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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审讯招供

    越往上走,空气的温度反而不断的攀升。

    到了山顶,搬运工们一边满脸兴奋地享受着久违的温暖,一边惊叹于山坳里雕梁画栋的宫殿。

    此时已经看不见任何的雨或者是雪这样凄惨的事物,夜雪府的人们抓住石路两侧的树叶开始闻起味道来。

    敖野回头朝山下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山腰处依稀可见一条笔直的分界线,将寒冷的飞雪和柔和的绿茵完全分开。

    督工催促他们赶紧走,对于每一支新来的搬运队,他们总是要在同一个地方因为惊讶而耽误许多的时间。

    朝着还在修建的宫殿走去,等到走近一看,殿宇廊庑,耀眼夺目,犹如天宫一般。

    这得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将这些东西搬上来,敖野不忍去思考无数的劳工将这些木料、石料如何搬上来的,他只觉着墙壁上的红漆与鲜红的凝结的血块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正在房顶修建的工人却显得很高兴,他们自由自在地光着膀子,和煦的春风对他们来说比任何的奖赏都来得安逸。

    同行的一些搬运工甚至跪在地上,口中呢喃着对萤雪上神的感恩。

    简直是疯狂,敖野小心地避让开跪在地上的信徒们,老实地将背篓里的花草都放到一处极为宽阔的院子里,两个种植的农夫已经扛着锄头进来了,他们要把这些花草全部种到地里去。

    短暂的休息时间,敖野蹲坐在墙角,看守的士兵对他特别关照,这样一个没有跪拜而体型健硕的人一直很显眼地成为他们的对象。

    一个士兵走过来,他用手里的枪戳了戳敖野:“你刚才为什么不拜?”

    敖野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看上好像空有一副大的身架,又显得智力不足的样子:“我是五岩府的,只拜麟石上神。”

    士兵从鼻孔里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家里还有人在教会里任职,即使是远房亲戚也是不得了的事情,最终他还是任由这个傻大个自己待在这里,比起捍卫自己的信仰,他还是认为麻烦少一些更好。

    宫殿里自然不缺乏专门建造的神像,劳工们在闲暇的时间里,都跪坐在神像前,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上神的天国,这里没有雨雪交加的绝望,也没有彻骨冻寒的威胁,他们匍匐在地,施以最崇高的敬意。

    敖野还有几个也是外乡的人一门心思蹲在大殿外吃着面饼,他们待会儿还有两三趟呢,但敖野很有想法,他决定趁着卫兵换岗的空隙,四处探查一番。

    走出这座偏殿的门,可以看清这整个宫殿布置得典雅素朴,亭台楼阁之中点缀着奇形怪状的花草,却不显的违和,反而处处充斥着未知的意味。

    督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在这儿晃荡什么呢?”

    敖野早就知道他跟在身后,牛皮鞋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估计只有他自己认为很隐蔽,不过还装作被吓住的表情转过去。

    “我……我就四处看看,督公不要罚我啊”,敖野像没见过世面的农夫一样,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紧张地听侯督工的发落,这种畏惧的神态很容易就唤醒督工的控制欲。

    他豪爽地大手一挥,带起一阵风来,“回去吧,下次小心一点。”

    敖野给他鞠了一躬,把这位上山的带路人激动得红光满面,他居然客气地安慰敖野,一幅我罩着你们的样子。

    回到工人歇息的地方,那些跪拜的人还在地上不肯起来,吃饼的人不停地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朝门外看。

    敖野找到自己的草帽,把它背在身后,他抬起头朝神像望去,神位上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形女子,它微低着头,仿佛目光盯着神位下的众人,双手握着的油纸伞雕塑正打开到一半。

    风从殿门外遥遥吹来,敖野竟感到一丝寒意,他转过头去,只有重重叠叠的銮宇和掩映的花草。

    ……………………

    吴大明的信从包子铺辗转周折才送到侯宝运手里,可信不是吴大明写的,而是他在门缝里收到的。

    裴邵虎接过信来,他大声地读出信上的内容,这样围在房间里的人才能一字不落的听见。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写信的人像每位商户呼吁能够联合起来,反抗王台镇府衙的苛税杂税,最好能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

    落款无疑是这几天在王台镇引起热烈反响的“商人联合会”。

    吴大明并不知道这个联合会的创始人就是他的东家们,更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组织令它的创始人也头疼不已,不过这个组织的壮举还是私底下引起了一致的赞成。

    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前去报官,不然府衙早就发出告示,让王台镇的百姓们烧毁掉这些匿名的信件。

    侯宝运说:“你们认为吴大明应不应该答应这件事?”

    信上给出的入会方法很简单,只要保持简单的观望态度就行,按照信上的原话“勿与官差勾结”。

    裴邵虎对这件事情感到棘手,第三方确实已经露面了,却通过这样的方式和镇民们见面,这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也可以看出幕后者迫不及待的想法和极强的号召力,能在一个夜晚就把信准确无误地塞进每一户商家的房门,这在王台镇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也许背后的人已经被抓在牢里了”,张二海做出自己的猜测,“府衙抓走了几乎所有有影响力的商人,连一些地头蛇都被押回去了,你们看见的,就是楼下这条街。”

    “所以这些手段可能是他的手下的抗议把戏?”

    “这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很容易就可以脱身,包子铺和布店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侯宝运很有底气地说。

    “所以?”

    “所以加入也无妨,我们横竖不亏,如果王台镇彻底乱起来,我们是唯一赚的”,侯宝运一锤定音,现在的局面就像天平一样,他们可是说是无人知晓的决定性力量。

    “行,我这就去通知老吴”,裴邵虎踩着楼梯下去了,他不会直接把消息传递给吴大明,这中间有一条初步建立起来的消息网,当然这是侯宝运的建议。

    ……………………

    危机四伏的氛围潜藏在王台镇的每一个角落,镇守府内的勾当无疑是一剂催化剂。

    邵家宜一脸愤懑,显然还是有人把那封信交到了他的手里,府衙永远不会缺乏投靠者。

    “大人,不杀几个人给他们瞧瞧爱哦,我们以后可就没法在掌握王台镇了。”

    颜文兵恶狠狠地盯着他,他把怒气全部撒在这位被自己称为左膀右臂的属下身上:“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要剿匪的是你,不让我和府城汇报的也是你,现在还要我把驻军全部调进城还是你,我都想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邵家宜几乎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给你的钱少一分吗?外人的骂你一句吗?

    但是他还是舔着脸笑道:“大人,如果真把上面的人引进来了,那咱们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一个乱起来的王台镇总比没有强!”

    颜文兵反问他一句:“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能摆平这些事吗?你也没办法……”,他轰地一声站起来,把侍女的茶盘打翻在地,“我给你最后两天时间,记住,最后两天。”

    ……………………

    昏暗的审讯室内,来自地面的阳光透过三尺宽的窗户透进来,灰尘像精灵一样不停地飞舞。

    被押解的一个嫌疑犯从侧门带了进来,谁能看出来这个蓬头垢面的人一天之前还是王台镇十几家酒坊的刘大掌柜呢。

    邵家宜背对着阳光,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而犯人被柔和的光线照着,他们脸上任何的不安、焦躁、畏惧……都会轻而易举的被察觉到,这是审讯者的小把戏,比这间牢房修建的时间还要久远。

    “我不想和你多废话,有关商人联合会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我们之间的交情会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不是邵家宜今天第一次说这样话,可在阴暗的地牢里,它听起来是如此的靠谱,如此的令人信服,会让人恨不得把所有的秘密全盘托出。

    “邵捕头”,刘大掌柜直接哭了出来,如果不是两个狱卒扶着,他可能会顺势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这儿,“我对您真的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的……”

    “够了”,邵家宜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第一次语言上的交锋就这样彻底的失败,每个进来的人都是不断哭诉他们的不幸,好像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怨恨一样,他没有拿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对普通的犯人,这样的方法很容易奏效,可是一群精明的商人,他们比台上的戏子都还要能说会道,可是邵家宜越是这样越感觉每个人都像是凶手。

    他开始讨厌起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这会让自己的意识被麻痹,既然商人们联合起来模糊自己的罪行,那就得从内部打破他们。

    “来人,拿一些笔纸过来”,邵家宜嫌弃地看了一眼满脸流泪的刘大掌柜,挥挥手让狱卒把他继续关起来……

    今天是平静的一天,除了王台镇许多的店铺开始歇业,街上的捕头巡逻的次数增多,不过他们不会选择偏僻的地方之外,镇民们的生活没有一丝的变化。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府衙里正在进行着决定王台镇命运的争斗,不管商人联合会是谁主导的,对府衙恨得牙痒的还是这些商户,即使是做小生意的,也期待着能有什么东西改变。

    “府衙门前贴告示了!”,街上的人都围过去看,这一次没有人吵起来,也没有捕快闲的没事维护秩序,告示上的内容被完整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检举!

    邵家宜在告示上说,谁能给出商人联合会的消息,一律赏银五两,免税一年,凡参与者皆既往不咎;与此同时,地牢内已经反常的点上了蜡烛,每个被抓进来的商户还有地头蛇面前都摆上笔和纸。

    邵家宜走进来,他可以清晰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和他们像老朋友一样攀谈许久,他附在每个人的耳边说:“你碍于那些同行不肯跟我说实话,可今天我给你还有其他人一个机会,谁第一个说出来,我既往不咎,我给那个人单独免税三年;可如果有人比你快,那……就别怪我邵家宜对不住你们的孝敬了。”

    燃灯如豆,地牢的墙壁被照成无数的暗红色斑块,所有相关的犯人都被扶起来坐着,他们脸色阴晴不定,各种表情在火光下看起来迷离,没人敢去动那支笔,只要稍微有点动作,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把他们隔开,每个人单独关在房间里面”,邵家宜像是给木柴堆点了一把火。

    “大人”,属下提醒他,“地牢没有这么多的房间。”

    “那就把地上的房间拿出来用,只要你们肯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谁是第一个,我都会赦免你们的罪过”,他又在木堆上浇了一桶油,火开始迅猛地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宁静祥和的一夜,百姓们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再传来捕快死去的消息,上午的轨迹又恢复到往常的模样。

    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疯传,府衙门外要正式处决商人联合会的叛贼。

    府衙门前的街道并不如东大街那样宽敞,可也能容得下看热闹的百姓,挤不进去的人甚至爬到了府衙对面的屋顶上。

    捕快们已经提前将处决地留了出来,地面被打扫干净,还有衙役专门呵斥镇民们站得远些。

    大门在正午的时候才被打开,被抓去的商人们穿着自己的锦缎衣服挨个走了出来,不过显眼的是其中六个仍然带着手铐,他们面如死灰,走在后面。

    而走在最后面的是邵家宜和另外一个王台镇有名的大掌柜,这位捕头满面春风,他不停地朝旁边的人说着话,这位大掌柜只是苦涩地陪笑。

    等所有的人都站到了自己该站的地方,邵家宜才拿出一张府衙开具的新告示,他没有叫任何人替他念出来,而是像庆祝新年朗读颂词一样:“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自称王台镇商人联合会的叛贼们,经过三天的审讯,他们才承认自己罪行”,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可惜我们失去了两位不畏生死的捕快兄弟,我为他们的家人感到惋惜。”

    声音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他义正言辞地指着被扣住的六人,“今天,我以王台镇府衙的名义将他们就地正法!”

    正午的太阳并不大,偶尔会有阴云遮挡住,让大地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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