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Crivegas
“Ladiesandgentlemen，WewillsoonbelandingattheCrivegasInterationalAirport，wouldyoupleaseputyouseatintheuprightposition，fastenyourseatbeltsand......”
“尊敬的旅客您好，飞机即将降落，即将到达克里维加斯国际机场，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系好安全带……”
飞机的播报音吵醒了其他的乘客。
他们从梦中惊醒，四下张望了一番，很快平静下来。
直到下了飞机，其他机组成员纷纷离开，几人才自发汇聚到了一起。
“开荒？”
最先开口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一开口却是流利的中州话，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之间构成了一片阴影，里面藏着肉眼可见的警惕和试探。
“嗯。”
几人点头，李承妍慢了半拍，但并没有引起注意。
壮汉稍微放松了一点，“你们好，我叫杰森（Jason），是魔法侧玩家，老玩家可能听过我。”
旁边瘦小的老人道，“大家能收到开荒邀请，应该都是老玩家了，不用废话了，我是进化者西尔森（Hilson），E级射击专精。”
老人看上去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这在现代可并不常见，细软的小卷薄薄地包裹着他的头皮，一双鹰隼般锋锐的双眼，褶皱的皮肤与偏矮的身材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气势。
他看向身侧的少女，眉头一皱，高高在上的感觉便释放了出来。
“我叫席染，进化者，C级体术大师。”
女孩儿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嘴角牵起礼貌的弧度，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手上握着一支盲杖，让人很难相信她的战斗力能有多强。
“李承妍，也是魔法侧的。”李承妍面不改色道。
“好吧，你们魔法侧的总是很难定级和琢磨。”西尔森阴阳怪气地挖苦道，“但至少比一个瞎子是C级体术大师要好理解一点。”
“难道你不知道中州人人均会武术？”杰森开玩笑道。
西尔森冷哼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杰森笑着看向两个女生，“既然不是剧情本，咱们先两两一组各自转转吧，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明天中午在市中心集合。”
李承妍看了眼系统时间，现在才上午九点多，久不退散的浓云却把这座城市永远留在了黑暗中。
“好。”席染开口。
看着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离开，李承妍试探着靠近席染，开玩笑般道，“看来分得很均匀啊~”
“系统选择。”席染微微侧头。
“是啊。”李承妍附和道。
这些老玩家明显已经形成了明确的体系，这说明游戏已经和相当数量的人建立了链接，毕竟总结规律是需要足够的样本数量的。
另外，李承妍注意到席染跟人交流时总是会强迫般地侧头，然后再正脸转向对方，这应该是她作为盲人养成的某种习惯，可能并不会发生在所有人身上，但确实有些莫名的、强烈的熟悉感。
污染？
李承妍沉下心来，认真地打量着席染。
她的皮肤很好，黑色长靴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线，撞出极具视觉冲击的颜色对比，中长款黑色风衣搭配经典白衬衫。
她身上有一种沉稳内敛、淡然谦和的气质。
客观上来说，她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但主观上讲，李承妍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你是新人吧。”席染轻叹一声，“即使我是盲人，对人的目光也是很敏感的。”
“……抱歉……在想事情。”李承妍触电般移开视线，压下心里的尴尬，又看了眼席染，小心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旁边，“咱们走吧？”
“先离开机场吧，大概要两周后才能再次开启。”席染自然地伸手挽住了李承妍的手臂。
李承妍想了想，没有甩开，也没有询问。
失明好像并没有对席染造成什么影响，她的速度刚刚好可以和李承妍同频，走得颇为优雅稳定。
机场一般都建在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这里也不例外，荒芜得风一吹能吃一嘴沙子。
李承妍悄悄回头看了眼。
机场消失了，消失在浓雾中，雾里似乎有什么在游走，数米高的黑影时隐时现，令人细思恐极。
“新人，别做得这么明显。”席染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游戏居然会把小孩儿拉进来开荒。”
“……”
李承妍以沉默应对。
席染也就站在路边没有说话。
许久，李承妍终于败下阵来，自暴自弃道，“好吧，我确实是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席染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你倒是真敢问，咱们先做一些准备，安顿下来我再告诉你。”说罢，她抬起手挥了挥。
“游戏里也能”打车？
李承妍咽回说了一半的话，决定一直到席染告诉自己怎么回事之前都不再说话。
因为真的有一辆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行吧，希望席染不像之前那些家伙一样喜欢打哑谜。
“去哪儿？”
车窗降下，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嘴里叼着根烟，但没有点燃，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压在敞开的车窗上。
他的声音是许久不曾说话的干涩沙哑，又带着某种湿漉漉的潮气，在李承妍的耳朵里直接转化成了中州语。
她料想是翻译器起了作用，也没感觉惊讶，就是不知道这玩意时间长了会不会让自己对外文的敏感度下降。
“找个玩牌的地方捞点钱。”席染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动作流畅，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盲人，“麻烦你到地方后等一会儿，我包你今天的车。”
李承妍揣着震惊和不理解，默默坐在了后面。
男人思考了片刻，发动了车子。
车开进市区后就是灯红酒绿的城市之夜，虽然还是上午，但和晚上也没什么分别，车来车往的街道旁一个挨着一个的灯牌，不同颜色的灯光闪烁着，每次有门打开，都会汇入一股新的热闹。
“兄弟你是本地人吗？”李承妍问。
男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回应道，“难道外地人能在这里开明白出租？”
“怎么讲？”
“克里维加斯的环境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那你应该很了解这里吧？”李承妍继续问。
男人用余光瞥了眼雕塑一般安静的席染，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至少比你了解。”
“我只知道恶魔酒馆，但很久没来了，您知道它现在的老板是谁吗？”
“恶魔酒馆？”
车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男人探究都视线时不时地在二人身上盘旋一圈，又默默转开。
许久才随意地丢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能麻烦您给我讲讲需要注意些什么嘛？”李承妍往前凑了凑。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女孩儿干净的眸中充盈的崇拜，他的视线在李承妍身上停留许久，才开口，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和波动，只是平静地叙述着。
“克里维加斯，只有钱是最不值钱的。”
男人顿了顿，移开视线，“你们可以随便走进一家店铺吃喝玩乐，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不能走进那些没有挂牌的房子，任何一座都不可以，没有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那支撑大家享乐的资源从哪里来的？”李承妍疑惑道。
“那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男人的喉头滚动了两下，拇指有些焦躁地摩挲着方向盘，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行为，于是又强行稳住了自己的手，语气依旧平淡而稳定，“莱瑟家族实际掌控着这座城市，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无数污浊晦暗滋生蔓延，处处都是犯罪和享乐，但没有人敢触碰莱瑟家族的胡须，这帮穷凶极恶的渣滓唯一的共识就是不能闹到莱瑟家族面前。”
“……”
李承妍怀疑自己听错了，“您是说……莱瑟家族？这座城市应该不止一个莱瑟吧？”
“不，只有一个莱瑟，没有人敢冒他们的名。”男人打破李承妍的幻想，“不要走进非商铺的房子，不要招惹莱瑟家的人，最后，清醒是罪，无论你们在这里待多久，那会很痛苦。”
“为”什么？
李承妍又一次没有问完。
车停在了一座庄园门前，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切，没有人能想象到穷奢极侈究竟可以到达什么地步。
白玉栏杆、钻石为路，繁茂的植被绿意盎然，在旺盛的生机中伫立着一座璀璨、宏伟的巨型水晶宫殿，以黄金和宝石点缀，在这座笼罩在阴云下的城市里几乎是唯一的焦点。
“这里什么都有，你们可以下去了，我最多在这里等你们一个小时。”
男人的声音让李承妍回过神来。
席染率先下车，耐心地等待着李承妍，“你来带路，我看不见。”
“……马上来。”
李承妍虽然心里疑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抿唇，默默上前把李承妍的手牵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席染让了李承妍半个身子，跟在后面，手里的盲杖在地上戳戳点点，发出规律的敲击声。
终于像个正常的盲人了。
李承妍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又多出了些担心。
一个原本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突然示弱，到底是察觉危险，还是扮猪吃老虎还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不是什么请教前辈的好时机。
“尊敬的旅客您好，飞机即将降落，即将到达克里维加斯国际机场，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并系好安全带……”
飞机的播报音吵醒了其他的乘客。
他们从梦中惊醒，四下张望了一番，很快平静下来。
直到下了飞机，其他机组成员纷纷离开，几人才自发汇聚到了一起。
“开荒？”
最先开口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一开口却是流利的中州话，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之间构成了一片阴影，里面藏着肉眼可见的警惕和试探。
“嗯。”
几人点头，李承妍慢了半拍，但并没有引起注意。
壮汉稍微放松了一点，“你们好，我叫杰森（Jason），是魔法侧玩家，老玩家可能听过我。”
旁边瘦小的老人道，“大家能收到开荒邀请，应该都是老玩家了，不用废话了，我是进化者西尔森（Hilson），E级射击专精。”
老人看上去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这在现代可并不常见，细软的小卷薄薄地包裹着他的头皮，一双鹰隼般锋锐的双眼，褶皱的皮肤与偏矮的身材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气势。
他看向身侧的少女，眉头一皱，高高在上的感觉便释放了出来。
“我叫席染，进化者，C级体术大师。”
女孩儿似乎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嘴角牵起礼貌的弧度，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手上握着一支盲杖，让人很难相信她的战斗力能有多强。
“李承妍，也是魔法侧的。”李承妍面不改色道。
“好吧，你们魔法侧的总是很难定级和琢磨。”西尔森阴阳怪气地挖苦道，“但至少比一个瞎子是C级体术大师要好理解一点。”
“难道你不知道中州人人均会武术？”杰森开玩笑道。
西尔森冷哼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杰森笑着看向两个女生，“既然不是剧情本，咱们先两两一组各自转转吧，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明天中午在市中心集合。”
李承妍看了眼系统时间，现在才上午九点多，久不退散的浓云却把这座城市永远留在了黑暗中。
“好。”席染开口。
看着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离开，李承妍试探着靠近席染，开玩笑般道，“看来分得很均匀啊~”
“系统选择。”席染微微侧头。
“是啊。”李承妍附和道。
这些老玩家明显已经形成了明确的体系，这说明游戏已经和相当数量的人建立了链接，毕竟总结规律是需要足够的样本数量的。
另外，李承妍注意到席染跟人交流时总是会强迫般地侧头，然后再正脸转向对方，这应该是她作为盲人养成的某种习惯，可能并不会发生在所有人身上，但确实有些莫名的、强烈的熟悉感。
污染？
李承妍沉下心来，认真地打量着席染。
她的皮肤很好，黑色长靴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线，撞出极具视觉冲击的颜色对比，中长款黑色风衣搭配经典白衬衫。
她身上有一种沉稳内敛、淡然谦和的气质。
客观上来说，她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但主观上讲，李承妍不认为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你是新人吧。”席染轻叹一声，“即使我是盲人，对人的目光也是很敏感的。”
“……抱歉……在想事情。”李承妍触电般移开视线，压下心里的尴尬，又看了眼席染，小心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她的旁边，“咱们走吧？”
“先离开机场吧，大概要两周后才能再次开启。”席染自然地伸手挽住了李承妍的手臂。
李承妍想了想，没有甩开，也没有询问。
失明好像并没有对席染造成什么影响，她的速度刚刚好可以和李承妍同频，走得颇为优雅稳定。
机场一般都建在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这里也不例外，荒芜得风一吹能吃一嘴沙子。
李承妍悄悄回头看了眼。
机场消失了，消失在浓雾中，雾里似乎有什么在游走，数米高的黑影时隐时现，令人细思恐极。
“新人，别做得这么明显。”席染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游戏居然会把小孩儿拉进来开荒。”
“……”
李承妍以沉默应对。
席染也就站在路边没有说话。
许久，李承妍终于败下阵来，自暴自弃道，“好吧，我确实是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席染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你倒是真敢问，咱们先做一些准备，安顿下来我再告诉你。”说罢，她抬起手挥了挥。
“游戏里也能”打车？
李承妍咽回说了一半的话，决定一直到席染告诉自己怎么回事之前都不再说话。
因为真的有一辆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行吧，希望席染不像之前那些家伙一样喜欢打哑谜。
“去哪儿？”
车窗降下，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嘴里叼着根烟，但没有点燃，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压在敞开的车窗上。
他的声音是许久不曾说话的干涩沙哑，又带着某种湿漉漉的潮气，在李承妍的耳朵里直接转化成了中州语。
她料想是翻译器起了作用，也没感觉惊讶，就是不知道这玩意时间长了会不会让自己对外文的敏感度下降。
“找个玩牌的地方捞点钱。”席染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动作流畅，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盲人，“麻烦你到地方后等一会儿，我包你今天的车。”
李承妍揣着震惊和不理解，默默坐在了后面。
男人思考了片刻，发动了车子。
车开进市区后就是灯红酒绿的城市之夜，虽然还是上午，但和晚上也没什么分别，车来车往的街道旁一个挨着一个的灯牌，不同颜色的灯光闪烁着，每次有门打开，都会汇入一股新的热闹。
“兄弟你是本地人吗？”李承妍问。
男人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回应道，“难道外地人能在这里开明白出租？”
“怎么讲？”
“克里维加斯的环境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那你应该很了解这里吧？”李承妍继续问。
男人用余光瞥了眼雕塑一般安静的席染，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至少比你了解。”
“我只知道恶魔酒馆，但很久没来了，您知道它现在的老板是谁吗？”
“恶魔酒馆？”
车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男人探究都视线时不时地在二人身上盘旋一圈，又默默转开。
许久才随意地丢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能麻烦您给我讲讲需要注意些什么嘛？”李承妍往前凑了凑。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女孩儿干净的眸中充盈的崇拜，他的视线在李承妍身上停留许久，才开口，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和波动，只是平静地叙述着。
“克里维加斯，只有钱是最不值钱的。”
男人顿了顿，移开视线，“你们可以随便走进一家店铺吃喝玩乐，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不能走进那些没有挂牌的房子，任何一座都不可以，没有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那支撑大家享乐的资源从哪里来的？”李承妍疑惑道。
“那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男人的喉头滚动了两下，拇指有些焦躁地摩挲着方向盘，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行为，于是又强行稳住了自己的手，语气依旧平淡而稳定，“莱瑟家族实际掌控着这座城市，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无数污浊晦暗滋生蔓延，处处都是犯罪和享乐，但没有人敢触碰莱瑟家族的胡须，这帮穷凶极恶的渣滓唯一的共识就是不能闹到莱瑟家族面前。”
“……”
李承妍怀疑自己听错了，“您是说……莱瑟家族？这座城市应该不止一个莱瑟吧？”
“不，只有一个莱瑟，没有人敢冒他们的名。”男人打破李承妍的幻想，“不要走进非商铺的房子，不要招惹莱瑟家的人，最后，清醒是罪，无论你们在这里待多久，那会很痛苦。”
“为”什么？
李承妍又一次没有问完。
车停在了一座庄园门前，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切，没有人能想象到穷奢极侈究竟可以到达什么地步。
白玉栏杆、钻石为路，繁茂的植被绿意盎然，在旺盛的生机中伫立着一座璀璨、宏伟的巨型水晶宫殿，以黄金和宝石点缀，在这座笼罩在阴云下的城市里几乎是唯一的焦点。
“这里什么都有，你们可以下去了，我最多在这里等你们一个小时。”
男人的声音让李承妍回过神来。
席染率先下车，耐心地等待着李承妍，“你来带路，我看不见。”
“……马上来。”
李承妍虽然心里疑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抿唇，默默上前把李承妍的手牵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席染让了李承妍半个身子，跟在后面，手里的盲杖在地上戳戳点点，发出规律的敲击声。
终于像个正常的盲人了。
李承妍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又多出了些担心。
一个原本看起来很厉害的人突然示弱，到底是察觉危险，还是扮猪吃老虎还未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不是什么请教前辈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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