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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夜幕降临

    “赌!”

    闻言,苏芸平静地看着孔昭易斩金截铁地回答道。

    虽然孔昭易的话很难听,但是苏芸知道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监下囚的命运。她与属下能够保全性命的唯一理由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在孔昭易眼中还有价值,就是这么可笑,他们的生命就是这般微不足道。

    “哈哈哈……你,非常不错……”

    看着苏芸果敢爽快的回答,孔昭易也大笑了起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由此可见苏芸这个未来的伙伴是个非常有智慧、能力出众之人,以后他也不用太过担忧猪队友事件了。

    孔昭易高兴地站起身来,满眼欣赏地看着苏芸豪爽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也不会小气,今晚,我就让你看看我对交易的诚意!”

    言罢,孔昭易便坐下没有再谈论交易的事情,而是转入了大夫的角色,一脸关怀地询问其苏芸的伤势来。

    苏芸虽然对孔昭易的“诚意”满心好奇与害怕,但是见孔昭易没有继续深谈的意思,她也只能客随主便,向孔昭易汇报自己的伤情。

    “嗯,听起来还不错……”

    听着苏芸的伤情自述,孔昭易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站起身来,指了指她被子下的右肩胛,平静地说道,“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吧,看看有没有化脓或是崩开……”

    “这……多谢了……”

    苏芸轻咬嘴唇低下头来,微眯着双眼,将头扭过一边避开孔昭的目光。

    虽然苏芸非常想拒绝,但是她明白拒绝也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有可能置自己的生命于险境,她就只能无奈答应了。想到自己被眼前这个男子看了身子的尴尬事,她的心如小鹿乱撞,心里羞涩不已,一个女强人转眼间变成了个羞答答的小女人。

    孔昭易掀开被角,仔细检查了一下绷带的情况——绷带上只有一块血红色的痕迹,颜色浅,面积小,手术后伤口渗血较少,应该是金疮药发挥了作用。

    而后他又靠近伤口,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认真嗅了嗅,没有恶臭味,孔昭易推测伤口应该没有化脓,紧接着,孔昭易又用手背比较了一下两人的额头和侧颈两处的体温,大概一致,苏芸的体温甚至还偏低一点。

    看到病人伤口愈合良好,孔大夫异常开心,看着苏芸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将被子盖好,坐到椅子上对她温声说道:

    “正常……苏芸,你现在的伤口正在愈合,你在床上不要剧烈运动,要不然伤口崩开了就不好了……只要你保持一個好心态,按时吃药换药,只要再过了七八天就能痊愈了……”

    只是没等苏芸开心雀跃,孔昭易又说道:“明天我给你换一下绷带和药,后面再每三天换药和绷带就行了……我现在去给你们准备一下晚饭,你们稍等一下……”

    言罢,孔昭易就转身离去了,而苏芸却因往后又要把右胸暴露给孔昭易看而羞恼不已,闭眼躺在床陷入了自闭……

    一刻钟后,孔昭易便带了半罐浓香黏稠的咸鱼白粥来到了地洞之中,给三位俘虏喂完饭,又给苏芸灌了小半碗板蓝根冲剂,孔昭易便返回了厨房。

    正月初二日亥时,夜深人定时,寒风凛冽,上海县县城漆黑一片,只有各个大街街口哨岗的篝火还在燃烧,星布棋罗。

    在整座城池的人正在熟睡之际,分散在县城各处的军营却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队列井然有序,人衔草,马衔枚,寂静的军营中弥漫着肃杀之意。

    未几,一条条火龙从军营之中流出,悄无声息地朝着城中百姓聚集地而去……

    太平街驻地一厨房中熟睡的孔昭易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枪声一骨碌翻身起来,望着枪声传来的地方叹息一声,他知道今晚的血腥追捕开始了,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将在这个长夜倒下……

    孔昭易拔出火折子,轻轻将其吹燃,而后便借着昏暗的火光拍了拍身旁的张谨三人小声地说道:“醒醒……”

    “嗯……”

    睡眼朦胧张谨三人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张微疑惑不解地看着孔昭易,压着嗓子小声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孔昭易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对三人说道:“收拾好东西,等会和我出去一趟……”

    闻言,张谨一脸不解地看着孔昭易小声说道:“可是,少爷,今晚的追捕,我们不用参加啊,出去干什么……”

    孔昭易平静地点了点头,看着三人缓声说道:“朝廷的任务我们是不用参加,但是现在是我给你们下的任务……

    张微,你留在这里看守,假装睡觉,在我们回来前不能让别人进厨房……张谨,张肃伱们带上装备,给火枪都装填好,准备和我出去……我先下地洞了,等会你们两看见地道里有火折子晃动就下来,动作轻些,别把其他人吵醒了……”

    言罢,孔昭易便背着三杆火枪和大砍刀钻入了地道之中。

    地洞之中,三盏油灯还在静静燃烧,发出昏黄的光线,苏芸三人都躺在被窝里熟睡。

    孔昭易来到苏苇身前蹲下,左手捂住她的嘴,抹了灰的右手在她的小脸上拍了拍,同时,他还凑到苏苇的耳旁轻声叫唤道:“小苇醒醒!醒醒小苇……”

    没一会,苏苇便在睡梦中就模模糊糊地感受到有人拍打在她的脸蛋,有人在她耳旁窃窃私语,她立刻便惊醒过来,眼睛一睁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巨大身影蹲伏在自己身前,她立刻便吓得就要立刻尖叫,并差点因过度刺激就要昏厥过去。

    但是,没等苏苇开口,她便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其嘴唇紧紧堵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是孔大哥……他这是要干什么……”

    认出了来人身份的苏苇刚放下心来但又为孔昭易的来意而担忧不已,心跳得越发厉害,担心孔昭易这是起了邪念要对自己用强的话自己该要怎么挣扎?这么一想,苏苇身子都微微发软起来。

    “小苇,你别喊,我这叫你起来是有要事……你先在这躺一会,我去把你家小姐叫起来……”

    孔昭易没管苏苇微微发烫的小脸和她心中复杂的想法,只是温声嘱咐一句,便向着土床上的苏芸走去。

    如法炮制,孔昭易又将苏芸叫醒了。

    看着苏芸与苏苇两人满是疑惑的神情,孔昭易缓声解释道:“我把你们叫醒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我对交易的诚意的……”

    苏芸一脸不解地小声问道:“那你的诚意是……”

    孔昭易淡笑着回答道:“少安毋躁,等会我带小苇出去一趟,等我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言罢,孔昭易也没再管苏芸,而是从一旁的箱子里捡了三套破烂的男装,然后就来到苏苇的身边将她身上的麻绳慢慢解开。

    看着跪压在自己身上忙活的孔昭易,苏苇埋头在被子里涨红了脸,小声问道:“孔大哥,你这是要放了我吗,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不是,放了你,只是解开绳子能让等会出去时行动能够更灵活……放心,只要你不搞小动作,我也绝不会击毙你的……至于去哪,我也不清楚,只是带你出地洞而已……”

    孔昭易一边解着苏苇身上的绳子,一边缓声解释道。

    没多久,苏苇身上的身子便被解开了,她坐在褥子上,红着脸蛋,在孔昭易的注视下穿起鞋袜来。

    一双暴露在冰冷空气的雪足晶莹剔透,如同一对精致的玉器,光滑而细腻。作为白莲教教众的小丫头,苏苇跟着苏芸舞刀弄墨因此并没有裹脚,一双天然雪足小巧可爱,盈盈堪握,足弓、脚背以及五只玉粒似的脚趾头娇小而圆润,显得格外可爱,脚底软嫩而温润,像是经过岁月的沉淀,依旧保持着初生时的细腻与娇嫩,无一处不美,真是一对美人足。

    苏苇一边小心翼翼地穿着鞋袜,一边低着眉同苏芸用眼神隐秘地交流起来。苏苇一边舒展着自身的曲线,一边抬起娇羞欲滴的娇媚小脸侧目看着孔昭易。

    结果只看见头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与孔昭易淡漠的神情,苏苇心中一颤,连忙穿好鞋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麻木的四肢,垂着头不敢去看孔昭易。

    孔昭易也没说话,只是抹了灰的右手在苏苇的脸上摸了几次后,他就用枪将苏苇赶到了地道口下,他一手持枪瞄准苏苇,一手拿着点燃的火折子在空气中晃动。

    没一会,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全副武装的张谨与张肃就通过绳梯下到了地洞之中。

    “少爷,这位是……”

    张谨与张肃看着小花猫苏苇,一脸好奇地问道。

    “她是我的俘虏,你们叫她苏姑娘即可……”

    孔昭易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而后便指着地上破烂的男装对两人说道:“把地上的衣服穿上,做个掩护……”

    虽然满心疑惑,张谨与张肃还是将地上破烂的衣服套在身上,而后便看着孔昭易静待吩咐,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孔昭易要带他们去做什么。

    看着两人身上的破衣服完全遮挡了号衣的痕迹,他点了点头,对三人发号施令:“张谨与张肃你们两在前面,小苇你站在我前面指路带我们出地洞……走,我们进甬道……注意警戒!”

    话毕,孔昭易便驱赶着三人走进了地洞西北角的甬道之中。

    狭小曲折的甬道里,在苏苇的指挥下张谨与张肃两人端着枪在最前方快速开道,没一会,一行人就来到了甬道的尽头,并在苏苇的指导下打开了甬道的暗门。

    感受着上方洞口吹来的寒风,孔昭易用枪指着墙边的苏苇厉声说道:“要是你出去后敢做什么小花招,我就一枪打死你,你家小姐和何大夫都得下去陪你,安分些,听明白了吗?!”

    苏苇感受着脑门上枪管传来的冰冷触感,她微微颔首,带着哭音小声说道:“孔大哥,我知道了,我出去后一定安分听话,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

    孔昭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将苏苇赶出了甬道。

    出了甬道,便是一间半边屋子都倒塌的小房间,甬道的出口附近还放在一大堆稻草,看起来像个柴房。

    将甬道重新掩藏后,孔昭易便带着三人出了柴房,猫在废墟下大致确定了当前的位置——姚家弄西侧。

    听着寒风中飘忽不定的惨叫声与枪声,四人摸黑在漆黑狭小的小巷中缓慢穿行。

    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巷道口。

    此时,一条悠长的巷子之中火光冲天,昂头大笑着的清军在这些即将化为灰烬的房屋之中进进出出。

    在巷道口的宅院前,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倒在门口的地上淌着血,伤痕累累的大门斜靠在门框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一个脸上染了一大块血渍的清军用染血的包袱包着一大包衣裳走出了院门,看着地上的男子吐了口血沫,那刀砍下男子的头颅后提溜起来大声咒骂:“不识好歹的玩意……”

    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头颅也被丢了出来,一个清军一步跳出院门,一边踩着地上的头颅,一边拿着手中的旱烟仿佛宝贝般地与同伙炫耀起来,而后还拿着掺血的烟丝抽了起来。

    “哈哈哈……看我找到了谁,周秀英……”

    一阵肆意的大笑声从屋中传来,门口的两人也大为震撼,就要冲进院子仔细看看,巷道里的其他清兵也都纷纷把目光投来。

    但是,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妇人凄惨的哀求声。

    “军爷!求求您放了我,我真的不是周秀英……我真是不是……求求您放了我……”

    “呸~!老子说你是你就是,还他娘的敢狡辩!!”

    闻言,两人便在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相视一笑,染血的脸颊与狰狞的笑容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中仿若恶魔一般,而巷道里的其他清兵也都见怪不怪地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军爷!求求您放了我……求求您放了……”

    妇人的哀嚎之语还没说完便如同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般突然戛然而止,而后又响起一名军汉不耐烦地怒骂:“臭婆娘!真他娘的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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