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道
在失去陈离衣火力压制的这两秒内，越来越多的【死灵】撕咬着，如潮水般往二人涌来。
两条火焰凝聚成的长龙盘旋在宋书林身侧，炽热的高温融化了不锈钢的握杆，连扶手上的粗绳都燃起红色的火星，变得焦黑。
“【双龙一幻日】！！！”
“嗷一一”
随着宋书林的低吼，他一拳挥出，火龙好似拥有生命一般，发出震耳的咆哮和怒吼，猛地向前冲去，在一个瞬间吞噬了近在咫尺的【死灵】，并丝毫没有减弱地往车厢后方涌去，像是一条肆意奔涌的火焰长流，无情地毁灭着所到之处的一切。
火光过后，车厢内满是水汽蒸发的白雾，暴雨从被融化的车顶灌入，隐约可以见到车厢背后巨大的窟窿，窟窿边缘、还有车厢四壁不仅黢黑一片，还隐隐留着高温下发红的铁皮，铁皮在雨水的作用下“滋滋”冒响。
这下轮到陈离衣呆愣在原地，她湿露的额间落下一滴冷汗。
好...好厉害，这一拳，至少消灭了十五只以上的【死灵】吧......
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忽然陌生到让陈离衣感到一丝后怕，她的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些什么。
但宋书林没给她疑问的机会，下一刻，他直接将呆愣住的少女拦腰抗起，然后后背微弓，猛地窜出，越过脚下从道闸那边蔓延过来的【死灵】大军，径直撞入白光。
面前一闪，二人回到一座无人的公交站台内。
雨丝微凉，路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街上无人。
一辆跑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凉风。
宋书林回过神来。
他们已经从【灵界】出来了。
可是这股香味是怎么回事...这股温柔细滑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宋书林摸了摸。
“啊！！！”
黑影闪过，一个38码的皮鞋横空而立，一脚踹在他的右脸上。
宋书林一头飞了出去，鼻尖落下一滴鲜血，也不知道是踹的，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总之，他在心底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波不亏。
陈离衣翻身从宋书林肩膀上跃下，还给了他一脚，只是这样似乎仍有点不够解气，这二十多年来，还没有男人能够接近她的一米内，更别说将她扛起这种姿势，更别说还摸了她的...她的...
想到这里，陈离衣羞红了脸，她提起手枪，指尖微微颤抖。
“混...混蛋...”
宋书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优雅起身，优雅地抹去鼻血，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身后，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进入雨幕。
黑色的领带随风飘拂。
相比刚刚【灵界】里的暴雨，这个丝丝的雨幕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细雨还是打湿了宋书林的眉眼，他想了想，把外套塞进怀里，然后怂拉着肩膀，加快了脚步。
皮鞋踩在路边的水洼里，溅起不小的水花，还吓得他原地一跳。
看起来狼狈急了。
看着男人狼狈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陈离衣缓缓放下了手枪。
她忽然感觉鼻子一酸。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臭流氓给欺负了。
又或者，是被她本以为是“无辜路人”的臭流氓给救了。
陈离衣深刻地明白着，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从那个地方出来。
后面从道闸涌来的那些【死灵】大军，少说也有五十只以上，简直把她看傻了眼，以至于被人抗在肩上这样羞耻的姿势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挡在前面了。”）
他说的是“再”。
这又算什么......
男人瘦削而又狼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昏黄的灯光和雨幕里。
凉风拂动少女的裙摆，陈离衣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孤独而孓立。
......
如果可以的话，宋书林也不想冒着雨走，但这是没办法的。
尤其是雨滴落在他嘴唇的时候。
他越发地感觉.....口渴了......
这该死的【驱灵术】啊！！！
天道崩坏，秩序或转向无序，即湮灭，但在这过程中仍有部分碎片保持着守序的模样，这部分供【驱灵师】们学习、修炼，但凡人怎么能肆意执掌天理之力呢，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在【驱灵师】们展现超凡力量的同时，也承担着负面的阴暗。
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debuff”，而宋书林排斥【驱灵】的原因中就有这么一条，因为他的“debuff”有时候过于逆天：一般人的“debuff”通常都是固定的，比如会失去力量一段时间，或者嗜睡、浑身发痒，等等，而宋书林不一样，他的“debuff”是完全随机的，“完全”随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使用完【驱灵术】后的下一秒会变成怎么样，曾经最糗的是，赤果着身体、满大街遛鸟......
不过这次貌似还好，只是很口渴。
街边发出白光的便利店朝他伸出诱惑的双手，仿佛有只魅魔在他耳畔，用最迷人的声线说着：“快啊，快进来买水喝啊~~”
宋书林紧咬着干枯的嘴唇，哇哇乱叫着埋头往学校冲去。
校舍里有免费的水，到了宿舍就得救了！！！
“啊啊啊哇哇哇”
......
“啊......”
宋书林把下巴靠在长桌上，双手轻抚肚皮，垂丧着苍白的脸，眼睛里满是血丝。
昨晚他回到宿舍的时候疯狂喝水，甚至打算直接喝到饱，干脆也不用想晚饭怎么办了。
就这么不知道“哐哐”了几桶水下去后，宋书林躺在床上，摸着微微涨起的肚皮，开始了半个小时一趟厕所的夜间副本。
“咕咕~~”
肚子传来懒散的抗议声，好像早就习惯似的，声音不大。
宋书林瘪着脸，又叹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早饭自然也是没吃就来上课了，穷比是不配吃早饭的，他只会熬一熬，等到下午一起榨菜拌饭解决掉。
没睡好加上没吃饭的双重“debuff”下，宋书林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色跟个苦瓜一样。
前面的“好学生们”已经坐得笔直，听教授讲着最后没什么内容的课，而他连手机都懒得摸出来，或者说没力气摸出来，他决定先补个觉。
这么想着，宋书林将头埋在手臂里，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额头。
宋书林一愣，睁开眼睛。
那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他缩着脖子，悻悻地往右边那位少女望去。
陈离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书，面无表情，她今天的上半身是深蓝色羊毛开衫和白色衬衣，下半身是及膝的深色百褶裙，黑色的丝袜从裙摆下伸展开，勾勒出曼妙的小腿曲线，让宋书林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点精神了。
这就是食色可餐吗？
宋书林挠了挠头，拆开那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字体娟丽秀气。
“合道？”
宋书林嘴角一抽。
他知道少女想问的是什么，驱灵师一行，从第一境【修身】开始，一境九段，到九段后九九归一，便可晋升第二境【合道】，接着第三境【归元】、第四境【化神】、第五境【登仙】，只是现在现世中连【归元】境的大佬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化神】了，第五境更是只存在于世代相传的祖籍上。
陈离衣很强，是无疑的。
昨天宋书林在心底就默默赞叹过她，平心静水、气运如山，虽然是凭借【法器】压制的【死灵】，但是单靠【修身】境的驱灵师想一口气压制这么多【仆役级】的【死灵】，一般来讲是不可能的，她应该在【修身】九段巅峰，而且还有他没能看出来的“底牌”。
但是那又如何？
宋书林挑起眉。
他是谁？或者“宋书林”是谁？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天天饿肚子、身无分文、即将毕业但是至今未能找到工作的穷比罢了，他只想老老实实当一条咸鱼，找个简单活少工资低的工作混吃等死，什么【修身】什么【合道】，干他屁事。
昨天只是意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宋书林的心意很坚决，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认定下来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比如他计划好吃两个月榨菜泡饭，他就真的做到了，没做到的是“找到工作”这个目标，那是意外。
“靠！”
一想到工作，宋书林又感到无比头大，他假装没看见纸条，再次埋头，打算睡觉，他太累了。
有什么事情睡醒后再说吧。
啪一一
又一张纸砸了过来，纸条叠得整齐，边缘很尖，扔过来的时候，宋书林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一脸幽怨地看向旁边的始作俑者。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镜框内是一副居高临下、冰冷的眼神。
宋书林浑身一颤，拆开了纸条。
上面还是“合道？”。
显然少女是不问到不罢休了。
既然这样的话。
宋书林摸出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字：“炼气”，然后将纸条丢了回去。
“炼气？”
陈离衣看见这歪歪扭扭的字样，细眉微蹙。
炼气是什么？和传统驱灵师不一样的流派吗？
她不是很懂，转头看向宋书林，只是他又趴着一副睡着的样子，只能提笔写道：
“炼气是什么？”
“嘶...”
被针扎的刺感再次传来，宋书林烦闷地摸开纸条。
龟龟，这位大小姐平时天天看书，居然连“筑基、炼气、金丹、元婴”这些都不知道吗？
不过好像女生是不看这些.....
宋书林心中略有感叹，但转念一想，也没差。
就在他犹豫着要回什么的时候，又一张传了过来。
“炼气，气就是【焏】吧，那就是【合道】喽。”
宋书林挠了挠头，虽然说法不对，但好像又能对的上，【驱灵师】修炼的是【焏】，从底层逻辑上来看是一个东西。
“不造”
他敷衍地回了两个字。
宋书林并不想满足大小姐好奇宝宝的心理，他不是折木奉太郎，对面这位也非千反田爱瑠，这里不是漫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如果表示什么的话，以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或者说，他不想再牵扯半点有关【驱灵】的事情，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被扎了一下。
宋书林面如死灰地抬起头，打开纸，这次是四个字。
“怎么合道？”
乖乖，大小姐你家里人没教你怎么合道吗？
宋书林疯了，他疯狂挠头，把本就松散的头发挠成鸡窝状，笔在纸上飞舞起来。
“不造不造”
宋书林差点要拍桌子叫了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他？他“宋书林”是谁，一个连饭都吃不起、饭碗都找不到的人，教她一个大小姐合道？开什么玩笑。
这时，又一张纸条飞了过来。
宋书林有点生气了，自己这么明显地拒绝，拜托，作为正常人稍微读一点空气吧，空气中“尴尬、不满”的气氛都看不出来嘛？
宋书林在心底牢骚着，愤愤地拆开纸条，他忽然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摸的那一下真是亏大了，因为那一下，好像摊上了更大的麻烦。
“一顿饭（划掉），请你吃一顿饭。”
纸条上面的三个字用黑笔粗略地涂改覆盖，下面是娟秀的五个字。
“请你吃一顿饭。”
“饭！！！”
宋书林一拍桌子，原地跳了起来。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前排的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他，半秃的老教授扶了扶老花镜，问道：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两条火焰凝聚成的长龙盘旋在宋书林身侧，炽热的高温融化了不锈钢的握杆，连扶手上的粗绳都燃起红色的火星，变得焦黑。
“【双龙一幻日】！！！”
“嗷一一”
随着宋书林的低吼，他一拳挥出，火龙好似拥有生命一般，发出震耳的咆哮和怒吼，猛地向前冲去，在一个瞬间吞噬了近在咫尺的【死灵】，并丝毫没有减弱地往车厢后方涌去，像是一条肆意奔涌的火焰长流，无情地毁灭着所到之处的一切。
火光过后，车厢内满是水汽蒸发的白雾，暴雨从被融化的车顶灌入，隐约可以见到车厢背后巨大的窟窿，窟窿边缘、还有车厢四壁不仅黢黑一片，还隐隐留着高温下发红的铁皮，铁皮在雨水的作用下“滋滋”冒响。
这下轮到陈离衣呆愣在原地，她湿露的额间落下一滴冷汗。
好...好厉害，这一拳，至少消灭了十五只以上的【死灵】吧......
面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忽然陌生到让陈离衣感到一丝后怕，她的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些什么。
但宋书林没给她疑问的机会，下一刻，他直接将呆愣住的少女拦腰抗起，然后后背微弓，猛地窜出，越过脚下从道闸那边蔓延过来的【死灵】大军，径直撞入白光。
面前一闪，二人回到一座无人的公交站台内。
雨丝微凉，路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街上无人。
一辆跑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凉风。
宋书林回过神来。
他们已经从【灵界】出来了。
可是这股香味是怎么回事...这股温柔细滑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宋书林摸了摸。
“啊！！！”
黑影闪过，一个38码的皮鞋横空而立，一脚踹在他的右脸上。
宋书林一头飞了出去，鼻尖落下一滴鲜血，也不知道是踹的，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总之，他在心底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波不亏。
陈离衣翻身从宋书林肩膀上跃下，还给了他一脚，只是这样似乎仍有点不够解气，这二十多年来，还没有男人能够接近她的一米内，更别说将她扛起这种姿势，更别说还摸了她的...她的...
想到这里，陈离衣羞红了脸，她提起手枪，指尖微微颤抖。
“混...混蛋...”
宋书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优雅起身，优雅地抹去鼻血，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身后，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进入雨幕。
黑色的领带随风飘拂。
相比刚刚【灵界】里的暴雨，这个丝丝的雨幕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细雨还是打湿了宋书林的眉眼，他想了想，把外套塞进怀里，然后怂拉着肩膀，加快了脚步。
皮鞋踩在路边的水洼里，溅起不小的水花，还吓得他原地一跳。
看起来狼狈急了。
看着男人狼狈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陈离衣缓缓放下了手枪。
她忽然感觉鼻子一酸。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臭流氓给欺负了。
又或者，是被她本以为是“无辜路人”的臭流氓给救了。
陈离衣深刻地明白着，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从那个地方出来。
后面从道闸涌来的那些【死灵】大军，少说也有五十只以上，简直把她看傻了眼，以至于被人抗在肩上这样羞耻的姿势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挡在前面了。”）
他说的是“再”。
这又算什么......
男人瘦削而又狼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昏黄的灯光和雨幕里。
凉风拂动少女的裙摆，陈离衣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孤独而孓立。
......
如果可以的话，宋书林也不想冒着雨走，但这是没办法的。
尤其是雨滴落在他嘴唇的时候。
他越发地感觉.....口渴了......
这该死的【驱灵术】啊！！！
天道崩坏，秩序或转向无序，即湮灭，但在这过程中仍有部分碎片保持着守序的模样，这部分供【驱灵师】们学习、修炼，但凡人怎么能肆意执掌天理之力呢，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在【驱灵师】们展现超凡力量的同时，也承担着负面的阴暗。
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debuff”，而宋书林排斥【驱灵】的原因中就有这么一条，因为他的“debuff”有时候过于逆天：一般人的“debuff”通常都是固定的，比如会失去力量一段时间，或者嗜睡、浑身发痒，等等，而宋书林不一样，他的“debuff”是完全随机的，“完全”随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使用完【驱灵术】后的下一秒会变成怎么样，曾经最糗的是，赤果着身体、满大街遛鸟......
不过这次貌似还好，只是很口渴。
街边发出白光的便利店朝他伸出诱惑的双手，仿佛有只魅魔在他耳畔，用最迷人的声线说着：“快啊，快进来买水喝啊~~”
宋书林紧咬着干枯的嘴唇，哇哇乱叫着埋头往学校冲去。
校舍里有免费的水，到了宿舍就得救了！！！
“啊啊啊哇哇哇”
......
“啊......”
宋书林把下巴靠在长桌上，双手轻抚肚皮，垂丧着苍白的脸，眼睛里满是血丝。
昨晚他回到宿舍的时候疯狂喝水，甚至打算直接喝到饱，干脆也不用想晚饭怎么办了。
就这么不知道“哐哐”了几桶水下去后，宋书林躺在床上，摸着微微涨起的肚皮，开始了半个小时一趟厕所的夜间副本。
“咕咕~~”
肚子传来懒散的抗议声，好像早就习惯似的，声音不大。
宋书林瘪着脸，又叹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早饭自然也是没吃就来上课了，穷比是不配吃早饭的，他只会熬一熬，等到下午一起榨菜拌饭解决掉。
没睡好加上没吃饭的双重“debuff”下，宋书林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色跟个苦瓜一样。
前面的“好学生们”已经坐得笔直，听教授讲着最后没什么内容的课，而他连手机都懒得摸出来，或者说没力气摸出来，他决定先补个觉。
这么想着，宋书林将头埋在手臂里，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额头。
宋书林一愣，睁开眼睛。
那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他缩着脖子，悻悻地往右边那位少女望去。
陈离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书，面无表情，她今天的上半身是深蓝色羊毛开衫和白色衬衣，下半身是及膝的深色百褶裙，黑色的丝袜从裙摆下伸展开，勾勒出曼妙的小腿曲线，让宋书林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一点精神了。
这就是食色可餐吗？
宋书林挠了挠头，拆开那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字体娟丽秀气。
“合道？”
宋书林嘴角一抽。
他知道少女想问的是什么，驱灵师一行，从第一境【修身】开始，一境九段，到九段后九九归一，便可晋升第二境【合道】，接着第三境【归元】、第四境【化神】、第五境【登仙】，只是现在现世中连【归元】境的大佬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化神】了，第五境更是只存在于世代相传的祖籍上。
陈离衣很强，是无疑的。
昨天宋书林在心底就默默赞叹过她，平心静水、气运如山，虽然是凭借【法器】压制的【死灵】，但是单靠【修身】境的驱灵师想一口气压制这么多【仆役级】的【死灵】，一般来讲是不可能的，她应该在【修身】九段巅峰，而且还有他没能看出来的“底牌”。
但是那又如何？
宋书林挑起眉。
他是谁？或者“宋书林”是谁？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天天饿肚子、身无分文、即将毕业但是至今未能找到工作的穷比罢了，他只想老老实实当一条咸鱼，找个简单活少工资低的工作混吃等死，什么【修身】什么【合道】，干他屁事。
昨天只是意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宋书林的心意很坚决，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认定下来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比如他计划好吃两个月榨菜泡饭，他就真的做到了，没做到的是“找到工作”这个目标，那是意外。
“靠！”
一想到工作，宋书林又感到无比头大，他假装没看见纸条，再次埋头，打算睡觉，他太累了。
有什么事情睡醒后再说吧。
啪一一
又一张纸砸了过来，纸条叠得整齐，边缘很尖，扔过来的时候，宋书林甚至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一脸幽怨地看向旁边的始作俑者。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镜框内是一副居高临下、冰冷的眼神。
宋书林浑身一颤，拆开了纸条。
上面还是“合道？”。
显然少女是不问到不罢休了。
既然这样的话。
宋书林摸出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字：“炼气”，然后将纸条丢了回去。
“炼气？”
陈离衣看见这歪歪扭扭的字样，细眉微蹙。
炼气是什么？和传统驱灵师不一样的流派吗？
她不是很懂，转头看向宋书林，只是他又趴着一副睡着的样子，只能提笔写道：
“炼气是什么？”
“嘶...”
被针扎的刺感再次传来，宋书林烦闷地摸开纸条。
龟龟，这位大小姐平时天天看书，居然连“筑基、炼气、金丹、元婴”这些都不知道吗？
不过好像女生是不看这些.....
宋书林心中略有感叹，但转念一想，也没差。
就在他犹豫着要回什么的时候，又一张传了过来。
“炼气，气就是【焏】吧，那就是【合道】喽。”
宋书林挠了挠头，虽然说法不对，但好像又能对的上，【驱灵师】修炼的是【焏】，从底层逻辑上来看是一个东西。
“不造”
他敷衍地回了两个字。
宋书林并不想满足大小姐好奇宝宝的心理，他不是折木奉太郎，对面这位也非千反田爱瑠，这里不是漫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如果表示什么的话，以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或者说，他不想再牵扯半点有关【驱灵】的事情，
只是没一会儿，他又被扎了一下。
宋书林面如死灰地抬起头，打开纸，这次是四个字。
“怎么合道？”
乖乖，大小姐你家里人没教你怎么合道吗？
宋书林疯了，他疯狂挠头，把本就松散的头发挠成鸡窝状，笔在纸上飞舞起来。
“不造不造”
宋书林差点要拍桌子叫了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他？他“宋书林”是谁，一个连饭都吃不起、饭碗都找不到的人，教她一个大小姐合道？开什么玩笑。
这时，又一张纸条飞了过来。
宋书林有点生气了，自己这么明显地拒绝，拜托，作为正常人稍微读一点空气吧，空气中“尴尬、不满”的气氛都看不出来嘛？
宋书林在心底牢骚着，愤愤地拆开纸条，他忽然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摸的那一下真是亏大了，因为那一下，好像摊上了更大的麻烦。
“一顿饭（划掉），请你吃一顿饭。”
纸条上面的三个字用黑笔粗略地涂改覆盖，下面是娟秀的五个字。
“请你吃一顿饭。”
“饭！！！”
宋书林一拍桌子，原地跳了起来。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前排的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他，半秃的老教授扶了扶老花镜，问道：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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