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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战功成

    张权见黑衣人丝毫不作停留,就从巷口消失了!心知依然追他不到,就回府查看他送来的密信,刚行到自己的厢房院落,便看见管家张桐已经负手而立在那等候了,他便向前赶紧问安!

    张桐照例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无需多礼,然后开口问道:“可曾看清来人!”

    张权刚才与黑衣人较量了数招,此时赶紧平复了一下气息,回复道:“侄儿不才,本想截下他,但不是他敌手,让他跑掉了!”

    张桐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赞许地说道:“不错不错!你虽然远不是他敌手!但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好了!最近武艺又精进了!”说完之后,也不作停留,便走出了院门。

    张权知道自家的‘桐叔’平日虽然莫测高深,不苟言笑,但是今日难道夸赞一下自己,那便是破天荒般的事情!感觉问安道谢:“多谢桐叔夸奖!桐叔早些休息!”

    张权拿着桌子上的纸团便去了张献的书房!

    “明日申时城东二十里,贼匪倾巢而出!”

    张献、张权父子二人,看着来信上内容,都是沉默不语。

    只因为,既然黑衣人前来报信了,官兵们便要按照信中地点,去埋伏设防;而王家镖队,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如果马匪兵分多路,王家镖队就要好自为之了。

    最终还是张权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不过王家车队也是从雒阳而来,按理说明日申时,或许就在城东三十里处左右!”

    有了上一次与王家镖队同行的劲力,张权略微估算了一下,就算出了王家镖队的行程。

    “十里的路程,会不会有两波贼匪,也比较难说!”张权捋须说道。

    张权倒是想起了,一个月前艺成下山时的情景,虽然是两波马匪,但是赵姜等人与另一波马匪,却并非同一个山头!只能希望没有官兵的设防保护,王家镖队明日会平安无事。

    最终,张献还是让张权退出了书房:“多说无益,你先回去休息吧!”

    知道官府的部署之后,张权便也不再想王家镖队的事情,躺在床上的他想起了今晚的黑衣人!

    张权想着自己最后一招搂江抟,反被黑衣人抟了圈:“确实如桐叔说的那般,黑衣人的功力远超于我,其实最后自己悬空之时,只要他出手回击,想必自己兵败被擒!”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如若是一个月之前,可能自己连黑衣人的回身一掌都承接不住,如果以那时的搂江抟,恐怕根本钳制不住对方的掌势,对方直接中宫直进,一掌命中自己前胸。

    “看来不仅要休息掌法、剑术,内力的修行也要加紧才是!”

    这般想着,他又爬了起来,又将秋水剑法附带的内功心法修行了一遍,只不过内力修行不是一朝一日便有成效,需要长年累月之功。他虽然拜入太元观之前,也跟着吴师傅修习了些武功,但却没感受到什么变化,只有在太元观中终于才窥探到武学一途的门路。

    在太元观学艺也不过数年,虽然也修习了太元心经、天火、秋水、绵掌等多种功法,但以前他有所侧重,所以也只有太元心经、天火剑法、绵掌修练得比较纯熟。

    既然二师兄尹澜、师父曲潇都认为天火、秋水同宗同源,他便索性也就苦练秋水剑法,看看能否有所增益。

    第二日,张权刚用完早饭,尚在院中练剑,便见门房张朴前来禀告,说:“有一自称是王龙女的姑娘,在门外求见!”

    张权自然知晓王龙女担忧王家镖队安危,便来找张权询问,张权也收起道剑就前往门外迎接。

    王龙女见张权十多日也不寻找自己玩耍,本就在城中无聊,又不能总去打扰林家小姐。昨日收到王龙晋来信,自然又有欢喜,又有担心。欢喜王家众人终于归来,自己也有了陪伴,但同时又担心王家镖队是否会被马匪盯上。

    王龙女见张权终于露面,便拉着他往巷外奔去,两人一路奔奔走走,径直去了三鲜斋,进入厢房的时候,颜延已经在此等候了。

    刚关上厢房门,丝毫没有给张权歇息的时间,也顾不得张权、颜延两人问候,王龙女就开门见山,关心地问道:“张公子,我哥他们今日是否安全?”

    “官府,暂时没得到,马匪将要劫掠镖队的消息!”张权见两人、四只眼睛都略有期待地望向自己,他虽然内心有些挣扎,但是想到官府另有打算,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官府确实是没有得到马匪要劫掠镖队的信息!但同时官府已经近二十日,没有得到眼线传来的消息了!

    自己这,算不算说谎?

    王龙女听王家镖队今日应该平安无事,便长呼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没事就好!”

    她虽然也想行侠仗义,但是却不像王龙晋和赵姜:一个想要凭借此次行镖,同官府搭上关系,后续行商也会有颇多助力,另一个想凭借此次作饵,截击马匪,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也为自己谋一个出路。

    她虽然也想着行侠仗义,但是王家众人平安无事,却是最为重要的事!

    此时一旁看二人说话的颜延,也站起身来安慰说道:“放心好了,就算马匪盯上了龙晋兄,龙晋兄有赵姜兄和几位兄弟的帮助,马匪哪能奈何得了他们!”

    王龙女听闻此语,自然更是放下心来,开心说道:“是啊,大哥加上赵姜兄,马匪也要望风而逃!”

    张权听到颜延安慰的话语,低着头也在内心安慰自己:“官兵眼线已经失去联系多日,希望黑衣人的消息是真实可靠的!”

    当张权抬起头振奋精神的时候,正看到颜延面带微笑看向自己,眼中略有一丝安慰鼓励之意。

    不知是因为自己没有据实已告,有些心虚,还是觉得颜延看破了自己言语中的破绽,张权竟一时有些脸红,不过他还是鼓起一个微笑回应着。

    好在他皮肤黑黄,现场的另外两人倒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面带羞色!

    房中三人各自放下了内心的担忧,便又开始开怀畅聊!

    当聊到来年要去西域天山的时候,王龙女则向两人打着包票,说自己定然会说服大哥,让他同意自己西游!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拖两人后退!

    张权和颜延相视一笑,倒也不疑有他!

    三人便也商量着,来年去天山,路途几千里,历经大半年的时间,倒也需要早做准备,比如衣裳、干粮、马匹、行囊、以及向导!

    颜延显然是对外出游历颇有经验,对大齐的地域边疆也很是熟悉:“从长安出发一路向东,途径天水、金城、姑臧,再西出玉门、嘉裕两关就是西域境内,而天山也就不远了!”

    “天水、金城、姑臧,尚处汉地,饮食习俗倒于中原相差不大,沿着官道便能按期抵达!”颜延看着王龙女眼冒亮光,激动兴奋,就继续说道:“再往西行,地处偏疆,多是汉人胡人混居,虽非蛮夷之地但也民俗开放,也多有冲突!同时需要向导引领!”

    张权见他心如明镜,了如指掌,也很是佩服地说道:“子义兄果然胸藏万卷,到时应该能遇到同去天山的朋友,或许能结伴而行!”

    颜延听他夸赞,便连忙自谦说道:“仲容兄言过了,我也只是纸上谈兵,事前做了些了解!互相结伴应该是可行的!”

    王龙女本来就第一次出远门,听着两人谈论,更是眉飞色舞,赞叹说道:“有两位少侠哥哥在,本侠女也能沾沾光了!”

    三人哈哈一笑,对西行天山又多了三分期待,少了两分担忧。

    ......

    三人在王龙女的撺掇之下,从申时起便在朱雀大门附近的‘迎客茶铺’等候!

    那茶铺开的很大,有茶桌数十张,本来是迎接入城的商旅行人,供其略作休息之所,同时茶铺也经营着擦拭马车行辕的生意!

    进城的商旅行人,多半经过了长久的旅途劳顿,不仅人马疲惫,车辕也基本满是尘土,过了城门的检查后,便可在这茶铺休息片刻!同时还可付些银钱,让茶铺的伙计将自己的辒车行辕擦拭干净!毕竟人靠衣裳马靠鞍,灿灿如新的马车也能增添几分彰显着主人的颜面!

    三人从申时三刻来到茶铺,只等到酉时将过,坐了一个多时辰换了五波茶水,就连倒茶的小二都有些纳闷这三人到底在等什么!

    毕竟三人衣着虽然朴素,但是用料扎实,应该也是富裕人家。偌大的长安城有茶铺数十间,自己家虽然也是茶铺,但并不自产茶叶,所以也就不以茶水见长,铺中的茶也基本都是在城中茶庄购置的!等闲富裕人家若真想喝茶,其实可以去诸如‘紫阳茶铺’这般郡内闻名的茶铺!

    就在茶铺小二还在猜测之时,却见喝茶的黄衣姑娘匆忙付了差钱,径直往城南门处快步走去了,那一青一白两名少年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王龙女见朱雀门内慢慢地走过了十多匹车马,那些马车载得都是一些麻袋,一辆车上有六七个麻袋,并用绳索牢牢地固定着,车尾插着一杆镖旗,杏黄的旗面中间大大写了个“镖”字,黑色的‘镖’字上方写了“吴”、“王”两个字,正是王家镖队。

    她便知道大哥一行人已经安全抵达,连忙付了茶钱,就喊着颜延、张权前去迎接了!

    王龙女见到王龙晋就,开口问着:“大哥,怎么样,路途中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虽然有些波折,但倒没有什么危险!”王龙晋连忙安慰着小妹,微笑着说着。

    看到张权、颜延也在,知道有事要谈!王龙晋便把安置镖队的事情,交给了小六,然后便和张权三人在迎客茶铺中,要了厢房,众人便一起进去了!

    见众人坐定,张权关心则乱,最先开口询问着:“王兄,路上可以马匪滋事!”

    “倒是没有马匪拦堵王家镖队!”王龙晋喝了一口茶,润润口,然后微笑回答道。

    颜延见众人无事,也就放心地说着:“没有马匪劫掠也是好事,赵姜兄弟呢!”

    “对呀,赵姜他们呢?”王龙女也紧跟着询问着。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看向王龙晋,都等着他的回答!毕竟赵姜兄报仇心切,又是在逃之身,众人也怕他出了差错!

    王龙晋却一点也不慌乱,又抿了口茶,耐人寻味地说道:“赵姜兄五人,已经跟着官兵们去了府衙!”

    听闻王龙晋的话,就是平日里谦和随意,从容自若的颜延,也有些紧张,开口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三个人齐齐望向自己,都是紧张非常,王龙晋终于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三个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王龙晋终于停下笑声,开口说道!

    “赵姜兄杀匪立功,自然跟着官兵去府衙登记在案了!”

    三人知赵姜无事,也都放下心来,但是王龙女性格直率,此时却是发起火来:“前面你说没有马匪,现在你说杀匪立功,大哥你不要寻大家开心!”

    张权、颜延两人倒是相似一笑,并不着急,因为两人知晓王龙晋接下来肯定会和盘托出,就在一旁静声等候。

    “小妹,我可没有寻开心!”王龙晋见小妹怒气冲冲,连忙开口解释着:“马匪虽然没有寻王家镖队的事,但是却埋伏了吕家的车队!”

    “赵姜兄路见不平,自然前去支援官兵,杀匪解围了!”见三人都耐心地等着下文,王龙晋就揭露了事情原由。

    原来那伙马匪事先得之消息,便做好了埋伏,打算劫掠吕家车队!待吕家车队经过时,便想拦路劫掠!

    好在官兵也提前做好了埋伏,见马匪作乱,就将马匪合围了起来!谁知马匪兵分两路,一路埋伏了吕家车队,另一路则是为了埋伏官兵,见官兵都不再隐匿之时,第二波马匪就连忙赶到,将官兵们也包围了起来。

    如此则马匪围吕家车队,官兵围马匪,马匪又围官兵!一时之间,局势变换情况紧急!

    一时交战起来,官兵们腹背受敌,渐渐就处于劣势!好在最后吕家车队与官兵汇合成一处,合力抵抗,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等到了王家镖队也从旁路过,兵民协力,共同围击马匪,终于将马匪击退!

    “赵姜兄勇武异常,与他那四位兄弟阵斩三十多人,杀得马匪闻风就跑、见面就逃,因为立功卓著,事后便跟着官兵到府衙核对功绩了!”王龙晋言语之中也带着佩服之意,感慨地说道。

    颜延听完剿匪事迹,也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安慰地说道:“那此时剿匪,龙晋兄与赵姜兄也有协助之功了!”

    王龙女听闻自己大哥立功,自然也替她开心:“大哥,真没想到,你本事不凡呢!”

    “那是自然!”王龙晋听人夸赞,倒是一点都不谦虚,直接坦然地承受了夸赞,然后继续说道:“你说是吧?张兄!”

    “这是自然,王家镖队和赵姜兄此番都是大功一件!”

    张权自然知晓大齐律法之中,协助官兵剿匪是是功勋显著的事情!

    但是他也更知道,王龙晋此语,是在提点自己!

    莫要忘记事先与王家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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