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玩家？
“您忘记了？”
模糊的人影开口，声音低哑，有一种机械的异质感。
“我忘记了什么？”李承泽谨慎地问道，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但并没有在熟悉的位置发现自己的通讯器。
难道真的有人套我麻袋了？还给我敲失忆了！？
人影沉默了许久，才一板一眼道，“您好，我是百嘉力，是您的护工，您的手术马上就要进行，请您躺好。”
“手术？什么手术？”李承泽不可置信地问，眼睛却已经开始寻找逃跑的路线。
“一个很小的胸腺切除手术，毕竟这是目前治疗重症肌无力最有效的手段。”
百嘉力似乎笑了，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
李承泽看不清，也不相信。
重症肌无力这种病已经是旧史传说了，还手术，骗人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他冷淡地嗯了一声，从另一侧下床，“我出去上趟厕所。”
“我帮您，医生看不见您会很生气的。”百嘉力冰冷有力的手又一次抓住了李承泽。
“……”
这是因果律的手吗？
李承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到床上另作打算。
百嘉力的手实在是太有力了，握在他胳膊上时，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如果不是接触的地方还柔软，他几乎以为那是一只机械手臂。
看着李承泽听话地回到床上躺好，百嘉力终于退出了房间。
手腕上的纸环贴近了才能看清，“**泽，神经内科三病区，4号14床，重症肌无力？？？”
李承泽开始感觉更加不对劲儿了。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努力瞪大眼睛观察着病房。
床头有几张彩色的纸卡，依次写着，“二级护理、防止摔倒、防止呛咳、防止褥疮”，床边的栏杆升起了一半，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他滚下去。
窗外的阳光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笃笃笃”
三声轻叩。
李承泽应声看向门口。
他依旧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瘦高的人影，气势惊人，但在李承泽看过去的一瞬加，又隐没下去，显得十分平和，甚至有些颓丧，不过这一点颓丧也很快消失了。
擅长伪装？
李承泽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许龙渊，S市安正局刑侦队长。”
“……”
竟然是他？！
李承泽反映了一会儿，才迟钝地蹦出了一句不甚真诚的惊叹，“哇哦……”顿了顿，又补充道，“好大的名头……”话没说完，李承泽又闭上了嘴，认真思考了一瞬，诚恳道，“抱歉，你好，我叫李承泽，也在S市。”
许龙渊笑了笑，“没关系，新人总是很难适应。”
“什么意思？”
“当你活着从这里离开，下一次再被拉进游戏就能获得一个系统操作版面，就像你通讯器的弹窗一样，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看见。它没什么作用，除了展示一下时间、你的基本信息，就只剩下提醒你这个世界并非真实这一个功能了。不过这也象征着你被游戏认可，是一个合格的玩家，或者说老玩家了。”
许龙渊走到床边，端正地坐在了他隔壁床上，“我现在得对你进行一些看起来比较难以接受的操作，但是可以治疗你的眼睛。”
李承泽没有回答。
许龙渊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许久，李承泽终于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龙队。”
“不麻烦，需要你暴露一下腹部。”许龙渊起身，袖中窜出一柄短刃。
李承泽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解开了衣扣，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身体。
大概是他的惊讶过于明显，许龙渊划开掌心，将鲜血淋漓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耐心地解释道，“很正常，部分产生异变的玩家身上有改造痕迹，你这个就是看起来粗糙一点，多了点什么总比少了什么器官好一些。”
“……”
并不觉得呢。
视线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被誉为中州正义之光的、明星神探的脸了。
出乎意料的儒雅，书卷气下藏着锋芒，像一柄帝王之剑，庄重的剑鞘下锋锐无双。
灿金色的短发微卷，大概是虹膜异色症，一双湖泊般的绿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某种清澈的蓝。
黑暗纪元以来，人们格外偏爱金、蓝、绿三色，金是太阳，蓝是天空，绿是生命。这家伙一个人占全了颜色，怪不得能被拎出来当典型。
他穿的相当随意，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没有扣好，小臂的袖子卷了一半，底下是黑色的西裤和皮鞋。
奇怪的是，即使他穿的这么随便，依旧展示出了某种奇异的、相当程度的魅力。
李承泽不认为这家伙是虚有其表的花瓶，任何一个亲眼见过许龙渊的都不会这样认为。
毕竟这种环境下还能让人有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尽管他对许龙渊这样莫名其妙的信任，但他还是更希望自己也可以掌握到足够的信息。
“抱歉。”许龙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答问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保住你的命。”
李承泽确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幅场景。
他的腕带被换给了一个“周围神经病”的患者。
那些木偶一样的“病友”们毫无反抗，脸上是始终不曾改变的麻木。
医生很快就来了，如果那东西可以被称之为医生。
佝偻的躯壳上顶着一个充满褶皱的脑袋，活像一个破麻袋戳了两个窟窿套在了上面，但却一副黏滑柔韧的质感，嘴……是原始的咀嚼式口器，护目镜一样的东西下扣着一双复眼，密密麻麻的小凸起肉瘤一般挤满了镜片，被压碎的泡状物里流出粘稠的绿色液体，坚硬的毛发从手术服里密密地钻出，像是一根根长针，黑硬的手指刺出鹰爪般锋利的指甲。
“医生”伸出手指，在患者的胸前正中线轻轻一划，胸骨便像切豆腐一般破成两半。
许龙渊瞥见李承泽紧抿的唇，向前移动了两步，挡在了他面前。
“……”
李承泽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又一次钻了出来。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微妙，为迅速变得正气凛然。
思绪转动起来，李承泽倒是不再感觉那么难以接受了，他站在许龙渊身后又开始思考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做梦梦到许龙渊的，何况他虽然没少听说过这人，但从来没见过，也不曾主动了解。
听许龙渊的话，被拉进游戏的人数绝对不少，那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却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或许不是找不到！
李承泽突然想起唐遇提到的论坛。
有许多人曾经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恐惧，几乎无法平息的恐惧，而那个古怪的论坛也被人为隐。
还有那些神秘失踪的人，比如……季大同。
想明白了关窍，李承泽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这次的游戏上。
他看向许龙渊的手腕，却并没有在他的手腕上发现和自己类似的东西。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腕带？
也有可能，毕竟新手和老手的任务不同也很合理。
骨头被掰得咯吱作响，还有肌肉纤维崩断的声音。
某种生物在大快朵颐。
虽然有许龙渊挡住了视线，让他不必直观接触那想一想就觉得恐怖的场景，但这些声音已经足够让人遍体生寒。他不由得想到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真是自己，那会是什么下场。
“医生”终于结束了“治疗”。
它缓缓站直身子，复眼扑簌簌地转动着方向，那绝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复眼，每一个小眼睛都有着独立的控制权，这就导致那双复眼转动方向时，混乱成为了主体。
李承泽只瞥了一眼就僵立在了原地。
片刻，“医生”继续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吧！幸好它刚刚吃得够饱。”许龙渊开口。
李承泽梦游似的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激灵，默不作声地跟着许龙渊往外走去。
“你应该很想问我，但是你的性格又不允许你问。”
许龙渊的声音好像隔了层雾气般遥远、模糊。
“你很了解我？”李承泽沉声反问。
“称不上了解。”许龙渊道，“我拿出武器、拒绝回答问题、更换腕带时你都没有拒绝，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
“先去找唐遇和李承妍吧，省得我再多说两遍。”许龙渊慢条斯理道，“你想见到他们吗？”
“老实说，想，但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们。”李承泽回答。
“晚了一步。”许龙渊停下脚步，径直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你的愿望实现了，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你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向我提问，直到明天早上6点，如果你睡觉的话，每个小时都会消耗掉两个小时的记忆。”
“那你是一直都没睡觉吗？”李承泽问。
“我们本来就是精神、思维，或者说灵魂形式，本来就不该像活人一样吃喝拉撒睡。”许龙渊靠着床头半躺着，阖眸道，“当然，在梦里睡觉也不是不存在。”
“……”
他变得真的好快。
李承泽想，但又觉得十分合理。毕竟，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正常人也不会这么适应这个离奇的世界吧？
模糊的人影开口，声音低哑，有一种机械的异质感。
“我忘记了什么？”李承泽谨慎地问道，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但并没有在熟悉的位置发现自己的通讯器。
难道真的有人套我麻袋了？还给我敲失忆了！？
人影沉默了许久，才一板一眼道，“您好，我是百嘉力，是您的护工，您的手术马上就要进行，请您躺好。”
“手术？什么手术？”李承泽不可置信地问，眼睛却已经开始寻找逃跑的路线。
“一个很小的胸腺切除手术，毕竟这是目前治疗重症肌无力最有效的手段。”
百嘉力似乎笑了，声音听起来颇为愉悦。
李承泽看不清，也不相信。
重症肌无力这种病已经是旧史传说了，还手术，骗人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他冷淡地嗯了一声，从另一侧下床，“我出去上趟厕所。”
“我帮您，医生看不见您会很生气的。”百嘉力冰冷有力的手又一次抓住了李承泽。
“……”
这是因果律的手吗？
李承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到床上另作打算。
百嘉力的手实在是太有力了，握在他胳膊上时，怎么用力都挣不开，如果不是接触的地方还柔软，他几乎以为那是一只机械手臂。
看着李承泽听话地回到床上躺好，百嘉力终于退出了房间。
手腕上的纸环贴近了才能看清，“**泽，神经内科三病区，4号14床，重症肌无力？？？”
李承泽开始感觉更加不对劲儿了。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努力瞪大眼睛观察着病房。
床头有几张彩色的纸卡，依次写着，“二级护理、防止摔倒、防止呛咳、防止褥疮”，床边的栏杆升起了一半，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他滚下去。
窗外的阳光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笃笃笃”
三声轻叩。
李承泽应声看向门口。
他依旧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瘦高的人影，气势惊人，但在李承泽看过去的一瞬加，又隐没下去，显得十分平和，甚至有些颓丧，不过这一点颓丧也很快消失了。
擅长伪装？
李承泽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许龙渊，S市安正局刑侦队长。”
“……”
竟然是他？！
李承泽反映了一会儿，才迟钝地蹦出了一句不甚真诚的惊叹，“哇哦……”顿了顿，又补充道，“好大的名头……”话没说完，李承泽又闭上了嘴，认真思考了一瞬，诚恳道，“抱歉，你好，我叫李承泽，也在S市。”
许龙渊笑了笑，“没关系，新人总是很难适应。”
“什么意思？”
“当你活着从这里离开，下一次再被拉进游戏就能获得一个系统操作版面，就像你通讯器的弹窗一样，不过只能你一个人看见。它没什么作用，除了展示一下时间、你的基本信息，就只剩下提醒你这个世界并非真实这一个功能了。不过这也象征着你被游戏认可，是一个合格的玩家，或者说老玩家了。”
许龙渊走到床边，端正地坐在了他隔壁床上，“我现在得对你进行一些看起来比较难以接受的操作，但是可以治疗你的眼睛。”
李承泽没有回答。
许龙渊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许久，李承泽终于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龙队。”
“不麻烦，需要你暴露一下腹部。”许龙渊起身，袖中窜出一柄短刃。
李承泽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解开了衣扣，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身体。
大概是他的惊讶过于明显，许龙渊划开掌心，将鲜血淋漓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耐心地解释道，“很正常，部分产生异变的玩家身上有改造痕迹，你这个就是看起来粗糙一点，多了点什么总比少了什么器官好一些。”
“……”
并不觉得呢。
视线渐渐清晰，他终于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被誉为中州正义之光的、明星神探的脸了。
出乎意料的儒雅，书卷气下藏着锋芒，像一柄帝王之剑，庄重的剑鞘下锋锐无双。
灿金色的短发微卷，大概是虹膜异色症，一双湖泊般的绿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某种清澈的蓝。
黑暗纪元以来，人们格外偏爱金、蓝、绿三色，金是太阳，蓝是天空，绿是生命。这家伙一个人占全了颜色，怪不得能被拎出来当典型。
他穿的相当随意，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没有扣好，小臂的袖子卷了一半，底下是黑色的西裤和皮鞋。
奇怪的是，即使他穿的这么随便，依旧展示出了某种奇异的、相当程度的魅力。
李承泽不认为这家伙是虚有其表的花瓶，任何一个亲眼见过许龙渊的都不会这样认为。
毕竟这种环境下还能让人有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尽管他对许龙渊这样莫名其妙的信任，但他还是更希望自己也可以掌握到足够的信息。
“抱歉。”许龙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答问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保住你的命。”
李承泽确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幅场景。
他的腕带被换给了一个“周围神经病”的患者。
那些木偶一样的“病友”们毫无反抗，脸上是始终不曾改变的麻木。
医生很快就来了，如果那东西可以被称之为医生。
佝偻的躯壳上顶着一个充满褶皱的脑袋，活像一个破麻袋戳了两个窟窿套在了上面，但却一副黏滑柔韧的质感，嘴……是原始的咀嚼式口器，护目镜一样的东西下扣着一双复眼，密密麻麻的小凸起肉瘤一般挤满了镜片，被压碎的泡状物里流出粘稠的绿色液体，坚硬的毛发从手术服里密密地钻出，像是一根根长针，黑硬的手指刺出鹰爪般锋利的指甲。
“医生”伸出手指，在患者的胸前正中线轻轻一划，胸骨便像切豆腐一般破成两半。
许龙渊瞥见李承泽紧抿的唇，向前移动了两步，挡在了他面前。
“……”
李承泽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又一次钻了出来。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微妙，为迅速变得正气凛然。
思绪转动起来，李承泽倒是不再感觉那么难以接受了，他站在许龙渊身后又开始思考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正常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做梦梦到许龙渊的，何况他虽然没少听说过这人，但从来没见过，也不曾主动了解。
听许龙渊的话，被拉进游戏的人数绝对不少，那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却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或许不是找不到！
李承泽突然想起唐遇提到的论坛。
有许多人曾经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恐惧，几乎无法平息的恐惧，而那个古怪的论坛也被人为隐。
还有那些神秘失踪的人，比如……季大同。
想明白了关窍，李承泽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这次的游戏上。
他看向许龙渊的手腕，却并没有在他的手腕上发现和自己类似的东西。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腕带？
也有可能，毕竟新手和老手的任务不同也很合理。
骨头被掰得咯吱作响，还有肌肉纤维崩断的声音。
某种生物在大快朵颐。
虽然有许龙渊挡住了视线，让他不必直观接触那想一想就觉得恐怖的场景，但这些声音已经足够让人遍体生寒。他不由得想到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真是自己，那会是什么下场。
“医生”终于结束了“治疗”。
它缓缓站直身子，复眼扑簌簌地转动着方向，那绝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复眼，每一个小眼睛都有着独立的控制权，这就导致那双复眼转动方向时，混乱成为了主体。
李承泽只瞥了一眼就僵立在了原地。
片刻，“医生”继续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吧！幸好它刚刚吃得够饱。”许龙渊开口。
李承泽梦游似的点了点头，随即打了个激灵，默不作声地跟着许龙渊往外走去。
“你应该很想问我，但是你的性格又不允许你问。”
许龙渊的声音好像隔了层雾气般遥远、模糊。
“你很了解我？”李承泽沉声反问。
“称不上了解。”许龙渊道，“我拿出武器、拒绝回答问题、更换腕带时你都没有拒绝，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
“先去找唐遇和李承妍吧，省得我再多说两遍。”许龙渊慢条斯理道，“你想见到他们吗？”
“老实说，想，但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们。”李承泽回答。
“晚了一步。”许龙渊停下脚步，径直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你的愿望实现了，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你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向我提问，直到明天早上6点，如果你睡觉的话，每个小时都会消耗掉两个小时的记忆。”
“那你是一直都没睡觉吗？”李承泽问。
“我们本来就是精神、思维，或者说灵魂形式，本来就不该像活人一样吃喝拉撒睡。”许龙渊靠着床头半躺着，阖眸道，“当然，在梦里睡觉也不是不存在。”
“……”
他变得真的好快。
李承泽想，但又觉得十分合理。毕竟，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正常人也不会这么适应这个离奇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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