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鸟笼枯骨
在睡梦中苏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顾婺感觉全身麻木，视力模糊，连舌头都失去了知觉。
手指已经被包扎了几层白纱，看不清楚出自谁的杰作。
身边有一个身影，趴在他的被子上。
“哎，这是哪儿？”
他摇晃了那人几次，终于得到了答复。
“医院，顾先生。”
听声音像是洛夏，他忙戳了戳眼睛问：“我怎么在这儿？眼睛看不清！”
“能看清楚也是有鬼了！你床底下放着老鼠药，被你打扫地板的时候，弄手指里去了。”洛夏说着，进入调侃模式，“我记得我家那老鼠药当饭吃都没事，怎么到你这儿粘上那么一点，就要死要活的。你真不知道，当时我带你来医院的时候多恐怖，你都翻白眼了，差一点，你就噶了。”
说着，洛夏做了一个死前标准动作。
这声源像是十米以外传入鼓膜，再怎么竖起耳朵听，都不怎么清楚。这画面么，能看出一根木根在左右摇摆，却看不出人形。
“我推测，主要是你这人杀心太重，不然，怎么会买这么剧毒的老鼠药？你说是吧。”
“老鼠药，谁？”
终于听清楚了事情的关键点，顾婺追问了一句。
然，在他的印象中，孤山四合院有驱鼠和驱虫的装置，根本不需要购买防鼠药品。
“你喽！还有谁，你家的东西，难不成我去买？”
耳鸣从这一刻开始，一个“叮”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响着。
“可能，是王姨买的，家里的卫生一直是他和他丈夫负责。”
不知道顾婺为什么在没有听清楚问题的情况下，这么肯定且快速地回答了。
“行，谁买都是你家的，你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是，我还要躺几天？”
“囔，医生来了。”洛夏说，“他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恐怕没那么快，毒物检测还需要确认。”声音来源很熟悉，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概有十几分钟，顾婺的周围异常安静，没有洛夏的唠叨，也没有其他杂音。
随后，进来另一根较为粗壮的树干，那人说话的声音和邱闵如出一辙。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次算你命大，差一点点你我就阴阳相隔了。”
“你是？”
顾婺有些不敢相信，副本的主角难道是他自己，怎么一个个都围着他在转悠呢?真让人不知所措。
“邱闵，怎么，几天不见就想不起我了？”他身旁女人提醒了一句，他立刻话锋一转，柔和了很多。
“哦，你现在特殊时情，看不见，听不见，不好说话吧？过几天，我带你去刑警大队转一圈，散散心。”
“哦。”
闲聊结束，顾婺多少有些后背发凉，哪儿不好散心，又要去刑警大队报道，听他安排工作。
不太惬意的时光有些漫长，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顾婺熬了半个月，终于到了耳聪目明，到了出院的那一天。
接他的是刑警队队长邱闵的警务车。
随行的还有两位未曾见过面的警务人员。
“顾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刑警队，这是逮捕令。”
面对突如其来的场面，顾婺觉得有些意外，却并未放在心上。
“邱队，你能把这盘游戏的内容分享给我吗，让我心里有些准备。”
他乖乖地伸出双手，像这些都不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而是穿上了他人的铠甲，即使遇到问题，也可以金蝉脱壳，重新回归自己的生活。
“这过程可能比较长，需要顾先生这边配合我。”
“没问题，准备好茶，差的我可不喝。”
俩人有说有笑地坐上囚犯才有资格进入的警务车，而这一趟对他而言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配合扮演，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情景需要。
车子并没有开进刑警队，而是去了相反方向的地方。
这条道正是去孤山四合院的唯一公路。
“你们带我去哪儿?”
顾婺不解地问。
“有人报案，你走私珍贵鸟类。”
“这我要解释一下，我家那几只都是我从国外带回来合法饲养。要有问题，早拦着了。”
“你何时出国？出入境那边没有记录。”
“我护照在，你自己看。”
这本随身护照，原本半月前就要用的，这回正揣在身上，算是万幸。
打开护照，在出国这一栏中，赫然登记着半年前的记录和两个月后的记录，邱闵那眼神已经断定这护照是假的了。
“顾先生，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你都着急张罗了，是不是急了点？”
“我跟你们，也说不清楚。说到底，你们只是执行自己的任务，我呢，经历了整一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我脑子有全套，你们只有副本。格局说起来就不是一个层次。”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绕过金钱松树林，终于到了孤山四合院。
此时，屋中并没有人。
顾婺留意了几次正屋的门，看起来像是锁上了，他推测洛夏已经离开，便带着几人去了屋后的长廊。
被林子包裹着的房子，前后景色相距甚远，前头被绿植遮挡了阳光，屋后的长廊和亭子却是完全暴露在日光下，廊下挂有一排鸟笼，眼瞧着有十几只不同学名的鸟类。
“这么多，你怎么带的？”
“每次出去带一只回来，顾明也会给我捎回来，怎么就不行？”顾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说，“我又不是贩卖和经营用途，你们也看到了，在自个家，好生养着。”
一位警务人员记录，还有一位疯狂拍照。
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画面。
之前，洛夏经常摆弄的那个复古鸟笼，被藏在深潭的座椅底下。
当警务人员拿出来的时候，里头的鸟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
“顾先生，你怎么解释？”
“对不起，我很久没有回这里，应该是管家没有照顾好，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要怎么惩罚都行。”
此时，邱闵拍了拍顾婺的肩膀，解开他手中的手铐，在他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从头玩到脚的。”他停顿了一下，见顾婺的反应很强烈，便继续说道，“我在ICU待了很久，就是为了等那个杀手。结果他被我反杀了。那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活着，主要是因为两个人，一个是我父亲，还有一个就是你。”
“等等，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还有第一次杀你的狙击枪杀手是谁，是不是洛夏？”
提起这件事，顾婺的反应还是那么剧烈，似乎认定了狙击枪就是洛夏从绿林手中购买的。
“小男孩的身份到目前为止没有线索，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反而在一些地方留下了记号。”
“可是他顺走了一个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到底谁顺走谁，还不一定。他们都是绿林的，这女子早就在监视你了。”
“图什么？”
“图你是他们想要拉入局的人，够么？”
听到此处，顾婺陷入沉默。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可不简单，或许以后，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闲聊了。”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做过很多坏事，但是现在他已经退休了。”
“是吗？你听说过稽首吧，他可以随意差遣？”邱闵不知哪来的消息，说得头头是道。
“他我不管，你有办法，可以随时办他。我就想知道洛夏是死是活。”
说话的时候，顾婺的眼神还是那么真诚，却稍微少了一些耐心。
邱闵指了指鸟笼中那具骨骼，说道：“他估计现在是这样的。”
所有的鸟笼和鸟都被邱闵带了回去，顾婺也是那只笼中的鸟，只是他不是被抓进去，而是主动飞进去，准备接受全面调查。
羁押室的生活，又一次开启。
顾婺房中的毒物和鸟笼中的毒物检测均显示来源于深海蛇类神经性毒物。
这个结果，对于邱闵而言，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手指已经被包扎了几层白纱，看不清楚出自谁的杰作。
身边有一个身影，趴在他的被子上。
“哎，这是哪儿？”
他摇晃了那人几次，终于得到了答复。
“医院，顾先生。”
听声音像是洛夏，他忙戳了戳眼睛问：“我怎么在这儿？眼睛看不清！”
“能看清楚也是有鬼了！你床底下放着老鼠药，被你打扫地板的时候，弄手指里去了。”洛夏说着，进入调侃模式，“我记得我家那老鼠药当饭吃都没事，怎么到你这儿粘上那么一点，就要死要活的。你真不知道，当时我带你来医院的时候多恐怖，你都翻白眼了，差一点，你就噶了。”
说着，洛夏做了一个死前标准动作。
这声源像是十米以外传入鼓膜，再怎么竖起耳朵听，都不怎么清楚。这画面么，能看出一根木根在左右摇摆，却看不出人形。
“我推测，主要是你这人杀心太重，不然，怎么会买这么剧毒的老鼠药？你说是吧。”
“老鼠药，谁？”
终于听清楚了事情的关键点，顾婺追问了一句。
然，在他的印象中，孤山四合院有驱鼠和驱虫的装置，根本不需要购买防鼠药品。
“你喽！还有谁，你家的东西，难不成我去买？”
耳鸣从这一刻开始，一个“叮”的声音一直在耳畔响着。
“可能，是王姨买的，家里的卫生一直是他和他丈夫负责。”
不知道顾婺为什么在没有听清楚问题的情况下，这么肯定且快速地回答了。
“行，谁买都是你家的，你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是，我还要躺几天？”
“囔，医生来了。”洛夏说，“他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恐怕没那么快，毒物检测还需要确认。”声音来源很熟悉，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概有十几分钟，顾婺的周围异常安静，没有洛夏的唠叨，也没有其他杂音。
随后，进来另一根较为粗壮的树干，那人说话的声音和邱闵如出一辙。
“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次算你命大，差一点点你我就阴阳相隔了。”
“你是？”
顾婺有些不敢相信，副本的主角难道是他自己，怎么一个个都围着他在转悠呢?真让人不知所措。
“邱闵，怎么，几天不见就想不起我了？”他身旁女人提醒了一句，他立刻话锋一转，柔和了很多。
“哦，你现在特殊时情，看不见，听不见，不好说话吧？过几天，我带你去刑警大队转一圈，散散心。”
“哦。”
闲聊结束，顾婺多少有些后背发凉，哪儿不好散心，又要去刑警大队报道，听他安排工作。
不太惬意的时光有些漫长，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顾婺熬了半个月，终于到了耳聪目明，到了出院的那一天。
接他的是刑警队队长邱闵的警务车。
随行的还有两位未曾见过面的警务人员。
“顾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刑警队，这是逮捕令。”
面对突如其来的场面，顾婺觉得有些意外，却并未放在心上。
“邱队，你能把这盘游戏的内容分享给我吗，让我心里有些准备。”
他乖乖地伸出双手，像这些都不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而是穿上了他人的铠甲，即使遇到问题，也可以金蝉脱壳，重新回归自己的生活。
“这过程可能比较长，需要顾先生这边配合我。”
“没问题，准备好茶，差的我可不喝。”
俩人有说有笑地坐上囚犯才有资格进入的警务车，而这一趟对他而言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配合扮演，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情景需要。
车子并没有开进刑警队，而是去了相反方向的地方。
这条道正是去孤山四合院的唯一公路。
“你们带我去哪儿?”
顾婺不解地问。
“有人报案，你走私珍贵鸟类。”
“这我要解释一下，我家那几只都是我从国外带回来合法饲养。要有问题，早拦着了。”
“你何时出国？出入境那边没有记录。”
“我护照在，你自己看。”
这本随身护照，原本半月前就要用的，这回正揣在身上，算是万幸。
打开护照，在出国这一栏中，赫然登记着半年前的记录和两个月后的记录，邱闵那眼神已经断定这护照是假的了。
“顾先生，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你都着急张罗了，是不是急了点？”
“我跟你们，也说不清楚。说到底，你们只是执行自己的任务，我呢，经历了整一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我脑子有全套，你们只有副本。格局说起来就不是一个层次。”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绕过金钱松树林，终于到了孤山四合院。
此时，屋中并没有人。
顾婺留意了几次正屋的门，看起来像是锁上了，他推测洛夏已经离开，便带着几人去了屋后的长廊。
被林子包裹着的房子，前后景色相距甚远，前头被绿植遮挡了阳光，屋后的长廊和亭子却是完全暴露在日光下，廊下挂有一排鸟笼，眼瞧着有十几只不同学名的鸟类。
“这么多，你怎么带的？”
“每次出去带一只回来，顾明也会给我捎回来，怎么就不行？”顾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说，“我又不是贩卖和经营用途，你们也看到了，在自个家，好生养着。”
一位警务人员记录，还有一位疯狂拍照。
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画面。
之前，洛夏经常摆弄的那个复古鸟笼，被藏在深潭的座椅底下。
当警务人员拿出来的时候，里头的鸟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
“顾先生，你怎么解释？”
“对不起，我很久没有回这里，应该是管家没有照顾好，这个事情是我的问题，要怎么惩罚都行。”
此时，邱闵拍了拍顾婺的肩膀，解开他手中的手铐，在他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从头玩到脚的。”他停顿了一下，见顾婺的反应很强烈，便继续说道，“我在ICU待了很久，就是为了等那个杀手。结果他被我反杀了。那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真是不可思议。我要活着，主要是因为两个人，一个是我父亲，还有一个就是你。”
“等等，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还有第一次杀你的狙击枪杀手是谁，是不是洛夏？”
提起这件事，顾婺的反应还是那么剧烈，似乎认定了狙击枪就是洛夏从绿林手中购买的。
“小男孩的身份到目前为止没有线索，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反而在一些地方留下了记号。”
“可是他顺走了一个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到底谁顺走谁，还不一定。他们都是绿林的，这女子早就在监视你了。”
“图什么？”
“图你是他们想要拉入局的人，够么？”
听到此处，顾婺陷入沉默。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你的父亲可不简单，或许以后，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闲聊了。”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做过很多坏事，但是现在他已经退休了。”
“是吗？你听说过稽首吧，他可以随意差遣？”邱闵不知哪来的消息，说得头头是道。
“他我不管，你有办法，可以随时办他。我就想知道洛夏是死是活。”
说话的时候，顾婺的眼神还是那么真诚，却稍微少了一些耐心。
邱闵指了指鸟笼中那具骨骼，说道：“他估计现在是这样的。”
所有的鸟笼和鸟都被邱闵带了回去，顾婺也是那只笼中的鸟，只是他不是被抓进去，而是主动飞进去，准备接受全面调查。
羁押室的生活，又一次开启。
顾婺房中的毒物和鸟笼中的毒物检测均显示来源于深海蛇类神经性毒物。
这个结果，对于邱闵而言，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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