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赐愿

    从挽郁奏响千回琴处出来，墨杉精神大好，哀月懵懵懂懂，他们结伴同行不知多少岁月，却依旧不是志同道合，而是各自保持本心。

    哀月对墨杉执着于世间更美感到不解，墨杉总是喜爱创造人间烟花，哀月认为美是自然且有它自己的巧合的，自身的影响反而会使之刻意，而墨杉说：“我便是巧合本身。”

    戏丘界层有一座神秘的庙宇，人人知晓却无人提及，人们都是从梦中知道它的存在，神秘的是人们在想要提起的时候忽然失语，而外来者墨杉和哀月是在偷梦的时候偶然见到了。

    此庙有诗云：

    庙里有乾坤，院中荒寥落。

    悄有信灵者，出入许卑愿。

    双人入庙去，只影现庙中。

    私心无人晓，应验立竿知。

    墨杉：“这不是实现愿望，而是修改了记忆，此庙由鬼灵丫叉和暗天使鸿头施过灵术，就算一万人进去，都会彼此不相见，每个人都出现在独立的一个平行空间。”

    哀月知道它只能为灵力低微者服务，超过限值的人进去会看见所有人的重影，如果愿意就能直接触到这些人。

    墨杉取来沥石泉，在彩羽盅里种下乌紫神木，照顾七七四十九年枝成，用软玉鼠毫作笔头，亘古凝胶加固，制成画梦灵笔，搁置庙主室，求愿者能知道本心。

    哀月正好心情不爽，没有任何理由。

    她跟墨杉走出此地之前，偷偷藏起了画梦灵笔，乘他不注意用圣使烈炎摧毁了。

    哀月和墨杉走向戏丘最神秘之地，比无名庙更为神秘。

    此处也有一座庙，此庙为善妙庙。庙里守着一位天赐精灵，传言她天生地养，永封命脉（哀月认为这是差不多和圣使一样命无衰减），人们称她为善念巫医。

    善念巫医可听天地梵音，沟通人灵，赐给人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戏丘因她而繁荣，因她而长盛不衰，很多人不辞万里前来求愿，她当天就能实现当天全部的善愿，甚至可以先知先觉替人测命。

    哀月拉着墨杉来凑热闹。

    “善念姐姐，你猜猜我要实现的愿望？”哀月考她。

    “真话、善话还是美话？”善念巫医温婉笑道，眼下卧蚕微显知性。

    “全要！”哀月毫不客气。

    “真话：你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希望他永远注视你。善话：你会解开他身上的痂锁，使其活得自由。美话：你终究能使他在意，珍视。”

    “你能实现？”

    善念巫医颇有自知之明：“我灵力低微，难。”

    “切，借口，没劲。”哀月抱看手臂要走。

    善念巫医：“慢，我这有个护身魔玦，你挂在衣上可以改你的运气。”

    ……

    墨杉陷入了沉思，在酒店里发着愣，想着善念巫医的话，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哀月则在隔壁房间擦拭着魔玦，试探着它内含的魔法纹路及所含的魔法。

    现在是公元510年，哀月和墨杉发现了善念巫医的灵力来源。

    戏丘有弥流塔，地基辽阔，高耸入云，其中精灵无数，一到二十层的精灵们往善念符阵上注入薄萌葱色的祈愿魔法，这些魔法会通过项部的传输阵传到善妙庙的善念巫医身上；二十一到四十层的精灵注入白蓝色的治愈魔法；四十一到五十层的是梅紫色的预言魔法；五十一层塔项是生命魔法。

    塔里的精灵往往活不过两百岁就灵力耗尽灰飞烟灭，但是又有更多的精灵补充进来，他们以善念巫师为荣，死生不悔。

    哀月见此险些落下泪来，心中诅咒善念巫医法力尽失。

    结果，到了公元900年的样子，弥流塔所有灵阵不攻自碎，且断绝了重建的可能，善念巫医叹了一口气，不是省油的灯啊。

    她竟忘记自己更不省油。

    愿望，即使再怎么求，也不会轻易实现，天赐你什么，不论怎样都与努力无关。凡世间事物，都有其定数，生生灭灭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