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邪魔外道
周道心下明白，根源就在郑思源这里了。为了一探究竟，他问清楚郑思原的家庭住址，独自一个人找了过去。多年之后，周道回想起这一段，都为这个决定感到害怕。
年轻的时候没有社会阅历，不知道人心的深浅，往往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经历过一番磨难之后，精神受到洗礼，境界得到提升。及至过了少年轻狂的时期，学会了明哲保身，却也失去了进取的锐气。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周道的经历恰是这一句千古至理的注脚。
郑思原并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郊建了一座大别墅。可能有钱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古人说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现代人富贵不在老家盖个别墅，又怎么能炫耀身价和荣光？
别墅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虽然气势依旧恢宏，但细看还是显得斑驳，隐隐有一股破败之意。
周道找到郑思原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虽然夏天天暗得晚，不过此时别墅的灯光已经全部开启。别墅门口有一个门卫模样的老头在吸着烟，一条大黑狼狗趴在他身边喘着粗气，狼狗见到有生人靠近，立即警觉地起身。老头倒没有在意，悠闲地看着蜻蜓徘徊飞舞。
狼狗吼叫了几声，老头轻拍了几下它的背脊安抚。周道近前打了个招呼，说明是杨义指派他过来，有事情要和郑思原商量。老头似乎知道杨、郑两家的关系，也没多问，随即进去通报。
趁着这空档，周道仔细查看了环境地势。这个别墅依山傍水而建，左前是一方大池塘，后面是一座小山。当地的山丘普遍不高，没有名山或幽深或挺拔的气象。不过别墅后的小山，倒也是茂林修竹，生意盎然。沿着山脚有一道小沟，夏天时却也没见有流水。一道仿古的粉墙，将整个小山、别墅、池塘围住。徽派的青砖白瓦围墙与四四方方钢筋混凝土的别墅颇为不搭，应该是别墅建成之后才补建的。
周道心下了然。以前觉得风水之说虚幻迷信，了解了道法之后，才发现在生活之中有很多的应用。真是“百姓日用而不知”！郑家的住宅，便是风水学上所说的鲤鱼聚财之象。按说住宅占据了这样一个方位，不至于破败才对啊。周道略一沉思，又看了看四周的围墙，心下了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看门的老头走了过来，按郑思原的吩咐，请周道进别墅。
进去之后，周道才发现别墅之内早已安席，正准备晚宴。难怪在外面时已经觉得有些喧哗之声，大堂中摆了足有两桌酒席。周道刚一进去，便有一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小兄弟，我是郑思原，是老杨让你来的？”
郑思原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矮，周道估摸他只有一米五几，第二感觉是这个人好胖，配上矮小的身材，恨不得长成一个正方体。郑思原的脸上更是肥肉四处挤着五官，平添了几分狠戾之气。与杨义和善可亲的形容颇不相同，周道心下奇怪，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人竟然是好朋友。
在郑思原站起来的时候，周道已经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人。此人身着道袍，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灰白的胡须长至胸前，显得仙风道骨。在一桌人之中，老道卓荦不凡，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老道看向周道的眼神却显得锐利。
周道定了定神。不用试探，已经推测出事件事情的首尾：这位道士便是郑思原身后的高人。周道修习道法不久，面对神仙一般的老道，他对自己鬼仙入门级的修为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这也怪不得周道。历代修道之人很多，能留名青史的不过寥寥。而典籍记载，这些人大都神通广大，道行高深。受这些记载的影响，周道便认为修行者修法都很高，自己的微末道行与老道相比，无异于火把的光亮之对于太阳的光辉。
其实是周道想岔了。世上修道者何止千万，能留名后世者都是一时之杰，自然是道术高深之人。至于道行一般者，几乎全都湮没在浩渺的历史之中。更有无数修行者皓首穷经，终身无法掌握修道诀窍，连入道门的资格都没有。像周道能从玉清玦中获得传承的幸运儿，世上绝无紧有。
周道想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磨难。此刻他还如同一张白纸，面对看似强大的敌人，只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里一慌，顿时气势尽失。
于是周道含糊地对郑思原说，“杨叔让我来告诉您一声，他已经痊愈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老道士。只见老道眼中精光一闪，泛起一股狠戾。
郑思原听到这话，失声道：“啊，不可能！……哦，挺好，我抽空再去看他。”话还没说完，郑思原扭头看向身边的老道。
趁郑思原失神的刹那，周道马上说，“好的，郑叔，我这就先回去了。”说完周道转头就走。他接触道法的时日还短，看到一位颇有神仙风范的道士在跟前，实在有些发悚。只好先逃之夭夭，再慢慢想出对策。面对山魈时周道别无选择，在恐惧之下反而能放手一搏。此时周道却心存侥幸，希望能够暂时免祸，以待日后加紧修行，提高道行。他紧张至极，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周道快步走出客厅，正准备松下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慢！”老道果然发现端倪。周道只好故做淡定地慢慢回过身。“小子，贫道无忧子。看来是你破了我的阵法？”老道森然说道。周道退无可退，他勉强一笑：“害人之心不可有，自古邪不胜正。”到了这份上，逃避无益。周道也就坦然面对。
虽然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周道内心不免充满不安和恐惧。这几天面对的事情太多，诡异的场面接踵而至。周道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其实他不过是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准成年人，以前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
这名仙风道骨的道士为正一教门下道士无忧子。一宗数十年前的公案，令无忧子耿耿于怀。通过多年查访，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到这个偏远地区。谁知时间久远，他关心的那件事竟无从查起。倒是偶然遇到郑思原，被他的奉承恭敬所感，便随手布下法阵。没想到却被周道破解。无忧子面子上便有一些难看。
正一教为天师张道陵所创立，为中国道教历史的起点。在张天师死后，旧正一教分裂为天师道和新正一教。天师道后来成为正一道，为当今道教的主流。而正一教传承或晦或明，成为一股神秘势力。
无忧子为听到周道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明面上他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贪婪阴损。为了一己私利，没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周道的话正中了他的心病。
无忧子恶向胆边生，再不搭话，下手毫不留情。他从桌上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朝周道喷出口中的酒水。周道吃了一惊，、从老道口中喷出的不是水箭，而是一条火龙。红色的炎龙直奔周道，一股热浪瞬时包围过来。酒桌上女客发出了尖叫声。周道心里发苦：“不好，今天怕要交待在这了。”
周道很是后悔于自己的托大和孟浪。毕竟才开始修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之下，不应该直面像无忧子这样的强敌。
在生死关头，周道强迫自己镇定。他想起顾爹教孙小月的制符之法。辰州符难度最高、最神秘的掌中符，即不需要纸、笔，在手掌之上画符。周道心念一动：道门符箓或可借鉴辰州符的制符之法。直到此时，周道才明白顾爹传法之时，将自己也带过去的真正含义。
周道迅速在左掌之上画符。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掌中符成。周道将左掌平推，右手掐诀。口念咒语：
天下力士，在吾身旁。
九天仙女，托塔天王。
三台护我，百事吉昌。
神符一下，万怪消亡。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正是《上清消魔真经》中防身护卫的道法。先天元气流转，只见周道左手中散发一团金光，直冲红色的火龙而去。无忧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周道临危不惧，竟然还有反抗之力。不过从周道的施法中，无忧子也看出他根基尚浅，更坚定了要将这个潜在的对手抹杀在萌芽之时的决心。
无忧子拔出随身携带的木剑，朝周道一指。剑尖所向，一股黑气围绕周道而来。周道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似乎被无数冤魂缠绕。再也无法将元气集中，掌中符所发出的金光顿时消散。
而无忧子的炎龙更加势大，直奔周道而来。周道将眼一闭，暗叹，“我命休矣！”这个世界本不善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应于绝大多数的场合。在这一刹那，周道真的想变得更强大。
就在炎龙围住周道的刹那，胸前的玉玦发出一股淡黄色、柔和的光芒，将周道包裹其中。炎龙被这团光芒所阻挡，竟不能深入靠近周道半分。连灼热的火气也被阻隔开来。
睁开眼的周道看到身上毫无损伤，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玉玦又一次救了自己。玉清玦啊玉清玦，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周道心下喃喃自语。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呆了，无忧子也再一次变了脸色。他铁青着脸，恨恨地问道：“小子，你师承何人？敢跟我作对！”周道大难不死，对自己的道法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得意地说道，“我乃道门正宗，上清派传人！”其实周道并没有经道门中人传授，而是玉清玦中司马承祯的神识直接“灌输”。不过说是正宗上清派传人，那也没错。
无忧子脸色阴晴不定，对是否再次出手拿不定主意。无忧子出身的正一教，与上清派缠斗了一两千年。正一教一度势大，最终为上清派所挫败。听到周道说属于上清派，又显露出一手神奇的本领，无忧子竟觉得没有必胜把握，一时犹豫起来，不敢再次出手。
周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山间别墅，直到数里之后才敢回望一眼。这时候夜幕笼罩矮矮的山峦，别墅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光鲜的外表下遮盖着阴暗。晚风吹过，周道感觉身上一阵微凉。原来衬衫全部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还是面对强敌过分紧张，整件衣服没有一寸干爽之处。
周道回到医院的时候，杨义已经大好。主治医生拿着一堆的化验单，还在问东问西。杨义大病初愈，对医生的聒噪感觉不耐烦，又不好发作，只能面带不豫地“嗯”、“啊”应对。
医生详细了解完毕，虽然觉得这病好得莫名其妙，却也正式得出结论：由于自己医术高明，使得病人很快转危为安。此时医生满脑子都是临床记录数据，如何才能在《荷叶刀》上发表论文，丝毫没在意病人和家属的神色。周道心想，医学还真应了先哲那句话：偶尔能治愈，经常有改善，总是在安慰。
杨义一家一天都不想在医院呆下去，他们决定连夜出院。至于手续当然只能工作时间再补了。晚上已经没车到乡下，周南只能借宿在李平家里。这些天的经历不停地在周道脑海中盘桓，使得他很晚才辗转入睡。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周道在心中发誓。
第二天不到六点，周道便已经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早早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年轻的时候没有社会阅历，不知道人心的深浅，往往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经历过一番磨难之后，精神受到洗礼，境界得到提升。及至过了少年轻狂的时期，学会了明哲保身，却也失去了进取的锐气。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周道的经历恰是这一句千古至理的注脚。
郑思原并不住在城里，而是在城郊建了一座大别墅。可能有钱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古人说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现代人富贵不在老家盖个别墅，又怎么能炫耀身价和荣光？
别墅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虽然气势依旧恢宏，但细看还是显得斑驳，隐隐有一股破败之意。
周道找到郑思原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虽然夏天天暗得晚，不过此时别墅的灯光已经全部开启。别墅门口有一个门卫模样的老头在吸着烟，一条大黑狼狗趴在他身边喘着粗气，狼狗见到有生人靠近，立即警觉地起身。老头倒没有在意，悠闲地看着蜻蜓徘徊飞舞。
狼狗吼叫了几声，老头轻拍了几下它的背脊安抚。周道近前打了个招呼，说明是杨义指派他过来，有事情要和郑思原商量。老头似乎知道杨、郑两家的关系，也没多问，随即进去通报。
趁着这空档，周道仔细查看了环境地势。这个别墅依山傍水而建，左前是一方大池塘，后面是一座小山。当地的山丘普遍不高，没有名山或幽深或挺拔的气象。不过别墅后的小山，倒也是茂林修竹，生意盎然。沿着山脚有一道小沟，夏天时却也没见有流水。一道仿古的粉墙，将整个小山、别墅、池塘围住。徽派的青砖白瓦围墙与四四方方钢筋混凝土的别墅颇为不搭，应该是别墅建成之后才补建的。
周道心下了然。以前觉得风水之说虚幻迷信，了解了道法之后，才发现在生活之中有很多的应用。真是“百姓日用而不知”！郑家的住宅，便是风水学上所说的鲤鱼聚财之象。按说住宅占据了这样一个方位，不至于破败才对啊。周道略一沉思，又看了看四周的围墙，心下了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看门的老头走了过来，按郑思原的吩咐，请周道进别墅。
进去之后，周道才发现别墅之内早已安席，正准备晚宴。难怪在外面时已经觉得有些喧哗之声，大堂中摆了足有两桌酒席。周道刚一进去，便有一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小兄弟，我是郑思原，是老杨让你来的？”
郑思原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矮，周道估摸他只有一米五几，第二感觉是这个人好胖，配上矮小的身材，恨不得长成一个正方体。郑思原的脸上更是肥肉四处挤着五官，平添了几分狠戾之气。与杨义和善可亲的形容颇不相同，周道心下奇怪，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人竟然是好朋友。
在郑思原站起来的时候，周道已经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人。此人身着道袍，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灰白的胡须长至胸前，显得仙风道骨。在一桌人之中，老道卓荦不凡，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老道看向周道的眼神却显得锐利。
周道定了定神。不用试探，已经推测出事件事情的首尾：这位道士便是郑思原身后的高人。周道修习道法不久，面对神仙一般的老道，他对自己鬼仙入门级的修为实在没有多少信心。
这也怪不得周道。历代修道之人很多，能留名青史的不过寥寥。而典籍记载，这些人大都神通广大，道行高深。受这些记载的影响，周道便认为修行者修法都很高，自己的微末道行与老道相比，无异于火把的光亮之对于太阳的光辉。
其实是周道想岔了。世上修道者何止千万，能留名后世者都是一时之杰，自然是道术高深之人。至于道行一般者，几乎全都湮没在浩渺的历史之中。更有无数修行者皓首穷经，终身无法掌握修道诀窍，连入道门的资格都没有。像周道能从玉清玦中获得传承的幸运儿，世上绝无紧有。
周道想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磨难。此刻他还如同一张白纸，面对看似强大的敌人，只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里一慌，顿时气势尽失。
于是周道含糊地对郑思原说，“杨叔让我来告诉您一声，他已经痊愈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老道士。只见老道眼中精光一闪，泛起一股狠戾。
郑思原听到这话，失声道：“啊，不可能！……哦，挺好，我抽空再去看他。”话还没说完，郑思原扭头看向身边的老道。
趁郑思原失神的刹那，周道马上说，“好的，郑叔，我这就先回去了。”说完周道转头就走。他接触道法的时日还短，看到一位颇有神仙风范的道士在跟前，实在有些发悚。只好先逃之夭夭，再慢慢想出对策。面对山魈时周道别无选择，在恐惧之下反而能放手一搏。此时周道却心存侥幸，希望能够暂时免祸，以待日后加紧修行，提高道行。他紧张至极，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周道快步走出客厅，正准备松下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慢！”老道果然发现端倪。周道只好故做淡定地慢慢回过身。“小子，贫道无忧子。看来是你破了我的阵法？”老道森然说道。周道退无可退，他勉强一笑：“害人之心不可有，自古邪不胜正。”到了这份上，逃避无益。周道也就坦然面对。
虽然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周道内心不免充满不安和恐惧。这几天面对的事情太多，诡异的场面接踵而至。周道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其实他不过是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准成年人，以前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
这名仙风道骨的道士为正一教门下道士无忧子。一宗数十年前的公案，令无忧子耿耿于怀。通过多年查访，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到这个偏远地区。谁知时间久远，他关心的那件事竟无从查起。倒是偶然遇到郑思原，被他的奉承恭敬所感，便随手布下法阵。没想到却被周道破解。无忧子面子上便有一些难看。
正一教为天师张道陵所创立，为中国道教历史的起点。在张天师死后，旧正一教分裂为天师道和新正一教。天师道后来成为正一道，为当今道教的主流。而正一教传承或晦或明，成为一股神秘势力。
无忧子为听到周道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明面上他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贪婪阴损。为了一己私利，没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周道的话正中了他的心病。
无忧子恶向胆边生，再不搭话，下手毫不留情。他从桌上拿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朝周道喷出口中的酒水。周道吃了一惊，、从老道口中喷出的不是水箭，而是一条火龙。红色的炎龙直奔周道，一股热浪瞬时包围过来。酒桌上女客发出了尖叫声。周道心里发苦：“不好，今天怕要交待在这了。”
周道很是后悔于自己的托大和孟浪。毕竟才开始修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之下，不应该直面像无忧子这样的强敌。
在生死关头，周道强迫自己镇定。他想起顾爹教孙小月的制符之法。辰州符难度最高、最神秘的掌中符，即不需要纸、笔，在手掌之上画符。周道心念一动：道门符箓或可借鉴辰州符的制符之法。直到此时，周道才明白顾爹传法之时，将自己也带过去的真正含义。
周道迅速在左掌之上画符。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掌中符成。周道将左掌平推，右手掐诀。口念咒语：
天下力士，在吾身旁。
九天仙女，托塔天王。
三台护我，百事吉昌。
神符一下，万怪消亡。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正是《上清消魔真经》中防身护卫的道法。先天元气流转，只见周道左手中散发一团金光，直冲红色的火龙而去。无忧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周道临危不惧，竟然还有反抗之力。不过从周道的施法中，无忧子也看出他根基尚浅，更坚定了要将这个潜在的对手抹杀在萌芽之时的决心。
无忧子拔出随身携带的木剑，朝周道一指。剑尖所向，一股黑气围绕周道而来。周道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似乎被无数冤魂缠绕。再也无法将元气集中，掌中符所发出的金光顿时消散。
而无忧子的炎龙更加势大，直奔周道而来。周道将眼一闭，暗叹，“我命休矣！”这个世界本不善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应于绝大多数的场合。在这一刹那，周道真的想变得更强大。
就在炎龙围住周道的刹那，胸前的玉玦发出一股淡黄色、柔和的光芒，将周道包裹其中。炎龙被这团光芒所阻挡，竟不能深入靠近周道半分。连灼热的火气也被阻隔开来。
睁开眼的周道看到身上毫无损伤，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玉玦又一次救了自己。玉清玦啊玉清玦，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周道心下喃喃自语。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呆了，无忧子也再一次变了脸色。他铁青着脸，恨恨地问道：“小子，你师承何人？敢跟我作对！”周道大难不死，对自己的道法又增添了几分信心。得意地说道，“我乃道门正宗，上清派传人！”其实周道并没有经道门中人传授，而是玉清玦中司马承祯的神识直接“灌输”。不过说是正宗上清派传人，那也没错。
无忧子脸色阴晴不定，对是否再次出手拿不定主意。无忧子出身的正一教，与上清派缠斗了一两千年。正一教一度势大，最终为上清派所挫败。听到周道说属于上清派，又显露出一手神奇的本领，无忧子竟觉得没有必胜把握，一时犹豫起来，不敢再次出手。
周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山间别墅，直到数里之后才敢回望一眼。这时候夜幕笼罩矮矮的山峦，别墅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光鲜的外表下遮盖着阴暗。晚风吹过，周道感觉身上一阵微凉。原来衬衫全部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还是面对强敌过分紧张，整件衣服没有一寸干爽之处。
周道回到医院的时候，杨义已经大好。主治医生拿着一堆的化验单，还在问东问西。杨义大病初愈，对医生的聒噪感觉不耐烦，又不好发作，只能面带不豫地“嗯”、“啊”应对。
医生详细了解完毕，虽然觉得这病好得莫名其妙，却也正式得出结论：由于自己医术高明，使得病人很快转危为安。此时医生满脑子都是临床记录数据，如何才能在《荷叶刀》上发表论文，丝毫没在意病人和家属的神色。周道心想，医学还真应了先哲那句话：偶尔能治愈，经常有改善，总是在安慰。
杨义一家一天都不想在医院呆下去，他们决定连夜出院。至于手续当然只能工作时间再补了。晚上已经没车到乡下，周南只能借宿在李平家里。这些天的经历不停地在周道脑海中盘桓，使得他很晚才辗转入睡。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周道在心中发誓。
第二天不到六点，周道便已经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早早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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