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六回 狩猎
今年，平壤城的雪来得特别早。
酒馆在大厅中央和角落生起炉火，门窗上挂着厚厚的帘子。客人在屋里聚集，酒菜和舞女身上的香味混合出一种诱人的氛围，让人流连忘返。
玛瑞娜的嫣会所里也开了酒坛，辽东的贵妇们并不多，冷天几乎全都聚集到会所里。
冬季的订单基本做完了，送往长安和洛阳的样稿也都备妥，小样也令人满意，玛瑞娜轻松地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杯酒小酌。
当楚浩和淳嘉诺熙派人来邀请她去打猎，她痛快答应了，等宴会结束就出发。打猎的别墅在离城不远的山里，天黑前便能赶到。
楚浩和淳嘉诺熙接应过玛瑞娜，就带着亚瑟去玩雪了。
玛瑞娜让丫鬟把行李放进房间，脱下外套到内厅的热炕上用晚餐。她端起鲜美的真菌野鸡汤，喝一口驱驱寒气，然后转身对汪嫂说：“天色不早，也太冷，你们也去吃饭吧，明天还要起早。”
“不碍事儿的，春燕一会儿来替我。”
玛瑞娜冲她笑笑，却看到李前瞻正朝她走过来。他没有穿外套和皮靴，应该不是刚到。玛瑞娜忙起来见礼。
李前瞻嘴角上扬，笑得有魅力极了。
“我在门外见到夫人走进来，想不到夫人比我还先到餐厅。”他又转身叫道：“小年儿，让他们把晚饭送到这儿来，我和夫人一起用。”
他几乎每个月都来平壤，不见玛瑞娜，却总要跟亚瑟玩几天。害得楚浩也不得不常到平壤城里来。
饭桌前，李前瞻把小厮和汪嫂打发去吃饭，享受和玛瑞娜独处的时光，跟她聊着各地的奇闻异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猎狗们跃跃欲试地吠叫。
玛瑞娜穿了骑马服和披风，戴了雪帽，雪帽上镶着一圈银针竖起的白狐皮，小羊皮手套里面也衬了短毛里子，马靴里穿了羊绒袜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骑在马上，玛瑞娜的心也开始雀跃了。她没有打过猎，也不会射箭，只是帮其他人围追堵截。
一同来打猎的不乏官府的人，女人总在少数。淳嘉诺熙来检查玛瑞娜的装备，嘱咐她多次，让她注意安全。玛瑞娜耐心听着，不断点头，享受着她的关怀。
李前瞻也拍马过来说：“雪大，不容易辨别路况，尽量别往林子里跑。”
山脚下的猎场广阔，却相对平整。西边全是灌木，大型猎物进不去；东边是林子，要围上栅栏。
路线是规划好的，众人先从西南口进去，一路向北，再转弯向东围堵，第一圈围堵之后，大家就散开了追。
狩猎开始，十几条猎狗在雪地里狂奔，阻截野兔逃往灌木丛。玛瑞娜则手持末端绑了片虎皮的花枪，来回追赶一群鹿，玩得很尽兴。
楚浩、李前瞻动作最为敏捷，收获最多。
午饭有新鲜的肉，自然少不了酒。内厅里挤满了人，中间放了几张桌子，摆上酒菜和饭，众人站着边吃边聊，乐队奏着悠扬的曲子，庄园主主持颁发猎获的奖项。
玛瑞娜吃饱饭就出来陪亚瑟，出门见李前瞻正在教亚瑟跑步。亚瑟刚学会走路，他是个急脾气，一走就想跑，走还走不稳，一跑就摔跤。
李前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长毯，铺在通往住处的走廊上。他先给亚瑟做示范，然后蹲在说：“亚瑟，来，跑过来。”
于是亚瑟甩着小手，嘴里喊着：“哒，哒，哒”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玛瑞娜没有去打扰他们，回房间换掉被雪浸湿的衣服。
第三天，东边树林的栅栏撤掉，也不再统一放猎犬驱赶，让每个人单独狩猎。玛瑞娜心急，拿了弓弩，冲着鹿群就去了，来去多次，却也没有目标。淳嘉诺熙对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打一只，不管大小，就算她赢。
小的猎物需要箭法精准，玛瑞娜只能找鹿这样的大型动物来射。鹿群不等她凑近就四散奔跑。有三只鹿一起向北边去了，玛瑞娜忙加速去追，“嗖、嗖、嗖”，射出三箭，全都落到地上，她不甘心，继续追着。
三只鹿转而向东跑了，紧挨着山脚没有树林，玛瑞娜一路跟过去，不觉跑了很远。当她想要往回走的时候，马蹄忽然一歪，把她甩进一个沟里。
沟不算深，刚到人的脖子，里面有厚厚的植被和雪，倒也没有摔坏，只是腿被一块石头硌了一下，应该有淤青。
她试着想要爬出来，周围却没有可以抓握、攀登的东西。她正在四下寻找，李前瞻及时赶到，伸手把她拉了上来，然后用马鞭帮她把身上的雪掸下去。
“为什么不回长安？”
玛瑞娜忽然颤栗了一下，应付说：“嗯。”
“是要回吗？”
“没有。”
李前瞻牵过她的马，让她坐上去，他自己却没有上马，边走又问：“那个穗子……？”
“那是我做得，穗子上应该有块玉佩，是岳跟前妻的定亲之物。”
李前瞻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盯着玛瑞娜，怒道：“你，你不顾一切……你还不甘心，不放弃！”
玛瑞娜的眼泪“唰”从眼眶里流到脸上。她别过头去，拿手帕擦掉了。
李前瞻又心疼又生气，站在那儿瞪着她。
她平静一下，转过来：“我不知道、不确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我先走了。”
玛瑞娜说完打马离开。
***
楚浩在此次海战中为靺鞨出动船只、人力和装备，损耗巨大，不过收获也令人满意。他们夺得了新罗南境周边岛屿的使用权，南境的现有港口与新罗分区、共制，新罗东部三个建立的港口合法化，同时帮州胡岛取得主权。
粟末和白山部的军队此次出征伤亡近三成，除了大唐的抚恤金，楚浩另外出钱安抚家属。他借此向营州地方政府争取到利益，靺鞨人被免除了徭役，划分了固定的地域，两部再也不用因为地盘和赋税与契丹斗争了。
乞乞仲象感慨道：“这是靺鞨人用鲜血换来的。不是因为靺鞨的国土，而是为了强盛的大唐！”
楚浩很内疚，伤残给一个家庭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弥补家的残缺。
玉兰台北边一个木制的露台上，楚浩坐在桌旁喝着一种翠绿色的汁液，这种饮料是用一种植物的叶子捣碎、过滤、充水制成的，喝起来有一种清香，滑滑地、柔柔地通过喉咙，正适合楚浩此刻的成就感。
盛饮料的是楚瀚制作的透明玻璃杯子，杯子上印着略微凸出的六边形图案，翠绿色的饮料衬托下显得纯净而晶莹。这个杯子，在长安可以换一座宅子，楚浩没有拿它去卖钱。因为这类器物一出现，有实力的人都争相购买，最后会送到皇上那儿去，如果皇上顺着线索找制作的人，楚瀚恐怕就不能清净了。
湖面粼粼的微波和海浪比起来，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淳嘉诺熙走过来，屈膝坐下。
楚浩宠爱地说：“最近不舒服，就多睡一下吧。”
“没关系，我陪你。”
两个小厮正在整理花池。丫鬟为淳嘉诺熙端来一杯紫色的饮料，上面漂了三颗野蓝莓。
“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蓝莓。”
“丫鬟们窖藏的，好像要用蜂蜜还是什么腌制起来，你试试看。”
“太甜了，给你。”楚浩喝了一口，皱皱鼻子。
“呵呵，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山后郡，什么季节的食物都有。可惜玉兰花都开过了。”
“几年没有看到玉兰台的玉兰花，心都被铜臭腐蚀了。”
“哥哥以追逐利润为乐，这话可不像你。”
“世俗里摸爬滚打时间长了，难免留恋世外桃源。”
淳嘉诺熙移到楚浩的后面靠着他，欣赏着四周的美景。
“成亲的时候，哥哥说我和鄂父利用哥哥，我当时非常生气，断然否定。可成亲之后，哥哥为靺鞨所做的何至于利用！作为妻子，我陪哥哥的时间太少，也没能为哥哥生下一男半女，哥哥倒真的被我利用了。”
楚浩拍了拍她，岔开话题：“我看东突厥今春很嚣张，还压低了粮食价格。他们去年冬天的毛皮该上市了，你沉住气，等他们来找你。另外不要太冷落契丹，契丹的毛皮商只要送货来就收，让突厥人吃点脸色。”
“哥哥！”
“嘿嘿，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卿卿我我，什么利用，什么感情，夫妻之间，那用这些客套话。”
“咱们两个见面就聊生意，要不就是靺鞨，我是想与哥哥亲近。”
“昨晚那还不叫亲近？”
“你，不理你了。”
楚浩坏笑着抱住淳嘉诺熙，话却正经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那么一口气儿赶着就是停不下来。等这次从江南回来，咱们在山后郡好好住段日子，也陪陪父母。”
“好。咱们去后廊上走一走，我喜欢那些石头、玻璃和拱形的门和窗。”
酒馆在大厅中央和角落生起炉火，门窗上挂着厚厚的帘子。客人在屋里聚集，酒菜和舞女身上的香味混合出一种诱人的氛围，让人流连忘返。
玛瑞娜的嫣会所里也开了酒坛，辽东的贵妇们并不多，冷天几乎全都聚集到会所里。
冬季的订单基本做完了，送往长安和洛阳的样稿也都备妥，小样也令人满意，玛瑞娜轻松地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杯酒小酌。
当楚浩和淳嘉诺熙派人来邀请她去打猎，她痛快答应了，等宴会结束就出发。打猎的别墅在离城不远的山里，天黑前便能赶到。
楚浩和淳嘉诺熙接应过玛瑞娜，就带着亚瑟去玩雪了。
玛瑞娜让丫鬟把行李放进房间，脱下外套到内厅的热炕上用晚餐。她端起鲜美的真菌野鸡汤，喝一口驱驱寒气，然后转身对汪嫂说：“天色不早，也太冷，你们也去吃饭吧，明天还要起早。”
“不碍事儿的，春燕一会儿来替我。”
玛瑞娜冲她笑笑，却看到李前瞻正朝她走过来。他没有穿外套和皮靴，应该不是刚到。玛瑞娜忙起来见礼。
李前瞻嘴角上扬，笑得有魅力极了。
“我在门外见到夫人走进来，想不到夫人比我还先到餐厅。”他又转身叫道：“小年儿，让他们把晚饭送到这儿来，我和夫人一起用。”
他几乎每个月都来平壤，不见玛瑞娜，却总要跟亚瑟玩几天。害得楚浩也不得不常到平壤城里来。
饭桌前，李前瞻把小厮和汪嫂打发去吃饭，享受和玛瑞娜独处的时光，跟她聊着各地的奇闻异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猎狗们跃跃欲试地吠叫。
玛瑞娜穿了骑马服和披风，戴了雪帽，雪帽上镶着一圈银针竖起的白狐皮，小羊皮手套里面也衬了短毛里子，马靴里穿了羊绒袜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骑在马上，玛瑞娜的心也开始雀跃了。她没有打过猎，也不会射箭，只是帮其他人围追堵截。
一同来打猎的不乏官府的人，女人总在少数。淳嘉诺熙来检查玛瑞娜的装备，嘱咐她多次，让她注意安全。玛瑞娜耐心听着，不断点头，享受着她的关怀。
李前瞻也拍马过来说：“雪大，不容易辨别路况，尽量别往林子里跑。”
山脚下的猎场广阔，却相对平整。西边全是灌木，大型猎物进不去；东边是林子，要围上栅栏。
路线是规划好的，众人先从西南口进去，一路向北，再转弯向东围堵，第一圈围堵之后，大家就散开了追。
狩猎开始，十几条猎狗在雪地里狂奔，阻截野兔逃往灌木丛。玛瑞娜则手持末端绑了片虎皮的花枪，来回追赶一群鹿，玩得很尽兴。
楚浩、李前瞻动作最为敏捷，收获最多。
午饭有新鲜的肉，自然少不了酒。内厅里挤满了人，中间放了几张桌子，摆上酒菜和饭，众人站着边吃边聊，乐队奏着悠扬的曲子，庄园主主持颁发猎获的奖项。
玛瑞娜吃饱饭就出来陪亚瑟，出门见李前瞻正在教亚瑟跑步。亚瑟刚学会走路，他是个急脾气，一走就想跑，走还走不稳，一跑就摔跤。
李前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长毯，铺在通往住处的走廊上。他先给亚瑟做示范，然后蹲在说：“亚瑟，来，跑过来。”
于是亚瑟甩着小手，嘴里喊着：“哒，哒，哒”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玛瑞娜没有去打扰他们，回房间换掉被雪浸湿的衣服。
第三天，东边树林的栅栏撤掉，也不再统一放猎犬驱赶，让每个人单独狩猎。玛瑞娜心急，拿了弓弩，冲着鹿群就去了，来去多次，却也没有目标。淳嘉诺熙对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打一只，不管大小，就算她赢。
小的猎物需要箭法精准，玛瑞娜只能找鹿这样的大型动物来射。鹿群不等她凑近就四散奔跑。有三只鹿一起向北边去了，玛瑞娜忙加速去追，“嗖、嗖、嗖”，射出三箭，全都落到地上，她不甘心，继续追着。
三只鹿转而向东跑了，紧挨着山脚没有树林，玛瑞娜一路跟过去，不觉跑了很远。当她想要往回走的时候，马蹄忽然一歪，把她甩进一个沟里。
沟不算深，刚到人的脖子，里面有厚厚的植被和雪，倒也没有摔坏，只是腿被一块石头硌了一下，应该有淤青。
她试着想要爬出来，周围却没有可以抓握、攀登的东西。她正在四下寻找，李前瞻及时赶到，伸手把她拉了上来，然后用马鞭帮她把身上的雪掸下去。
“为什么不回长安？”
玛瑞娜忽然颤栗了一下，应付说：“嗯。”
“是要回吗？”
“没有。”
李前瞻牵过她的马，让她坐上去，他自己却没有上马，边走又问：“那个穗子……？”
“那是我做得，穗子上应该有块玉佩，是岳跟前妻的定亲之物。”
李前瞻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盯着玛瑞娜，怒道：“你，你不顾一切……你还不甘心，不放弃！”
玛瑞娜的眼泪“唰”从眼眶里流到脸上。她别过头去，拿手帕擦掉了。
李前瞻又心疼又生气，站在那儿瞪着她。
她平静一下，转过来：“我不知道、不确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我先走了。”
玛瑞娜说完打马离开。
***
楚浩在此次海战中为靺鞨出动船只、人力和装备，损耗巨大，不过收获也令人满意。他们夺得了新罗南境周边岛屿的使用权，南境的现有港口与新罗分区、共制，新罗东部三个建立的港口合法化，同时帮州胡岛取得主权。
粟末和白山部的军队此次出征伤亡近三成，除了大唐的抚恤金，楚浩另外出钱安抚家属。他借此向营州地方政府争取到利益，靺鞨人被免除了徭役，划分了固定的地域，两部再也不用因为地盘和赋税与契丹斗争了。
乞乞仲象感慨道：“这是靺鞨人用鲜血换来的。不是因为靺鞨的国土，而是为了强盛的大唐！”
楚浩很内疚，伤残给一个家庭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弥补家的残缺。
玉兰台北边一个木制的露台上，楚浩坐在桌旁喝着一种翠绿色的汁液，这种饮料是用一种植物的叶子捣碎、过滤、充水制成的，喝起来有一种清香，滑滑地、柔柔地通过喉咙，正适合楚浩此刻的成就感。
盛饮料的是楚瀚制作的透明玻璃杯子，杯子上印着略微凸出的六边形图案，翠绿色的饮料衬托下显得纯净而晶莹。这个杯子，在长安可以换一座宅子，楚浩没有拿它去卖钱。因为这类器物一出现，有实力的人都争相购买，最后会送到皇上那儿去，如果皇上顺着线索找制作的人，楚瀚恐怕就不能清净了。
湖面粼粼的微波和海浪比起来，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物质。淳嘉诺熙走过来，屈膝坐下。
楚浩宠爱地说：“最近不舒服，就多睡一下吧。”
“没关系，我陪你。”
两个小厮正在整理花池。丫鬟为淳嘉诺熙端来一杯紫色的饮料，上面漂了三颗野蓝莓。
“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蓝莓。”
“丫鬟们窖藏的，好像要用蜂蜜还是什么腌制起来，你试试看。”
“太甜了，给你。”楚浩喝了一口，皱皱鼻子。
“呵呵，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山后郡，什么季节的食物都有。可惜玉兰花都开过了。”
“几年没有看到玉兰台的玉兰花，心都被铜臭腐蚀了。”
“哥哥以追逐利润为乐，这话可不像你。”
“世俗里摸爬滚打时间长了，难免留恋世外桃源。”
淳嘉诺熙移到楚浩的后面靠着他，欣赏着四周的美景。
“成亲的时候，哥哥说我和鄂父利用哥哥，我当时非常生气，断然否定。可成亲之后，哥哥为靺鞨所做的何至于利用！作为妻子，我陪哥哥的时间太少，也没能为哥哥生下一男半女，哥哥倒真的被我利用了。”
楚浩拍了拍她，岔开话题：“我看东突厥今春很嚣张，还压低了粮食价格。他们去年冬天的毛皮该上市了，你沉住气，等他们来找你。另外不要太冷落契丹，契丹的毛皮商只要送货来就收，让突厥人吃点脸色。”
“哥哥！”
“嘿嘿，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卿卿我我，什么利用，什么感情，夫妻之间，那用这些客套话。”
“咱们两个见面就聊生意，要不就是靺鞨，我是想与哥哥亲近。”
“昨晚那还不叫亲近？”
“你，不理你了。”
楚浩坏笑着抱住淳嘉诺熙，话却正经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那么一口气儿赶着就是停不下来。等这次从江南回来，咱们在山后郡好好住段日子，也陪陪父母。”
“好。咱们去后廊上走一走，我喜欢那些石头、玻璃和拱形的门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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