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佳节感怀
咸丰四年，八月十五日。
松江府，青浦县，天一村。
破晓时的晨曦轻轻地照在了孔宅的砖瓦与灰墙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一处小院的正房次卧里，孔昭易起身下床，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往外看去。
只见一片淡淡的白雾飘荡在院落之中，随着打开的房门，它像轻烟一样飘了进来。
早起的麻雀在院墙上叽叽喳喳地玩闹着，墙角的蜘蛛网闪烁小水珠，远方传来云雀轻快的叫声。
随着东方万丈金光的升起，白雾便开始迅速消散，没一会儿，就可以依稀看见小院外的高楼了，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真好！”
迎着晨光，孔昭易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声，心中却是希望这个漫长的白天早点过去，快点到夜里。
因为今天是中秋佳节，是难得可以公开并允许熬夜的日子。
到了夜里，便进入了中秋节的重头戏，祭月，赏月，到时候满宅花灯高挂，整个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孔昭易也终于能够再次体验久违的夜生活了……
从孔昭易觉醒以来，他基本就过着记忆中孩提时代早睡早起的日子——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六点，最晚也是七点就睡觉。
这多少让孔昭易这个夜猫子有些怀念夜色的模样……
毕竟孔宅并不在城市之中而是位于乡野，没有城市里那般精彩的夜生活——可以在日落后去酒馆、戏院、夜市、青楼玩耍、消费。
在中国广大的乡野，数千年来都一直维持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作息习惯。
而青浦孔氏也当然保持着这古老的生活方式，绝大多数人在日落后便开始休息。
在这个娱乐方式匮乏的时代，就算孔昭易想要熬夜那也只能熬夜苦读，而孔昭易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这么干。
撇开挑灯夜读伤眼耗钱这一大问题不谈，就说熬夜苦读四书五经，准备科举考试快乐吗？
这TM一点也不快乐！！！
孔昭易一个受过后世思想教育的人，见多识广，还是个理工钢铁直男，他心里自然不太瞧得起此世儒家那一套东西。
即便是至今为止他已经倾尽心血学习了十数年的儒学，但是伴随着觉醒，两个思维模式与记忆融为一体并以前世为主，孔昭易对于儒学这一套东西的观感也不是很好。
在孔昭易心里，儒学只不过是他向上爬的工具而已，心里并不认同，虽然没到深恶痛绝的程度，但也能说不喜欢。
一般当孔昭易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会切换回原来的思维模式，让自己能够自欺欺人地继续学习下去，做出好成绩，也让别人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浸透了儒学的精神神韵。
因此，对于“嘴上说一套，心中想一套，手上做一套”的孔昭易而言，白天全神贯注学习了一天儒学已经够痛苦了，够努力了！这也完全足够让他将来考上秀才功名了，他肯定不愿意大晚上还自讨苦吃、受罪。
所以，孔昭易往往是在日落后打几遍五禽戏，洗漱一番后便早早地入睡了。
而今天，孔昭易就能迎来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夜生活，体验清朝时期的中秋佳节，这多少让孔昭易感到激动……
“中秋……久违了……”
……
待孔昭易洗漱完，站在院子中练习五禽戏之时，雾气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天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脸，阳光温和，广阔的天空中只是孤单地游荡着几片孤云，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今日是个大晴天，今夜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孔昭易抬腿摆手，感受着耳旁呼呼的风声，体内游走的热气，手掌与空气剧烈的摩擦感，他感觉自己这一掌下去就能将身后的那张石桌给劈了。
当然，感觉也只是感觉，孔昭易并没有轻易尝试，而是继续按部就班地练习着五禽戏的套路。
“在练习五禽戏的过程中，我的郁结之气不仅不知不觉间就此消散了，身体亏空也差不多补回来，人也健壮灵活了许多，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感受着精瘦体魄之中隐藏的恐怖巨力，虽然告诉自己不要高兴，孔昭易依旧禁不住嘴角上扬，对过去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成果感到很满意。
穿越以前，巨大的生存压力驱赶他不断做各种事，内心的茫然、恐惧、焦躁……一系列负面的情绪，都在最近这段日子中缓缓散去，到现在，虽然没有手机网络，孔昭易觉得自己比前世过得有意义得多。
前世他虽然成功从一个还不错的大学毕业，但家境一般，作为一个普通人，将不得不为了房子、票子、车子、养老等一系列东西拼尽全力去奋斗。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累吗？累！
死了吗？没死！
没死就得干！
想别的都没用。
累就对了，证明还活着！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生活是脆弱不堪的，经不住风吹雨打。
他那样的普通人，奋斗半生，甚至等不到退休的日子就被毕业了，留下浑身病疼和巨额的贷款……
这一世，他不想再这般庸庸碌碌、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了，他要创业，他要当老板，他要造反！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生不能九鼎而食，死亦当九鼎而烹!
这便是令孔昭易立下壮志的重要原因之一……
孔昭易觉醒后一直都很怕死，怕自己死得窝窝囊囊、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因此，在觉醒后他便一直都在努力地锻炼着身体，闷头喝药，希望自己能够快些康复，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只不过，由于他并不擅长中医望闻问切之术，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也没什么底。虽然看起来大幅好转、健健康康，但谁能保证着平静的水面下不是激流深渊，孔昭易也对此很是担忧。
而这一次，经过三叔与五爷爷两位中医名家的联合诊断，孔昭易也终于放下心来了。
同时，孔昭易也更加自己的身体健康与身体锻炼，增加了五禽戏的锻炼时间与强度。
在满足了生存条件的情况下，孔昭易将目光转向了生活。
他希望自己能够健步如飞，耳聪目明，将来能够活到七老八十。
力大如牛的潜质孔昭易已经有，他就希望自己能够健步如飞，耳聪目明，在未来造反逃跑时能找到个好方向将追兵甩了。
至于希望寿命长一些，虽然有孔昭易亿点点个人私心，但是也与他的造反大业息息相关——造反不是一蹴而就，推翻旧王朝需要时间，建立新秩序需要时间，让新秩序深入人心、让新社会稳定传承更需要时间！
所以，孔昭易希望自己有个好身体，能够活得久一点，让他把事情做完，而不是在临终前大喊：“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如今，孔昭易对自己很满意，虽然人看起来依旧很瘦弱，但是，这只是表象，其实他的身体比当世绝大多数普通成年人好多了。
当然，孔昭易也并没有表露出来，只不过是将更多的空暇时间花费在五禽戏与身体锻炼上。
万一遇到不讲道理的强人，有一门护身的手段，总归要安全许多。
其他人肯定想不到，这个外表看起来瘦削的书呆子，竟然这么强。
他的外表，目前来看，能很好掩饰他的实际武力。
真遇到突发情况，正面作战，他如今肯定不大行，可是搞一下偷袭，相信就算是张家三兄弟都决计会被他的猴子偷桃、断子绝孙腿一拳、一脚撂倒……
“小十一这是练完五禽戏了！”
孔广楷站在院门口看着正在被张家人围着侍候的孔昭易笑着说道。
“七伯！”
“二爷！”“二爷！”
孔昭易与张全福等人见状也是转过身，连声问候道。
“嗯……小十一，今天是中秋，你到我那里一起过吧……”
孔广楷看着面色红润的孔昭易点着头走进了院子，三个随从抱着两大包东西从身后跟着走进来。
“啊~？”
孔昭易闻言有些愣神，而后看着孔广楷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好好好！！”
闻言，孔广楷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而一旁的张全福、张王氏等人闻言也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嗯……小十一，这些节日庆礼你收好！”
孔广楷指着身后的东西对着孔昭易笑着说道。
孔昭易一眼扫去，粗略一看，发现里面有绸缎、字画、笔墨……孔昭易连连摆手说道：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唉……有什么贵重的……都是我们对你的一点心意……这匹越罗和字画，还有其他绍兴特产都是这次我们去绍兴府会稽县，你舅舅与外祖父他们托我给的佳节庆礼……
这一方墨是你大伯送你的，这两支毛笔是我送你……还有些衣服和糕点则是你的两个婶婶送你……莫要推辞……”
“这……”
闻言，孔昭易心中感到暖暖的，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朝着孔广楷重重点头说道：“好！我收下了……各位长辈的厚爱我必将铭记在心……”
“唉……哪里的话……你要是真记住了，那就好好保重身体这才对得起我们这些长辈……”
孔广楷笑着说道，“对了……你舅舅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小十一你可得好好养病，争取在他到来前康复，可不能让你舅舅和外祖父担忧，要不然到时候我都无颜再见他们……”
“嗯……我会的，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孔昭易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全福，把东西收好……”
孔广楷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全福淡淡地说道。
“是！”
张全福恭敬地点了点头，带着三个儿子将东西接过站在一旁。
“嗯……小十一……那我就先走了……”
见状，孔广楷朝着孔昭易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走。
“七伯，不留下来坐会吗？”
“不了……我还得去将今日花灯安排好，就不留下来了……别忘了等会到我那里去……”
孔广楷回头朝着孔昭易说了一句便步履匆匆地走出了院门。
“唉……”
看着孔广楷远去的背影，孔昭易叹了口气，心中沉甸甸的。
回首，看着张全福与张谨三兄弟都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站在一旁，孔昭易“张叔，将东西分一下类，再将东西分门放好……”
“是，少爷！”
张全福点了点头，招呼着三个儿子来到石桌旁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嗯……这些个糕点可不能和这些衣服、绸缎放在一起……要放开来……”
一旁的张王氏见状也弯身参与其中，一边分拣着东西，一边数落着丈夫和儿子。
“老大，来把这些笔墨和书画拿到书房去……”
“老二，把这些衣服放进少爷房中的衣柜里，小心被弄乱了……”
“老头子，把这些蜜饯和糕点放进库房里……老三，跟着你爹，把这匹绸缎和这坛黄酒拿到库房放好……”
“知道了……”
在张王氏的指挥下，他们很快便将东西分好了类别，并放置到了合适的位置上，石桌没一会就空了。
“咦……这还有一个斗香……谁放着的？！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
张王氏突然看着石桌下一个形似宝塔的香斗惊呼道，连忙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
“斗香……看起来真有趣……”
见状，孔昭易笑了笑，也饶有兴致地盯着斗香看了起来。
在中秋节斋月宫的时候烧斗香是江南地区的旧时风俗。
“斗香”也叫作“香斗”，是一种线香和马粪纸做成的“斗”状物，，外围糊有三圈五彩纸，像一个箍，中间贴上“月圆人寿”等字样的剪纸金字。香斗里面盛放木屑，中间竖立一株用檀香扎成的大主香，名“龙头香”，四周还铺着一些碎的檀香等。
斗香一般要专业的民间艺人花费两天的时间制作而成。“斗”有魁星的意思，斗魁一般指的是主宰文运的星宿“文昌星”。所以，烧斗香也有祈福团圆、金榜题名的寓意。
这个斗香约莫半米高，被人放在了石桌底下，旗帜招展，看样子就价格不菲。
“少爷……这斗香放这不妥，我先给它搬到库房里，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
“王婶，要不我来吧……”
“不用，少爷您在着坐着歇歇就行了……”
……
松江府，青浦县，天一村。
破晓时的晨曦轻轻地照在了孔宅的砖瓦与灰墙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一处小院的正房次卧里，孔昭易起身下床，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往外看去。
只见一片淡淡的白雾飘荡在院落之中，随着打开的房门，它像轻烟一样飘了进来。
早起的麻雀在院墙上叽叽喳喳地玩闹着，墙角的蜘蛛网闪烁小水珠，远方传来云雀轻快的叫声。
随着东方万丈金光的升起，白雾便开始迅速消散，没一会儿，就可以依稀看见小院外的高楼了，
“今天又是个大晴天，真好！”
迎着晨光，孔昭易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声，心中却是希望这个漫长的白天早点过去，快点到夜里。
因为今天是中秋佳节，是难得可以公开并允许熬夜的日子。
到了夜里，便进入了中秋节的重头戏，祭月，赏月，到时候满宅花灯高挂，整个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孔昭易也终于能够再次体验久违的夜生活了……
从孔昭易觉醒以来，他基本就过着记忆中孩提时代早睡早起的日子——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六点，最晚也是七点就睡觉。
这多少让孔昭易这个夜猫子有些怀念夜色的模样……
毕竟孔宅并不在城市之中而是位于乡野，没有城市里那般精彩的夜生活——可以在日落后去酒馆、戏院、夜市、青楼玩耍、消费。
在中国广大的乡野，数千年来都一直维持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作息习惯。
而青浦孔氏也当然保持着这古老的生活方式，绝大多数人在日落后便开始休息。
在这个娱乐方式匮乏的时代，就算孔昭易想要熬夜那也只能熬夜苦读，而孔昭易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这么干。
撇开挑灯夜读伤眼耗钱这一大问题不谈，就说熬夜苦读四书五经，准备科举考试快乐吗？
这TM一点也不快乐！！！
孔昭易一个受过后世思想教育的人，见多识广，还是个理工钢铁直男，他心里自然不太瞧得起此世儒家那一套东西。
即便是至今为止他已经倾尽心血学习了十数年的儒学，但是伴随着觉醒，两个思维模式与记忆融为一体并以前世为主，孔昭易对于儒学这一套东西的观感也不是很好。
在孔昭易心里，儒学只不过是他向上爬的工具而已，心里并不认同，虽然没到深恶痛绝的程度，但也能说不喜欢。
一般当孔昭易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会切换回原来的思维模式，让自己能够自欺欺人地继续学习下去，做出好成绩，也让别人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浸透了儒学的精神神韵。
因此，对于“嘴上说一套，心中想一套，手上做一套”的孔昭易而言，白天全神贯注学习了一天儒学已经够痛苦了，够努力了！这也完全足够让他将来考上秀才功名了，他肯定不愿意大晚上还自讨苦吃、受罪。
所以，孔昭易往往是在日落后打几遍五禽戏，洗漱一番后便早早地入睡了。
而今天，孔昭易就能迎来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夜生活，体验清朝时期的中秋佳节，这多少让孔昭易感到激动……
“中秋……久违了……”
……
待孔昭易洗漱完，站在院子中练习五禽戏之时，雾气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天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张脸，阳光温和，广阔的天空中只是孤单地游荡着几片孤云，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今日是个大晴天，今夜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孔昭易抬腿摆手，感受着耳旁呼呼的风声，体内游走的热气，手掌与空气剧烈的摩擦感，他感觉自己这一掌下去就能将身后的那张石桌给劈了。
当然，感觉也只是感觉，孔昭易并没有轻易尝试，而是继续按部就班地练习着五禽戏的套路。
“在练习五禽戏的过程中，我的郁结之气不仅不知不觉间就此消散了，身体亏空也差不多补回来，人也健壮灵活了许多，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感受着精瘦体魄之中隐藏的恐怖巨力，虽然告诉自己不要高兴，孔昭易依旧禁不住嘴角上扬，对过去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成果感到很满意。
穿越以前，巨大的生存压力驱赶他不断做各种事，内心的茫然、恐惧、焦躁……一系列负面的情绪，都在最近这段日子中缓缓散去，到现在，虽然没有手机网络，孔昭易觉得自己比前世过得有意义得多。
前世他虽然成功从一个还不错的大学毕业，但家境一般，作为一个普通人，将不得不为了房子、票子、车子、养老等一系列东西拼尽全力去奋斗。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累吗？累！
死了吗？没死！
没死就得干！
想别的都没用。
累就对了，证明还活着！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生活是脆弱不堪的，经不住风吹雨打。
他那样的普通人，奋斗半生，甚至等不到退休的日子就被毕业了，留下浑身病疼和巨额的贷款……
这一世，他不想再这般庸庸碌碌、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了，他要创业，他要当老板，他要造反！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生不能九鼎而食，死亦当九鼎而烹!
这便是令孔昭易立下壮志的重要原因之一……
孔昭易觉醒后一直都很怕死，怕自己死得窝窝囊囊、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因此，在觉醒后他便一直都在努力地锻炼着身体，闷头喝药，希望自己能够快些康复，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只不过，由于他并不擅长中医望闻问切之术，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也没什么底。虽然看起来大幅好转、健健康康，但谁能保证着平静的水面下不是激流深渊，孔昭易也对此很是担忧。
而这一次，经过三叔与五爷爷两位中医名家的联合诊断，孔昭易也终于放下心来了。
同时，孔昭易也更加自己的身体健康与身体锻炼，增加了五禽戏的锻炼时间与强度。
在满足了生存条件的情况下，孔昭易将目光转向了生活。
他希望自己能够健步如飞，耳聪目明，将来能够活到七老八十。
力大如牛的潜质孔昭易已经有，他就希望自己能够健步如飞，耳聪目明，在未来造反逃跑时能找到个好方向将追兵甩了。
至于希望寿命长一些，虽然有孔昭易亿点点个人私心，但是也与他的造反大业息息相关——造反不是一蹴而就，推翻旧王朝需要时间，建立新秩序需要时间，让新秩序深入人心、让新社会稳定传承更需要时间！
所以，孔昭易希望自己有个好身体，能够活得久一点，让他把事情做完，而不是在临终前大喊：“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
如今，孔昭易对自己很满意，虽然人看起来依旧很瘦弱，但是，这只是表象，其实他的身体比当世绝大多数普通成年人好多了。
当然，孔昭易也并没有表露出来，只不过是将更多的空暇时间花费在五禽戏与身体锻炼上。
万一遇到不讲道理的强人，有一门护身的手段，总归要安全许多。
其他人肯定想不到，这个外表看起来瘦削的书呆子，竟然这么强。
他的外表，目前来看，能很好掩饰他的实际武力。
真遇到突发情况，正面作战，他如今肯定不大行，可是搞一下偷袭，相信就算是张家三兄弟都决计会被他的猴子偷桃、断子绝孙腿一拳、一脚撂倒……
“小十一这是练完五禽戏了！”
孔广楷站在院门口看着正在被张家人围着侍候的孔昭易笑着说道。
“七伯！”
“二爷！”“二爷！”
孔昭易与张全福等人见状也是转过身，连声问候道。
“嗯……小十一，今天是中秋，你到我那里一起过吧……”
孔广楷看着面色红润的孔昭易点着头走进了院子，三个随从抱着两大包东西从身后跟着走进来。
“啊~？”
孔昭易闻言有些愣神，而后看着孔广楷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好好好！！”
闻言，孔广楷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欣喜之色。而一旁的张全福、张王氏等人闻言也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嗯……小十一，这些节日庆礼你收好！”
孔广楷指着身后的东西对着孔昭易笑着说道。
孔昭易一眼扫去，粗略一看，发现里面有绸缎、字画、笔墨……孔昭易连连摆手说道：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唉……有什么贵重的……都是我们对你的一点心意……这匹越罗和字画，还有其他绍兴特产都是这次我们去绍兴府会稽县，你舅舅与外祖父他们托我给的佳节庆礼……
这一方墨是你大伯送你的，这两支毛笔是我送你……还有些衣服和糕点则是你的两个婶婶送你……莫要推辞……”
“这……”
闻言，孔昭易心中感到暖暖的，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朝着孔广楷重重点头说道：“好！我收下了……各位长辈的厚爱我必将铭记在心……”
“唉……哪里的话……你要是真记住了，那就好好保重身体这才对得起我们这些长辈……”
孔广楷笑着说道，“对了……你舅舅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小十一你可得好好养病，争取在他到来前康复，可不能让你舅舅和外祖父担忧，要不然到时候我都无颜再见他们……”
“嗯……我会的，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孔昭易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全福，把东西收好……”
孔广楷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全福淡淡地说道。
“是！”
张全福恭敬地点了点头，带着三个儿子将东西接过站在一旁。
“嗯……小十一……那我就先走了……”
见状，孔广楷朝着孔昭易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走。
“七伯，不留下来坐会吗？”
“不了……我还得去将今日花灯安排好，就不留下来了……别忘了等会到我那里去……”
孔广楷回头朝着孔昭易说了一句便步履匆匆地走出了院门。
“唉……”
看着孔广楷远去的背影，孔昭易叹了口气，心中沉甸甸的。
回首，看着张全福与张谨三兄弟都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站在一旁，孔昭易“张叔，将东西分一下类，再将东西分门放好……”
“是，少爷！”
张全福点了点头，招呼着三个儿子来到石桌旁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嗯……这些个糕点可不能和这些衣服、绸缎放在一起……要放开来……”
一旁的张王氏见状也弯身参与其中，一边分拣着东西，一边数落着丈夫和儿子。
“老大，来把这些笔墨和书画拿到书房去……”
“老二，把这些衣服放进少爷房中的衣柜里，小心被弄乱了……”
“老头子，把这些蜜饯和糕点放进库房里……老三，跟着你爹，把这匹绸缎和这坛黄酒拿到库房放好……”
“知道了……”
在张王氏的指挥下，他们很快便将东西分好了类别，并放置到了合适的位置上，石桌没一会就空了。
“咦……这还有一个斗香……谁放着的？！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
张王氏突然看着石桌下一个形似宝塔的香斗惊呼道，连忙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番。
“斗香……看起来真有趣……”
见状，孔昭易笑了笑，也饶有兴致地盯着斗香看了起来。
在中秋节斋月宫的时候烧斗香是江南地区的旧时风俗。
“斗香”也叫作“香斗”，是一种线香和马粪纸做成的“斗”状物，，外围糊有三圈五彩纸，像一个箍，中间贴上“月圆人寿”等字样的剪纸金字。香斗里面盛放木屑，中间竖立一株用檀香扎成的大主香，名“龙头香”，四周还铺着一些碎的檀香等。
斗香一般要专业的民间艺人花费两天的时间制作而成。“斗”有魁星的意思，斗魁一般指的是主宰文运的星宿“文昌星”。所以，烧斗香也有祈福团圆、金榜题名的寓意。
这个斗香约莫半米高，被人放在了石桌底下，旗帜招展，看样子就价格不菲。
“少爷……这斗香放这不妥，我先给它搬到库房里，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
“王婶，要不我来吧……”
“不用，少爷您在着坐着歇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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