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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等交易

    “咚咚咚……”

    “十一弟在吗?”

    “三哥,我在,这就来了……”

    敲门声响起,窝在稻草堆上抱着德莱赛步枪睡回笼觉的孔昭易一骨碌翻身起来,揉了揉迷蒙的双眼,踹了踹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的张谨三人。

    孔昭易打了个哈欠,拉开了大门,和煦的阳光洒入房中,他眯了眯眼看着天空,此时已日上三竿,上午九点多了。

    “十一弟昨晚休息得如何?”

    “嗯!三哥,我们昨晚休息得非常好,现在神清气爽……”

    “好好好!”

    孔昭炜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孔昭易的肩膀,小声说道:“刘大人等会要出去一趟,你和张谨他们三兄弟都随我一同护送刘大人,赶紧收拾好……”

    “出去……三哥,我们这是要换驻地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孔昭易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们的驻地不变还是在这里,只是我带你们一队人出去一趟而已……”

    孔昭炜闻言,摇了摇头,对孔昭易窃窃私语道,“至于什么时候回家,我也没底,得上面的大人怎么安排,我估计最起码也得是朝廷剿灭贼酋,让城内百姓与租界的洋人安心之后,才会让我们撤离……你也别担心,现在城内都安定下来了,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们肯定可以平安回家的……”

    “嗯!我知道了,三哥……我现在就去收拾收拾”

    孔昭易点头答道,转身走进厨房,将各种小包都给带上。

    未几,孔昭炜就带着孔昭易等十余人出院走了十数米便来到了一条门禁森严的巷道,在巷道尽头是一座宅院前,宅院门墙完好,连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想来它之前应该是小刀会高层的居所。

    没一会,六名骑兵领着十位全副武装的步卒开道,后面跟着一顶轿子,六名士兵护持在轿身左右。

    当这一队伍来到了巷口,轿子的窗帘被拉开,刘郇膏笑着对一旁恭候的孔昭炜和孔昭易点了点头就放下了轿帘。

    孔昭炜见状也是谦卑地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孔昭易等人列队跟在了轿子后面,细长的队伍一路向北而行。

    宽阔的街道上清冷无比,只有道路两旁还在燃烧的断壁残垣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在每一个街道的交叉口都有一队清兵看守,偶尔能看见一队队清兵穿行在街道上在废墟之中翻找着什么。

    孔昭易这一行人在街道上畅通无阻,没有遇见小刀会逆匪的任何踪迹,上海县县城看起来安定极了。

    当过了河到了城北,孔昭易见到的人就多了,他看见清兵推着一辆辆堆满尸体的板车向城门口推去,地上留下一条显眼的血路,还有用麻绳捆成一队披头散发或是头戴红巾的小刀会逆匪被清兵押运出城。

    没多久,经过路口层层森严的守卫,孔昭易一行人来到了破败不堪的潘家豫园(西园)门前。

    此时,豫园的东园即城隍庙灵苑大部分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西园的大多数建筑则是保存的较为完好,因此,大多数清兵都是驻扎在西园之中。

    两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站在台阶前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见着抬轿停了下来,连忙就迎了上去,带队的骑兵也下了马,领头的那人更是来到抬轿前将刘郇膏搀了出来。

    刘郇膏一手持木杖,一手搭在领头亲兵的肩上晃晃悠悠出了轿子。

    刘郇膏和老者接头说了几句话后,他的神情便变得异常严峻,他招了招手,和几名亲兵嘱咐几句,便在领头亲兵的搀扶下和一名老者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豫园。

    而后,剩下的老者与刘郇膏的亲兵窃窃私语几句后,老者便领着孔昭易一行人走进了一旁一间尚能住人的宅子里,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刚在房中坐下一会,孔昭炜便被刘郇膏的亲兵叫走了。

    过了一会,孔昭炜神情复杂地走了回来,留下了两名团丁,带着其他人走出了院子,而院外刘郇膏的亲兵见着孔昭炜一行人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骑马带着一行人走出了豫园所在的街道后,他们便带着人和孔昭炜一行人分道扬镳了。

    路口,孔昭易望着那队远去的队伍,一脸困惑地看向孔昭炜问道:“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言,孔昭炜一脸尴尬地笑了笑,在孔昭易耳旁小声说道:“刘大人有要事和诸位大人相谈,我们怕是要午后才能回驻地了……他们觉得这段时间就待在院子里太枯燥了……”

    孔昭易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缓声说道:“所以,他们就带我们出来散步了……”

    “咳咳咳……”

    孔昭炜闻言呛了口气,他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远去的人群,小心地思考着措辞:

    “不是,他们是出来寻宝发财了……上海城内富商云集,豪宅商行无数,但是如今大多都被火海吞噬,一切都成了废墟和无主之物……听说昨晚一些先进城的人就发了大财,找到的银子多得连衣服都包不下……

    因此,他们说要去这些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希望能够一夜暴富……

    我倒是对这些浮财并不感兴趣……只是有时候做事还是要合群,再加上大多数团丁也不富裕,我也就只能答应了……”

    孔昭易闻言,沉默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们也不像他们一样一心寻财,只是碰碰运气……我们去前面的废墟看看就行了,这里之前靠近城隍庙,商行众多,只是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了,希望我们能捡到一些别人遗漏的钱财……”

    说着,孔昭炜便带着一行人向着南面不远处的废墟而去。

    由于废墟连绵一片,面积极大,因此孔昭炜便将众人分成了几个小队,各自在废墟之中翻找,而众团丁听闻可以在废墟里寻宝也都兴奋得四散而去,在废墟之中东翻西找,寻觅值钱的东西,惊喜的欢呼声音此起彼伏。

    没一会,就连原本一脸矜持的孔昭炜也加入这场充满刺激与惊喜的游戏。

    而孔昭易也带着张谨三人在废墟之中摸了会鱼,待众人都分散开后,他便带着张谨三人溜进了大街对面的城隍庙废墟。

    躲在墙后,看着城隍庙连绵一片的废墟,断壁残垣上的飞檐画壁,张微紧张得不得了,他看着孔昭易结结巴巴地说道:“少爷……我们来城隍庙不好吧,城隍爷的东西捡了不得啊……举头三尺有神明……少爷您要三思啊……”

    一旁的张谨与张肃两人闻言也都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孔昭易,生怕孔昭易带他们去挖城隍爷的功德箱。

    见张谨三人紧张不安的神情,孔昭易顿时就眉头紧皱,他指着三人笑骂一声:“呵~!想什么呢!你少爷还缺城隍庙的这点钱!我是来这里拿回我寄存在城隍庙里的钱……”

    言罢,孔昭易也不多加解释,猫着腰就溜进了废墟之中。

    “寄存在城隍庙里的钱?”

    而张谨三人闻言则是一脸迷糊地对视一眼,对于孔昭易的话异常困惑,毕竟他们可是知道孔昭易之前可是从未来过上海县县城,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份钱?

    虽然满脑子疑问,心中惶恐不已,但是张谨三人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

    孔昭易在废墟之中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目标的位置——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他依照着树枝的指向来到了一个墙角。

    孔昭易先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他人后,他就指着墙角对一旁三人说道:“张肃你和张微在一旁警戒,张谨,你和我一起挖……”

    闻言,张谨有些傻眼,但是看着孔昭易已经将地上的杂石搬走开始蹲在地上刨土后,他也只能一边给城隍殿的位置作揖,一边小声念叨“城隍爷莫怪,城隍爷莫怪,小人来日必将前来上香赔罪……”

    而后,张谨便拿起了背后的砍刀开始刨土。

    两人只是挖了几分钟,挖出了一个不足二十厘米的土坑之后,一個木箱的顶部便显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张谨看着漆黑的漆面有些不知所措,孔昭易却是惊喜异常地看着木箱顶,并顺着木箱表面开始刨土。

    没一会,三个木箱顶部便在墙角浅浅的坑中显现在了四人的眼中,张谨三人一边小心警戒着四周,一边满眼期待地看到三个木箱,什么城隍爷什么恐惧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心中只有无限的激动与期待。

    “咚咚咚……”

    孔昭易看着三人的神情,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用火枪挑开了三个木箱。

    “这……”

    虽然没有耀眼的闪光灯,但是张谨三人却如同被闪瞎了双眼,全都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箱子里整整齐齐的银元宝与金元宝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少爷……这这是……那三个女逆匪的……”

    张谨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箱子里金子和银子,看向孔昭易激动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孔昭易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说道:“以前是……但现在是我的了……”

    “少爷当真是足智多谋……”

    闻言,张谨三人对孔昭易皆是无比叹服。

    孔昭易闻言只是谦虚地摆了摆手,而后便让张谨清点箱子里的金银。

    “少爷……这些都是银子都是五十两的平库银,一层有二十个银锭,一箱有五层,这三箱也就是有一万五千两银子……再加上三十留个十两重的金元宝……也就是说这里一共有价值两万两白银的现钱……我们家商行往年一年入账也没这么多的钱……”

    张谨趴在木箱上,昂着头看着孔昭易激动难耐地说道。

    孔昭易闻言淡定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好,你起来吧,把箱子盖上,抓紧时间把它们埋了……”

    张肃闻言异常惊诧地问道:“这……少爷,我们不把它带回去吗?”

    “带回去?!带回哪里去!带回驻地还是带回孔宅去?!带回去了,还有你我的份吗?!这是我等在战场上从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得来的!那就是属于我的……放心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闻言,张谨三人面面相觑,心中还是有些纠结。

    但是张微思虑了一瞬便就做出了决断,小声嘟囔道:“我听少爷!少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说着,张微就趴下身,将木箱盖上,一边往上面刨土,一旁的张谨与张肃闻言也立刻做出了决断,跟着张微一同刨土将三个木箱埋了起来。

    孔昭易见状微微笑了笑,端起枪向外小心警戒起来。

    末了,孔昭易又给墙角做好伪装,便带着张谨三人返回了之前的废墟之中捡垃圾……

    午时,接近日上中天,一众灰头土脸的垃圾佬都满面春光地返回了豫园中的小宅院。

    午后,喝得微醺的刘郇膏便被领头亲兵与老者搀回了小宅院,众人便抬着轿子载着刘郇膏打道回府,一路畅行地回到了团练在太平街的驻地。

    孔昭易正要跟着孔昭炜等人离开,却是被轿中的刘郇膏叫住了。

    明亮的大堂之中,刘郇膏盯着孔昭易,心中酝酿许久,缓声说道:“贤侄可还记得昨晚击毙的逆匪女将?”

    “逆匪女将?伯父您是说我在城外虹桥击毙的周秀英吗?”

    “是,也不是……确实是你在虹桥击毙的那个女将,只是她是否是周秀英还有待商榷……”

    闻言,孔昭易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猴子一样,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焦急地说道:“可是,她身上的印章和长刀……”

    见状,刘郇膏向孔昭易招了招手,温声解释道:“少安毋躁,少安毋躁……那些东西是没错……但是,这还不够,还需要人来指证……贤侄你心里要有准备……”

    孔昭易闻言,失落地叹了口气,而后又迅速变得亢奋,一脸紧张地问道:“那……伯父,您可知贼酋刘丽川、陈阿林,潘起亮的下落,他们是否伏诛,我……”

    “哈哈哈……”

    刘郇膏看着一心建功立业的孔昭易大笑了起来,又缓缓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

    “刘、陈、潘三逆至今仍旧下落不明……正是因此,巡抚大人让吴道台加紧搜捕内外……城内红头打毙不少,然头子未见……出城之人多有说其逃逸乡野,但未知如何,大人恐贼由洋船逃走,特令我等赶紧查之……今晚城内城外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说着,刘郇膏脸上还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因为他知道这种大肆追捕往往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让城内城外的百姓陷入更大的苦难,但是他却无法阻止,只能依命行事……

    “这……”

    闻言,孔昭易的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他看了看刘郇膏,小声地问道:“伯父,我可以不用去吗?”

    刘郇膏微微一笑,看着孔昭易的眼中满是赞许,和蔼地回答道:“可以,你们营和我的亲兵留在营地即可……伱还小,那些事,你不掺和更好……此事了结你就回家苦读,到了二月份县试考个好名次…………”

    “多谢伯父……“

    “嗯……早些回去休息吧……”

    ……

    夕阳在天边漂出一抹凄惨的红晕。

    孔昭易叹息一声从院中走出,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家驻地——厨房。

    厨房之中,张谨三人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个火炉,正在用咸鱼煮白粥,一股咸香之味迎面扑来,孔昭易却是没有多少胃口,他坐了一会后便钻下了地洞之中。

    在地道之中,孔昭易就能听见苏苇正在吧啦吧啦地小声说着什么,只是等他跳入了地洞后,苏苇就停下不说话了,只有两道鼻音很重的呜呜之声。

    孔昭易定睛看去,原来是苏芸和何大夫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原来是醒了……”

    孔昭易平静地点了点头,缓步向土床走去,拔出了苏芸口中的棉布,坐在苏芸面前缓声说道,“想必你从小苇的口中也对我有足够的了解了,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苏芸躺在床上先是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而后便盯着孔昭易满脸认真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哈哈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想来也是个聪明人,那么我也就不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告诉你,我很贪心,我想你的钱财,你的势力,还有你……”

    “你的意思是要收编我们,让我们做你爪牙为你做事……”

    “是,也不是……我只是见你们还有用,想带着你们这群迷途之人走向正途,给你们一个机会罢了……”

    “呵……”

    苏芸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在这一年多里,像孔昭易这般满嘴仁义的人她见多了,但为了众人的性命,她又耐着性子缓声说道:“只要你能保全我们的性命让我们活着离开上海,我可以同意……只是你又是哪路人?太平天国,白莲教,清军,还是胆大包天的豪强……”

    “只要你同意,保全你们的性命便自然成了我的分内之事……至于我是哪路人,说了你也不懂……你可以单纯地认为我是你们反清之人志同道合的伙伴……”

    “你……反清……”

    苏芸一脸惊诧地看着孔昭易,她原本以为孔昭易收编她们不过是让她们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黑活,亦或是养寇自重,没想到是要她们继续反清。

    虽然清王朝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苏芸也并未因此对孔昭易产生信任,对孔昭易的动机还是持怀疑态度,毕竟喊反清口号的人太多了,三言两语证明不了什么。

    不过,苏芸对孔昭易的态度软化了许多,点了点头缓声说道:“用我们的性命去交易我们对你的忠诚,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反清自然也可以……”

    “嗯!很好,看来我们就交易一事达成了一致,现在要解决的是信任……我救了你们是实实在在地救了你们的性命,但是你们又如何保证对我的忠诚,在我救了你们后让你们能够听命而不是恩将仇报……”

    “我等江湖之人,义字当先,救命之恩这般大恩大德我等必以命相报……”

    孔昭易闻言,只是淡漠地说道:“不!仁义太虚了,而且也不是所有江湖人都能像你这般想,不够……”

    “那你想怎么办?”

    “不是我想怎么办,而是你该如何让我信任你……”

    “那我们用爹娘与天地发誓,宣誓效忠你,你看这总行了吧……”

    “背信弃义的人太多了……你想想当初你们小刀会昭告天地时发布的告示,你们又做到了几条,再想想有多少人背弃誓言与兄弟反目成仇,背你们而去……你自己扪心自问,这样的人,他们的誓言还有多少可信……”

    “这……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苏芸被孔昭易怼得哑口无言,刚想要和孔昭易争辩,但是她想起这一年来在上海的见闻,她就只能痛苦地闭上了嘴,所有的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思来想去没有找到办法的苏芸把心一横,万般无奈地说道:“那我嫁给你总行了吧……”

    “你嫁给我?这岂不是显得我趁人之危,人品卑劣,不妥不妥……”

    闻言,苏芸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心甘情愿……”

    只是,没等苏芸说完,孔昭易就问道:“你能完全掌控你的手下吗?”

    “当然可以,我家小姐手下的女兵都是经过我家小姐精心挑选和训练的,孩兵局的小兵也是我家小姐出粮草供养并训练而成的……”

    躺在地上的苏苇鼓着两腮,气鼓鼓地说道。

    苏芸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孔昭易坚定地说道:“我的手下全都会听我的……”

    见状,孔昭易满意地笑了笑,温声说道:“那行……我们之间暂时就不成婚了,时间太短了……我们暂时定下婚书即可,到时候,你将婚书昭告爹娘天地还有师长……要是你们以后赢得了我的信任,我们之间也不一定真要成婚,婚书也可以解除,你觉得如何……”

    “行!”

    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恼,苏芸涨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除此之外,你和你的手下都得发誓……然后钱财也得先给我……这些你都要签字画押,一式三份,你我各一,还有一份上告天地神明……”

    孔昭易又吧啦吧啦地提了一堆要求。

    连自己都“卖”了,苏芸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寄人檐下的她想也没想,只是微笑地看着孔昭易重重地点了点头,“行!都可以!”

    “那好了,我就这些要求,没别的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既然是交易,那你我之间肯定要相互信任,你又如何保证……”

    “我不用保证啊……这是不等交易……你们是我的俘虏,我可以随时要你和你属下的性命,把那些财货据为所有,甚至是收下一些‘叛徒’,你们答不答应这个交易,对我而言差别不大……

    你们生死操于人手就得认命,更何况,只要我保全你们的性命,将你们收之麾下,我就完成了交易与诺言,并主动将把柄交到了你们的手中……

    反清和收留逆匪,这些可都是要命的事,要是事发了,这对于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本该就死的人却毫无压力……但是我,只要我暴露了,我就得死,是我承担了风险,我可以提任何要求保障我的利益,这本就无可厚非,你们却没这个资格与必要……

    所以说,这场交易就是赌博,你们就是拿命去赌我会不会信守诺言,现在,你还赌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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