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高墙为谁起
城墙脚下有几个连通净土和暖墟的巨大城门，但除了门外的守卫，几乎没有人。
里面的普通居民不会有人想出来，而暖墟上的脏民倒是想进去，只是太过困难了。
莫小陌咽了咽口水，走到这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他深呼一口气，朝着门口走去。
“你好，我来换两张入城许可证。”
莫小陌走向守卫，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本来打算赶人的守卫，看向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意外，随后指了指远处一座装修精美的绿色建筑：“那边办理。”
莫小陌点点头，转身朝着那座二层的绿顶平房走去，他的心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激烈跳动起来。
大门敞开着，门口连警卫都没有，不过这里应该能算是墟坵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毕竟谁也不想毁掉那渺茫的希望。
“你好，办理两张入城许可证。”
“……”
“你好，我要办理入城许可证！”
见对方没反应，莫小陌提高了嗓音。
可是柜台前的那个中年女人，正在拿着一张纸百无聊赖的翻着，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嗯？”莫小陌微微皱眉。
“哦，办理许可证啊，费用带来了吗？”女人失焦的眼神总算聚到了莫小陌身上，语气中却透漏出一股子不耐烦。
“带了，在这里……”
不等莫小陌把话说完，女人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牌子，“这是新出的《优化入城细则》，你先看完再说。”
“哦。”
莫小陌看向那块牌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一块跟他差不多高的牌子上贴着十几张白纸，每张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条条框框少说也有几千字。
“呵呵，不识字？”女人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他那凝固的笑容则是转移到了女人脸上。
“字倒是认识，只是这话说得太绕了，看不懂……”莫小陌挠挠头，如实回答。
女人优越感更加的明显，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算了，也不能指望你们这种人能有多少文化程度，白瞎了里面那些专家出台这么好的政策。”
莫小陌深吸一口气，之前的激动和忐忑彻底没了，强忍着怒气咬牙道：“那就麻烦你给解释一下。”
“简单来说……”女人从柜台高处斜眼俯视着莫小陌：“为了给入城的墟坵居民提供更好的服务，从这个月开始入城费用提高百分之十；同时，为了城墙内外的货物健康流通，去年以前的纸钞，一律按照原面值百分之八十的价格折旧。”
“什么？”莫小陌先是迷惑，继而变成了愤恨。
女人呵呵一笑，“所以说，你确定自己准备够了入城的费用？”
“凭什么！”
莫小陌咬着牙冲到了柜台前面，几乎把整个身子贴在柜台玻璃上，眼睛通红：“我在荒原上玩命赚的血汗钱，你们一句话就贬值两成，凭什么！”
柜台后的女人冷哼一声，带着无尽的高傲和鄙夷，“就凭这片净土是我们洁民的先祖创建的，是我爷爷、姥爷那些人用血汗建立起来的，你们这些脏民、堕民、贱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哪来的这么多怨言？”
莫小陌双手紧紧握拳，他想要反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两个安保手中拿着黑色的棍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女人更是有恃无恐，嫌弃的看着莫小陌呵呵一笑，“你们这些贱民，既想要野鸡变凤凰，又不愿意付出代价，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莫小陌牙齿咬得嘎嘣作响，重新抱起那个木盒子，转头默然离开。
“小伙子，姐姐我刚才说话有点重，年轻人有梦想、有压力是好事，等着你下次再来哦。”看着莫小陌走出门口，那女人突然换了一幅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恶心他的。
走出门口，头都不用抬就能看到那堵高墙。
因为这钢铁般的防御，所以这里得名“铁壁净土”。
现在莫小陌明白了，它原来不只是防御野兽和行尸，也是在防着墟坵上的人！
“总有一天，我要一拳打爆这堵墙！”少年死死的盯着前方，用力握拳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
回到家门口，莫小陌隐约感觉到不对劲，那扇荆棘编织的大门横翻在地上，屋外也没有本该在劈柴的幼琼。
他快步冲回屋子，整个脑子“嗡”的一声。
床上的草垫子被掀翻在地，本就家徒四壁的屋子，就差被挖地三尺了。
幼琼仰面趟在地上，额头左侧在不住的冒血，已经染红了上身的麻布衣服。
“富贵儿！”
莫小陌一手抱起幼琼，一手抱着那个木盒子，朝着暖墟的方向跑去。
在一处挂着白底红色十字旗帜的单层小平房之前，还未进门莫小陌便喊了起来：“菲姐，富贵儿受伤了！”
应菲菲几乎在同时走出了门口：“怎么回事？快抱她到病床上，我去准备纱布。”
“菲菲姐……”
莫小陌却突然叫住了她，“直接用血凝剂吧！”
应菲菲一点点头：“好。”
十几分钟后，看着幼琼的情况逐步稳定，莫小陌总算松了口气。
“伤口不算太深，长度也才一厘米，不过失血比较严重，你送来的很及时。”
“谢谢菲姐……多少钱？”
“两支血凝剂一千三百块，剩下的就不用了。”
“哦。”莫小陌数出来十四张百元的纸钞，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节减”在墟坵上都是出了名的，但相比于钱，他更怕欠别人人情。
应菲菲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扔进了一旁的水盆当中，拿起桌子上的钱数了数，顿时觉得无奈。
“这一百块钱你拿回去，去黑市上买点肉蛋奶，给幼琼补补。”应菲菲说着，又抽出来一张要还给他。
“菲姐放心，一会儿我就去趟黑市。”莫小陌面带微笑的说着，但并没有拿那张纸钞。
“哥，不要乱花钱了，我们不是马上就能去净土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幼琼已经醒来，不过语气依旧虚弱。
“富贵儿……”莫小陌艰难的张了张嘴，“我们，我们先回家。”
幼琼看着他，眼神当中的炙热逐渐消失，又立马脸上扯起了个笑容，“那我们先回家，其实我还是习惯现在的生活。”
“好，我们回家。”莫小陌说着就要抱她离开。
“哥，我没事，又没有受什么重伤，就是头有点晕。”幼琼摇摇头。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晕吗！”莫小陌说着，将她搀扶起来。
里面的普通居民不会有人想出来，而暖墟上的脏民倒是想进去，只是太过困难了。
莫小陌咽了咽口水，走到这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他深呼一口气，朝着门口走去。
“你好，我来换两张入城许可证。”
莫小陌走向守卫，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本来打算赶人的守卫，看向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意外，随后指了指远处一座装修精美的绿色建筑：“那边办理。”
莫小陌点点头，转身朝着那座二层的绿顶平房走去，他的心脏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激烈跳动起来。
大门敞开着，门口连警卫都没有，不过这里应该能算是墟坵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毕竟谁也不想毁掉那渺茫的希望。
“你好，办理两张入城许可证。”
“……”
“你好，我要办理入城许可证！”
见对方没反应，莫小陌提高了嗓音。
可是柜台前的那个中年女人，正在拿着一张纸百无聊赖的翻着，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嗯？”莫小陌微微皱眉。
“哦，办理许可证啊，费用带来了吗？”女人失焦的眼神总算聚到了莫小陌身上，语气中却透漏出一股子不耐烦。
“带了，在这里……”
不等莫小陌把话说完，女人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牌子，“这是新出的《优化入城细则》，你先看完再说。”
“哦。”
莫小陌看向那块牌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一块跟他差不多高的牌子上贴着十几张白纸，每张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条条框框少说也有几千字。
“呵呵，不识字？”女人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他那凝固的笑容则是转移到了女人脸上。
“字倒是认识，只是这话说得太绕了，看不懂……”莫小陌挠挠头，如实回答。
女人优越感更加的明显，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算了，也不能指望你们这种人能有多少文化程度，白瞎了里面那些专家出台这么好的政策。”
莫小陌深吸一口气，之前的激动和忐忑彻底没了，强忍着怒气咬牙道：“那就麻烦你给解释一下。”
“简单来说……”女人从柜台高处斜眼俯视着莫小陌：“为了给入城的墟坵居民提供更好的服务，从这个月开始入城费用提高百分之十；同时，为了城墙内外的货物健康流通，去年以前的纸钞，一律按照原面值百分之八十的价格折旧。”
“什么？”莫小陌先是迷惑，继而变成了愤恨。
女人呵呵一笑，“所以说，你确定自己准备够了入城的费用？”
“凭什么！”
莫小陌咬着牙冲到了柜台前面，几乎把整个身子贴在柜台玻璃上，眼睛通红：“我在荒原上玩命赚的血汗钱，你们一句话就贬值两成，凭什么！”
柜台后的女人冷哼一声，带着无尽的高傲和鄙夷，“就凭这片净土是我们洁民的先祖创建的，是我爷爷、姥爷那些人用血汗建立起来的，你们这些脏民、堕民、贱民，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哪来的这么多怨言？”
莫小陌双手紧紧握拳，他想要反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两个安保手中拿着黑色的棍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女人更是有恃无恐，嫌弃的看着莫小陌呵呵一笑，“你们这些贱民，既想要野鸡变凤凰，又不愿意付出代价，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莫小陌牙齿咬得嘎嘣作响，重新抱起那个木盒子，转头默然离开。
“小伙子，姐姐我刚才说话有点重，年轻人有梦想、有压力是好事，等着你下次再来哦。”看着莫小陌走出门口，那女人突然换了一幅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恶心他的。
走出门口，头都不用抬就能看到那堵高墙。
因为这钢铁般的防御，所以这里得名“铁壁净土”。
现在莫小陌明白了，它原来不只是防御野兽和行尸，也是在防着墟坵上的人！
“总有一天，我要一拳打爆这堵墙！”少年死死的盯着前方，用力握拳的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
回到家门口，莫小陌隐约感觉到不对劲，那扇荆棘编织的大门横翻在地上，屋外也没有本该在劈柴的幼琼。
他快步冲回屋子，整个脑子“嗡”的一声。
床上的草垫子被掀翻在地，本就家徒四壁的屋子，就差被挖地三尺了。
幼琼仰面趟在地上，额头左侧在不住的冒血，已经染红了上身的麻布衣服。
“富贵儿！”
莫小陌一手抱起幼琼，一手抱着那个木盒子，朝着暖墟的方向跑去。
在一处挂着白底红色十字旗帜的单层小平房之前，还未进门莫小陌便喊了起来：“菲姐，富贵儿受伤了！”
应菲菲几乎在同时走出了门口：“怎么回事？快抱她到病床上，我去准备纱布。”
“菲菲姐……”
莫小陌却突然叫住了她，“直接用血凝剂吧！”
应菲菲一点点头：“好。”
十几分钟后，看着幼琼的情况逐步稳定，莫小陌总算松了口气。
“伤口不算太深，长度也才一厘米，不过失血比较严重，你送来的很及时。”
“谢谢菲姐……多少钱？”
“两支血凝剂一千三百块，剩下的就不用了。”
“哦。”莫小陌数出来十四张百元的纸钞，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节减”在墟坵上都是出了名的，但相比于钱，他更怕欠别人人情。
应菲菲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扔进了一旁的水盆当中，拿起桌子上的钱数了数，顿时觉得无奈。
“这一百块钱你拿回去，去黑市上买点肉蛋奶，给幼琼补补。”应菲菲说着，又抽出来一张要还给他。
“菲姐放心，一会儿我就去趟黑市。”莫小陌面带微笑的说着，但并没有拿那张纸钞。
“哥，不要乱花钱了，我们不是马上就能去净土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幼琼已经醒来，不过语气依旧虚弱。
“富贵儿……”莫小陌艰难的张了张嘴，“我们，我们先回家。”
幼琼看着他，眼神当中的炙热逐渐消失，又立马脸上扯起了个笑容，“那我们先回家，其实我还是习惯现在的生活。”
“好，我们回家。”莫小陌说着就要抱她离开。
“哥，我没事，又没有受什么重伤，就是头有点晕。”幼琼摇摇头。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晕吗！”莫小陌说着，将她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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