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回 入虎穴
楚岳和刘仁轨一起商量好出使细节和文案，为备战高句丽做好准备。
乾封元年正月，等皇上皇后封禅西归，楚岳选精兵十六人，和随从高岩从泰山启程，开道高句丽。
此次出使不比寻常，要见泉盖苏文和泉男生，必须躲过泉男建的层层防线。
没有文官，楚岳要负责全部任务，而且不能挂使节，也不能拿权盖，只有皇上的手信和一枚印章，剩下一切都靠他随机应变。
待行至唐、高边界，楚岳按计划找到驻军统领王建，让王建派小股部队深入高句丽境内纷扰小城辽源，他则趁乱向东南进发，穿过辽东城和安市州中间夹道直奔平壤。
高句丽和百济两国语言相差不多，楚岳凭借熟练的语言沟通，装扮成高句丽当地人的模样，顺利抵达高句丽京城。
迫于泉盖苏文密探机构皂衣局的排查，唐朝谍报只能单线联系，埋藏很深。楚岳在平壤城转了几天才跟刘仁轨安插的谍报接上头。
他问谍报说：“我现在急需一位权臣的行踪，这个大臣要和泉男生、高句丽王高藏都有利益关系。”
谍报想了想说：“那就温思文吧，他原来追随泉盖苏文，后与之不睦。他的女儿嫁给了泉盖苏文的嫡子泉男生，最近他与高句丽王走动密切。而且他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如今高句丽快要数他家最有钱了。”
“他有什么短处？”
“有，他为了发财背着泉盖苏文和泉男生从靺鞨、突厥走私兵械给高藏。”
“详细证据有吗？”
“我们只知道一个交货地点，就在城南的稻间酒坊，现在还有一部分突厥的货存在那儿。”
“好的，你把这个温思文的行踪告诉我，我要知道他什么时间单独去见高藏。”
***
月黑风高，温思文趁夜出门去往王宫，刚撩起马车的帘子就被楚岳一把拽进去，用刀抵住了脖子。
“想活命就闭嘴，带我去见高藏。”楚岳说着摘掉了他腰间的兵器。
温思文怔住不敢出声，黑暗中他悄悄伸手去摸藏在座位底下的刀。
“别动，这辆车我都清理过了。你还是老实坐着吧。”楚岳说着点了他的穴位，他身子一软，摊坐到座位上。
马夫问道：“老爷，您跟谁说话呢。”
“没事儿，走吧，去王宫。”温思文识时务地答道。
路上温思文慢慢平静下来，问楚岳：“听将军口音像是百济人？”
楚岳不说话，举起手让他安静。
来到高句丽皇宫，楚岳见到高藏，按使节行礼说：“我大唐皇帝派末将出使高句丽，虽然权臣当道，我大唐仍然认为高姓才是高句丽的正统。所以末将一定要来参见高句丽王。”说着他冲温思文挑挑眉毛：“只可惜委屈了温思文将军。”
“既然你是大唐皇帝派来的，为什么没有使节和文牒。”
“王曾派人求见我大唐使节，怎奈王久困宫中，两国交战，文史官无法到访。我带来我大唐皇帝一封手信和印章，王看了自然能确认末将的身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见大唐使节？”高藏当着温思文的面，不愿意被认定卖国求荣，急忙否认。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作为一国国君，王是为高句丽的前途考虑。”
“是的，是的。”他又立刻承认道。
“为高句丽考虑其实就是为高句丽的百姓考虑，王走的可是正道。”
“对，对。”温思文也递台阶。
“连年战乱已经使高句丽民不聊生，听说大多老百姓填不饱肚子，有些被迫卖掉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情况。这种境遇下的百姓还怎么能够拥戴他们的国君继续打仗呢？”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为高句丽着想，我怎么能苟活至此。”高藏见台阶就下。
“不，王不能这样想！高句丽是王权和贵族政权平衡治理的国家，泉盖苏文之所以仍尊殿下为王，那是因为还有重要的贵族、那些想与大唐修好的贵族站在王这一边。”
高藏挺了挺胸，点点头。
“泉盖苏文独裁摄政与我大唐反目成仇，王有什么理由为杀害自己叔父一家的仇人做傀儡，而不依傍大唐这个强大后盾呢？而且我还听说泉盖苏文现在与那些贵族的政见一致，也想与大唐示弱修好，如果让他先行一步，到时候王将悔之晚矣。”
“不可能，泉盖苏文一向强硬，他死都不会向大唐低头的！”
“可惜的是，他就要死了。”
“谁？”
“泉盖苏文就要死了，看来王还不知道，他根本就活不过这个春天。他临死才明白，只能与强大的近邻友好共处，而不是赔上身家拼命。”
“你怎么知道的？”
“王可以问问与王做生意的温思文将军，他最清楚。”
高藏看向温思文，温思文无奈地点点头。
“泉盖苏文当权，有大对卢杨文才能保王的安全；泉盖苏文杀了杨文后，泉盖苏文活着才能保王的安全；若泉盖苏文死了，不管是泉男建还是泉男生哪一方胜出，都将与王不共戴天。王此时不向大唐寻求帮助，更待何时呢？别忘了，您可是太宗皇帝钦封的高句丽王啊。”
汉末三国分权，曹操死了，曹丕称帝，高藏熟读史书，当然知道楚岳分析的道理。
“那使者的意见呢？”
“王既然已经继荣留王之后修好了长城，摆明了与大唐敌对。那现在就只能派出太子到大唐，才能表达求和诚意，我们的军队会在辽源城接应。”
“容我考虑之后再给使者答复。”高藏黯然地低下头，对时局的无能为力，让他不得不考虑大唐的意见。
“好，到时候王就让温思文将军来告诉我。”
温思文气得胡子冒烟：“你，你……王，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然这样威胁我……”
“走吧，大人，跟王告辞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楚岳调侃地催促他。
出了王宫，楚岳说：“大人，明天请约泉男生在大人府上见面。”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人若不想让泉男生知道稻间酒坊，就应该照我的安排行事。”
“你，你……我……”
“大人知道泉男生的厉害。大人要钱不要命，他要权不要命，他要是听说大人与王的勾当，大人的万贯家产还有什么用？聪明的话，就不要节外生枝。明天见，温思文大人。”
楚岳说完，微笑着、礼貌地做了个揖。
***
正月的太阳居然明媚到刺眼。
温思文在自家的茶楼上把楚岳引见给泉男生的时候，泉男生立刻拔出了腰刀。
“冷静啊，大莫，您还认得我吗？”楚岳笑着问。
“你是什么东……”
“金俊光死的那天晚上咱们见过，大莫忘了?”
“你，原来是你。”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我，金俊光的两个眼睛就没了。我是看在新罗与唐结盟，才给他留了具全尸。”
说着楚岳反手把他的刀推开，动作之快看不到影子。
泉男生想起那晚楚岳的身手，他立刻大声喊：“来人。”
“不要喊了，你杀不了我。”楚岳“啪啪”击了两下掌，不知从何处传来“啾啾”的鸟叫声。
泉男生的家将跑了过来，问道：“大莫，有何吩咐？”
“不用了，你去吧。”然后泉男生转过头问楚岳：“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莫马上就要接任大莫离支了，怎么能如此待客呢。来，坐下聊吧，温思文大人家的茶非常地道呢。”
泉男生气愤难平，却又无奈坐下。
楚岳拿出一张地图：“大莫不要生气，看了我给大莫的礼物，大莫会感谢我的。”
泉男生拿起地图看了之后，难掩心中震惊。
“大莫看到的只是一个竹山城的布防，是泉男建用来对付大莫您的。一山一水记载之详细可见大莫离支生病后皂衣局的不作为。”
“你就是大唐的奸细，我今天……”
“大莫冷静。大唐有百济做据点，再联合新罗，对高句丽已成夹击之势。其实两年前大唐已经派出一百多名百济谍报到高句丽，早就进入到高句丽的日常生活中了。”
“不可能。”
“他们穿着跟你们一样的衣服，留着和你们一样的发辫，说着和你们一样的语言，潜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研究这里的一切，包括军事。你们造船的进度、制造弓箭、刀枪的数量和贵族将领的住处、管辖范围、统军数量等等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大莫比我更清楚，详尽正确的情报胜过百万雄师啊。”
楚岳的恐吓很起作用，泉男生的脸上红一阵绿一阵，指着楚岳的手直发抖：“你，你卑鄙。”
“双方交战，这是能力。”
泉男生甩袖就走。
楚岳冲他喊道：“大莫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让温思文大人把旗子挂在门口。我会来帮大莫的，哈哈……”
见泉男生愤愤地出了门，温思文冲楚岳抱怨说：“唐使跟王还能讲道理，怎么专门气他。唐使知道的他的脾气，看吧，谈崩了。”
“呵呵，跟不能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纯属白费口舌，他会来的找我的，放心。”
“唐使怎么能断定他会来找，现在大莫离支支持的可就是他。”
“看来温大人也希望这事儿能谈成？”
“我，你，你……”
“我对大人有信心，大人把旗子准备好。等我见到旗子的那天咱们再见。”
乾封元年正月，等皇上皇后封禅西归，楚岳选精兵十六人，和随从高岩从泰山启程，开道高句丽。
此次出使不比寻常，要见泉盖苏文和泉男生，必须躲过泉男建的层层防线。
没有文官，楚岳要负责全部任务，而且不能挂使节，也不能拿权盖，只有皇上的手信和一枚印章，剩下一切都靠他随机应变。
待行至唐、高边界，楚岳按计划找到驻军统领王建，让王建派小股部队深入高句丽境内纷扰小城辽源，他则趁乱向东南进发，穿过辽东城和安市州中间夹道直奔平壤。
高句丽和百济两国语言相差不多，楚岳凭借熟练的语言沟通，装扮成高句丽当地人的模样，顺利抵达高句丽京城。
迫于泉盖苏文密探机构皂衣局的排查，唐朝谍报只能单线联系，埋藏很深。楚岳在平壤城转了几天才跟刘仁轨安插的谍报接上头。
他问谍报说：“我现在急需一位权臣的行踪，这个大臣要和泉男生、高句丽王高藏都有利益关系。”
谍报想了想说：“那就温思文吧，他原来追随泉盖苏文，后与之不睦。他的女儿嫁给了泉盖苏文的嫡子泉男生，最近他与高句丽王走动密切。而且他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如今高句丽快要数他家最有钱了。”
“他有什么短处？”
“有，他为了发财背着泉盖苏文和泉男生从靺鞨、突厥走私兵械给高藏。”
“详细证据有吗？”
“我们只知道一个交货地点，就在城南的稻间酒坊，现在还有一部分突厥的货存在那儿。”
“好的，你把这个温思文的行踪告诉我，我要知道他什么时间单独去见高藏。”
***
月黑风高，温思文趁夜出门去往王宫，刚撩起马车的帘子就被楚岳一把拽进去，用刀抵住了脖子。
“想活命就闭嘴，带我去见高藏。”楚岳说着摘掉了他腰间的兵器。
温思文怔住不敢出声，黑暗中他悄悄伸手去摸藏在座位底下的刀。
“别动，这辆车我都清理过了。你还是老实坐着吧。”楚岳说着点了他的穴位，他身子一软，摊坐到座位上。
马夫问道：“老爷，您跟谁说话呢。”
“没事儿，走吧，去王宫。”温思文识时务地答道。
路上温思文慢慢平静下来，问楚岳：“听将军口音像是百济人？”
楚岳不说话，举起手让他安静。
来到高句丽皇宫，楚岳见到高藏，按使节行礼说：“我大唐皇帝派末将出使高句丽，虽然权臣当道，我大唐仍然认为高姓才是高句丽的正统。所以末将一定要来参见高句丽王。”说着他冲温思文挑挑眉毛：“只可惜委屈了温思文将军。”
“既然你是大唐皇帝派来的，为什么没有使节和文牒。”
“王曾派人求见我大唐使节，怎奈王久困宫中，两国交战，文史官无法到访。我带来我大唐皇帝一封手信和印章，王看了自然能确认末将的身份。”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见大唐使节？”高藏当着温思文的面，不愿意被认定卖国求荣，急忙否认。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作为一国国君，王是为高句丽的前途考虑。”
“是的，是的。”他又立刻承认道。
“为高句丽考虑其实就是为高句丽的百姓考虑，王走的可是正道。”
“对，对。”温思文也递台阶。
“连年战乱已经使高句丽民不聊生，听说大多老百姓填不饱肚子，有些被迫卖掉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情况。这种境遇下的百姓还怎么能够拥戴他们的国君继续打仗呢？”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为高句丽着想，我怎么能苟活至此。”高藏见台阶就下。
“不，王不能这样想！高句丽是王权和贵族政权平衡治理的国家，泉盖苏文之所以仍尊殿下为王，那是因为还有重要的贵族、那些想与大唐修好的贵族站在王这一边。”
高藏挺了挺胸，点点头。
“泉盖苏文独裁摄政与我大唐反目成仇，王有什么理由为杀害自己叔父一家的仇人做傀儡，而不依傍大唐这个强大后盾呢？而且我还听说泉盖苏文现在与那些贵族的政见一致，也想与大唐示弱修好，如果让他先行一步，到时候王将悔之晚矣。”
“不可能，泉盖苏文一向强硬，他死都不会向大唐低头的！”
“可惜的是，他就要死了。”
“谁？”
“泉盖苏文就要死了，看来王还不知道，他根本就活不过这个春天。他临死才明白，只能与强大的近邻友好共处，而不是赔上身家拼命。”
“你怎么知道的？”
“王可以问问与王做生意的温思文将军，他最清楚。”
高藏看向温思文，温思文无奈地点点头。
“泉盖苏文当权，有大对卢杨文才能保王的安全；泉盖苏文杀了杨文后，泉盖苏文活着才能保王的安全；若泉盖苏文死了，不管是泉男建还是泉男生哪一方胜出，都将与王不共戴天。王此时不向大唐寻求帮助，更待何时呢？别忘了，您可是太宗皇帝钦封的高句丽王啊。”
汉末三国分权，曹操死了，曹丕称帝，高藏熟读史书，当然知道楚岳分析的道理。
“那使者的意见呢？”
“王既然已经继荣留王之后修好了长城，摆明了与大唐敌对。那现在就只能派出太子到大唐，才能表达求和诚意，我们的军队会在辽源城接应。”
“容我考虑之后再给使者答复。”高藏黯然地低下头，对时局的无能为力，让他不得不考虑大唐的意见。
“好，到时候王就让温思文将军来告诉我。”
温思文气得胡子冒烟：“你，你……王，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然这样威胁我……”
“走吧，大人，跟王告辞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楚岳调侃地催促他。
出了王宫，楚岳说：“大人，明天请约泉男生在大人府上见面。”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大人若不想让泉男生知道稻间酒坊，就应该照我的安排行事。”
“你，你……我……”
“大人知道泉男生的厉害。大人要钱不要命，他要权不要命，他要是听说大人与王的勾当，大人的万贯家产还有什么用？聪明的话，就不要节外生枝。明天见，温思文大人。”
楚岳说完，微笑着、礼貌地做了个揖。
***
正月的太阳居然明媚到刺眼。
温思文在自家的茶楼上把楚岳引见给泉男生的时候，泉男生立刻拔出了腰刀。
“冷静啊，大莫，您还认得我吗？”楚岳笑着问。
“你是什么东……”
“金俊光死的那天晚上咱们见过，大莫忘了?”
“你，原来是你。”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我，金俊光的两个眼睛就没了。我是看在新罗与唐结盟，才给他留了具全尸。”
说着楚岳反手把他的刀推开，动作之快看不到影子。
泉男生想起那晚楚岳的身手，他立刻大声喊：“来人。”
“不要喊了，你杀不了我。”楚岳“啪啪”击了两下掌，不知从何处传来“啾啾”的鸟叫声。
泉男生的家将跑了过来，问道：“大莫，有何吩咐？”
“不用了，你去吧。”然后泉男生转过头问楚岳：“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莫马上就要接任大莫离支了，怎么能如此待客呢。来，坐下聊吧，温思文大人家的茶非常地道呢。”
泉男生气愤难平，却又无奈坐下。
楚岳拿出一张地图：“大莫不要生气，看了我给大莫的礼物，大莫会感谢我的。”
泉男生拿起地图看了之后，难掩心中震惊。
“大莫看到的只是一个竹山城的布防，是泉男建用来对付大莫您的。一山一水记载之详细可见大莫离支生病后皂衣局的不作为。”
“你就是大唐的奸细，我今天……”
“大莫冷静。大唐有百济做据点，再联合新罗，对高句丽已成夹击之势。其实两年前大唐已经派出一百多名百济谍报到高句丽，早就进入到高句丽的日常生活中了。”
“不可能。”
“他们穿着跟你们一样的衣服，留着和你们一样的发辫，说着和你们一样的语言，潜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研究这里的一切，包括军事。你们造船的进度、制造弓箭、刀枪的数量和贵族将领的住处、管辖范围、统军数量等等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大莫比我更清楚，详尽正确的情报胜过百万雄师啊。”
楚岳的恐吓很起作用，泉男生的脸上红一阵绿一阵，指着楚岳的手直发抖：“你，你卑鄙。”
“双方交战，这是能力。”
泉男生甩袖就走。
楚岳冲他喊道：“大莫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让温思文大人把旗子挂在门口。我会来帮大莫的，哈哈……”
见泉男生愤愤地出了门，温思文冲楚岳抱怨说：“唐使跟王还能讲道理，怎么专门气他。唐使知道的他的脾气，看吧，谈崩了。”
“呵呵，跟不能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纯属白费口舌，他会来的找我的，放心。”
“唐使怎么能断定他会来找，现在大莫离支支持的可就是他。”
“看来温大人也希望这事儿能谈成？”
“我，你，你……”
“我对大人有信心，大人把旗子准备好。等我见到旗子的那天咱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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