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新的开始
“三分钟。”公爵想了想，补充道，“还要更少。”
“只要我的污染程度提升，就能污染你？”
“……会。”
李承妍得了保证，安下心来，最差也就是死在这里，不巧她天生对生死不甚敏感，甚至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不合时宜地升起一丝兴奋。
她一点点放空自己，把理智抽离，想象着自己刚刚被异化为怪物的感受，放纵自己坠入堕落的深渊。
黑水从背后涌现，滚烫热烈，几乎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她的身体开始抽长，重新长出的蜘蛛腿完全被覆盖了黑色，黑得发亮，寒光闪闪。
割裂的感觉洪水般袭来。
意识在半空中注视着已经只剩一张脸还能看出人形的自己，不仅没有慌乱，还生出反常的愉悦与兴奋，理智沸腾，失控地奔向未知的峭壁。
公爵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仰视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沉沉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看着自己用蜘蛛腿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切底线化为乌有，只剩下癫狂极致的放纵和快乐。
老公爵抓住冷硬的利刃，喷涌的鲜血混入淋漓的黑水，疼痛让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但他牙关紧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能够证明这究竟有多痛。
他闷声轻咳，喉间呛出些血沫来，又默默咽下。
“！”
掌心的灼痛牵动神经。
李承妍骤然惊醒，眼前天翻地覆地转了几圈才堪堪稳定。
在坠落的砖瓦与天色变换间，风语大笑着拔下匕首，金线构筑的短刃消失在他的手中。
李承妍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除了一个血窟窿外，还有灼伤的痕迹。
“别看了，成功了！可以走了！”风语难掩愉悦，指尖夹了张符篆，勾出一抹不那么正派的笑，“你可是个大英雄了～”
眼前一花，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座中式复古庄园里，但具体是什么时间点，李承妍很难说清楚，毕竟黑暗纪元就像一把斩断历史的刀，旧史对于重生日后的人们实在遥远而模糊。
好在时间并不重要，她更想知道风语是不是策划了这一切。
那扇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传送门像是出于风语之手，而她的异化也非常不对劲。
她最初的异化并没有那些象征污染的黑水，哪怕是改造人都无法摆脱这一点，但刚刚她在回忆异化状态时却从后背涌现出了数量反常的黑水，而她在入睡之前，只有风语碰过她的后背。
也是风语把她从梦中唤醒，或许那也不是梦，她仍不知道他在房间里都画下了哪些作用的魔法阵。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他们说的，太多人提到的“她”究竟是谁？
“她是谁？你做了什么？”李承妍问。
风语眉头微挑，眉眼含笑，还没有几百年后的沧桑模样，“不可说不可说，她会发现，至于我做了什么，只是动了些手脚把你的污染藏起来。”
“那现在呢？你也是玩家？”
“玩家？我可不是。”风语笑眯眯道，“不要对我们太好奇，你被抛弃的话，会死的很惨。”
他是怎么用这么温柔体贴的样子和语气说出威胁人的话来的？
李承妍皱眉，直觉告诉她风语说的很对，她不应该再去接近或者了解他，但理智和好奇却催促着她问出更多问题，“如果失败了，游戏是不是会来到现实？游戏到底是什么？”
“会……”
风语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与之同时消散的还有周围的建筑。
她回来了。
雾气稀薄了许多。
李承妍站在原地，接连被拉入游戏让她感觉到了沉重的疲惫，一场大梦，恍若隔世，身上的衣服还是梦中的样子。
歇了一会儿她便继续往前走，不过几分钟就从雾中看到了熟悉的车。
车辆已经因为过长的停留而被AI判定为停车，自动移动到了街边，李承妍用自己的权限启动了车辆，带着陷入昏睡的李承泽回了家。
进了屋，她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这些技术究竟是怎么发展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一下子就出现了。
难道是其他玩家从未来带来的？
如果说黑暗纪元就已经有游戏存在了，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认知断层？
想着，她把哥哥安置在沙发上，又试着推了推。
见他没反应，便往楼上走去。
“唐遇？”
“阿J！”
李承妍喊了几声，没听到回话，心下一凛。
智能管家被关掉了，地面铺设的感应器也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李承妍只能凭感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过去。
留在最后的是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卧室。
【升级成功，欢迎回家】
一行字浮现在墙面上。
李承妍稍稍松了口气，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在沙发上睡熟的唐遇。
“……他睡多久了？”
“23分钟。”
J熟悉的声音响起，唐遇依然毫无反应。
李承妍懒得管他，打开电脑开始搜寻信息。
“需要进行数据整理吗？”J询问道。
李承妍恍然大悟，“正好，主要是这一周的信息。”
太久没见到J，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不提醒这一下，想必要浪费不少时间在找资料上。
“官方消息。”
“中州联合王国【TheUnitedKingdomattheCenter】【U.K.C.】国家生命健康委员会发布，正式将由雾气中导致精神症状的病菌定义为梦疫。”
“中州芯片管理局【ChipBureau】【C.C.B.】今日发布，由于虚拟空间对人精神消耗极大，当前梦疫肆虐，精神状态对感染后生存率影响极大，神州空间暂停运行，恢复时间待定。”
“中州国家科学研究院【AcademyofSciences】【C.A.S.】今日发布，针对当前雾害问题，建议居民居家休息，尽量避免外出，驱散装置已经研发成功，目前正在试点实验，相关实验进度于官网更新。”
“奥美拉合众国【UnitedStatesofOmeilah】【U.S.O.】联合政庭对外发布，全球梦疫形势严峻，目前已关闭外来人员入境签证获取通道。”
“中州国家安全维正总局【NationalSecurity，PeacekeepingandJustice】【N.S.P.J.】针对特殊事务部问题发表声明，声明中指出，如果奥方对我方的指控只能停留在无端的猜测之上，那我方将考虑采取一定必须手段维护我方权益。”
“近日特事部发布多篇内容，提出居民应充分利用梦疫康复阶段，积极努力提高自身能力，这将对重复感染的抵抗和治疗起到相当的正面作用。”
“目前全球卫星通讯正在逐步恢复。”
“中芯局失踪统计上报系统在过去一周累计收集失踪人口上报人数达九十一万人次，其中百分之九十三人于家中休息时消失，疑似梦疫导致。”
“其他消息。”
“检测到三亿九千七百八十万条梦疫相关内容发布，其中百万分之一与梦境内容相关，被删除后以加密形式保存在中芯局及其他进化者联盟信息库中，涉及人员大多已经加入相关组织。”
“目前全国建立内部档案的进化者组织数量达到九十六个，目前仍在增长，其中数量最多的为C市，八个，最少的为上京，仅有一个，长宁本地四个，分别是保卫者联盟、梦魇组织、天选、LJ—8。”
……
“最新消息，上京雾害驱逐器试点实验效果远超预期，单个驱逐器实际驱逐范围可达半径5公里……”
“妍姐？！！！你可回来了~”
J播报的声音被打断，满脸兴奋的唐遇凑到桌边，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了表情，谨慎地开口问道，“二哥呢？他怎么样？找到了吗？”
“楼下沙发上，生命体征平稳，你去看着他吧。”李承妍犹豫了一瞬道，“如果真的是被拉进游戏了，应该也没别的办法，再等两分钟还不醒告诉我，我联系一下闻……闻前辈。”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唐遇满脸严肃地跑了出去。
“您有一封新邮件。”J继续道，“来自沫沫，邀请您八月三日去家里做客。”
现在这情况应该也没办法去吧？
李承妍满心疑虑。
且不说莫沫家住上京，特殊情况下几乎无法入市，单说这布满副本的浓雾，走一步都可能掉进游戏里，怎么过去？
余光瞥见床头的小玻璃瓶，李承妍突然想到，闻欣然走的时候应该也是顶着这样的雾，如果她还好好活着，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见她一面。游戏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它已经扎根人类历史太久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被普通人发现，而现在却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展开在人们面前，即使如此，依旧并非所有人都保留了对游戏的记忆。
闻欣然知道，她比这些建立时间……
“J，你看一下，这些进化者联盟的网站建立时间都是什么时候。”
李承妍蓦然感觉自己仿佛才从梦中清醒。
“13个建立于新历元年，其中上京的最早，中芯网建立之初，网站已有雏形，其余散布在三百七十年间，最近的是A市的神选者，三个月前刚刚建立。”
“……”
李承妍长出一口气，“看来是我想差了，选择一个组织加入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我不能永远依靠她解决问题、获得消息。”
“只要我的污染程度提升，就能污染你？”
“……会。”
李承妍得了保证，安下心来，最差也就是死在这里，不巧她天生对生死不甚敏感，甚至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不合时宜地升起一丝兴奋。
她一点点放空自己，把理智抽离，想象着自己刚刚被异化为怪物的感受，放纵自己坠入堕落的深渊。
黑水从背后涌现，滚烫热烈，几乎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她的身体开始抽长，重新长出的蜘蛛腿完全被覆盖了黑色，黑得发亮，寒光闪闪。
割裂的感觉洪水般袭来。
意识在半空中注视着已经只剩一张脸还能看出人形的自己，不仅没有慌乱，还生出反常的愉悦与兴奋，理智沸腾，失控地奔向未知的峭壁。
公爵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仰视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沉沉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看着自己用蜘蛛腿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切底线化为乌有，只剩下癫狂极致的放纵和快乐。
老公爵抓住冷硬的利刃，喷涌的鲜血混入淋漓的黑水，疼痛让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但他牙关紧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能够证明这究竟有多痛。
他闷声轻咳，喉间呛出些血沫来，又默默咽下。
“！”
掌心的灼痛牵动神经。
李承妍骤然惊醒，眼前天翻地覆地转了几圈才堪堪稳定。
在坠落的砖瓦与天色变换间，风语大笑着拔下匕首，金线构筑的短刃消失在他的手中。
李承妍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除了一个血窟窿外，还有灼伤的痕迹。
“别看了，成功了！可以走了！”风语难掩愉悦，指尖夹了张符篆，勾出一抹不那么正派的笑，“你可是个大英雄了～”
眼前一花，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座中式复古庄园里，但具体是什么时间点，李承妍很难说清楚，毕竟黑暗纪元就像一把斩断历史的刀，旧史对于重生日后的人们实在遥远而模糊。
好在时间并不重要，她更想知道风语是不是策划了这一切。
那扇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传送门像是出于风语之手，而她的异化也非常不对劲。
她最初的异化并没有那些象征污染的黑水，哪怕是改造人都无法摆脱这一点，但刚刚她在回忆异化状态时却从后背涌现出了数量反常的黑水，而她在入睡之前，只有风语碰过她的后背。
也是风语把她从梦中唤醒，或许那也不是梦，她仍不知道他在房间里都画下了哪些作用的魔法阵。
还有他刚刚说的话，他们说的，太多人提到的“她”究竟是谁？
“她是谁？你做了什么？”李承妍问。
风语眉头微挑，眉眼含笑，还没有几百年后的沧桑模样，“不可说不可说，她会发现，至于我做了什么，只是动了些手脚把你的污染藏起来。”
“那现在呢？你也是玩家？”
“玩家？我可不是。”风语笑眯眯道，“不要对我们太好奇，你被抛弃的话，会死的很惨。”
他是怎么用这么温柔体贴的样子和语气说出威胁人的话来的？
李承妍皱眉，直觉告诉她风语说的很对，她不应该再去接近或者了解他，但理智和好奇却催促着她问出更多问题，“如果失败了，游戏是不是会来到现实？游戏到底是什么？”
“会……”
风语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与之同时消散的还有周围的建筑。
她回来了。
雾气稀薄了许多。
李承妍站在原地，接连被拉入游戏让她感觉到了沉重的疲惫，一场大梦，恍若隔世，身上的衣服还是梦中的样子。
歇了一会儿她便继续往前走，不过几分钟就从雾中看到了熟悉的车。
车辆已经因为过长的停留而被AI判定为停车，自动移动到了街边，李承妍用自己的权限启动了车辆，带着陷入昏睡的李承泽回了家。
进了屋，她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这些技术究竟是怎么发展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一下子就出现了。
难道是其他玩家从未来带来的？
如果说黑暗纪元就已经有游戏存在了，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认知断层？
想着，她把哥哥安置在沙发上，又试着推了推。
见他没反应，便往楼上走去。
“唐遇？”
“阿J！”
李承妍喊了几声，没听到回话，心下一凛。
智能管家被关掉了，地面铺设的感应器也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李承妍只能凭感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过去。
留在最后的是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卧室。
【升级成功，欢迎回家】
一行字浮现在墙面上。
李承妍稍稍松了口气，推开房门，房间里只有在沙发上睡熟的唐遇。
“……他睡多久了？”
“23分钟。”
J熟悉的声音响起，唐遇依然毫无反应。
李承妍懒得管他，打开电脑开始搜寻信息。
“需要进行数据整理吗？”J询问道。
李承妍恍然大悟，“正好，主要是这一周的信息。”
太久没见到J，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做这些，不提醒这一下，想必要浪费不少时间在找资料上。
“官方消息。”
“中州联合王国【TheUnitedKingdomattheCenter】【U.K.C.】国家生命健康委员会发布，正式将由雾气中导致精神症状的病菌定义为梦疫。”
“中州芯片管理局【ChipBureau】【C.C.B.】今日发布，由于虚拟空间对人精神消耗极大，当前梦疫肆虐，精神状态对感染后生存率影响极大，神州空间暂停运行，恢复时间待定。”
“中州国家科学研究院【AcademyofSciences】【C.A.S.】今日发布，针对当前雾害问题，建议居民居家休息，尽量避免外出，驱散装置已经研发成功，目前正在试点实验，相关实验进度于官网更新。”
“奥美拉合众国【UnitedStatesofOmeilah】【U.S.O.】联合政庭对外发布，全球梦疫形势严峻，目前已关闭外来人员入境签证获取通道。”
“中州国家安全维正总局【NationalSecurity，PeacekeepingandJustice】【N.S.P.J.】针对特殊事务部问题发表声明，声明中指出，如果奥方对我方的指控只能停留在无端的猜测之上，那我方将考虑采取一定必须手段维护我方权益。”
“近日特事部发布多篇内容，提出居民应充分利用梦疫康复阶段，积极努力提高自身能力，这将对重复感染的抵抗和治疗起到相当的正面作用。”
“目前全球卫星通讯正在逐步恢复。”
“中芯局失踪统计上报系统在过去一周累计收集失踪人口上报人数达九十一万人次，其中百分之九十三人于家中休息时消失，疑似梦疫导致。”
“其他消息。”
“检测到三亿九千七百八十万条梦疫相关内容发布，其中百万分之一与梦境内容相关，被删除后以加密形式保存在中芯局及其他进化者联盟信息库中，涉及人员大多已经加入相关组织。”
“目前全国建立内部档案的进化者组织数量达到九十六个，目前仍在增长，其中数量最多的为C市，八个，最少的为上京，仅有一个，长宁本地四个，分别是保卫者联盟、梦魇组织、天选、LJ—8。”
……
“最新消息，上京雾害驱逐器试点实验效果远超预期，单个驱逐器实际驱逐范围可达半径5公里……”
“妍姐？！！！你可回来了~”
J播报的声音被打断，满脸兴奋的唐遇凑到桌边，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了表情，谨慎地开口问道，“二哥呢？他怎么样？找到了吗？”
“楼下沙发上，生命体征平稳，你去看着他吧。”李承妍犹豫了一瞬道，“如果真的是被拉进游戏了，应该也没别的办法，再等两分钟还不醒告诉我，我联系一下闻……闻前辈。”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唐遇满脸严肃地跑了出去。
“您有一封新邮件。”J继续道，“来自沫沫，邀请您八月三日去家里做客。”
现在这情况应该也没办法去吧？
李承妍满心疑虑。
且不说莫沫家住上京，特殊情况下几乎无法入市，单说这布满副本的浓雾，走一步都可能掉进游戏里，怎么过去？
余光瞥见床头的小玻璃瓶，李承妍突然想到，闻欣然走的时候应该也是顶着这样的雾，如果她还好好活着，应该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见她一面。游戏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它已经扎根人类历史太久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被普通人发现，而现在却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展开在人们面前，即使如此，依旧并非所有人都保留了对游戏的记忆。
闻欣然知道，她比这些建立时间……
“J，你看一下，这些进化者联盟的网站建立时间都是什么时候。”
李承妍蓦然感觉自己仿佛才从梦中清醒。
“13个建立于新历元年，其中上京的最早，中芯网建立之初，网站已有雏形，其余散布在三百七十年间，最近的是A市的神选者，三个月前刚刚建立。”
“……”
李承妍长出一口气，“看来是我想差了，选择一个组织加入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我不能永远依靠她解决问题、获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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