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副本
停留在此处的时间尤为漫长，可能是山中一直灯火通明，日夜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好几个小时未和外界联系，不知道警方那边怎么样，会不会担心我的安危。我总得想个办法出去，发个消息。
似乎没那么简单，这像是一处垂直往下，深不见底的井，要爬上去，只能通过百层楼梯或者电梯，而此时已经宵禁。
我和曾介甫在每层闲逛，周围都是一些日常难以见到的危险物，只要是涉及犯罪的，都可以明码标价，零售或者批发。我后悔没有带来刑法书，估计可以弄明白，绿林组织反人类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条条框框标上去，对上号，然后罗列成证据链，传给警方。
不过，我单方面拍了很多照片，虽然这里的监控360度无死角，但是也无法阻止我的高段位偷拍。
事情总是离奇得很，才几分钟，我们就被蒙上黑头套。
在反抗中，我隐约看到袭击我的人，长相酷似邱闵。他不顾我的挣扎，死死地拽着我往里走。
曾介甫已经被打晕了，毫无还手的能力。
我一早就道，他是曾老爷的心肝宝贝，常年健身，拥有一副好皮囊，如此而已。
按照心脏跳动判断时间，大概3761次。平时的心率70-80次每分钟，加上此刻比较激动，心率上浮10%左右。按此推算，我们大概行走了42-48分钟。没有楼梯，没有电梯的声音，好像一直是平地。
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里，四周没有物体，以至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异常地畏光。
说到底，我不太相信眼前的场景，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进门的地方走进来几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我以为我是被打晕了，在梦里抒发感想，在梦里想着某个人，直到曾介甫吼了一声，我才敢于接受眼前的一切，将这个画面慢慢渗透到我的认知里。
“啊！怎么回事，这是？”
“我也，不清楚！”我自言自语说，“这太诡异了。”
那些人，慢慢地走过来，像是从我的回忆里被召唤出来或者是我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洛夏，身着失踪时的那套西装，佩戴木格子里那只手表，看上去毫发无伤。
左边的是邱闵，形容举止完全一样。右边的是洛定北，仔细看，和洛夏还是有些不一样，体态更加挺拔纤细。跟在后面的俩人是萧仁义，还有萧丽，眉目依旧，气势不减当年。
最后进来的是不太熟悉的人，却也听过名字，他们是在我参与调查案件中出现的人物，周雪、涂拉拉、许建军、樊丽华、蒋立，还有两位是樊丽华涂鸦上的女人，只能从痣的生长方位判断，印象算不上深刻。
大概过了几分钟，进来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叫不上姓名，却感觉异常熟悉。
“哎！曾小爷，我们是不是吸入迷幻药物了？”
他点了点头，我在他耳边罗列了几个人名，除了他不认识的，其他几个跟我见到的都能对上号。
此时，有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
“顾先生，你眼前出现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可是，他们在我这儿可以永远活下去。”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刺耳的声音，好像震碎了我的鼓膜，我有些晕头转向。
“我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们一样，是这里的绝密科研产品。”
那声音一直在变化，分秒钟内从成年女声变成儿童，又转化成男声。
“什么产品！不过，就是一些等比例人偶罢了！”
此刻，我愤怒地站起身，试图从扮演洛夏的人身上找出人为的痕迹，然，我错了。
他连微笑的嘴角以及脸上痣的生长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说这是一个产品，那么，也太过于逼真。
我竟然无言以对，只得激动地问他。
“你真得是洛夏吗？”
那人开口回答：“顾婺，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我们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喝一杯？”
强忍住眼泪，不让假象破坏我的理性思维，可是，最终还是绷不住了。
“你胡说，洛夏怎么可能去世了！？说清楚！”
转身对着那声音的来源处狂吼，得到答案却是，只有不在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才会出现在我们的研发计划里，按照我们既定的人生和目标，继续在你们那个世界实现价值。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曾介甫和我对视了一眼，终于想到了重点。
“其实，很简单。我们发现，在你们世界的很多人，追求名利金，死亡或者犯罪被杀。还有很多人被迫害早逝。为了世界的公平，也为了亲人，我们这里负责Copy计划，也就是制作副本。”
“讲得好像为了世界和平一样，真是可笑！”我继续骂，“你们养着布耒族杀手组织杀人，然后制作副本代替那些枉死的人们，渗透重要的机构，掌控重点行业，难道是为了所谓的真善美？你自己信吗！”
“这里面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猎物，只有少数几个。大部分还是平民百姓。”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产品，我只觉得你的芯片该更新换代了。这里大部分都跟你的生意有关，别不承认。我不是警局的人，而我也大概知道。”
白色空间突然变成黑色，没有灯光，暗黑让我有些窒息，曾介甫靠在我身旁，也不敢出声。
此时，在一束光照中，走过来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顾先生，看到了么，这是你的生母，死在你父亲的枪下。那一枪就打在她心脏的位置。是不是很难接受？”
眼前出现了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样子，他正拿着枪，瞄准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而一米之外的地上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听到母亲的求救，不停地啼哭。
可就在那一枪之后，婴儿似乎也没有了回应。
老爷子抱起孩子走了，连女人的尸体都没有处理。
“可笑！我母亲我会不认识！”
“顾婺，我是妈妈，你不认得我，也很正常，那时，你还很小。你的那半块月牙玉佩还在吧，妈妈这里还有半块，正好是一对。”
说着，那女人从脖颈处拉出一条红色的线，末端挂着的就是那半块月牙型玉佩。
这时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这玉佩，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我……”
语塞，我该叫她妈妈吗，我不确定，可是从内心而言，我很想抱抱她。
可是，我还是一个冷血理性的人。
“我母亲，老爷子的女人，怎么也不能算是平民百姓吧！你抓我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吗？”我摇了摇头，拍了拍手，用这些声音将自己唤醒。
“你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跟社会秩序反着来，反社会行为主义者！按我说，就是败类！”
正在这时，那声音放了一个画面，是关于洛夏失踪的。
画面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他在水里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到脱离镜头。
“这是谁？！”
“洛夏先生生前是被淹死的！”
“你胡说！死的是洛定北，警方已经在查了！”
“是吗？洛定北好像死在国外，你不知道吗？！”
按照我的记忆，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发觉他在给我洗脑。
“你有什么理由，说洛夏已经死了？”
这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他早就想自杀还债，找了我们帮忙，订单还在呢！要不要给你看一下？”
说到此处，我再也绷不住了，订单和视频一并奉送到我的眼前。
“我怎么能确定他就是洛夏？”我回望了身后那双熟悉的眼睛，自问自答。
VCR的日期是失踪前一晚，大约五分钟，时断时续，夜间，地点不详。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好，顾婺。
最近，我想了很多，我不能逃避。公司出现状况都怪我。这个责任，只能扛起来。你的那部分，我想办法还你。
我对接了一家公司，负责处理我仅剩几份意外保险。
活到三十五岁，我估计也差不多了。起起落落都有了，是时候享清福了。
下辈子，咱俩还做兄弟！日后有缘再见！”
在我的印象中，其他的事都是警方该关心的。
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洛夏。
“你们杀了他！”
随着一阵狂笑，这些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他们去哪儿？”
“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替换现实中的人。”
“死而复生吗？谁会接受，你们是把警局和档案当成空气！？”
“副本，意味着其他的一切，包括人物、场景和时间，都是副本。一切重新布置。”
“什么意思？”
似乎话里有话，我和曾介甫都不敢想象。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其实，现在警局很多人，社会政要和名利场的人，都已经被替换过了。只有你们这些没有被替换的，还有你家那个大哥，还有老爷子，已经身边那帮子亲信，太过于清醒。我们都会一一解决掉！”
墙后头走出一个身影，没有露脸，极其陌生。讲话的时候逐字逐句，咬字很用力，不太像一个正常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代替我的人，找好了吗？”
“你暂时不用！”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感觉心里毛毛的。曾介甫一直小心地躲在我的身后，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们是同类人！”
这句话简直就像骂我是碧池一样难听。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为不耻的语句！”
“别急着否认！”
好几个小时未和外界联系，不知道警方那边怎么样，会不会担心我的安危。我总得想个办法出去，发个消息。
似乎没那么简单，这像是一处垂直往下，深不见底的井，要爬上去，只能通过百层楼梯或者电梯，而此时已经宵禁。
我和曾介甫在每层闲逛，周围都是一些日常难以见到的危险物，只要是涉及犯罪的，都可以明码标价，零售或者批发。我后悔没有带来刑法书，估计可以弄明白，绿林组织反人类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条条框框标上去，对上号，然后罗列成证据链，传给警方。
不过，我单方面拍了很多照片，虽然这里的监控360度无死角，但是也无法阻止我的高段位偷拍。
事情总是离奇得很，才几分钟，我们就被蒙上黑头套。
在反抗中，我隐约看到袭击我的人，长相酷似邱闵。他不顾我的挣扎，死死地拽着我往里走。
曾介甫已经被打晕了，毫无还手的能力。
我一早就道，他是曾老爷的心肝宝贝，常年健身，拥有一副好皮囊，如此而已。
按照心脏跳动判断时间，大概3761次。平时的心率70-80次每分钟，加上此刻比较激动，心率上浮10%左右。按此推算，我们大概行走了42-48分钟。没有楼梯，没有电梯的声音，好像一直是平地。
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里，四周没有物体，以至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异常地畏光。
说到底，我不太相信眼前的场景，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进门的地方走进来几个熟悉的身影。
起初，我以为我是被打晕了，在梦里抒发感想，在梦里想着某个人，直到曾介甫吼了一声，我才敢于接受眼前的一切，将这个画面慢慢渗透到我的认知里。
“啊！怎么回事，这是？”
“我也，不清楚！”我自言自语说，“这太诡异了。”
那些人，慢慢地走过来，像是从我的回忆里被召唤出来或者是我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洛夏，身着失踪时的那套西装，佩戴木格子里那只手表，看上去毫发无伤。
左边的是邱闵，形容举止完全一样。右边的是洛定北，仔细看，和洛夏还是有些不一样，体态更加挺拔纤细。跟在后面的俩人是萧仁义，还有萧丽，眉目依旧，气势不减当年。
最后进来的是不太熟悉的人，却也听过名字，他们是在我参与调查案件中出现的人物，周雪、涂拉拉、许建军、樊丽华、蒋立，还有两位是樊丽华涂鸦上的女人，只能从痣的生长方位判断，印象算不上深刻。
大概过了几分钟，进来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叫不上姓名，却感觉异常熟悉。
“哎！曾小爷，我们是不是吸入迷幻药物了？”
他点了点头，我在他耳边罗列了几个人名，除了他不认识的，其他几个跟我见到的都能对上号。
此时，有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
“顾先生，你眼前出现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可是，他们在我这儿可以永远活下去。”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刺耳的声音，好像震碎了我的鼓膜，我有些晕头转向。
“我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们一样，是这里的绝密科研产品。”
那声音一直在变化，分秒钟内从成年女声变成儿童，又转化成男声。
“什么产品！不过，就是一些等比例人偶罢了！”
此刻，我愤怒地站起身，试图从扮演洛夏的人身上找出人为的痕迹，然，我错了。
他连微笑的嘴角以及脸上痣的生长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说这是一个产品，那么，也太过于逼真。
我竟然无言以对，只得激动地问他。
“你真得是洛夏吗？”
那人开口回答：“顾婺，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我们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喝一杯？”
强忍住眼泪，不让假象破坏我的理性思维，可是，最终还是绷不住了。
“你胡说，洛夏怎么可能去世了！？说清楚！”
转身对着那声音的来源处狂吼，得到答案却是，只有不在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才会出现在我们的研发计划里，按照我们既定的人生和目标，继续在你们那个世界实现价值。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曾介甫和我对视了一眼，终于想到了重点。
“其实，很简单。我们发现，在你们世界的很多人，追求名利金，死亡或者犯罪被杀。还有很多人被迫害早逝。为了世界的公平，也为了亲人，我们这里负责Copy计划，也就是制作副本。”
“讲得好像为了世界和平一样，真是可笑！”我继续骂，“你们养着布耒族杀手组织杀人，然后制作副本代替那些枉死的人们，渗透重要的机构，掌控重点行业，难道是为了所谓的真善美？你自己信吗！”
“这里面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猎物，只有少数几个。大部分还是平民百姓。”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产品，我只觉得你的芯片该更新换代了。这里大部分都跟你的生意有关，别不承认。我不是警局的人，而我也大概知道。”
白色空间突然变成黑色，没有灯光，暗黑让我有些窒息，曾介甫靠在我身旁，也不敢出声。
此时，在一束光照中，走过来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顾先生，看到了么，这是你的生母，死在你父亲的枪下。那一枪就打在她心脏的位置。是不是很难接受？”
眼前出现了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样子，他正拿着枪，瞄准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而一米之外的地上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听到母亲的求救，不停地啼哭。
可就在那一枪之后，婴儿似乎也没有了回应。
老爷子抱起孩子走了，连女人的尸体都没有处理。
“可笑！我母亲我会不认识！”
“顾婺，我是妈妈，你不认得我，也很正常，那时，你还很小。你的那半块月牙玉佩还在吧，妈妈这里还有半块，正好是一对。”
说着，那女人从脖颈处拉出一条红色的线，末端挂着的就是那半块月牙型玉佩。
这时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这玉佩，可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我……”
语塞，我该叫她妈妈吗，我不确定，可是从内心而言，我很想抱抱她。
可是，我还是一个冷血理性的人。
“我母亲，老爷子的女人，怎么也不能算是平民百姓吧！你抓我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吗？”我摇了摇头，拍了拍手，用这些声音将自己唤醒。
“你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跟社会秩序反着来，反社会行为主义者！按我说，就是败类！”
正在这时，那声音放了一个画面，是关于洛夏失踪的。
画面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他在水里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到脱离镜头。
“这是谁？！”
“洛夏先生生前是被淹死的！”
“你胡说！死的是洛定北，警方已经在查了！”
“是吗？洛定北好像死在国外，你不知道吗？！”
按照我的记忆，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发觉他在给我洗脑。
“你有什么理由，说洛夏已经死了？”
这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他早就想自杀还债，找了我们帮忙，订单还在呢！要不要给你看一下？”
说到此处，我再也绷不住了，订单和视频一并奉送到我的眼前。
“我怎么能确定他就是洛夏？”我回望了身后那双熟悉的眼睛，自问自答。
VCR的日期是失踪前一晚，大约五分钟，时断时续，夜间，地点不详。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才好，顾婺。
最近，我想了很多，我不能逃避。公司出现状况都怪我。这个责任，只能扛起来。你的那部分，我想办法还你。
我对接了一家公司，负责处理我仅剩几份意外保险。
活到三十五岁，我估计也差不多了。起起落落都有了，是时候享清福了。
下辈子，咱俩还做兄弟！日后有缘再见！”
在我的印象中，其他的事都是警方该关心的。
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洛夏。
“你们杀了他！”
随着一阵狂笑，这些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他们去哪儿？”
“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替换现实中的人。”
“死而复生吗？谁会接受，你们是把警局和档案当成空气！？”
“副本，意味着其他的一切，包括人物、场景和时间，都是副本。一切重新布置。”
“什么意思？”
似乎话里有话，我和曾介甫都不敢想象。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其实，现在警局很多人，社会政要和名利场的人，都已经被替换过了。只有你们这些没有被替换的，还有你家那个大哥，还有老爷子，已经身边那帮子亲信，太过于清醒。我们都会一一解决掉！”
墙后头走出一个身影，没有露脸，极其陌生。讲话的时候逐字逐句，咬字很用力，不太像一个正常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代替我的人，找好了吗？”
“你暂时不用！”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感觉心里毛毛的。曾介甫一直小心地躲在我的身后，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们是同类人！”
这句话简直就像骂我是碧池一样难听。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为不耻的语句！”
“别急着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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