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十六回 我就是我
“我以往对女人太宽松，容玛瑞娜和茵儿去赚钱，抛头露面，混在交际圈子里。连裴蓉蓉找了个男人，我都没有休了她，放她走了。”
库狄萨允宝午饭后留住楚岳，本想安慰两句，听到这话简直无法聊下去，真想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茵儿一定有相好的了，不然不会如此嚣张……”
库狄萨允宝忍无可忍，打断他说：“岳，茵儿问的同样的问题我帮玛瑞娜再问一遍。玛瑞娜哪天生日？玛瑞娜的全名叫什么？你和玛瑞娜哪天结的婚？”
楚岳停了一下，反问道：“你们女人为什么爱问这类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岳，你看着我，你一个人的时候，请你拷问你的内心，你究竟爱着谁？”
“我……”
“你要融入人群，首先要融入家庭，把尉迟如梅忘掉，爱你身边的人，关心她们。”
“我……”
“你和楚浩都一样，楚浩说爱淳嘉诺熙，但是雪晴大约在他心里才是第一位的，燕西就更不知道排到哪儿了。楚浩比你强，总是个知冷知热的人。而你对茵儿，对裴蓉蓉，感情虐待……”
“虐待？您……”
“我并没有言过其实。裴老的三个儿子之所以对我那么猖狂，多半原因是裴老生前的纵容。裴老娶了我，对他的儿子们和原配夫人陆氏心怀愧疚、念念不忘，以至于三个儿子也认为父亲欠了他们的。在他们眼里，我只是在他们父亲活着的时候，临时填补空缺的。小光庭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们父亲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的弟弟。”
“裴叔叔明媒正娶您进了家门，裴叔叔对您……”
“我是焉耆郡主，裴老当时是礼部侍郎，他因为他的地位和我的地位才那样高调的，否则我可能还不如茵儿。”
谁的生活都一地鸡毛，库狄萨允宝不讲，楚岳又怎能知道呢。
“陆氏的亲戚当府里的管家，把家里能给三个儿子的都给了。三个儿子都大了，娶亲单过。按照大唐的礼节，元日应该到父亲家拜望过节，可他们谁都不来，每当元日，反而是裴老跟他们聚在一起。裴老说他们失去母亲，不能失去父亲，小光庭由我陪，过节他要去陪他的儿子。”
楚岳豁然明白库狄萨允宝的处境：“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很幸福。”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被感情虐待了。”
“对。”
“要么不在一起，在一起就忘掉前任，与身边的人相互珍惜；要么不娶，娶了就是一家，相亲相爱。”
“你这不是都清楚吗？你看裴老后来也吃到苦果，被他的三个儿子和陆氏亲戚吸榨，后来索性把钱财都散了。不过裴老喜欢我，平时照顾我，疼爱小光庭。即便如此，我还是委屈，何况茵儿。你若是离不开茵儿，希望你能丢掉你那不必要的面子，亲自去求茵儿原谅，把她接回家。”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楚岳对如梅，楚浩对雪晴，不是库狄萨允宝的一席话就能改变的。
库狄萨允宝清楚地知道，楚岳就是把茵儿求回来，也不可能平等对待她。
想必茵儿也清楚，那楚岳清楚吗？
如果他清楚，他会去请茵儿吗？
***
茫茫风雪，对面看不到人，从茅厕回来都找不到房屋的门。
楚浩原计划赶在风雪前到阿尔泰山南，不料走错路，耽误了时间，在一个叫鞑靼韩的小国住了一晚。等暴雪停了，再继续上路。
雪停了，路难以辨认，他们需要从鞑靼韩国另外请向导，把他们送出国界。
小国只有三座相邻的小城，人口不到万数。小驿站的葡萄酒清澈甘冽，带有淡淡紫罗兰的香味，楚浩马上问店家，鞑靼韩到阿尔泰山南的距离。
小国几乎没有人到过阿尔泰山南，都不知道，店家热心地为楚浩引荐了大食的一支商队。
商队是来自大食北部的亚美尼亚人，他们跟鞑靼韩常年贸易，听说过大唐，也想去一次大唐。
听楚浩要葡萄酒，领队商人康宁说他愿意送葡萄酒到大唐去。路途遥远，送葡萄酒到大唐不太现实，楚浩是想着怎么能得到葡萄秧苗，种到大唐去。
燕西曾经成功栽培长絮棉，楚浩农庄的长絮棉价格比长安和洛阳的棉花价格便宜一半。长絮棉布料结识耐用，棉花絮比丝絮保暖效果好，非常紧俏。
既有钱赚，又利于国计民生，所以楚浩特别注重引进各地的新物种。
他亮出唐使的身份，到主城拜见鞑靼韩国国王。
三十多岁的女王，十多年前接替丈夫的王位，励精图治，小国从一个城发展到三个城，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前年开始，小国连续遭到大食的侵扰。
女王听说过大唐使者路过，立即设宴款待，表示愿意与东北方的科萨国一起向大唐进贡，寻求大唐的保护。
楚浩拿到了葡萄的秧苗，女王为他派了向导，还送了活羊，供他们在路上食用。
沙漠昼夜温差大，雪化的快，不几天的时间就剩薄薄一层。
但是太阳照耀下，眼睛依然疲累。
那个跳海的官员又撑不下去，沙漠上不能跳水，也不能跳崖，他是个文官，没有佩戴兵器，他就偷护卫的唐刀抹脖子。幸亏护卫发现唐刀不见了，才救下他。
楚浩不懂心里疏导，他想了个办法，让自杀那位照顾生病的、情绪差的人，让他编词儿鼓励他们。
不几天，抑郁的人居然在劝别人的过程中开导了自己，找楚浩认错说不该无故给主使添麻烦。
***
楚岳有两天没有去给裴光庭上课，今天又打发小厮来请假。
楚岳不来，裴光庭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库狄萨允宝数落道：“楚家二哥还有正经差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去洛阳了，不过临时教你几日，你不能总粘着人家吧？”
“孩儿并不是因为想楚家二哥，是因为楚家二哥最近变了，孩儿搞不懂为什么。”
“那你认为呢？”
“母亲您让楚家二哥随和，二哥随和了，您又笑话人家。楚家二哥都不是原来那个二哥了。”
“原来什么样，现在怎么了，武功退步啦？”
“武功没退步，他，他，哎，我说不好，变啰嗦了。”
“师傅可不啰嗦嘛，不罗嗦能讲明白吗？倒是你的话也多了，不要在背后议论师傅。”
不日，楚岳回来教课，他像是听到过她们母子对话一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冷着脸，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裴光庭很享受，库狄萨允宝却有疑虑，问儿子原因。
“我也不知道，不过楚家二哥的箭法又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裴光庭开心地回答。
库狄萨允宝猜楚岳一定在茵儿那儿碰了钉子，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所以元日之前，她找了个时机劝他说：“对女人不光要关心，还要有耐心。茵儿的气儿还没有消，你放下身段多去几次，多说几句好话。她心一软兴许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我不会再去了。”
“人都要慢慢改变，怎……”
“我也不会再改变了。”
“……”库狄萨允宝嘴张了张，说不出话。
“我带兵打仗，南征北战，建立战功，官至五品，身兼北卫禁军的左千牛将军，我不需要按照别人的一贯想法跟人交往、看待世界。我就是我，我要做我自己！”
***
十二月，天皇到达洛阳宫，在洛阳宫南面地广场接见百官问候，稳定局势。
天皇病情日益严重，发病间隔不到二十天，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遂敕令大赦天下，为自己积福。
可他宽赦了别人，上天却没有赦免他，天皇不日崩于贞观殿。
太子显继位，裴炎成为唯一一位辅政大臣。
天后升为太后。
天皇遗诏，新皇帝遇到军国大事，找太后定夺。
什么才算军国大事，她要怎样定夺呢？
那一晚的眼神交流，裴炎亏了心气儿，如今他以为太后失去大部分权力，自顾自要想办法弥补，借口说太子显守孝，希望天后暂时代为监国。
太后迅速派兵守住并、益、荆、扬州四大都护府；把政事堂从门下省改到裴炎所在的中书省，省去门下省的审议，直接决策、执行；加封反对她干政的宗族，提拔支持她的官员，让他们掌握实职、要职……
总之太后提防、天皇最信任的辅政大臣、中书令裴炎，帮了太后的大忙。
库狄萨允宝午饭后留住楚岳，本想安慰两句，听到这话简直无法聊下去，真想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茵儿一定有相好的了，不然不会如此嚣张……”
库狄萨允宝忍无可忍，打断他说：“岳，茵儿问的同样的问题我帮玛瑞娜再问一遍。玛瑞娜哪天生日？玛瑞娜的全名叫什么？你和玛瑞娜哪天结的婚？”
楚岳停了一下，反问道：“你们女人为什么爱问这类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岳，你看着我，你一个人的时候，请你拷问你的内心，你究竟爱着谁？”
“我……”
“你要融入人群，首先要融入家庭，把尉迟如梅忘掉，爱你身边的人，关心她们。”
“我……”
“你和楚浩都一样，楚浩说爱淳嘉诺熙，但是雪晴大约在他心里才是第一位的，燕西就更不知道排到哪儿了。楚浩比你强，总是个知冷知热的人。而你对茵儿，对裴蓉蓉，感情虐待……”
“虐待？您……”
“我并没有言过其实。裴老的三个儿子之所以对我那么猖狂，多半原因是裴老生前的纵容。裴老娶了我，对他的儿子们和原配夫人陆氏心怀愧疚、念念不忘，以至于三个儿子也认为父亲欠了他们的。在他们眼里，我只是在他们父亲活着的时候，临时填补空缺的。小光庭是我的孩子，不是他们父亲的孩子，也不是他们的弟弟。”
“裴叔叔明媒正娶您进了家门，裴叔叔对您……”
“我是焉耆郡主，裴老当时是礼部侍郎，他因为他的地位和我的地位才那样高调的，否则我可能还不如茵儿。”
谁的生活都一地鸡毛，库狄萨允宝不讲，楚岳又怎能知道呢。
“陆氏的亲戚当府里的管家，把家里能给三个儿子的都给了。三个儿子都大了，娶亲单过。按照大唐的礼节，元日应该到父亲家拜望过节，可他们谁都不来，每当元日，反而是裴老跟他们聚在一起。裴老说他们失去母亲，不能失去父亲，小光庭由我陪，过节他要去陪他的儿子。”
楚岳豁然明白库狄萨允宝的处境：“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很幸福。”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被感情虐待了。”
“对。”
“要么不在一起，在一起就忘掉前任，与身边的人相互珍惜；要么不娶，娶了就是一家，相亲相爱。”
“你这不是都清楚吗？你看裴老后来也吃到苦果，被他的三个儿子和陆氏亲戚吸榨，后来索性把钱财都散了。不过裴老喜欢我，平时照顾我，疼爱小光庭。即便如此，我还是委屈，何况茵儿。你若是离不开茵儿，希望你能丢掉你那不必要的面子，亲自去求茵儿原谅，把她接回家。”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楚岳对如梅，楚浩对雪晴，不是库狄萨允宝的一席话就能改变的。
库狄萨允宝清楚地知道，楚岳就是把茵儿求回来，也不可能平等对待她。
想必茵儿也清楚，那楚岳清楚吗？
如果他清楚，他会去请茵儿吗？
***
茫茫风雪，对面看不到人，从茅厕回来都找不到房屋的门。
楚浩原计划赶在风雪前到阿尔泰山南，不料走错路，耽误了时间，在一个叫鞑靼韩的小国住了一晚。等暴雪停了，再继续上路。
雪停了，路难以辨认，他们需要从鞑靼韩国另外请向导，把他们送出国界。
小国只有三座相邻的小城，人口不到万数。小驿站的葡萄酒清澈甘冽，带有淡淡紫罗兰的香味，楚浩马上问店家，鞑靼韩到阿尔泰山南的距离。
小国几乎没有人到过阿尔泰山南，都不知道，店家热心地为楚浩引荐了大食的一支商队。
商队是来自大食北部的亚美尼亚人，他们跟鞑靼韩常年贸易，听说过大唐，也想去一次大唐。
听楚浩要葡萄酒，领队商人康宁说他愿意送葡萄酒到大唐去。路途遥远，送葡萄酒到大唐不太现实，楚浩是想着怎么能得到葡萄秧苗，种到大唐去。
燕西曾经成功栽培长絮棉，楚浩农庄的长絮棉价格比长安和洛阳的棉花价格便宜一半。长絮棉布料结识耐用，棉花絮比丝絮保暖效果好，非常紧俏。
既有钱赚，又利于国计民生，所以楚浩特别注重引进各地的新物种。
他亮出唐使的身份，到主城拜见鞑靼韩国国王。
三十多岁的女王，十多年前接替丈夫的王位，励精图治，小国从一个城发展到三个城，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前年开始，小国连续遭到大食的侵扰。
女王听说过大唐使者路过，立即设宴款待，表示愿意与东北方的科萨国一起向大唐进贡，寻求大唐的保护。
楚浩拿到了葡萄的秧苗，女王为他派了向导，还送了活羊，供他们在路上食用。
沙漠昼夜温差大，雪化的快，不几天的时间就剩薄薄一层。
但是太阳照耀下，眼睛依然疲累。
那个跳海的官员又撑不下去，沙漠上不能跳水，也不能跳崖，他是个文官，没有佩戴兵器，他就偷护卫的唐刀抹脖子。幸亏护卫发现唐刀不见了，才救下他。
楚浩不懂心里疏导，他想了个办法，让自杀那位照顾生病的、情绪差的人，让他编词儿鼓励他们。
不几天，抑郁的人居然在劝别人的过程中开导了自己，找楚浩认错说不该无故给主使添麻烦。
***
楚岳有两天没有去给裴光庭上课，今天又打发小厮来请假。
楚岳不来，裴光庭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库狄萨允宝数落道：“楚家二哥还有正经差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去洛阳了，不过临时教你几日，你不能总粘着人家吧？”
“孩儿并不是因为想楚家二哥，是因为楚家二哥最近变了，孩儿搞不懂为什么。”
“那你认为呢？”
“母亲您让楚家二哥随和，二哥随和了，您又笑话人家。楚家二哥都不是原来那个二哥了。”
“原来什么样，现在怎么了，武功退步啦？”
“武功没退步，他，他，哎，我说不好，变啰嗦了。”
“师傅可不啰嗦嘛，不罗嗦能讲明白吗？倒是你的话也多了，不要在背后议论师傅。”
不日，楚岳回来教课，他像是听到过她们母子对话一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冷着脸，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裴光庭很享受，库狄萨允宝却有疑虑，问儿子原因。
“我也不知道，不过楚家二哥的箭法又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裴光庭开心地回答。
库狄萨允宝猜楚岳一定在茵儿那儿碰了钉子，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所以元日之前，她找了个时机劝他说：“对女人不光要关心，还要有耐心。茵儿的气儿还没有消，你放下身段多去几次，多说几句好话。她心一软兴许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我不会再去了。”
“人都要慢慢改变，怎……”
“我也不会再改变了。”
“……”库狄萨允宝嘴张了张，说不出话。
“我带兵打仗，南征北战，建立战功，官至五品，身兼北卫禁军的左千牛将军，我不需要按照别人的一贯想法跟人交往、看待世界。我就是我，我要做我自己！”
***
十二月，天皇到达洛阳宫，在洛阳宫南面地广场接见百官问候，稳定局势。
天皇病情日益严重，发病间隔不到二十天，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遂敕令大赦天下，为自己积福。
可他宽赦了别人，上天却没有赦免他，天皇不日崩于贞观殿。
太子显继位，裴炎成为唯一一位辅政大臣。
天后升为太后。
天皇遗诏，新皇帝遇到军国大事，找太后定夺。
什么才算军国大事，她要怎样定夺呢？
那一晚的眼神交流，裴炎亏了心气儿，如今他以为太后失去大部分权力，自顾自要想办法弥补，借口说太子显守孝，希望天后暂时代为监国。
太后迅速派兵守住并、益、荆、扬州四大都护府；把政事堂从门下省改到裴炎所在的中书省，省去门下省的审议，直接决策、执行；加封反对她干政的宗族，提拔支持她的官员，让他们掌握实职、要职……
总之太后提防、天皇最信任的辅政大臣、中书令裴炎，帮了太后的大忙。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