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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我等伐薪烧炭去!

    “主子,雍州长史梁长璞来访。”

    得到秦二狗的通知,马庆兴高采烈地的道,“快快有请。”

    二人寒暄一番,梁景就留下了一份大礼离去,不等马庆缓口气,手底下的人继续来报,左卫大将军孙成孙鹅王来访,看着孙成从人拎着的礼物,马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而随着孙成的东升,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公卿来访,马庆不得不疲于接待朝中各路公卿。

    “左御卫大将军罗鱼儿来访。”

    “右御卫大将军卫天马来访。”

    “右武卫大将军窦昌盛送蜀锦十匹,金器一盒。”

    “吏部尚书王观光来访。”

    “尚书右仆射杜启明来访。”

    “工部尚书胡伯阳来访。”

    “刑部尚书段纪生来访。”

    “中书舍人李神官来访。”

    ………………

    冷落的马氏,再遭遇大变后第一次有如此多的官吏来访,声势比起当年马家繁盛,不遑多让,有聪明人明白,这些人站在此处,拧成一股绳,和朝中两股势力相抗衡。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皇帝的嫡系,或者说皇党更为亲切,是皇帝手中的那把利剑,可皇帝用马家的招牌给这些人披上一层皮,朝中其余官员也说不出什么,总比天子赤膊上阵和臣子们掐起来好看些。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心中已经琢磨着该怎么参奏马庆一本,为自己博取声望了。

    这么多官员入座,和马庆打声招呼就坐下来找相熟之人攀谈,马庆发现,在自家府上,自己似乎沦为了看客,等到将众人送走,已然是深夜。

    这个时候,马庆才招呼着手底下的人,清点着这些官员送来的贺礼,同时盘算着,该如何开源,才能让府中有收入,毕竟被抄了家,阖府上下,就剩这一作空荡荡的宅子了。

    将府中一干人等召集起来商讨,李正第一个开口,“主子,我觉得您该搬到正屋去住着!”

    马庆摆了摆手,“正屋空荡荡的,左右就我一人,我觉着还是住到我这小院中舒坦。”

    李正道,“主子,你是如今马氏家主,肩负马氏兴盛之重任,让您搬到正屋去,是因为正屋才是马氏的门面,人靠衣裳马靠鞍,旁人前来马家,看的就是我马氏的声威,如今事急从权,主子在此处见他们还没什么。可日后再见他们,再屈就在这狭小的院落中,就是我马氏失礼了。”

    见到马庆沉吟不语,李正抬手指了指有些凌乱的小院,“主子您自己看,这院落已然乱成这般模样,以后但有客来,主子总不好将他们带来此处,主子若是不舍,晚上完全可以来这小院下榻,可待客,主子就得在正院。”

    秦二狗点了点头附和道,“主子,此间是您下榻之处,往来待客终归是不妥。如今我马家虽然落魄,却不能失了底气,若是连底气都没了,那我马家才真的无望了。”

    马庆点了点头,“多谢二位提点,马庆受教了。”

    马庆继续开口道,“如今我马氏上下,除却这所大宅,就只剩下今日百官贺礼这点资产了,当务之急,是诸位该帮我想想,我等该如何开源,让府里有收入,不然这点钱财,加上日后人情往来,府里可撑不了多久。”

    听到马庆的话,一众人都凝神细思,马庆说的市侩,却都是实情,可这些人都是粗人,哪里为生计发过愁?就连李正穷到吃不起饭,也都是支个卦摊求生。

    人群中,忽然加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要不,我们去城外买座山,趁着天寒伐薪烧炭,眼看凛冬将至,我等这么多人动作,烧出来的木炭定然能卖上一大笔钱。”

    循着声音,马庆抬眼看去,这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袍,双臂环抱着缩在一群老卒中间,只是此人手脚完好,看着也不太像军中退下来的老卒。

    李正霎时间就明白了马庆的想法,解释道,“主子,这人也是府里的老人,先前一直负责府上的脏活累活,此番抄家留下来,我也是才知晓此人并非府上下人。我也试探过了,此人颇通经义,我觉得此人混在府中别有图谋,还请主子下令,将此人扭送到县衙去,让他们彻查,免得波及到国公府。”

    李正这一说,马庆就想起来了,这家伙好像叫做沈放,是个卖柴翁,自己觉得此人有几番才学,就抓到府上来,让此人清扫茅厕,调教此人。

    想到此人平日里卖柴为生,此番想到烧炭售炭也属正常,可自己就是这么干了,钱砸下去也只够自己等人接下来几月温饱,等到来年天气转暖,这家里上上下下的靡费,又靠什么合适呢?

    自己想要找的,是一条稳固的生财之道,并非是烧炭这样看天的活计,马庆思索半晌,开口问道,“我马家的归云阁有无可能买回来?”

    李正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东市阁楼酒肆如云,主子要是真有兴致,不妨找万年县丞梁光彦来打探一二,就是归云阁不成,有梁光彦在,我等再东市买一座阁楼开酒楼还是不成问题的。”

    马庆点了点头,起身道,“大家伙都去歇息罢!明日随我去东市走一遭。”

    说完马庆瞥了沈放一眼,“既然是府里干脏活累活的,那就照旧,以后府里的脏活累活就交给他了。”

    另一边,皇帝推开了立政殿的大门,看着脸上仍带着几分怒气的皇后,开口道,“梓潼,莫要与朕赌气了。”

    马皇后不满的哼哼道,“皇帝是大唐之主,万民之主,妾不过一孤苦无依的蒲草,哪里敢和皇帝置气呢?”

    “你还是在怪我罢!”皇帝叹了口气道,“先前鲤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朕若不压一压,指不定长安城中怎么疯传呢!如今鲤奴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代表着马家。今日朕不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放出来了嘛!”

    听到皇帝的话,马皇后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妾身就这么一个弟弟,从三四岁开始就是妾身一手拉扯大的,从没有受过什么苦,被陛下关在天牢里这么久,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委屈呢!”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陛下褫夺了爵位,臣妾没什么可说的,可陛下连马家的家产都惦记上了,现在鲤奴出来,连个吃饭钱都没有,这可让他怎么过啊!”

    面对马皇后的哭诉,皇帝走上前去,轻抱住马皇后,抚着马皇后的后背道,“梓潼,放心好了,暗中朕定然会差人给他,不会让他有冻饿之虞的。马家那点家财,朕还瞧不上眼,以后会还给鲤奴的。如今朕这么做,是为了磨炼鲤奴一番,若是他一直厮混下去,又如何肩负得起重担?等朕抽出时间,就安排个大儒,让鲤奴拜师,跟随师君读书明理。”

    马皇后抽噎道,“陛下,妾也明白,可臣妾是真的不忍心看到鲤奴受苦啊!”

    “放心好了!”皇帝安抚着皇后,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一道白衣飘飘的人影出现在皇帝的脑海中。

    “胆敢辱我师君,看剑!”那道白衣身影就已经持剑冲了上去。

    “竖子不知天命,误我中原百姓!”白衣身影持剑将案牍砍断。

    皇帝晃了晃脑袋,那抹身影从脑海中抹除,呢喃道,“徐文彬,朕所为是对的,看看河北如今乱象,你就知道所谓的公羊,不过就是个笑话啊!越治越乱,哪有这样的治世经典?”

    皇后问道,“陛下,你在说什么?”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后背,“没什么,朕在想,找谁教授鲤奴合适。”

    皇帝顿了顿,悠悠叹了口气道,“梓潼,天不早了,我们歇息罢!”

    而在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随着马庆的出现,又没那么平静了。

    平康坊,一户两进的宅子外,几名凶徒黑衣蒙面,一人沉声问道,“是这里罢?”

    旁边一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是这里!”

    几人翻墙而入,刀光声伴随着惨叫声传开,直到惨叫声消失,府中上下七八口,尽数被砍为肉泥,一声唿哨响起,几人匆匆而退。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这群凶徒中一人的腰牌,掉落到了这院中的某个角落,邻人也未敢出门,等到更卒巡查路过,看到这户人家忽然敞开的大门,更卒喊了两声无人应答,步入院中,更卒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当下更卒挑灯入户,看到屋中那几句血淋淋的尸体,更卒心中登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晚间的酒肉直从胃里往上翻涌。

    好不容易挪开脚步出了院门,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更卒一边瞧着手中铜锣,一边凄厉大喊道“杀人啦!命案啦!”

    等到唤来坊正,更卒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惊觉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当坊正率着几名小吏更卒赶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也是心惊不已。

    一名更卒道,“坊正,要不你下令暂缓开启坊门,这些贼子跑不了,定然还躲在平康坊中。”

    坊正晃了晃脑袋,“你啊!还是太年轻了,破案自然有县衙中人来查,干我等何事?我等天明去报案就是了。可平康坊中,夜宿了多少达官贵人?这些人我等,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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