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后续
三天后.....
明江区派出所，许言的休息室。
“飞机接王炸，变态叔叔你又输了哈哈哈。”
许言满头黑线得看着在自己眼前蹦跶的华九童，有些无语，又输一把地主。
另一边躺赢的农民柳正清颐指气使招呼许言收牌。
许言有些无语，柳正清跟着华九童赢了几局，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身为父亲的华宏忠是个臭牌篓子，儿子华九童打斗地主却有一手，跟许言他们打了一个下午斗地主了，愣是一把都没有输过，把许言给直接打破防了。
许言把牌收起来，细细整理好整副扑克，亮银色的扑克牌上有清晰可见的灵力纹路，把灵力输入这些纹路里，就会投射出牌上特有的符号，大鬼小鬼，红桃黑桃。
说起来，这副扑克许言已经用了很久，从被华宏忠从审讯室里放出来的第一天，再到今天，有数不清的许多光阴被花费在这副朴实无华的扑克上。
第一次，许言这样子细致地观察，从材质，到包装，再到牌面上使用过的痕迹。
他细细摩挲了一阵子，再将扑克牌放到床头柜上面。
这个时候，华九童被他妈招呼着出去帮忙，柳正清也没好意思在里面待着，走出休息室也去打下手。
许言勉强撑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自从那天市局的变故发生之后，许言就陷入了昏迷，对于之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庆幸的是，据华宏忠所说，背着两位伤者的柳正清成功找到了救援，并且在短时间内救助了所有人......
那天的昙花山军区发生了一些变故，山里的妖物有些躁动，但远不需要市局的支援。
很明显，这是那老山魈所作计谋，用一道幌子制造了一个空虚的市局，用来围猎明江区派出所的众人，为同类报仇。
幸运的是，除了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代的“王副局长”，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只是徐静初受伤严重，已经被送往帝都，据说以后也会返回帝都任职。
来自帝都的更高级别治安机关已经全面接手了昙花市的治安事宜，原先的两位局长还处在调查程序中难以脱身，李虎正在协助调查。
其余的，许言就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一切好像风平浪静，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看来，反倒是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那诡异的女声没有响起过，自己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身体仍然有些虚弱，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许言自己很清楚，自己记忆里的那些东西绝非虚无，相反，自己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大了......
许言心下有些迷茫。
阎少山从门外走了进来。
“少山哥，有什么事吗？”
阎少山是平日里派出所里的主厨，现在华宏忠的妻子林月锦来了，所以退居二线。但是，现在是做饭时间，阎少山这个时候不在厨房来到休息室，肯定是有什么事。
阎少山就靠在门框上，也不进来，他抿着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许言，上面来人了，接你去上面的。”
阎少山话说得言简意赅，但许言全都听懂了。
他心下一紧，脸色有些难看，思量许久，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这顿饭吃完，上面的人现在从市局过来。”
许言有些难以接受，下意识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没说出话来。
“的确有些急了，老大说，有点事情要跟你讲，等吃完饭再说。”
阎少山看见许言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暗自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见晚，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许言身上，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味道。
“行，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没注意到阎少山出门，许言自顾自开始收拾起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是两三件衣服，一半是局里买的，一半是阎少山的，塞一塞一个公务包就能装得下。
真是清爽...
许言简单地把衣服收拾进一个袋子里，还有所里办的身份证明，一个钥匙扣，想了想，把床头柜上面的扑克牌也收进去。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公文包，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许言走出门，去吃一顿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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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多吃点青菜。”
林月锦一边给华九童夹青菜，一边厉声督促他不要挑食。
此时此刻，明江区派出所所有成员尽皆到位，还有华宏忠的妻子林月锦和儿子华九童。
华九童和柳正清玩得很好，因为柳正清是个不着调的搞笑青年，也是餐桌上为数不多把华九童当成平辈，会和华九童争抢炸鸡腿的人。
所里新添置了一张大圆桌，七个人满满当当地围坐在一块，倒是有点过年团圆饭的味道。
林月锦的手艺很好，做了七八个菜，有荤有素，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几道家常菜，却看得出来很下功夫。
许言吃得细嚼慢咽，他夹起一块红烧肉，红彤彤的猪肉入口即化，用舌头一压，就轻轻地化掉了。
许言又夹了一块。
林月锦笑了笑，轻声道，
“小言喜欢吃红烧肉吗，喜欢就多吃一点。”言罢将红烧肉往许言面前挪去。
华九童闻言脸上一垮，鸡腿给柳正清抢了，红烧肉也到了许言面前他够不到的位置，小嘴一下子就嘟起来了。
林月初脸色一冷，瞪向华九童，华九童一下子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吃起碗里的蔬菜。
许言见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离别的阴霾笼罩在心头，一下子没能笑出来。
华宏忠暗自看了许言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饭桌上一时鸦雀无声。
......
酒足饭饱，华宏忠接过牙签，在口腔里搅和几下，走出门外。许言心领神会，也跟着走出去。餐桌上剩余几人面面相觑，柳正清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还和华九童一起傻乐着，阎少山有些阴郁，林月锦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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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的派出所门口，华宏忠在马路牙子上蹲下，许言知道这是有话要说，没开腔，也跟着一起坐下来......
华宏忠慢吞吞地拿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缓缓拆开，抽出一根，随着灵力火焰的涌动，香烟缓缓燃烧，吐出淡蓝色的烟雾.....
许言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到派出所里，华宏忠也是用一根蓝色的香烟开场的...
“对不起，小许。”
许言一怔，没有想到华宏忠的第一句话是对自己道歉，只是风声间夹着沉默，许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的，老大。”
“我其实想过，假如许言你只是简简单单的无灵者的话，其实......其实待在所里也挺好的，虽然工资不咋地，但是大家都挺开心的......月锦和小童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的老大......我其实也挺想留下来的。”
华宏忠一下子又沉默了，风声霎时大了些，烟雾一下子浓重了好多。
第一次，许言意识到华宏忠其实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那些常在中年人身上看到的沉重和无力，一下子在他的身上喷涌出来。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老得太慢了，华宏忠平日里又有些孩子气，虽然常常为了保持气势强装威严，但是他牌打得又烂，又喜欢赖牌......
“老大是个很好的人啊。”许言心想“其实老大也是没办法了，对吧？”
他斟酌了一下，把早就想好的台词对着天空讲了出来:
“没事的老大，其实我也挺想进步的，我曾经也挺想有个编制的，现在又能进步，又能有个编制，我其实也挺开心的......“
“我以后有时间，也会回来看看大家的，老大你别把休息室给别人住嘛，改天给审讯室拿两床棉被，那个铁架子其实也不是很好睡，休息室也睡不了多少人......”
许言说得多了，一下子有些混乱，忠言逆耳伤人，有些委婉的话说出来，哪怕是违心了一些，也总要比赤裸裸的现实好些。
华宏忠听懂了，一时间难受和愧疚夹杂着，变成了说不清和道不明的东西，夹杂着变成几句听不清的细语。
“浅水困不住真龙，早在......我就看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对.....其实也挺不错的。”
华宏忠没有明说，但二人都明白，许言身上有太多秘密，留在明江区派出所，对身边人总归不是件好事，出于这个原因，许言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华宏忠发自内心地想过：
假如许言只是一个单纯的灵盲，华宏忠动动点关系，将许言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这个时间是在什么时候呢？他领着许言进家门的那一刻？还是许言接过阎少山手里的牌，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某一个瞬间？
他记不清了......
只是从众人在市局陷入危险的那一刻开始，华宏忠就知道，无论是为了其他人，还是为了许言自己，他都留不下来了......
没有再说话，二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眺望着马路镜头。
在他们身后的光亮里，能看见华九童躲在门框里探头探脑望向他们，许言向他招了招手，他却一股脑地跑掉了......
明江区派出所，许言的休息室。
“飞机接王炸，变态叔叔你又输了哈哈哈。”
许言满头黑线得看着在自己眼前蹦跶的华九童，有些无语，又输一把地主。
另一边躺赢的农民柳正清颐指气使招呼许言收牌。
许言有些无语，柳正清跟着华九童赢了几局，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身为父亲的华宏忠是个臭牌篓子，儿子华九童打斗地主却有一手，跟许言他们打了一个下午斗地主了，愣是一把都没有输过，把许言给直接打破防了。
许言把牌收起来，细细整理好整副扑克，亮银色的扑克牌上有清晰可见的灵力纹路，把灵力输入这些纹路里，就会投射出牌上特有的符号，大鬼小鬼，红桃黑桃。
说起来，这副扑克许言已经用了很久，从被华宏忠从审讯室里放出来的第一天，再到今天，有数不清的许多光阴被花费在这副朴实无华的扑克上。
第一次，许言这样子细致地观察，从材质，到包装，再到牌面上使用过的痕迹。
他细细摩挲了一阵子，再将扑克牌放到床头柜上面。
这个时候，华九童被他妈招呼着出去帮忙，柳正清也没好意思在里面待着，走出休息室也去打下手。
许言勉强撑着从地面上爬起来。
自从那天市局的变故发生之后，许言就陷入了昏迷，对于之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庆幸的是，据华宏忠所说，背着两位伤者的柳正清成功找到了救援，并且在短时间内救助了所有人......
那天的昙花山军区发生了一些变故，山里的妖物有些躁动，但远不需要市局的支援。
很明显，这是那老山魈所作计谋，用一道幌子制造了一个空虚的市局，用来围猎明江区派出所的众人，为同类报仇。
幸运的是，除了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代的“王副局长”，没有其他人员伤亡，只是徐静初受伤严重，已经被送往帝都，据说以后也会返回帝都任职。
来自帝都的更高级别治安机关已经全面接手了昙花市的治安事宜，原先的两位局长还处在调查程序中难以脱身，李虎正在协助调查。
其余的，许言就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一切好像风平浪静，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到现在看来，反倒是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那诡异的女声没有响起过，自己身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身体仍然有些虚弱，同之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许言自己很清楚，自己记忆里的那些东西绝非虚无，相反，自己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大了......
许言心下有些迷茫。
阎少山从门外走了进来。
“少山哥，有什么事吗？”
阎少山是平日里派出所里的主厨，现在华宏忠的妻子林月锦来了，所以退居二线。但是，现在是做饭时间，阎少山这个时候不在厨房来到休息室，肯定是有什么事。
阎少山就靠在门框上，也不进来，他抿着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许言，上面来人了，接你去上面的。”
阎少山话说得言简意赅，但许言全都听懂了。
他心下一紧，脸色有些难看，思量许久，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这顿饭吃完，上面的人现在从市局过来。”
许言有些难以接受，下意识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没说出话来。
“的确有些急了，老大说，有点事情要跟你讲，等吃完饭再说。”
阎少山看见许言的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暗自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见晚，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许言身上，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味道。
“行，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没注意到阎少山出门，许言自顾自开始收拾起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是两三件衣服，一半是局里买的，一半是阎少山的，塞一塞一个公务包就能装得下。
真是清爽...
许言简单地把衣服收拾进一个袋子里，还有所里办的身份证明，一个钥匙扣，想了想，把床头柜上面的扑克牌也收进去。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公文包，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许言走出门，去吃一顿团圆饭。
-----------------
“童童，多吃点青菜。”
林月锦一边给华九童夹青菜，一边厉声督促他不要挑食。
此时此刻，明江区派出所所有成员尽皆到位，还有华宏忠的妻子林月锦和儿子华九童。
华九童和柳正清玩得很好，因为柳正清是个不着调的搞笑青年，也是餐桌上为数不多把华九童当成平辈，会和华九童争抢炸鸡腿的人。
所里新添置了一张大圆桌，七个人满满当当地围坐在一块，倒是有点过年团圆饭的味道。
林月锦的手艺很好，做了七八个菜，有荤有素，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几道家常菜，却看得出来很下功夫。
许言吃得细嚼慢咽，他夹起一块红烧肉，红彤彤的猪肉入口即化，用舌头一压，就轻轻地化掉了。
许言又夹了一块。
林月锦笑了笑，轻声道，
“小言喜欢吃红烧肉吗，喜欢就多吃一点。”言罢将红烧肉往许言面前挪去。
华九童闻言脸上一垮，鸡腿给柳正清抢了，红烧肉也到了许言面前他够不到的位置，小嘴一下子就嘟起来了。
林月初脸色一冷，瞪向华九童，华九童一下子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吃起碗里的蔬菜。
许言见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离别的阴霾笼罩在心头，一下子没能笑出来。
华宏忠暗自看了许言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饭桌上一时鸦雀无声。
......
酒足饭饱，华宏忠接过牙签，在口腔里搅和几下，走出门外。许言心领神会，也跟着走出去。餐桌上剩余几人面面相觑，柳正清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还和华九童一起傻乐着，阎少山有些阴郁，林月锦默不作声......
-----------------
灯光昏暗的派出所门口，华宏忠在马路牙子上蹲下，许言知道这是有话要说，没开腔，也跟着一起坐下来......
华宏忠慢吞吞地拿出一包未开封的香烟，缓缓拆开，抽出一根，随着灵力火焰的涌动，香烟缓缓燃烧，吐出淡蓝色的烟雾.....
许言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到派出所里，华宏忠也是用一根蓝色的香烟开场的...
“对不起，小许。”
许言一怔，没有想到华宏忠的第一句话是对自己道歉，只是风声间夹着沉默，许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的，老大。”
“我其实想过，假如许言你只是简简单单的无灵者的话，其实......其实待在所里也挺好的，虽然工资不咋地，但是大家都挺开心的......月锦和小童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的老大......我其实也挺想留下来的。”
华宏忠一下子又沉默了，风声霎时大了些，烟雾一下子浓重了好多。
第一次，许言意识到华宏忠其实也已经到了不惑之年，那些常在中年人身上看到的沉重和无力，一下子在他的身上喷涌出来。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老得太慢了，华宏忠平日里又有些孩子气，虽然常常为了保持气势强装威严，但是他牌打得又烂，又喜欢赖牌......
“老大是个很好的人啊。”许言心想“其实老大也是没办法了，对吧？”
他斟酌了一下，把早就想好的台词对着天空讲了出来:
“没事的老大，其实我也挺想进步的，我曾经也挺想有个编制的，现在又能进步，又能有个编制，我其实也挺开心的......“
“我以后有时间，也会回来看看大家的，老大你别把休息室给别人住嘛，改天给审讯室拿两床棉被，那个铁架子其实也不是很好睡，休息室也睡不了多少人......”
许言说得多了，一下子有些混乱，忠言逆耳伤人，有些委婉的话说出来，哪怕是违心了一些，也总要比赤裸裸的现实好些。
华宏忠听懂了，一时间难受和愧疚夹杂着，变成了说不清和道不明的东西，夹杂着变成几句听不清的细语。
“浅水困不住真龙，早在......我就看出来你不是池中之物......对.....其实也挺不错的。”
华宏忠没有明说，但二人都明白，许言身上有太多秘密，留在明江区派出所，对身边人总归不是件好事，出于这个原因，许言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华宏忠发自内心地想过：
假如许言只是一个单纯的灵盲，华宏忠动动点关系，将许言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这个时间是在什么时候呢？他领着许言进家门的那一刻？还是许言接过阎少山手里的牌，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某一个瞬间？
他记不清了......
只是从众人在市局陷入危险的那一刻开始，华宏忠就知道，无论是为了其他人，还是为了许言自己，他都留不下来了......
没有再说话，二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眺望着马路镜头。
在他们身后的光亮里，能看见华九童躲在门框里探头探脑望向他们，许言向他招了招手，他却一股脑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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