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暖
次日清晨，穿着睡衣的露莎用力敲开了两人的房门。
“干嘛呢？今天又没什么事，多睡一会儿不行吗？”莘梓言一边抱怨一边去给露莎开门。
“好消息，你们一定想不到。”露莎拿着报纸进门一屁股坐到了李善的床上。“快醒醒，跟你说件好事。”
“你直接说呗。”李善眼睛都懒得睁开。
莘梓言也围了上来，坐到李善的床上，和露莎紧紧靠在一起。
“看，昨天在广场上受伤的人有一部分被送到了神使救治。”
李善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官方对于神使的态度并没有非常排斥，至少对于现在神使教会里的人没有非常排斥。”露莎期待着李善脸上的喜悦。
“受伤的人送到那里治疗，和民众的关系也会得到很大的缓和吧。”莘梓言补充。
“然后呢？”李善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
“我们要不要今天去看看那个被我们救了的人？小心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啊。”李善终于露出了笑容。
“受伤的人送过去了，她们应该会很忙吧？”莘梓言摸了摸下巴。“说不定没空搭理你。”
“我们去看那个受伤的人，跟忙不忙有什么关系？”李善反问。
“切，你就装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啊？”
“送书的。”莘梓言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却超出了他的预料。“怎么是你？”
“为了生活嘛。可以请我进去喝杯水吗？”眼前的正是昨天给几人预言未来的女人，此时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衣袖挽的高高的，露出雪白的手臂，头上扎着一个精致的丸子头，看起来很精神，很亲切。瘦弱的身躯背了满满一竹筐看起来比她自己还重的书，再加上疲惫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又有些可怜。
“进来坐吧。”莘梓言有些不情愿，但也狠不下心。“不会这才是你的主要工作吧？你是根据自己的职业来打扮自己的吗？你看起来跟昨天一点都不像呢，你昨天那个样子是专门用来骗人的吗？是专门装给我们看的吧？”
“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只是为了方便工作而已。而且会做这个工作也只是刚好书店的大叔收留了我而已，我可是游历世界的预言家，只不过到这里之后刚好没钱了。如果我来这里的时候刚好是包子铺的老板收留了我，我现在可能在送包子也说不定。如果是妓院收留了我，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出卖身体了。”
“最后那句有些多余啦，你讲话的方式也跟昨天不一样，果然昨天的样子就是用来骗人的吧？”
“就算是实话也要用更容易让人相信的方式讲出来才对吧？你们的房子看起来很不错哦。”女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可以让我参观你们的房子吗？”
“这是学院提供的房子。”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厕所和浴室呢，看起来真不错，厨房也很大。”女人没有经过同意，便私自在房子中转悠起来。“我感觉我和你们的房子好像很有缘分。”
“要休息就坐下来好好休息，等会儿我们有事还要出门。”
“我有预感过两天我就会住进来，你们信吗？这也是预言师的能力哦。”
“就算你出卖身体也不可能住进来的。”
露莎有些听不下去了，从背后狠狠的掐了莘梓言一把。
“你干吗？原来是你的口味吗？这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李善将书从竹筐中全部搬了出来。“我们好像缺个书架。”
“我记得书店有不用的书架，我可以拿来便宜卖给你们，或者直接送给你们，然后给我一些跑腿费就好了。”
“如果休息好了你就赶快离开吧，我们要出门了。”莘梓言下了逐客令。
“真是冷漠，你们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我叫无灵，再见了。”
“再见。”只有李善回应了她。
莘梓言感到有些意外：“喂，感觉这两天你对我们遇见的每个女生都很温柔啊，以前别人跟你打招呼你都恨不得装作看不见。”
“我只是说句再见而已，而且我也能证明她确实不是骗子。”李善辩解。
“看来孩子终于要长大了。”露莎摸摸李善的头。
......
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一些，相比于繁华的热闹的夜市来说，在寂静的清晨中连早餐摊上吃饭的人都寥寥无几，路上的行人多数都带着困意，只有当急促的马蹄声在背后响起，行人们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这些马车上大多都拉着新鲜的食物，为人们一天的口腹之欲做着准备。
然而此刻神使教堂内却是异常忙碌，昨天送来的伤者伤口都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因为人数太多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幸运的是送来的都是伤势较轻的，目前还没有人出现生命危险。然而现在主要存在的问题是，有些伤者的不配合。
温雨推着车走到一张病床前，床上是一个浓眉长脸鹰钩鼻，五官因为相爱挤在一起奇丑无比的男人。“要换药了哦。”
平时遭到歧视的人现在有了歧视他人的权力，鹰钩鼻没有理她。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温雨尽量用温柔的声音。
鹰钩鼻看了她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故意转过头，将后脑勺对着她，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要换药了，可能会有些疼哦。”
鹰钩鼻依旧沉默，可是当新的药剂接触伤口的一瞬间，鹰钩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会不会轻点？”
“对不起。”温雨可怜兮兮的道歉，眼睛里也不见了昨日的光彩。
继续换药，然而鹰钩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你他妈故意按我伤口是吧？老子要是死在这里信不信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对不起，我说了会很痛。”温雨现在的样子委屈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周围的病人有些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有些则是抱着活该的看戏心态，却都没有说什么。
药终于勉强换完了，温雨刚转过身，准备整理好车子去下一张病床前，没想到身后的鹰钩鼻看着她丰满的臀部，忍不住狠狠抓了一把。
“啊！”温雨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委屈巴巴的看了身后的鹰钩鼻一眼，眼含泪光紧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说什么。
李善站在病房门口想做些什么却犹豫了，打赢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无赖就能博得好感，这似乎是再划算不过的事，但是在这敏感时期如果惹出什么乱子自己即使想替对方承担后果恐怕也无济于事。还有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自作多情给对方带来麻烦，恐怕那一丝好感也无从谈起了。
就算真的要惩罚那个家伙也要等到他出院以后吧。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样子跟昨天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太多的疑虑困扰着李善，让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另一张病床上，一个光着膀子满身肌肉的男人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鹰钩鼻的病床前，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又一瘸一拐的向病房门口走去。鹰钩鼻挣扎着大叫，李善侧身为他让出空间，男人直接将鹰钩鼻丢了出去，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证件，拿给病房里的其他人看。
“我是一名士兵，那个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以负责，希望大家可以作证，不要冤枉了这个女孩儿。”
“谢谢你。”温雨露出感激的神情。
“你这么辛苦，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男人向温雨浅浅鞠了一躬，然后躺回自己的病床上，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掌声，病房里的人神色各异，有赞许，有冷漠，有厌恶。
温雨注意到了李善，完成其他人的治疗后，出门便直接拉着他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来了？”温雨脸上又挂着甜甜的笑，脸颊一抹自然的红晕让李善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爱情。
“你没事吧？”李善带着些愧疚，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能有什么事呢？”
“幸好遇见了好人，要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那你在做什么呢？”温雨装作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我......”李善语塞。
温雨忍不住笑了，“开玩笑的啦，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确的选择。我倒是希望他能欺负我再过分一些，这样其他人才会同情我吧。如果他们还算有良心的话......”
“干嘛呢？今天又没什么事，多睡一会儿不行吗？”莘梓言一边抱怨一边去给露莎开门。
“好消息，你们一定想不到。”露莎拿着报纸进门一屁股坐到了李善的床上。“快醒醒，跟你说件好事。”
“你直接说呗。”李善眼睛都懒得睁开。
莘梓言也围了上来，坐到李善的床上，和露莎紧紧靠在一起。
“看，昨天在广场上受伤的人有一部分被送到了神使救治。”
李善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官方对于神使的态度并没有非常排斥，至少对于现在神使教会里的人没有非常排斥。”露莎期待着李善脸上的喜悦。
“受伤的人送到那里治疗，和民众的关系也会得到很大的缓和吧。”莘梓言补充。
“然后呢？”李善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
“我们要不要今天去看看那个被我们救了的人？小心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啊。”李善终于露出了笑容。
“受伤的人送过去了，她们应该会很忙吧？”莘梓言摸了摸下巴。“说不定没空搭理你。”
“我们去看那个受伤的人，跟忙不忙有什么关系？”李善反问。
“切，你就装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啊？”
“送书的。”莘梓言过去开门，门外的人却超出了他的预料。“怎么是你？”
“为了生活嘛。可以请我进去喝杯水吗？”眼前的正是昨天给几人预言未来的女人，此时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衣袖挽的高高的，露出雪白的手臂，头上扎着一个精致的丸子头，看起来很精神，很亲切。瘦弱的身躯背了满满一竹筐看起来比她自己还重的书，再加上疲惫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又有些可怜。
“进来坐吧。”莘梓言有些不情愿，但也狠不下心。“不会这才是你的主要工作吧？你是根据自己的职业来打扮自己的吗？你看起来跟昨天一点都不像呢，你昨天那个样子是专门用来骗人的吗？是专门装给我们看的吧？”
“怎么可能？这个样子只是为了方便工作而已。而且会做这个工作也只是刚好书店的大叔收留了我而已，我可是游历世界的预言家，只不过到这里之后刚好没钱了。如果我来这里的时候刚好是包子铺的老板收留了我，我现在可能在送包子也说不定。如果是妓院收留了我，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出卖身体了。”
“最后那句有些多余啦，你讲话的方式也跟昨天不一样，果然昨天的样子就是用来骗人的吧？”
“就算是实话也要用更容易让人相信的方式讲出来才对吧？你们的房子看起来很不错哦。”女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可以让我参观你们的房子吗？”
“这是学院提供的房子。”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厕所和浴室呢，看起来真不错，厨房也很大。”女人没有经过同意，便私自在房子中转悠起来。“我感觉我和你们的房子好像很有缘分。”
“要休息就坐下来好好休息，等会儿我们有事还要出门。”
“我有预感过两天我就会住进来，你们信吗？这也是预言师的能力哦。”
“就算你出卖身体也不可能住进来的。”
露莎有些听不下去了，从背后狠狠的掐了莘梓言一把。
“你干吗？原来是你的口味吗？这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李善将书从竹筐中全部搬了出来。“我们好像缺个书架。”
“我记得书店有不用的书架，我可以拿来便宜卖给你们，或者直接送给你们，然后给我一些跑腿费就好了。”
“如果休息好了你就赶快离开吧，我们要出门了。”莘梓言下了逐客令。
“真是冷漠，你们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我叫无灵，再见了。”
“再见。”只有李善回应了她。
莘梓言感到有些意外：“喂，感觉这两天你对我们遇见的每个女生都很温柔啊，以前别人跟你打招呼你都恨不得装作看不见。”
“我只是说句再见而已，而且我也能证明她确实不是骗子。”李善辩解。
“看来孩子终于要长大了。”露莎摸摸李善的头。
......
天气已经明显转凉了一些，相比于繁华的热闹的夜市来说，在寂静的清晨中连早餐摊上吃饭的人都寥寥无几，路上的行人多数都带着困意，只有当急促的马蹄声在背后响起，行人们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这些马车上大多都拉着新鲜的食物，为人们一天的口腹之欲做着准备。
然而此刻神使教堂内却是异常忙碌，昨天送来的伤者伤口都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因为人数太多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幸运的是送来的都是伤势较轻的，目前还没有人出现生命危险。然而现在主要存在的问题是，有些伤者的不配合。
温雨推着车走到一张病床前，床上是一个浓眉长脸鹰钩鼻，五官因为相爱挤在一起奇丑无比的男人。“要换药了哦。”
平时遭到歧视的人现在有了歧视他人的权力，鹰钩鼻没有理她。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温雨尽量用温柔的声音。
鹰钩鼻看了她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故意转过头，将后脑勺对着她，似乎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要换药了，可能会有些疼哦。”
鹰钩鼻依旧沉默，可是当新的药剂接触伤口的一瞬间，鹰钩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会不会轻点？”
“对不起。”温雨可怜兮兮的道歉，眼睛里也不见了昨日的光彩。
继续换药，然而鹰钩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你他妈故意按我伤口是吧？老子要是死在这里信不信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对不起，我说了会很痛。”温雨现在的样子委屈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周围的病人有些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有些则是抱着活该的看戏心态，却都没有说什么。
药终于勉强换完了，温雨刚转过身，准备整理好车子去下一张病床前，没想到身后的鹰钩鼻看着她丰满的臀部，忍不住狠狠抓了一把。
“啊！”温雨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委屈巴巴的看了身后的鹰钩鼻一眼，眼含泪光紧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说什么。
李善站在病房门口想做些什么却犹豫了，打赢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无赖就能博得好感，这似乎是再划算不过的事，但是在这敏感时期如果惹出什么乱子自己即使想替对方承担后果恐怕也无济于事。还有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自作多情给对方带来麻烦，恐怕那一丝好感也无从谈起了。
就算真的要惩罚那个家伙也要等到他出院以后吧。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样子跟昨天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太多的疑虑困扰着李善，让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另一张病床上，一个光着膀子满身肌肉的男人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那个鹰钩鼻的病床前，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又一瘸一拐的向病房门口走去。鹰钩鼻挣扎着大叫，李善侧身为他让出空间，男人直接将鹰钩鼻丢了出去，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证件，拿给病房里的其他人看。
“我是一名士兵，那个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以负责，希望大家可以作证，不要冤枉了这个女孩儿。”
“谢谢你。”温雨露出感激的神情。
“你这么辛苦，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男人向温雨浅浅鞠了一躬，然后躺回自己的病床上，闭上眼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掌声，病房里的人神色各异，有赞许，有冷漠，有厌恶。
温雨注意到了李善，完成其他人的治疗后，出门便直接拉着他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来了？”温雨脸上又挂着甜甜的笑，脸颊一抹自然的红晕让李善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爱情。
“你没事吧？”李善带着些愧疚，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能有什么事呢？”
“幸好遇见了好人，要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那你在做什么呢？”温雨装作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我......”李善语塞。
温雨忍不住笑了，“开玩笑的啦，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确的选择。我倒是希望他能欺负我再过分一些，这样其他人才会同情我吧。如果他们还算有良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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