马，就有家仆来报，说是大理寺少卿鱼敬来访，马庆将安排人的事情交给白楚处理，自己直奔自己居住的小院而去。
白楚也不托大，向一旁的秦二狗拱手道，“秦老伯，该怎么安排，还请你指点。”
面对后生晚辈的识趣，秦二狗笑着抬起手拍了拍白楚的肩膀，“你既然跟着主子，那定然是主子的心腹，你来安排好了。”
白楚规规矩矩地回答，“秦老伯，还是您来安排吧！小子白楚，只是奉父命，暂供国舅爷驱驰，等到国舅府中安稳，小子就该离开了。”
此刻没了外人，秦二狗也就大胆了一些，皱着眉头发问道，“其余人呢？马家这么大，主子就没个贴身的仆婢伺候？”
白楚左右环视一周，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其余人，自然都死了，马家上下，如今就剩下一个国舅爷了。”
秦二狗心头一颤，一把抓住白楚的手腕，颇为急切的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马家其余人都死了？”
“马公达拥立太子谋反未遂，陛下开恩，留得国舅爷身家性命，至于马家其他人，嘿嘿……”
“混账！”秦二狗的语气有些暴躁，恶狠狠地开口骂着。
“马通这个蠢货！看个家都看不好！”
“秦老伯，松松松，你送点，胳膊要断了。”
听到白楚的叫声，秦二狗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白楚的肩膀，“小子，你这身子骨不行啊！回头该好好锻炼锻炼了。”
秦老伯喊来被唤作老鸟的家伙，交给了白楚，“这家伙以后平日里就跟在主子左右，你带这家伙去主子院外守着。”
也不看在府中四下守御的士卒，秦二狗带着带来的一帮子老卒，沿着府内的道路，有条不紊的行走着，看着无人打理凄凄惨惨的宅邸，秦二狗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悲凉，昔年武功赫赫，甲士横行的的扶风马氏老宅，如今竟然凄惨成这样了。
再次回到东门外，秦二狗打发这一众人分开守着，在马庆住所四周，严防布控，以防有贼子对马庆图谋不轨，看着正对着马家东门外那一片残垣断壁，秦二狗不难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强烈。
在这种地方动手，那是对马家的挑衅！秦二狗心中愤怒万分，想到如今马氏的模样，心中登时冷静下来，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这猫猫狗狗，都敢来撩拨马家了，自己等人，更该用心，保护好马庆这根独苗苗。
安然坐在马家东门内的门房中，秦二狗心情才平复下来，这一切，恍若当年模样，只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抬手招来一名队率模样的小军官，秦二狗砸吧着嘴，眼中带着几分缅怀之色开口道，“坐下来聊聊，你是哪支军队的？”
小军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开口道，“我等是右卫的将士，你倒是好运，被国舅爷瞧上了，也是国舅爷人好，要换别人，谁不弄些个健壮的奴仆来。”
听到小军官称赞的话语，秦二狗脸上漾出一抹浅笑，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家主子心地确实好。”
小军官细细打量着秦二狗，忽然开口问道，“你以前当过兵？”
“嗯！”秦二狗点了点头。
“你能看出来？”秦二狗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诧异地盯着小军官。
小军官开口道，“嗯！你身上那股气势，没经历过战场上的千锤百炼，是练不出来的，我只在军中几个将军身上看到过。”
秦二狗嬉笑着称赞了一句，“眼力见不错，能有这眼力见，以后活下来的机会要大上许多。”
小军官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有些直勾勾地盯着秦二狗空荡荡的臂膀，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这些年生活可还过得去？”
“我啊……”秦二狗颇为惆怅的抬头看着屋顶，脑袋往西边扭了扭，“我是凉州人。”
小军官更为诧异，“凉州人？那不好好在乡里养老，这么大年纪了还跑长安来讨生活，莫不是生活不顺当？”
“我在悲回苑里住着。”秦二狗捎带着嘴提了一句，旋即语气更为感慨，“凉州那地儿风沙大，又没什么故人了，回去没什么意思，这不在长安也呆腻了，恰巧国舅爷去找一批家丁，我就跟着来了。”
“你们都是从悲回苑里出来的？”小军官语气中多了几分惊讶。
秦二狗点了点头，“是啊！”
小军官怔怔的说了一句，“那里住着的，都是为我中原人拼过命的。前辈，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当年你在战场上的故事？”
“没问题！”秦二狗大手一挥，砸吧着嘴道，“能不能给我打点酒去，嘴馋了，好多年没喝了，我现在，没钱。”
小军官唰的站了起来，“前辈等着，没问题。”
马庆院中前厅，坐着的，不止有大理寺少卿鱼敬，还有新赴任的万年县令冯乐，以及一名年纪不大的胥吏，见到三人起身相迎，马庆摆了摆手，“都做，都做，无需多礼。”
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马庆直言不讳的开口询问，“鱼少卿，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鱼敬面色平静地开口，“国舅爷，我等此来，是为了日前国舅爷在东市遇刺一案而来。”
“唔！”马庆点了点头，“主谋不是王温么？已经定案了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鱼敬开口道，“国舅爷说的没错，主谋是王温，可背后指使的可能另有其人，我等仔细拷问过袭击国舅爷的那些番役，据他们说，是归云阁的掌柜暗中挑拨石大将军的独子对国舅爷动手的。”
“哦？”马庆挑了挑眉，“你是说，我手底下的人，让别人来找我这个主子的麻烦？”
一旁跟随的胥吏插嘴道，“国舅爷莫小瞧了那些奸诈狡黠之徒，依我之见，那厮多半是想让石大将军独子，将酒楼地契等拿到手，而后给石大将军的儿子送上一份孝敬，酒楼剩下的，都就是他的了，这种将算盘打的啪啪响的小人物多了去了。”
马庆将目光投向了鱼敬，“所以说，鱼少卿的意思是？”
鱼敬莫测道，“我大理是想抓人的，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暗中指使。不过归云阁终究是国舅爷的地方，那些人也都受国舅爷庇护，人，抓还是不抓？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全凭国舅爷做主。”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马庆骂了一句，满是愤怒的挥动着手臂，“鱼少卿，不要顾及我，用心查，全力查！这样的人，就是大理寺查不出什么毛病，回头小爷也要弄死他！”
鱼敬点了点头，“有国舅爷这句话，鱼某就放心了。”
鱼敬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听闻国舅爷昨夜遇刺，鱼某特来向国舅爷求证？”
马庆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没事，今后小爷身边有高手保护，若是有了刺客的线索，或是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派人给鱼少卿知会一声的。”
接下来就是常规寒暄了，马庆带着几分跋扈和几人聊着天，心中琢磨着，有没有机会把这个鱼敬给拉拢过来。
门房，秦二狗悠闲地吧唧着嘴，感受着劣酒入喉的那种酣畅淋漓，同时挥斥方遒的讲述着自己年少的从军经历。
“想当年，我等三千军队，被敌人困在谷中，进退不得，我披甲持刀，率人硬生生为大军杀出了一条血路……”
秦二狗目光迷离，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战场上纵横的岁月，“那一战啊！怎一个惨字了得，单单突围，就折了近千人的性命，跟随我披甲开路的五百同袍，杀出来的只剩下不到十人。”
“等到我大军与主力会合之时，三千精锐，只剩下八百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我啊，是第一个杀出来的，那一站，毫发无损。”
“当年那支精锐中的老兄弟，很多要是能活下来，如今也是军中巨擘，能支撑一方了。”
小队率听着前辈吹嘘峥嵘岁月，他经历的战争，和自己经历的战争，似乎，有点不一样，听到此处，不由得出言问道，“那，前辈，这些人中间，就没有人功成名就？成为我大唐的中流砥柱？”
“我不知道！”秦二狗放下酒葫芦，抬手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袖筒，自嘲的说道，“自打我受了重伤入了悲回苑，就没有外界的消息啦！若非我家主子前去寻找，我都不知道，马家，都换了好几茬主人了。当年，主子的父亲，马尧卿，可是我大唐为数不多的良将，只可惜……”
“马尧卿将军的故事，我听人说过！”小队率眼中满是崇敬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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