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三回 了断
一晚，楚浩和李林在诺园准备信鸽密信，听到前院的喧闹声，楚浩一个翻身踩踏着桌案，借力跳到屋顶，把信件放到房梁缝隙内，然后轻轻跃下，让李林带着外面的小厮从后门走，他一个人到了前厅。
门“咣”被撞开，李前瞻冲了进来，怒眼圆睁，像是要杀人，后面马童跟着，一脸无辜无奈。
李前瞻应该在吐蕃前线的军中，楚浩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儿。
“跑回来的，偷跑？”楚浩问，他知道李前瞻做的出来。
李前瞻拿起楚浩的杯子，见没有水，又拿起水壶，一饮而尽：“玛瑞娜，玛瑞娜要跟我断绝来往！”
“啊，你真偷跑回来的！”楚浩拉起他就往外走，其它的都不重要，想办法先救他的命要紧。
李前瞻拽住楚浩：“我没有偷跑，请了令回来督运粮草。”
“粮草不从京城发，小舅舅，你……”
“路上跑死了两匹马，浩，不要浪费时间。我进不了城，我要你帮我问问玛瑞娜，究竟为什么？岳恢复记忆了？”
楚浩皱眉道：“没有。二哥还是老样子，玛瑞娜……她，现在城门已关，只能等明天再去。”
“浩，你有事儿瞒着我。”
“没有，小舅舅，岳没有恢复记忆，玛瑞娜也不会跟岳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楚浩脑海里闪现着那晚玛瑞娜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吓得浑身发抖的场景。他不能这样想，尤其在关键时刻，太容易暴露了。
就是从那段时间起，玛瑞娜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萎靡不振，接着她便出入歌红苑和牧场。
因为楚浩被军兵跟着，所以疏远玛瑞娜，怕她遮盖不住内心慌乱，或言语中有什么纰漏，不想玛瑞娜暗地里却和李前瞻分手。
楚浩不免责备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玛瑞娜不会这个时候做决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知李前瞻。
可所有这些，楚浩都不能跟李前瞻讲，别说他正在前线打仗，就是在京城，也不能再牵扯他搅进来。
楚浩平复一下情绪，摆出愁苦的表情给李前瞻看。
李前瞻无奈坐下：“我答应玛瑞娜不强求她，岳已经再娶，如果不是岳恢复记忆，玛瑞娜不会离开我。我，我不怕人家笑话我，我等着玛瑞娜，我，只有我能体谅玛瑞娜的难处，她离不开我。她……”
“我答应小舅舅，一定帮小舅舅问个明白，小舅舅先赴军令要紧。”
李前瞻一拳砸向桌案，茶具弹起很高，叮铃咣啷乱响：“娘的，我李秀李前瞻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连滕王的女儿我都不娶，却偏偏败给了玛瑞娜，像个街市歌苑的青年，任她挑选。”
楚浩忍不住笑出声，李前瞻不会用长安骂人的话，发音很奇怪。
他说的也是，当年滕王看重李谨行品貌、德行，是想把二女儿嫁到李家，那时候李前瞻桀骜不驯，不想受限于王族，逃到荣城去了。
玛瑞娜因为亚瑟犹豫不决，李前瞻从不要求，玛瑞娜住到那儿，他跟到那儿。他可是云麾将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后面，连个身份都正不了，到最后，还被人家拒绝。
楚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舅，叫了酒菜，陪着他。
“拨两匹马给我，我要赶去巴中。”
李前瞻喝了酒，跟楚浩絮叨，只小睡了一个时辰，趁夜色最深，骑马离开牧场。
玛瑞娜要和李前瞻断绝来往，绝不是从宫里抱出来一个婴孩那样简单，楚浩知道他问不出来，他需要做好随时变故的准备。
楚浩进城要特殊申请批准，几天才能拿到政令。思量再三，他只能请燕西同行。第二天，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日头偏西才动身。
歌红苑完全变了样，文人雅士众多，诗歌贴满了墙壁，接受众人挂牌，得牌最多的诗将被谱曲、弹唱，推荐到国学堂或大臣门下，仕途机会大大增加。长安的诗歌一向正派，歌红苑增加了雅趣，呈现新的风尚。
楚浩和燕西悄悄从后门进入，要找到玛瑞娜还是要去前院。
一尺高的舞台上铺着名贵的波斯地毯，玛瑞娜新学的腾旋舞，加上西域乐队，把场面带的火爆，踏板声紧随音乐、舞蹈节奏。
一曲终了，玛瑞娜回到后台，坐在铜镜前面喘着气，她跟值事商讨，接下来第几个曲子，她再去跳，又安排卸妆，重新洗漱换衣服。
时间紧促，玛瑞娜没有听见脚步声，当她看到镜子中的楚浩和燕西，立刻转头确认。
“郡主不应该出现在歌红苑！浩，有急事儿？是亚瑟吗，亚瑟怎么了？”
“亚瑟很好，我们来找你。”
玛瑞娜脸拉下来，转过头对着镜子，汗珠从额头沁出来：“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
“娜蒂，小舅舅昨晚到长安，他……”
玛瑞娜跳起来：“他回长安了，偷跑？他在哪儿？这样不行，会被杀头的……”
楚浩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请了令督运军粮，连夜走了，娜蒂放心。”
玛瑞娜这才缓缓坐下，眼神又开始躲闪：“浩，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娜蒂，你在乎小舅舅对不对？你心里有他！”楚浩转到她前面：“我不能左右你的感情，可是小舅舅正在前线打仗，你送绝情信给他，是何道理？二哥在洛阳，为什么这么急做决定，为什么一定要小舅舅知道？”
“因为我要随太平公主去洛阳了，想在走之前给昆长一个了断。”
“那你，你是要跟二哥在一起生活？”
玛瑞娜强迫自己控制情绪，开始收拾东西拆头饰，放狠话说：“对，茵儿留在长安，这正好是个机会。”
“娜蒂，你……”
“岳是你的二哥，你应该赞同才对。”
楚浩举起双手，摇摇头，又放下。
“燕西。”玛瑞娜转向燕西。
燕西伸出手给玛瑞娜。
玛瑞娜在楚家位置尴尬，燕西不好称呼她。燕西刚嫁到牧场，玛瑞娜常来探望、闲聊，她们两个约定，私下不讲规矩，互相称呼姓名。
“燕西，和浩回去吧，这里人多，你们的车架难免被人认出来。”
门“咣”被撞开，李前瞻冲了进来，怒眼圆睁，像是要杀人，后面马童跟着，一脸无辜无奈。
李前瞻应该在吐蕃前线的军中，楚浩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儿。
“跑回来的，偷跑？”楚浩问，他知道李前瞻做的出来。
李前瞻拿起楚浩的杯子，见没有水，又拿起水壶，一饮而尽：“玛瑞娜，玛瑞娜要跟我断绝来往！”
“啊，你真偷跑回来的！”楚浩拉起他就往外走，其它的都不重要，想办法先救他的命要紧。
李前瞻拽住楚浩：“我没有偷跑，请了令回来督运粮草。”
“粮草不从京城发，小舅舅，你……”
“路上跑死了两匹马，浩，不要浪费时间。我进不了城，我要你帮我问问玛瑞娜，究竟为什么？岳恢复记忆了？”
楚浩皱眉道：“没有。二哥还是老样子，玛瑞娜……她，现在城门已关，只能等明天再去。”
“浩，你有事儿瞒着我。”
“没有，小舅舅，岳没有恢复记忆，玛瑞娜也不会跟岳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楚浩脑海里闪现着那晚玛瑞娜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吓得浑身发抖的场景。他不能这样想，尤其在关键时刻，太容易暴露了。
就是从那段时间起，玛瑞娜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萎靡不振，接着她便出入歌红苑和牧场。
因为楚浩被军兵跟着，所以疏远玛瑞娜，怕她遮盖不住内心慌乱，或言语中有什么纰漏，不想玛瑞娜暗地里却和李前瞻分手。
楚浩不免责备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玛瑞娜不会这个时候做决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知李前瞻。
可所有这些，楚浩都不能跟李前瞻讲，别说他正在前线打仗，就是在京城，也不能再牵扯他搅进来。
楚浩平复一下情绪，摆出愁苦的表情给李前瞻看。
李前瞻无奈坐下：“我答应玛瑞娜不强求她，岳已经再娶，如果不是岳恢复记忆，玛瑞娜不会离开我。我，我不怕人家笑话我，我等着玛瑞娜，我，只有我能体谅玛瑞娜的难处，她离不开我。她……”
“我答应小舅舅，一定帮小舅舅问个明白，小舅舅先赴军令要紧。”
李前瞻一拳砸向桌案，茶具弹起很高，叮铃咣啷乱响：“娘的，我李秀李前瞻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连滕王的女儿我都不娶，却偏偏败给了玛瑞娜，像个街市歌苑的青年，任她挑选。”
楚浩忍不住笑出声，李前瞻不会用长安骂人的话，发音很奇怪。
他说的也是，当年滕王看重李谨行品貌、德行，是想把二女儿嫁到李家，那时候李前瞻桀骜不驯，不想受限于王族，逃到荣城去了。
玛瑞娜因为亚瑟犹豫不决，李前瞻从不要求，玛瑞娜住到那儿，他跟到那儿。他可是云麾将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后面，连个身份都正不了，到最后，还被人家拒绝。
楚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舅，叫了酒菜，陪着他。
“拨两匹马给我，我要赶去巴中。”
李前瞻喝了酒，跟楚浩絮叨，只小睡了一个时辰，趁夜色最深，骑马离开牧场。
玛瑞娜要和李前瞻断绝来往，绝不是从宫里抱出来一个婴孩那样简单，楚浩知道他问不出来，他需要做好随时变故的准备。
楚浩进城要特殊申请批准，几天才能拿到政令。思量再三，他只能请燕西同行。第二天，他把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日头偏西才动身。
歌红苑完全变了样，文人雅士众多，诗歌贴满了墙壁，接受众人挂牌，得牌最多的诗将被谱曲、弹唱，推荐到国学堂或大臣门下，仕途机会大大增加。长安的诗歌一向正派，歌红苑增加了雅趣，呈现新的风尚。
楚浩和燕西悄悄从后门进入，要找到玛瑞娜还是要去前院。
一尺高的舞台上铺着名贵的波斯地毯，玛瑞娜新学的腾旋舞，加上西域乐队，把场面带的火爆，踏板声紧随音乐、舞蹈节奏。
一曲终了，玛瑞娜回到后台，坐在铜镜前面喘着气，她跟值事商讨，接下来第几个曲子，她再去跳，又安排卸妆，重新洗漱换衣服。
时间紧促，玛瑞娜没有听见脚步声，当她看到镜子中的楚浩和燕西，立刻转头确认。
“郡主不应该出现在歌红苑！浩，有急事儿？是亚瑟吗，亚瑟怎么了？”
“亚瑟很好，我们来找你。”
玛瑞娜脸拉下来，转过头对着镜子，汗珠从额头沁出来：“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
“娜蒂，小舅舅昨晚到长安，他……”
玛瑞娜跳起来：“他回长安了，偷跑？他在哪儿？这样不行，会被杀头的……”
楚浩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请了令督运军粮，连夜走了，娜蒂放心。”
玛瑞娜这才缓缓坐下，眼神又开始躲闪：“浩，你不要管，也管不了。”
“娜蒂，你在乎小舅舅对不对？你心里有他！”楚浩转到她前面：“我不能左右你的感情，可是小舅舅正在前线打仗，你送绝情信给他，是何道理？二哥在洛阳，为什么这么急做决定，为什么一定要小舅舅知道？”
“因为我要随太平公主去洛阳了，想在走之前给昆长一个了断。”
“那你，你是要跟二哥在一起生活？”
玛瑞娜强迫自己控制情绪，开始收拾东西拆头饰，放狠话说：“对，茵儿留在长安，这正好是个机会。”
“娜蒂，你……”
“岳是你的二哥，你应该赞同才对。”
楚浩举起双手，摇摇头，又放下。
“燕西。”玛瑞娜转向燕西。
燕西伸出手给玛瑞娜。
玛瑞娜在楚家位置尴尬，燕西不好称呼她。燕西刚嫁到牧场，玛瑞娜常来探望、闲聊，她们两个约定，私下不讲规矩，互相称呼姓名。
“燕西，和浩回去吧，这里人多，你们的车架难免被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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