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三回 泪之门
船队在洋流的中央顺风顺水，万里碧蓝的大海中出现了一片绿洲，岸边的白色沙滩闪着熠熠之光。
楚浩命令船队驶离洋流，找到合适的位置靠岸。
“就是这里，这儿就是幸福岛（索科特拉岛）！”拉赫曼先生非常激动：“幸福岛(（索科特拉岛）也叫极乐岛，岛屿东西长五百里，是超级大岛，但放在茫茫大海中，如同粟米，船能遇到极乐岛就是幸运。”
“哈哈哈。”楚浩大笑：“先生也迷信。”
“茫茫大海，很多船只找不准航向，能遇到极乐岛当然是幸运。幸福岛是横跨大洋最先能遇到的岛屿，船队长时间航行，能够登录休息，补充食物，而且遇到幸福岛（索科特拉岛），就遇到了幸福岛（索科特拉岛）以西的岛屿和大陆，航线就确定了。”
“是啊，绝大部分船怕迷失在大海中，都沿着北部大陆沿岸行进，因此错过幸福岛（索科特拉岛）。”
幸福岛（索科特拉岛）的海岸散落十几丈高的山岩，山岩的沟壑中多条河道通向大海，洁白闪亮的沙滩在山岩的凹陷处堆成一座座沙丘。
岛上的植物和动物跟楚浩在其他任何地方见到的都不一样，使整个岛看起来犹如幻境一般。
山崖上有一种树的树冠形如倒伞，银针一样的树叶都长在伞盖上，伞盖下面是密密麻麻向外发散的树枝，分泌物像一块凝结的血块，用手一摸，如鲜血沾到手上一样，鲜红的液体往下流淌。
“龙血树？”楚浩问拉赫曼先生。
拉赫曼先生点点头。
楚浩有些晕血，可龙血树是名贵的药材，血竭具有活血祛瘀、消肿止痛、收敛止血之效，楚浩命令人四处采收。
山崖上到处能见到一种肥胖的树，树干光滑，像发福的孕妇，树冠却极小，只有两三个短枝叉，大多开着粉色的花。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上等乳香、龙胆、没药、芦荟、麝香猫等，大都是普拉蒂哈拉的商人高价卖给楚浩的珍贵药材。还有龙涎香，幸福岛的龙涎香比普拉蒂哈拉和西咔咔的龙涎香品质好，数量多、价格低。
动物，尤其是鸟跟其他地区有很大的不同，就连昆虫和蜗牛都不一样。附近海域的浅水区海水清澈，蓝的发绿，因为人迹罕至，各色绝美珊瑚清晰可见。
船队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了很远，才看到有人居住的村落，建筑像是一个一个小方块，嵌在山崖上，最高最精致的建筑是教堂，教堂也是方块，居民信奉***教，跟大食麦加地区的居民生活习惯大致相同。
幸福岛（索科特拉岛）向西，还有几座小岛，小岛北部就是亚丁湾。
天气炎热，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越靠近北部沙漠，越炎热干燥。
偶尔起风，远远能看到沙漠上尘土飞扬，而海水越来越蓝，和昏黄的沙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航行不多时，曼德海峡就呈现在眼前。
楚浩问楚博说：“曼德是大食语，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楚博被四周壮丽的景色吸引，和楚旷写呀画呀，还真的没有在意名字的含义。
“幸福岛的名字那么好听，说明大食人很浪漫，那这个海峡的名字意思应该是快乐海峡。”楚博乐观道。
“‘曼德’大食语的意思是“泪之门””楚浩说的很瘆人。
“嘿嘿嘿，三哥又要吓唬咱们，是吧四哥？”楚博用手肘撞了撞楚旷，笑得很僵硬。
“曼德海峡狭窄，还被丕林岛一分为二，水位浅，布满小岛。很多船都沉在那儿，所以大食人把海峡命名为‘泪之门’”
楚博嘴张的老大，回头看看楚旷，见楚旷双手合十祈祷着，他忙也把双手合起来。
拉赫曼先生补充道：“曼德海峡是在一次强烈的地震中形成的，地震让两个大陆裂开，形成红海和海峡，很多人在地震中丧生。据说海峡是水鬼设立的关卡，他们会在船只经过海峡时，在船上选择最恐惧的人拉下海，杀了他熬汤喝。”
“三哥，三哥这一路在海上发现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光珊瑚就足够让三哥发大财了。咱们回吧，金纳湾那边的海港还等着三哥去帮忙。”楚博使劲摇晃着双手。
“你怕了？”楚浩凑近他，手指北方说：“红海的东岸是古埃及的发源地，众多的金字塔和艺术品等待去发现。西岸是麦加圣地，***教的真主默罕默德就是从麦加出走的。而且，你听拉赫曼先生说了吗？红海和海峡是在一次大地震中形成的，很多人死在这里。”
“是啊，他们都变成了水鬼。”
“‘很多人’隐含的意思是这里曾经繁荣过，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寻，寻找亚特兰蒂斯。”楚博站起来：“可是三哥，你不会真的到‘泪之门’的海底寻找吧？”
“当然会，历史上这里兴起过古埃及，也极有可能兴起过其他文明。”
楚博无力反驳，脸色刷白。
楚翰在背后捅捅他：“诶，诶，你都多大了，还被三哥忽悠。”
“我，可拉赫曼先生也说……”
“他们逗你呢，曼德海峡真名叫‘冰与火’，意思是海洋和沙漠的结合处。”
楚博的惊恐依然没有结束，脸皱到一起：“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该相信谁啊？”
楚瀚摇摇头：“相信楚旷吧。”
楚旷闭着眼睛，把双手压在嘴巴上，念念有词，楚博立刻效仿，逗得楚浩、楚翰、秦铭和拉赫曼先生哈哈哈大笑。
玩笑归玩笑，亚丁湾的的确危险重重，幸亏船上装了探测仪器，楚翰和秦铭又装置了自动传感驾驶，以防人工打舵不够精确。
有惊无险过了亚丁湾，驶入红海，船员一片欢呼。
过程中，海贼几次想逼停大船，可海贼船的装备、大小和虎鲸船队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海贼根本连虎鲸船队的‘痒痒‘都挠不上，甚至有些海贼船在抢道时翻了或是触礁，还是虎鲸船伸出机械臂救他们。
一艘海贼船翻了，刚被机械臂正过来，有两个海贼就顺着机械臂想爬到大船上，水手们只好把他们晃下去。
有些海贼竟然不会游泳，掉进海里乱扑腾，把机械臂当成救命稻草，抱住就不放，闹出很多笑话。
大食在曼德海峡南设了船闸，楚浩通过管理船闸的官员联系到地方官，再由地方官报到麦加。
征得麦加地区统治者的同意和支持，在古埃及地区和红海游历，寻找亚特兰蒂斯的遗迹。
麦加地区统治者伊本祖拜尔势力扩展红海两岸地区，与大马色哈里发统治政权对立。
不过他们都对远道而来的唐使表现的极为友好，专门派军队保护或者说监视楚浩他们在红海的行动。
***
太后在洛阳走马灯一样更换重要官员，整的朝廷上下眼花缭乱，她则头脑清晰的一步步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楚岳清查的名单从各路王爷扩展到公主及她们的驸马们，每一次他到了洛阳，太后总能给他一长串名单，把其中的重点人物画出来，让楚岳特别监视。
在大唐熟悉的环境中，楚岳的侦察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关系图纸画得一清二楚。太后得以明察皇族的动向，坐怀不乱。
楚岳的官衔从游击将军升到宁远将军，再从宁远将军升到定远将军。
太后的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楚岳想逃都逃不掉。终于，他们还是在上阳宫的长廊相遇。
“即便躲着我，也应该去看看光庭，他那么崇拜你，整日念叨你，你难道一点儿都关心他吗？”库狄萨允宝责问道。
楚岳和气说：“等过了乞巧节，我就去。”
库狄萨允宝疑惑道：“乞巧节？”她眼珠一转：“你带茵儿来了？”
“是的。”楚岳直视她的眼睛。
“哼，你不讲倒也罢了。只是我对茵儿不薄，她到了洛阳怎么也不来拜访我。”库狄萨允宝嗤之以鼻。
“茵儿不是你的下人，不由你是非对待。”楚岳严肃道。
“是不由我是非对待，可你是真心喜欢茵儿吗？还是让茵儿填补你感情的空隙？”
楚岳眯起眼睛：“与你何干？”说完与库狄萨允宝擦身而过。
“你……”
库狄萨允宝转身望着他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跟裴行俭生活的那些年，她的确潜移默化、转变很多。
一开始，她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裴光庭顾虑重重；后来因为叛乱，怕引起怀疑，强行把他们的感情转入地下。
在她重重的自我保护下，既没让楚岳走进她的内心，她也没能走入楚岳的内心。两个人的关系不过是孤独的人暂时靠在一起取暖而已，她却一直抱怨楚岳对她不够热情。
现在楚岳转身离开，她才知道自己曾经多矫情、多自私。
她是个爽利人，遇到感情却当断不断。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婉儿走到她身后，见她痴痴地看着楚岳的背影，上前见礼：“婉儿见过夫人。”
库狄萨允宝转过头，看到上官婉儿和身后十几个宫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拨弄着耳边的头发。
上官婉儿替她打圆场：“夫人是不是看到一对特别大的粉蝶？婉儿在湖那边看到往这儿飞了。”
“是啊，是啊，好漂亮呢，朝荷塘那边去了。”
“夫人不必惋惜，等婉儿有机会扑到，一定送给夫人。”说完，上官婉儿作揖道：“婉儿告退。”临走不忘冲库狄萨允宝的贴身嬷嬷点点头。
楚岳在麟趾院面见太后，商议正事之前，先请求太后赐婚。
太后饶有兴趣地问：“哦，不知是哪家千金啊？”
“启禀太后，乃是长安西市医馆的医女穆茵儿。”
“穆茵儿，今春国医塾考第一的那个女孩子？”
“正是。”
“好，好啊，她为朕诊过脉，妇科看的极好。”
臣下的婚配，太后是不讲求门第的，楚岳找了一个与朝政毫不相干的人，比他与裴行俭的遗孀搅和在一起让太后称心多了。
“朕准了。那朕就封她为郡君，到国医塾任女医首吧。”
“末将请太后陛下收回封赏，留茵儿在西市医馆。末将求太后陛下赐婚，是想给茵儿一个正式名分，太后陛下允婚，已是恩典，封赏万不敢受。茵儿出身贫苦，难以约束规矩，况且医者贵在经验，看病开方子才是本职。”
太后点头道：“看来将军是真心看重这个女孩子。她好福气啊，就依将军意思吧。朕即刻命婉儿拟旨。”
“谢太后隆恩！”
楚浩命令船队驶离洋流，找到合适的位置靠岸。
“就是这里，这儿就是幸福岛（索科特拉岛）！”拉赫曼先生非常激动：“幸福岛(（索科特拉岛）也叫极乐岛，岛屿东西长五百里，是超级大岛，但放在茫茫大海中，如同粟米，船能遇到极乐岛就是幸运。”
“哈哈哈。”楚浩大笑：“先生也迷信。”
“茫茫大海，很多船只找不准航向，能遇到极乐岛当然是幸运。幸福岛是横跨大洋最先能遇到的岛屿，船队长时间航行，能够登录休息，补充食物，而且遇到幸福岛（索科特拉岛），就遇到了幸福岛（索科特拉岛）以西的岛屿和大陆，航线就确定了。”
“是啊，绝大部分船怕迷失在大海中，都沿着北部大陆沿岸行进，因此错过幸福岛（索科特拉岛）。”
幸福岛（索科特拉岛）的海岸散落十几丈高的山岩，山岩的沟壑中多条河道通向大海，洁白闪亮的沙滩在山岩的凹陷处堆成一座座沙丘。
岛上的植物和动物跟楚浩在其他任何地方见到的都不一样，使整个岛看起来犹如幻境一般。
山崖上有一种树的树冠形如倒伞，银针一样的树叶都长在伞盖上，伞盖下面是密密麻麻向外发散的树枝，分泌物像一块凝结的血块，用手一摸，如鲜血沾到手上一样，鲜红的液体往下流淌。
“龙血树？”楚浩问拉赫曼先生。
拉赫曼先生点点头。
楚浩有些晕血，可龙血树是名贵的药材，血竭具有活血祛瘀、消肿止痛、收敛止血之效，楚浩命令人四处采收。
山崖上到处能见到一种肥胖的树，树干光滑，像发福的孕妇，树冠却极小，只有两三个短枝叉，大多开着粉色的花。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上等乳香、龙胆、没药、芦荟、麝香猫等，大都是普拉蒂哈拉的商人高价卖给楚浩的珍贵药材。还有龙涎香，幸福岛的龙涎香比普拉蒂哈拉和西咔咔的龙涎香品质好，数量多、价格低。
动物，尤其是鸟跟其他地区有很大的不同，就连昆虫和蜗牛都不一样。附近海域的浅水区海水清澈，蓝的发绿，因为人迹罕至，各色绝美珊瑚清晰可见。
船队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了很远，才看到有人居住的村落，建筑像是一个一个小方块，嵌在山崖上，最高最精致的建筑是教堂，教堂也是方块，居民信奉***教，跟大食麦加地区的居民生活习惯大致相同。
幸福岛（索科特拉岛）向西，还有几座小岛，小岛北部就是亚丁湾。
天气炎热，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越靠近北部沙漠，越炎热干燥。
偶尔起风，远远能看到沙漠上尘土飞扬，而海水越来越蓝，和昏黄的沙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航行不多时，曼德海峡就呈现在眼前。
楚浩问楚博说：“曼德是大食语，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楚博被四周壮丽的景色吸引，和楚旷写呀画呀，还真的没有在意名字的含义。
“幸福岛的名字那么好听，说明大食人很浪漫，那这个海峡的名字意思应该是快乐海峡。”楚博乐观道。
“‘曼德’大食语的意思是“泪之门””楚浩说的很瘆人。
“嘿嘿嘿，三哥又要吓唬咱们，是吧四哥？”楚博用手肘撞了撞楚旷，笑得很僵硬。
“曼德海峡狭窄，还被丕林岛一分为二，水位浅，布满小岛。很多船都沉在那儿，所以大食人把海峡命名为‘泪之门’”
楚博嘴张的老大，回头看看楚旷，见楚旷双手合十祈祷着，他忙也把双手合起来。
拉赫曼先生补充道：“曼德海峡是在一次强烈的地震中形成的，地震让两个大陆裂开，形成红海和海峡，很多人在地震中丧生。据说海峡是水鬼设立的关卡，他们会在船只经过海峡时，在船上选择最恐惧的人拉下海，杀了他熬汤喝。”
“三哥，三哥这一路在海上发现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光珊瑚就足够让三哥发大财了。咱们回吧，金纳湾那边的海港还等着三哥去帮忙。”楚博使劲摇晃着双手。
“你怕了？”楚浩凑近他，手指北方说：“红海的东岸是古埃及的发源地，众多的金字塔和艺术品等待去发现。西岸是麦加圣地，***教的真主默罕默德就是从麦加出走的。而且，你听拉赫曼先生说了吗？红海和海峡是在一次大地震中形成的，很多人死在这里。”
“是啊，他们都变成了水鬼。”
“‘很多人’隐含的意思是这里曾经繁荣过，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寻，寻找亚特兰蒂斯。”楚博站起来：“可是三哥，你不会真的到‘泪之门’的海底寻找吧？”
“当然会，历史上这里兴起过古埃及，也极有可能兴起过其他文明。”
楚博无力反驳，脸色刷白。
楚翰在背后捅捅他：“诶，诶，你都多大了，还被三哥忽悠。”
“我，可拉赫曼先生也说……”
“他们逗你呢，曼德海峡真名叫‘冰与火’，意思是海洋和沙漠的结合处。”
楚博的惊恐依然没有结束，脸皱到一起：“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该相信谁啊？”
楚瀚摇摇头：“相信楚旷吧。”
楚旷闭着眼睛，把双手压在嘴巴上，念念有词，楚博立刻效仿，逗得楚浩、楚翰、秦铭和拉赫曼先生哈哈哈大笑。
玩笑归玩笑，亚丁湾的的确危险重重，幸亏船上装了探测仪器，楚翰和秦铭又装置了自动传感驾驶，以防人工打舵不够精确。
有惊无险过了亚丁湾，驶入红海，船员一片欢呼。
过程中，海贼几次想逼停大船，可海贼船的装备、大小和虎鲸船队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海贼根本连虎鲸船队的‘痒痒‘都挠不上，甚至有些海贼船在抢道时翻了或是触礁，还是虎鲸船伸出机械臂救他们。
一艘海贼船翻了，刚被机械臂正过来，有两个海贼就顺着机械臂想爬到大船上，水手们只好把他们晃下去。
有些海贼竟然不会游泳，掉进海里乱扑腾，把机械臂当成救命稻草，抱住就不放，闹出很多笑话。
大食在曼德海峡南设了船闸，楚浩通过管理船闸的官员联系到地方官，再由地方官报到麦加。
征得麦加地区统治者的同意和支持，在古埃及地区和红海游历，寻找亚特兰蒂斯的遗迹。
麦加地区统治者伊本祖拜尔势力扩展红海两岸地区，与大马色哈里发统治政权对立。
不过他们都对远道而来的唐使表现的极为友好，专门派军队保护或者说监视楚浩他们在红海的行动。
***
太后在洛阳走马灯一样更换重要官员，整的朝廷上下眼花缭乱，她则头脑清晰的一步步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楚岳清查的名单从各路王爷扩展到公主及她们的驸马们，每一次他到了洛阳，太后总能给他一长串名单，把其中的重点人物画出来，让楚岳特别监视。
在大唐熟悉的环境中，楚岳的侦察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关系图纸画得一清二楚。太后得以明察皇族的动向，坐怀不乱。
楚岳的官衔从游击将军升到宁远将军，再从宁远将军升到定远将军。
太后的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楚岳想逃都逃不掉。终于，他们还是在上阳宫的长廊相遇。
“即便躲着我，也应该去看看光庭，他那么崇拜你，整日念叨你，你难道一点儿都关心他吗？”库狄萨允宝责问道。
楚岳和气说：“等过了乞巧节，我就去。”
库狄萨允宝疑惑道：“乞巧节？”她眼珠一转：“你带茵儿来了？”
“是的。”楚岳直视她的眼睛。
“哼，你不讲倒也罢了。只是我对茵儿不薄，她到了洛阳怎么也不来拜访我。”库狄萨允宝嗤之以鼻。
“茵儿不是你的下人，不由你是非对待。”楚岳严肃道。
“是不由我是非对待，可你是真心喜欢茵儿吗？还是让茵儿填补你感情的空隙？”
楚岳眯起眼睛：“与你何干？”说完与库狄萨允宝擦身而过。
“你……”
库狄萨允宝转身望着他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跟裴行俭生活的那些年，她的确潜移默化、转变很多。
一开始，她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裴光庭顾虑重重；后来因为叛乱，怕引起怀疑，强行把他们的感情转入地下。
在她重重的自我保护下，既没让楚岳走进她的内心，她也没能走入楚岳的内心。两个人的关系不过是孤独的人暂时靠在一起取暖而已，她却一直抱怨楚岳对她不够热情。
现在楚岳转身离开，她才知道自己曾经多矫情、多自私。
她是个爽利人，遇到感情却当断不断。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婉儿走到她身后，见她痴痴地看着楚岳的背影，上前见礼：“婉儿见过夫人。”
库狄萨允宝转过头，看到上官婉儿和身后十几个宫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拨弄着耳边的头发。
上官婉儿替她打圆场：“夫人是不是看到一对特别大的粉蝶？婉儿在湖那边看到往这儿飞了。”
“是啊，是啊，好漂亮呢，朝荷塘那边去了。”
“夫人不必惋惜，等婉儿有机会扑到，一定送给夫人。”说完，上官婉儿作揖道：“婉儿告退。”临走不忘冲库狄萨允宝的贴身嬷嬷点点头。
楚岳在麟趾院面见太后，商议正事之前，先请求太后赐婚。
太后饶有兴趣地问：“哦，不知是哪家千金啊？”
“启禀太后，乃是长安西市医馆的医女穆茵儿。”
“穆茵儿，今春国医塾考第一的那个女孩子？”
“正是。”
“好，好啊，她为朕诊过脉，妇科看的极好。”
臣下的婚配，太后是不讲求门第的，楚岳找了一个与朝政毫不相干的人，比他与裴行俭的遗孀搅和在一起让太后称心多了。
“朕准了。那朕就封她为郡君，到国医塾任女医首吧。”
“末将请太后陛下收回封赏，留茵儿在西市医馆。末将求太后陛下赐婚，是想给茵儿一个正式名分，太后陛下允婚，已是恩典，封赏万不敢受。茵儿出身贫苦，难以约束规矩，况且医者贵在经验，看病开方子才是本职。”
太后点头道：“看来将军是真心看重这个女孩子。她好福气啊，就依将军意思吧。朕即刻命婉儿拟旨。”
“谢太后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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