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哥哥,怎的睡这么久?”

    令狐司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自家妹妹正轻倚在枕边,一只纤细的胳膊裸露在外撑着半侧的脑袋,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

    “乖,哥哥这不是醒了吗?”

    少年抬头望向窗外,月色正美。

    她的目光在与他对视的瞬间便将他那仅剩的困意驱散,这下,少年也不困了,二人躺在不算太宽敞的木床上,月光倾泻,透过窗帘的薄纱,映着阁楼外鱼池泛起的涟漪,洒下片片白粼。

    “唔……睡不着。”

    “那便不睡了,可好?”

    “好呀好呀,可是哥哥,妹妹不想起床呢。”

    既睡不着,又要赖床,令狐司裘心里暗道:也就属这个小懒猫了。

    少女翻了个身,将背部朝下,平躺在床上。因滚动而变形褶皱的被子鼓起一个小孔,底下是她那雪白的寸肌,令狐司裘没有刻意朝里瞧,也能看见那起伏有序的抹胸——她今夜只穿了一件肚兜。少年一下便犯了难,若是小时,他可以任她来,即便留她在院里偷摸着住上一宿那也是无大碍的,可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隔阂总还是得留着些才好。

    “要不,再睡会?”

    床上身体僵硬的男人吱唔了半天,最后才勉强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

    他是在装傻充愣装作自己没听见吗?少女不明白,自己先前已讲了并无困意,这会他怎么还叫她睡觉。

    “哥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不等令狐司裘回应,少女又将身子侧过去,一手覆上了少年温热的胸膛。

    “哥哥这里,跳得好生快呢,是在紧张吗?”

    [令狐裴绾你在干嘛啊!知不知道我是你哥,你这是越界!越界了!]

    “怎么,惹得妹妹不喜欢了吗?”

    心里觉得少女在越界,嘴上可不舍得叫停,令狐司裘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明明……想表达的不是这样的……]

    “喜欢,哥哥的一切妹妹都喜欢着,所以……”

    被妹妹的手捂住,令狐司裘只觉得心头越发地痒意难耐,况且——少女的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探入他的里衣,一只在摸索,一只趁机解开了衣外的结,薄薄的料子被慢慢推开,松散着堆叠在两块匀称的胸肌上。

    [不好!]

    口是心非大概也就不过如此吧,就算令狐裴绾在他身上如此狂妄,肆意妄为,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伸手制止她,少年只是老实着躺在床上,任由她的指腹从他胸口一道道划过。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他的心在一点点地沉沦,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吞噬。直至梦醒令狐司裘都没从中缓过来。

    最不愿到来的“明天”还是来了。清早,晨光拨开层云,从房间的窗户缝隙间透下,明亮而又犀利。

    少年很早之前便醒了,更为准确地来说,他几乎没怎么好好睡。梦中总觉得不安,尽管心系之人就在枕边,可那股强烈的危机感一直在令狐司裘心中挥之不去。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

    “哥哥。”

    不知不觉间,少女被窸窣的声音唤醒,她嘤咛耍懒几声,撇头瞧见身旁的少年双眼微睁,鼻梁高挺,眉目间凝着不安。

    “哥哥在。”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有些虚弱,但听起来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还记得小时候,他还是那个任由着她在他身边撒野的少年,她也常常因玩得乏了在他屋中小憩。那时的他总是用一种溺爱的眼神,只是搬张板凳坐在床边阅书,从不将她喊醒,她偶尔会将身上的被子踢开,而他总是又重新将它盖上,捂得严实。她若是醒来饿了,还能看见不远处桌上他为她吩咐厨房特意制作的杏仁酥。

    不知是何缘故,少女有些不愿醒,扭着腰身在被子里翻腾了半天也没见她从床上爬起。

    “我去给你备早饭,你再睡会?”

    “……”

    让令狐裴绾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的这个哥哥确实很懂她的心意,也会为她找理由找台阶。

    “好。”

    被里的人儿一副着急的样子,连忙将脸用被子捂住,背过身去,生怕让面前的少年看了笑话。

    “那你安心睡。”

    令狐司裘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床帘重新放下,又把窗户合了大半,只愿床头的少女能好好睡上一觉。

    [如果那一幕不是在梦里……]

    用完早膳,令狐司裘如约将令狐裴绾送了回去,尽管还有些不舍,但他说到做到,该做的事情他都会为她做好,只要她平安,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这一别,不知又要何日相逢。

    司命殿。

    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孩童匆匆入殿。

    “阿绡,是有绾儿的消息了吗?”

    喻炘言正在看书,这几日因为令狐裴绾的失踪他也没睡什么好觉,疲乏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先前他在她离去之初便算了一卦,这几日又多次推演,可结果都显示少女并未走出京都城。既没有出城,在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寸地,想找个人应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令狐司裘头上,都怪他将她隐藏得太好了,消息封锁的工作做的很及时,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从宛月阁走漏。

    “少卿,你先别急,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有了……”

    看着喻炘言这副颓唐模样,阿绡心里也不是滋味,只盼着派出去的人能尽早找到令狐裴绾,让少卿放宽心,别再如此焦虑了。

    “阿绡你说,她会不会自己跑了,然后找不到回来的路?”

    “少卿你就别费心了,人命天定,令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京都城虽然大,但人多,问路这等事想来也是方便的,还请您宽宽心,别再把自己弄成这副令人见了都心疼的模样了。”

    “……”

    不过几天失意,便已是模样憔悴了吗?若能换得她平安回来,这副模样倒是值了,让人瞧见也是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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