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如过眼乌烟

    穿界水晶一闪，哀月和墨杉的肉身进入时间凝固的黑暗之中，意识却来到神奇的世界——第七界层，神秘意识界：幻生道。

    这里不曾有圣使到访，因为这是一个虚拟的意识界，对人类存亡不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没必要。

    而墨杉带哀月来，主要是为了让哀月品鉴幻境。

    在哀月和墨杉眼里此处仿佛在一个磨砂黑铁城堡内部，天空十分昏暗，如云蔽月。约占地五百平米，有一座天桥，桥宽四米，三叉桥，桥身长七十米。

    桥上有监视者，盯着每一位路人。

    内围中天桥边上是一座道路复杂的堡垒，只看见连着天桥这边的墙面。

    哀月和墨杉从此处往里走，里面更加昏暗，有形形色色的行人，或模糊或清晰，有的甚至是异形的存在。

    哀月走在前面，墨杉紧随左右。

    那是一处堆放汽油罐的地方，四周有各种管道、支撑杆，遮雨硬塑料顶蓬下点着幽幽发绿的灯。

    有一个一米宽的圆形管道直直向上，入口离地一米半。哀月及另几个人从入口往里去，爬梯子向上，趴着走过横道，来到一处四面有墙的道场。

    墨杉：“这里的一切，除了自己以外全是虚枉的，包括我。你必须找到梦境的起点，一步一步拆解幻道魔法，慢慢掌控那种幻术意境。”墨杉说完，幻化成缕缕流光四散消失，显然他幻术造诣颇高，随意能化虚化实。

    道场化作一层医院，躺着形形色色的病患。

    哀月一个个看过去，有人类，有精灵，有魔灵，有鬼灵，有暗天使……数数约百来人。他们面目模糊，生着各种不同的病。

    有的左眼冒青烟，有的手转个不停，有的一直做躺下坐起躺下坐起的动作，有的脸上爬满了软荑虫，样貌十分可怖，有的不停大吼，有的手脚直颤……

    一个床位写着［哀月］……

    哀月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一脸迷茫地躺下。渐渐地，意识失去了清明，像是被黑暗里的东西侵蚀了一般。

    牛奶……的味道，这糟糕的感觉，头……晕晕的，前面……全是斑驳的各种颜色……身体，在奔跑，不受控制，好累，好想停下。噢，原来我一直躺着，口里的是什么……不要，不要停，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抛下我，我会好好的听话的……

    诅咒声闷闷响起，模糊又漂渺，恢宏又肃穆，声声击神，音音贯耳：

    鸩羽蛇液，如吾怨念；魔鬼齐聚，听吾号令。

    灵气使尽，如针刺目；法之倚仗，师出有名。

    尔等愿景，如魇压梦；情弱意软，乘虚从速。

    吃茫留迷，如斯幻境；以养生兽，敌之渐除。

    哀月听见［生兽］二字，仿佛惊醒一般恢复了脑海的掌控权，她咬紧舌尖，手中出现了法杖，速守心神，驱除疲弱感，默默推演法咒。

    须臾，哀月口中吟唱法咒，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念完。念完的那一刻，她所处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她回到了天桥桥面上。

    哀月一步一步拾级而下，走到马路上，没有人行道，只在边边有一片翠绿的假權木，马路上车少没有行人。

    哀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久，她忽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嗯？怎么回来了？她令法杖的一端成尖，一狠心插在手臂上，忽然感觉到了梦境特有的遗忘之力，她坚定意志，将强大的记忆力覆盖在遗忘之力上。

    许久，她真正地醒来，意识出现在时间凝固的黑喑世界。因为圣使强大的力量，哀月和墨杉在时间凝固之中也能自由动弹。

    墨杉：“比我想的晚。”

    哀月：“我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墨杉：“一般来说勘破梦境的人都会出现在这，但这意味着无尽的黑喑，正如诅咒所言，幻生道是生兽食人的界层，在黑暗之中被囚禁，被吞食……而在梦境之中的人会在你所见的医院里受尽梦魇折磨。总的来说，幻生道不危险，但非常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