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回 是她！
元日（670）楚岳本来安排当值，但是临了有人跟他换班到初三，他只好一个人呆在家里。
中午赛穆勒来了，见面就责怪道：“姆妈叫你几次，你都说当值，我去南衙找你，他们说你上午被换回来了，害我白跑一趟。呵呵，你可从来不纵容这事儿，过节破例啊？”
楚岳无奈笑笑：“哪里，他们有急事，我反正也无所谓。”
“还是没有如梅的消息？”赛穆勒严肃面容问道。
楚岳叹口气摇摇头，赛穆勒环顾楚岳的室内，除了案上的文稿，就没有一点软和的地方，连炭盆里的火都半死不活。
“你这儿也太冷清了吧，走我带你去玩玩。”
“去哪儿啊？”
“今天歌红苑的雨溦轩对外开放，听说那个雨溦小姐不光曲儿唱的好的，琵琶、古筝也是一流，人长得漂亮，举止、谈吐高贵，舞跳的也好，最重要的是能填词作曲、吟诗作赋。”
又是歌红苑，上次楚浩提起的歌女就是她吧，楚岳心里的波澜再次被赛穆勒掀起来，表面搪塞道：“你什么女人没见过，一个歌女把你迷成这样？”
“什么迷啊，我还没见过呢。迟雨薇都红遍整个长安城了，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平时要想见到她，没有几百钱打茶围，根本见不着面。好不容易元日有福利，还不去看看？走吧我请客。”
楚岳认为自己这辈子是不会跟那种地方沾上边的，他一向严格要求手下，也严苛要求自己，甚至有些冷酷，但是今天他忍不住想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我先跟你说好，如果我觉得不自在，马上就离开。”
“行，依着你，不过是去听曲儿，又不是去平康坊逛风月巷，紧张什么？你现在这样，不去纾解纾解，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歌红苑所在的那条街上，不是茶楼、酒楼就是歌楼，满地都是昨夜燃放的爆竹碎屑。到了街口却忽然肃静起来，只有几家茶摊和饭馆。就在转角处有一座气派的三层楼，楼上挂满红绸和大红灯笼，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高头大马、香车、美女。
楚岳和赛穆勒被领班热情地迎了进去，赛穆勒去交钱拿了牌子，然后领班把他们带到后院。
楚岳取笑道：“行啊，赛姆，你一个胡人，在长安比我还混得开。”
“你是不来这地方混，你要是来，姑娘们还不倒贴？也就是今天，平时我可不会跟你一起。”
“为什么？”
“那不是自找苦吃吗？姑娘都冲着你去了，把我晾一边怎么办？”
领班也低头笑笑说：“怪道盖洛先生夸赞公子，公子真是仪表堂堂、风度非凡呐！”
越是靠近雨溦轩，楚岳胸口越突突地跳，心里翻滚着各种可能。等他听到琴声，已经走进了大厅。
雨溦轩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台上迟雨薇正用古筝伴奏，吟唱一首卢照邻的诗：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婉转的歌声和曼妙的香气充溢着整个房间，几个公子哥听得如痴如醉。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那样清晰，虽然容妆改变很多，但是楚岳一眼就能认出是她！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他立刻把赛穆勒拽出来，感觉一种温热、酸涩的东西塞住了喉咙。
两人来到街上，站在寒风里。楚岳努力让自己冷静，他等了、找了如梅太久，万万没想到在长安见到她，他不允许自己把事情搞砸。
“是她？”赛穆勒问。
楚岳用力点点头，掩饰内心强烈地碰撞。
赛穆勒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楚岳皱着眉，街上人来人往，经过的人甚至以为他是被歌女赶出来的伤心汉，正在被赛穆勒安慰，低头窃笑着走过去。楚岳牵着陆离的缰绳，慢慢地往家里走，赛穆勒在后面跟着。
长安的大道连着坊内的大街小巷，每条街巷里住满了王公贵族、高官富商，带着各种图案和流苏的豪华车子来回在他们的家门口。冬日寒冷的傍晚也阻挡不了街上穿着艳丽的娼妓追随着豪车，轻浮的公子哥儿掀开车帘与她们搭讪。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胖子，穿金戴银，领着四五个女人回家，她们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楚岳第一次从这个侧面看长安，跟他此刻的心情完全不相称。
“我要单独见她。”他说。
“那是当然，应该当面聊聊。”
回到家里，他让管家取了银子，和赛穆勒返回到歌红苑。
赛穆勒过去问先前那个领班：“多少钱可以约到雨溦小姐？”
领班虽然有些职业素养，也不免流露出些许得意，好像在说‘看来开放雨溦轩是对的，两位只瞧了一眼就迷上了，这么快就拿着银子来约牌’。
“这要看雨溦小姐的意思？”
“多少钱可以不问她的意思？”
领班手上拿着一个簿子，她翻开查找了一番说：“白银一百两，盖洛先生初六晚上来吧，一个时辰。”
“太晚了。”
“可是其它时间都排满了。”
“我们约在上午也行，上午歌红苑没有人。”赛穆勒内行地说。
“可是我们小姐上午也不见客啊，上午歌红苑的大门都还没开呢。盖洛先生最近不常来，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姐姐行行好，给说和说和，就上午，半个时辰也行，我们也出一百两，另外给茶钱。明天，明天好吧？”
“好吧，我还从没见过盖洛先生为哪个小姐委屈求全过呢，看把盖洛先生急的，雨溦小姐一时半会儿也飞不了，呵呵。”
“不是我，是我兄弟。”赛穆勒指了指楚岳。
“我们这里可不比那些小家小院，曲儿唱得好的、长得漂亮的姑娘多着呢，不在这一时。”
“求姐姐帮帮忙吧。”
“哎。”领班叹了口气，看看了仪表堂堂的楚岳：“好吧，既然公子钟情雨溦姑娘，又是头次来，我就为公子破次例吧。公子贵姓？”
“姓齐。”
赛穆勒戳了戳楚岳，楚岳才回过神来答道，此刻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这里的人都赶走。
“好的，明天从巳时到未时，我让小姐在雨溦轩等公子。”
中午赛穆勒来了，见面就责怪道：“姆妈叫你几次，你都说当值，我去南衙找你，他们说你上午被换回来了，害我白跑一趟。呵呵，你可从来不纵容这事儿，过节破例啊？”
楚岳无奈笑笑：“哪里，他们有急事，我反正也无所谓。”
“还是没有如梅的消息？”赛穆勒严肃面容问道。
楚岳叹口气摇摇头，赛穆勒环顾楚岳的室内，除了案上的文稿，就没有一点软和的地方，连炭盆里的火都半死不活。
“你这儿也太冷清了吧，走我带你去玩玩。”
“去哪儿啊？”
“今天歌红苑的雨溦轩对外开放，听说那个雨溦小姐不光曲儿唱的好的，琵琶、古筝也是一流，人长得漂亮，举止、谈吐高贵，舞跳的也好，最重要的是能填词作曲、吟诗作赋。”
又是歌红苑，上次楚浩提起的歌女就是她吧，楚岳心里的波澜再次被赛穆勒掀起来，表面搪塞道：“你什么女人没见过，一个歌女把你迷成这样？”
“什么迷啊，我还没见过呢。迟雨薇都红遍整个长安城了，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平时要想见到她，没有几百钱打茶围，根本见不着面。好不容易元日有福利，还不去看看？走吧我请客。”
楚岳认为自己这辈子是不会跟那种地方沾上边的，他一向严格要求手下，也严苛要求自己，甚至有些冷酷，但是今天他忍不住想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我先跟你说好，如果我觉得不自在，马上就离开。”
“行，依着你，不过是去听曲儿，又不是去平康坊逛风月巷，紧张什么？你现在这样，不去纾解纾解，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歌红苑所在的那条街上，不是茶楼、酒楼就是歌楼，满地都是昨夜燃放的爆竹碎屑。到了街口却忽然肃静起来，只有几家茶摊和饭馆。就在转角处有一座气派的三层楼，楼上挂满红绸和大红灯笼，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高头大马、香车、美女。
楚岳和赛穆勒被领班热情地迎了进去，赛穆勒去交钱拿了牌子，然后领班把他们带到后院。
楚岳取笑道：“行啊，赛姆，你一个胡人，在长安比我还混得开。”
“你是不来这地方混，你要是来，姑娘们还不倒贴？也就是今天，平时我可不会跟你一起。”
“为什么？”
“那不是自找苦吃吗？姑娘都冲着你去了，把我晾一边怎么办？”
领班也低头笑笑说：“怪道盖洛先生夸赞公子，公子真是仪表堂堂、风度非凡呐！”
越是靠近雨溦轩，楚岳胸口越突突地跳，心里翻滚着各种可能。等他听到琴声，已经走进了大厅。
雨溦轩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台上迟雨薇正用古筝伴奏，吟唱一首卢照邻的诗：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婉转的歌声和曼妙的香气充溢着整个房间，几个公子哥听得如痴如醉。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那样清晰，虽然容妆改变很多，但是楚岳一眼就能认出是她！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他立刻把赛穆勒拽出来，感觉一种温热、酸涩的东西塞住了喉咙。
两人来到街上，站在寒风里。楚岳努力让自己冷静，他等了、找了如梅太久，万万没想到在长安见到她，他不允许自己把事情搞砸。
“是她？”赛穆勒问。
楚岳用力点点头，掩饰内心强烈地碰撞。
赛穆勒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楚岳皱着眉，街上人来人往，经过的人甚至以为他是被歌女赶出来的伤心汉，正在被赛穆勒安慰，低头窃笑着走过去。楚岳牵着陆离的缰绳，慢慢地往家里走，赛穆勒在后面跟着。
长安的大道连着坊内的大街小巷，每条街巷里住满了王公贵族、高官富商，带着各种图案和流苏的豪华车子来回在他们的家门口。冬日寒冷的傍晚也阻挡不了街上穿着艳丽的娼妓追随着豪车，轻浮的公子哥儿掀开车帘与她们搭讪。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胖子，穿金戴银，领着四五个女人回家，她们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楚岳第一次从这个侧面看长安，跟他此刻的心情完全不相称。
“我要单独见她。”他说。
“那是当然，应该当面聊聊。”
回到家里，他让管家取了银子，和赛穆勒返回到歌红苑。
赛穆勒过去问先前那个领班：“多少钱可以约到雨溦小姐？”
领班虽然有些职业素养，也不免流露出些许得意，好像在说‘看来开放雨溦轩是对的，两位只瞧了一眼就迷上了，这么快就拿着银子来约牌’。
“这要看雨溦小姐的意思？”
“多少钱可以不问她的意思？”
领班手上拿着一个簿子，她翻开查找了一番说：“白银一百两，盖洛先生初六晚上来吧，一个时辰。”
“太晚了。”
“可是其它时间都排满了。”
“我们约在上午也行，上午歌红苑没有人。”赛穆勒内行地说。
“可是我们小姐上午也不见客啊，上午歌红苑的大门都还没开呢。盖洛先生最近不常来，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姐姐行行好，给说和说和，就上午，半个时辰也行，我们也出一百两，另外给茶钱。明天，明天好吧？”
“好吧，我还从没见过盖洛先生为哪个小姐委屈求全过呢，看把盖洛先生急的，雨溦小姐一时半会儿也飞不了，呵呵。”
“不是我，是我兄弟。”赛穆勒指了指楚岳。
“我们这里可不比那些小家小院，曲儿唱得好的、长得漂亮的姑娘多着呢，不在这一时。”
“求姐姐帮帮忙吧。”
“哎。”领班叹了口气，看看了仪表堂堂的楚岳：“好吧，既然公子钟情雨溦姑娘，又是头次来，我就为公子破次例吧。公子贵姓？”
“姓齐。”
赛穆勒戳了戳楚岳，楚岳才回过神来答道，此刻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这里的人都赶走。
“好的，明天从巳时到未时，我让小姐在雨溦轩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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