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梅山教始末
“无量天尊！”正在周道绝望之时，静谧的三足山巅响起了一声。虽然不能分辨敌友，但这意外之声在周道等人耳中不啻天籁。
只听见郑秀怒斥道：“老贼道，不要坏了祖师的好事！”
那个声音平和有力：“郑秀，不要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了。这也不是祖师的本意！”
郑秀红了眼，要找道士拼命。这道士甩袖一拂，郑秀毫无招架之功，朝后飞出三、四米。眼见道士阻拦，今晚的事情很难遂意，郑秀骨碌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朝山下奔去。
道士跪倒在女妖跟前。女妖手掌朝道士拍出，道士早有准备，单掌一迎。“轰隆！”对掌发出轰鸣之声，引得群山振颤。道士祭出一道玉符，玉符散发光芒，在夜空显示云篆之纹。云篆纹环绕着女妖，女妖发出呜呜之声，却也动弹不得。
只见道士一翻身做了个倒立之形，神奇的是他的左脚之上顶上了一碗水，右脚上却顶上了一柱香；左手拿起一把飞毛剑，右手却抓了一只公鸡在手。周道目瞪口呆，“这老头莫不是变魔术的吧？”
孙小月低声说道，“这是梅山教翻坛老祖下降的化身！”周道知道翻坛老祖就是梅山教的创始祖师张五郎，眼前这道士是梅山教中人无疑。两人不久前才跟梅山教的人发生冲突，万想不到在这三足山之上，竟然有梅山教的人出手帮他们解围。
也不知道道士念了什么法诀，四象冥阴阵开始运转。夜色之中，从青龙白虎等四象中各散发出一道红光，汇集到女妖身上。女妖气势顿消，倏地消失不见。金蚕和罗网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周道和孙小月感觉身上的疼痛立即消失，只见大坪中间站了一个老道士。山风将道士的白须吹得飘荡，在月色中显得仙气十足。道士却有一股郁郁怏然之气，丝毫不为打败女妖而欣喜。
周道硬着头皮上前，学着古人作揖致谢：“前辈是梅山教的吧？感谢您不计旧怨，打败女妖，求了我们几个。”
道士苦笑：“女妖？”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并非女妖，而是我们梅山教的祖师！”
周道大惊，“梅山教祖师？梅山教的祖师不是张五郎吗？怎么变成了这女妖？”
道士“咦”了一声，说道：“你这娃娃懂得倒也不少。那你可知道，张五郎的妻子是谁？”
“您说的是姬姬？”
传说张五郎娶了太上老君之女姬姬，在姬姬的帮助之下，逃到凡间，创立了梅山教。
老道点了点头，招呼孙小月、陈庆等过来。他看了陈庆一眼，然后对几人做了介绍：“老道名叫张奎，是当今梅山教的掌门。”
周道和孙小月早知道此人与梅山教有莫大的渊源，听到此言倒是在预料之中。只有陈庆“啊”了一声，心中惴惴不安。梅山教门徒去绑架她的经历才过去几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是人之常情。
张奎看出陈庆的不安，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且放心。我可不是为了抓你来的。”说完，他正色道：“几位要是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清楚。”
三个人自然没有意见。
老道士张奎倒显得有些惘然。
“这事要从一千年前说起。”老道士一句话就让三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千年前还是北宋朝的时候，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历史了。也勾起了三个人无限的兴趣。
还是在北宋朝末年的时候，有两个志同道合的青年，一个名叫彭士端，是辰州土司王的儿子。
孙小月问周道：“什么叫土司王？”她知道周道肯定能给予答案。果然周道介绍：“土司是古代少数民族地区的土皇帝，朝廷看不上这些个穷乡僻壤，因此让这些土皇帝代为管理。就是诸侯一样。”孙小月“哦”了一声。
张奎微微一笑，接着说起来。
另一个青年姓陈，出身贫寒人家，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他在家排行十五，故而人们称他为陈十五郎。
彭士端和陈十五郎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土司王掌管军队，主征伐。至于文治，靠的是土司王之下地位最高的大祭司。
辰州多土家人、苗人，特别敬信巫傩之术。土司王的儿子一般会拜大祭司为师，学习巫术。
彭士端先是拜了大祭司为师。陈十五郎也可能由彭士端的关系，也拜入大祭司门下。没想到这两彭士端人天赋异禀，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彭士端犹可，毕竟将来是要继承土司王之位的。陈十五郎就显得更不一般。大祭司便存了让他继承自己衣钵的念头，对陈十五郎十分的上心。
哪知道两个年轻人醉心道法，在辰州感觉无新鲜东西可学，便生出了游学的念头。北宋朝时，道门的中心还在茅山……
周道插话问道：“是上清宗吗？”张奎点了点头，面露伤感之意。周道心说这个道士一来就是这个样子，怕是心中有大不畅快之事。
孙小月问：“那他们是去茅山了？”
张奎摇了摇头。
两人并没有去茅山。除了茅山之外，江南道教另一个中心在贵溪龙虎山。古时交通不便，辰州离贵溪较近。并且土司王彭氏一族本出自江西，因此去龙虎山学道成为了两个年轻人的不二选择。唉，要是当时两人前往茅山，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张奎感叹道。
周道心跳砰砰加速，他预感张奎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件千年的秘辛。
只听见张奎继续说道：
龙虎山正一道，彼时还没有像如今一样号称道教正宗。不过自祖天师张道陵创建正一盟威之道，张家嫡系子孙以“天师”之位代代相传。第四代天师张盛迁往龙虎山，正一道屹立数百年风雨不倒，也非浪得虚名。
龙虎山与阁皂、茅山并称为江南道教三山符箓派，天师符和五雷正法名闻天下。彭士端和陈十五郎本有一定的道法基础，一入天师府便倍受第二十五代天师澄素真人的青睐。
两三年时间下来，除了嫡传的天师剑法、天师伏魔印和《大洞真经》之外，彭士端和陈十五郎悉数习得正一道法。
彭士端终究是土司王之子，不能久留于外。于是他和陈十五郎商议返乡之事。陈十五郎这时却不愿意立即回家，他借口要深入修行，让彭士端先行回家，自己再跟天师学习一两人，便即归乡。
彭士端看到陈十五郎意志坚决，遂不再劝，只好一个人先行返回。
实际上，陈十五郎不愿意立即回乡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一个姑娘好上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澄素真人的女儿张姬。
两个人爱得难舍难分，怎么忍心遽然分离？于是陈十五郎便又在龙虎山修行了两年。
在这两年间，张姬偷偷地将龙虎山《大洞真经》传授给了陈十五郎。陈十五郎也确实聪颖，他将《大洞真经》与辰州的祝由术相结合，形成了一门独特的道功。这也更让他得到天师的赏识。
这两年中，陈十五郎几次向澄素真人提出要娶张姬，都被澄素真人婉拒。澄素真人更是看出一丝端倪，不允许两人再私下见面。
历代“天师”尊号本为皇帝所赐，天师子女的婚配也讲究门当户对。澄素真人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即使这个穷小子在道法方面深受澄素真人的赏识，那也不可能将女儿下嫁。
失望之余，陈十五郎只好怏怏返回辰州。没想到张姬打探到陈十五郎返乡的消息，竟然偷偷地跑出来与他会合，决意私奔。
陈十五郎喜出望外，在惊喜之余也满怀忧虑。他对张姬说道：“我们这样一走了之，只怕你父亲不会放过咱们？”
张姬神秘一笑，拿出一样东西：“你看，这是啥？”
“你…你把天师印都带出来啦？”
陈十五郎可没想到，张姬竟然把天师印都带了出来。
天师印和天师剑为张天师世家两大传承宝物。每一代张天师升天之前，都会将剑和印传给子孙。张天师家族每一代有子一人非常特别。他就是天师传人。这个人有奇像，标识就是头顶上的头发有十几根是红色的。
据说太上老君授予张道陵天师雌雄宝剑两口。其一早已亡佚，别一把剑为玉靶。靶上写了两行篆书文字。剑长四尺左右，剑身布满了符箓图像。其中一面有法书，画有兔子、春夏秋冬示意图、三台北斗等。
天师剑已经如此厉害，但剑的威力比印还是要差一筹。《搜神记》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绍兴人贺瑀死而复生，他给人讲述了这个经历。贺瑀死了以后上了天宫，由仙吏引入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摆放了很多分层架子。上层架子放着印，下层架子放着剑。这些宝物由贺瑀随意取一件。贺瑀由于个子不高，取不到上层的法印，只好退而求其次取了一把法剑。出来之后，看门的仙吏问得到了什么。贺瑀如实回答。仙吏说，“遗憾啊，印的话足以策使百神，剑就只能使得动社公和土地神了。”贺瑀听了之后也懊恼不已。
讲到这，皓月当空，已经到了子夜时分。张奎歉意地说道：“扯闲篇了，我们还是说天师印的事。”
张天师所传法印为“阳平治都功印”，为祖天师张道陵所遗。其实，祖天师张道陵将信众分为二十八治进行管理，每一个治都有一块“都功印”。一共有二十八治，都功印则相应地应该有二十八块。
三国时期，第三代天师张鲁与外道的妖魔斗法，整整被外道毁去了二十六个治。张鲁虽然最终获胜，却也元气大伤，天师印也只剩下两块。
后来曹操大军挺进汉中，实力大减的张鲁只好束手投降。
两块天师印在龙虎山张天师世家世代相传。将天师印盖在符箓之上，将产生极大威能。道教传说天师印能够役使百神。这就是为什么天师符为何如此有名的原因。
策使百神只是法印的一大作用。法印是天神的象征，所有的符箓都要加盖法印。清朝时，纪晓岚曾问张天师，为什么符上都要加盖法印？张天师回答说，“大抵鬼神皆受役于印，而符箓则掌于法官。真人如官长，法官如吏胥。真人非法官不能为符箓，法官非真人之印，其符箓亦不灵。”加盖法印的目的，是使符箓有灵。
不过北宋仁宗开始，张天师每代传承，便只有一颗天师印了。就是因为张姬拿走了一颗。
张姬拿走的，当然不可能是阳平治都功印，那是历代天师传法的信物。她拿走的那枚天师印为鹄鸣治都功印。
这印也非同小可，鹄鸣山是祖天师张道陵创立道教之所在，因此鹄鸣治都功印对天师府来说意义非同一般。
如今张姬盗走了鹄鸣治都功印，澄素真人怎可能罢休！
陈十五郎和张姬两人急向湖南而逃，天师府的力量已经委随而至。
只听见郑秀怒斥道：“老贼道，不要坏了祖师的好事！”
那个声音平和有力：“郑秀，不要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了。这也不是祖师的本意！”
郑秀红了眼，要找道士拼命。这道士甩袖一拂，郑秀毫无招架之功，朝后飞出三、四米。眼见道士阻拦，今晚的事情很难遂意，郑秀骨碌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朝山下奔去。
道士跪倒在女妖跟前。女妖手掌朝道士拍出，道士早有准备，单掌一迎。“轰隆！”对掌发出轰鸣之声，引得群山振颤。道士祭出一道玉符，玉符散发光芒，在夜空显示云篆之纹。云篆纹环绕着女妖，女妖发出呜呜之声，却也动弹不得。
只见道士一翻身做了个倒立之形，神奇的是他的左脚之上顶上了一碗水，右脚上却顶上了一柱香；左手拿起一把飞毛剑，右手却抓了一只公鸡在手。周道目瞪口呆，“这老头莫不是变魔术的吧？”
孙小月低声说道，“这是梅山教翻坛老祖下降的化身！”周道知道翻坛老祖就是梅山教的创始祖师张五郎，眼前这道士是梅山教中人无疑。两人不久前才跟梅山教的人发生冲突，万想不到在这三足山之上，竟然有梅山教的人出手帮他们解围。
也不知道道士念了什么法诀，四象冥阴阵开始运转。夜色之中，从青龙白虎等四象中各散发出一道红光，汇集到女妖身上。女妖气势顿消，倏地消失不见。金蚕和罗网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周道和孙小月感觉身上的疼痛立即消失，只见大坪中间站了一个老道士。山风将道士的白须吹得飘荡，在月色中显得仙气十足。道士却有一股郁郁怏然之气，丝毫不为打败女妖而欣喜。
周道硬着头皮上前，学着古人作揖致谢：“前辈是梅山教的吧？感谢您不计旧怨，打败女妖，求了我们几个。”
道士苦笑：“女妖？”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并非女妖，而是我们梅山教的祖师！”
周道大惊，“梅山教祖师？梅山教的祖师不是张五郎吗？怎么变成了这女妖？”
道士“咦”了一声，说道：“你这娃娃懂得倒也不少。那你可知道，张五郎的妻子是谁？”
“您说的是姬姬？”
传说张五郎娶了太上老君之女姬姬，在姬姬的帮助之下，逃到凡间，创立了梅山教。
老道点了点头，招呼孙小月、陈庆等过来。他看了陈庆一眼，然后对几人做了介绍：“老道名叫张奎，是当今梅山教的掌门。”
周道和孙小月早知道此人与梅山教有莫大的渊源，听到此言倒是在预料之中。只有陈庆“啊”了一声，心中惴惴不安。梅山教门徒去绑架她的经历才过去几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是人之常情。
张奎看出陈庆的不安，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且放心。我可不是为了抓你来的。”说完，他正色道：“几位要是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清楚。”
三个人自然没有意见。
老道士张奎倒显得有些惘然。
“这事要从一千年前说起。”老道士一句话就让三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千年前还是北宋朝的时候，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历史了。也勾起了三个人无限的兴趣。
还是在北宋朝末年的时候，有两个志同道合的青年，一个名叫彭士端，是辰州土司王的儿子。
孙小月问周道：“什么叫土司王？”她知道周道肯定能给予答案。果然周道介绍：“土司是古代少数民族地区的土皇帝，朝廷看不上这些个穷乡僻壤，因此让这些土皇帝代为管理。就是诸侯一样。”孙小月“哦”了一声。
张奎微微一笑，接着说起来。
另一个青年姓陈，出身贫寒人家，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他在家排行十五，故而人们称他为陈十五郎。
彭士端和陈十五郎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土司王掌管军队，主征伐。至于文治，靠的是土司王之下地位最高的大祭司。
辰州多土家人、苗人，特别敬信巫傩之术。土司王的儿子一般会拜大祭司为师，学习巫术。
彭士端先是拜了大祭司为师。陈十五郎也可能由彭士端的关系，也拜入大祭司门下。没想到这两彭士端人天赋异禀，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彭士端犹可，毕竟将来是要继承土司王之位的。陈十五郎就显得更不一般。大祭司便存了让他继承自己衣钵的念头，对陈十五郎十分的上心。
哪知道两个年轻人醉心道法，在辰州感觉无新鲜东西可学，便生出了游学的念头。北宋朝时，道门的中心还在茅山……
周道插话问道：“是上清宗吗？”张奎点了点头，面露伤感之意。周道心说这个道士一来就是这个样子，怕是心中有大不畅快之事。
孙小月问：“那他们是去茅山了？”
张奎摇了摇头。
两人并没有去茅山。除了茅山之外，江南道教另一个中心在贵溪龙虎山。古时交通不便，辰州离贵溪较近。并且土司王彭氏一族本出自江西，因此去龙虎山学道成为了两个年轻人的不二选择。唉，要是当时两人前往茅山，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张奎感叹道。
周道心跳砰砰加速，他预感张奎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件千年的秘辛。
只听见张奎继续说道：
龙虎山正一道，彼时还没有像如今一样号称道教正宗。不过自祖天师张道陵创建正一盟威之道，张家嫡系子孙以“天师”之位代代相传。第四代天师张盛迁往龙虎山，正一道屹立数百年风雨不倒，也非浪得虚名。
龙虎山与阁皂、茅山并称为江南道教三山符箓派，天师符和五雷正法名闻天下。彭士端和陈十五郎本有一定的道法基础，一入天师府便倍受第二十五代天师澄素真人的青睐。
两三年时间下来，除了嫡传的天师剑法、天师伏魔印和《大洞真经》之外，彭士端和陈十五郎悉数习得正一道法。
彭士端终究是土司王之子，不能久留于外。于是他和陈十五郎商议返乡之事。陈十五郎这时却不愿意立即回家，他借口要深入修行，让彭士端先行回家，自己再跟天师学习一两人，便即归乡。
彭士端看到陈十五郎意志坚决，遂不再劝，只好一个人先行返回。
实际上，陈十五郎不愿意立即回乡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一个姑娘好上了。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澄素真人的女儿张姬。
两个人爱得难舍难分，怎么忍心遽然分离？于是陈十五郎便又在龙虎山修行了两年。
在这两年间，张姬偷偷地将龙虎山《大洞真经》传授给了陈十五郎。陈十五郎也确实聪颖，他将《大洞真经》与辰州的祝由术相结合，形成了一门独特的道功。这也更让他得到天师的赏识。
这两年中，陈十五郎几次向澄素真人提出要娶张姬，都被澄素真人婉拒。澄素真人更是看出一丝端倪，不允许两人再私下见面。
历代“天师”尊号本为皇帝所赐，天师子女的婚配也讲究门当户对。澄素真人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即使这个穷小子在道法方面深受澄素真人的赏识，那也不可能将女儿下嫁。
失望之余，陈十五郎只好怏怏返回辰州。没想到张姬打探到陈十五郎返乡的消息，竟然偷偷地跑出来与他会合，决意私奔。
陈十五郎喜出望外，在惊喜之余也满怀忧虑。他对张姬说道：“我们这样一走了之，只怕你父亲不会放过咱们？”
张姬神秘一笑，拿出一样东西：“你看，这是啥？”
“你…你把天师印都带出来啦？”
陈十五郎可没想到，张姬竟然把天师印都带了出来。
天师印和天师剑为张天师世家两大传承宝物。每一代张天师升天之前，都会将剑和印传给子孙。张天师家族每一代有子一人非常特别。他就是天师传人。这个人有奇像，标识就是头顶上的头发有十几根是红色的。
据说太上老君授予张道陵天师雌雄宝剑两口。其一早已亡佚，别一把剑为玉靶。靶上写了两行篆书文字。剑长四尺左右，剑身布满了符箓图像。其中一面有法书，画有兔子、春夏秋冬示意图、三台北斗等。
天师剑已经如此厉害，但剑的威力比印还是要差一筹。《搜神记》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绍兴人贺瑀死而复生，他给人讲述了这个经历。贺瑀死了以后上了天宫，由仙吏引入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摆放了很多分层架子。上层架子放着印，下层架子放着剑。这些宝物由贺瑀随意取一件。贺瑀由于个子不高，取不到上层的法印，只好退而求其次取了一把法剑。出来之后，看门的仙吏问得到了什么。贺瑀如实回答。仙吏说，“遗憾啊，印的话足以策使百神，剑就只能使得动社公和土地神了。”贺瑀听了之后也懊恼不已。
讲到这，皓月当空，已经到了子夜时分。张奎歉意地说道：“扯闲篇了，我们还是说天师印的事。”
张天师所传法印为“阳平治都功印”，为祖天师张道陵所遗。其实，祖天师张道陵将信众分为二十八治进行管理，每一个治都有一块“都功印”。一共有二十八治，都功印则相应地应该有二十八块。
三国时期，第三代天师张鲁与外道的妖魔斗法，整整被外道毁去了二十六个治。张鲁虽然最终获胜，却也元气大伤，天师印也只剩下两块。
后来曹操大军挺进汉中，实力大减的张鲁只好束手投降。
两块天师印在龙虎山张天师世家世代相传。将天师印盖在符箓之上，将产生极大威能。道教传说天师印能够役使百神。这就是为什么天师符为何如此有名的原因。
策使百神只是法印的一大作用。法印是天神的象征，所有的符箓都要加盖法印。清朝时，纪晓岚曾问张天师，为什么符上都要加盖法印？张天师回答说，“大抵鬼神皆受役于印，而符箓则掌于法官。真人如官长，法官如吏胥。真人非法官不能为符箓，法官非真人之印，其符箓亦不灵。”加盖法印的目的，是使符箓有灵。
不过北宋仁宗开始，张天师每代传承，便只有一颗天师印了。就是因为张姬拿走了一颗。
张姬拿走的，当然不可能是阳平治都功印，那是历代天师传法的信物。她拿走的那枚天师印为鹄鸣治都功印。
这印也非同小可，鹄鸣山是祖天师张道陵创立道教之所在，因此鹄鸣治都功印对天师府来说意义非同一般。
如今张姬盗走了鹄鸣治都功印，澄素真人怎可能罢休！
陈十五郎和张姬两人急向湖南而逃，天师府的力量已经委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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