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古洋教练的私人训练三
一个月后，古洋教练在和徐华武进行完拼刀和枪术对决后，说道：“华武，格斗也是需要技巧的。当你在和敌人对持的时候，如果没有打进去的把握，就千万不要进攻，而是有耐心的闪躲，寻找最好的机会，当你不想进攻敌人的时候，敌人也很难打中你。”
说到这里，古洋教练给徐华武举例子说道：“华武，你要是看过动物世界之中老虎捕猎就会知道，老虎在捕猎过程中平时都是不动，只有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扑出必杀的一击。武术的最终目的是生存，要做到宠辱皆忘，因此在和敌人格斗时，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赤手空拳的格斗，如果中了拳那还不至于立刻就死。可冷兵器战斗中了刀就不一样，重则被斩首，轻则断手断脚。在冷兵器拼杀过程中，是最讲究耐心的，而且也可以把身法练得很快速。身法练得好，在格斗中获胜的几率越大。”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当然这如果在格斗比赛之中就是消极应付，有可能会被罚，直接判负。因为格斗比赛必须要有观赏性，不可能这样始终不动手，只消极躲闪。在比赛之中，只要击中对手就可以得分拿到点数。一场比赛下来，很多格斗赛都是以点数取胜，能够把敌人ko的精彩比赛还是很少的。
可是在真实的战斗之中可没有什么得分不得分。只要有一方还没死，战斗就没有结束。因此比赛和生存是不一样的，需要你自己去把握其中的界限。”
徐华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教练我明白了，一胆二力三功夫，胆就是心理素质，力就是身体素质，功夫就是技术。其中心理素质排在第一位，说明其很重要。”
古洋教练满意的说道：“格斗比赛之前要将呼吸节奏掌握好，热身，调整心理状态，酝酿出热血沸腾、战意澎湃的感觉。
在擂台比赛之中，心理素质极其重要，如果调整不好，全身的力量和技术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只能够挨打。在要热身的时候，想象自己被欺负、被殴打、被侮辱，然后奋起反击，忘记恐惧和害怕，酝酿出来热血愤怒和战意，同时为自己制定战术，到底用什么套路、什么招式、什么组合拳来对付敌人。总而言之，赛前的情绪酝酿，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古洋教练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道：“格斗的前夕，调整精神状态，原理是借助情绪控制，催动自己的肾上腺素的分泌。人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分泌出来肾上腺素，这激素能够在瞬间增强人体活力，降低痛感，减少恐惧，增加速度、敏捷和力量。”
徐华武明悟道：“在格斗决战前，四肢的热身活动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则是情绪调动。
情绪调动很有学问，首先不能够太过亢奋、太过愤怒，否则会被怒火冲昏头脑，失去冷静的判断，从而被敌人抓住机会击倒。但也不能够太过平静，那会失去某种爆发力。要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内在的情绪涌动，但能够压制住，在最佳的机会之中彻底爆发出来，弥天极地。
其实中国功夫中的内功心法，就是情绪调动，使得自己体内激素分泌控制由心，从而达到养生和增强战斗力之目的。”
古洋教练拍手赞道：“华武，你说的没错。”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是在战斗中如何利用眼神去战胜对手。这个不是拳击的东西，而是少林武术的眼神八法。”
“少林武术？眼神八法？”徐华武倒是第一次听说。
古洋教练解释道：“眼神八法分为明，暗，实，暴，瞑，波，诱，乞。眼睛是心灵之窗，人的许多想法，会从眼睛之中流露出来，比如懦弱、祈求、杀意、仇恨等等，如果敏感一些的人，单看眼睛，就可以揣摩对方的心思。我们就用拳击的规则，来对战一下。你注意看我的眼睛。”古洋教练说完摆着轻松的步法，左右跳跃，仿佛脚下有弹簧，根本停不下来。
徐华武就静静站立，盯着古洋教练的眼睛。
突然之间，古洋双目怒睁，如猛虎摄百兽，威气顿生。下一刹那，他的眼睛又变得锐利起来，如老鹰在天空盯住地面奔跑的猎物。
徐华武发现对方眼神变化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自己肋下，一闪即逝，但他知道，接下来的动手，对方的主要进攻点，就是勾拳击肋。仅仅是三个眼神变化，甚至连一秒都不到，徐华武就洞悉了这么多的信息。
唰！古洋率先动手了。他的身躯好像一条蟒蛇，左右摇摆，这是拳击的抱头摇身，目的是在移动中寻找敌人的破绽，同时让敌人无法锁定自己的目标，还有在不停的移动中调整好自己的最佳力点和打击点。
晃动之间，徐华武似乎觉得古洋是一头冲过来的暴熊，晃动着膀子，摇动身躯，势大力沉。
“这和老熊摇树的杀招极其相似。”徐华武学习过古洋教练的传统武术十八招散手，其中有一招叫做老熊摇树，就是学熊站立起来走路，摇摇晃晃，可极其沉稳，能够抱住大树猛烈摇晃上拔，可谓是力大无穷。
现在古洋刹那之间的推进，虽然是拳击，可力量和意境都和熊差不多，可见武术都是相通的。
古洋快速摇晃和移动，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发力点和打击位置，突然直拳虚晃，然后下勾拳如神出鬼没，击到了徐华武的肋下。
徐华武早就从眼神之中预料到了古洋的真实意图，连续躲闪，双手夹紧肋部。果然，古洋的勾拳击肋到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勾拳看似凶猛，就是轻轻碰了下，然后猛的拐弯，如车神的漂移，到了徐华武的腹部。
砰！徐华武的腹部已经中了一拳，整个人被打得向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如果是别人，腹部中了职业选手的勾拳，基本上都会立刻痉挛、倒地不起、失去战斗力，可徐华武的横练功夫相当了得，在腹部中拳的刹那，自动塌陷下去，用细微的肌肉松弛使得拳头的着力点没有彻底打在自己身上，让拳头的威力至少降低了七八成。
这是他以前难以做到的，但经过了古洋教练魔鬼训练之后，使得神经元对肌肉的控制越来越精准。
可这对于拳击赛的胜负似乎帮助不大。在徐华武腹部中拳的刹那，古洋爆发了，连续的刺拳，左右摆拳，朝着他的头部疯狂猛击，这个时候什么招架都已经无用，因为速度太快了，招式套路都无用，只剩下本能。如果不是拳击规则，徐华武还能够用腿提膝阻挡攻势，但现在只能够一面倒。双手抱头，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头部被击打了至少十拳之后，徐华武猛的倒地，翻滚了两下才爬起来。他已经输掉了。
“教练你用眼神愚弄了我，这应该就是眼神八法中的诱眼法吧！”徐华武爬起来之后，全身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脑袋有些不适应。对方拳头太过凶猛，连击速度之快，想不到自己居然连五秒都没有撑过去。
瞬间，徐华武就想到了自己的失误在哪里，那就是观察对方眼神，察觉到了对方肯定要攻击自己的肋下，没料到被对方眼神愚弄，导致腹部中拳，出现破绽，从而全线崩溃。
古洋教练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诱眼法，诱就是诱惑欺诈，我刚才就是用的这法，故意瞬间扫了你的肋骨，让你认为我的真正进攻是这个，实际上，我内心想的是打你腹部。
眼神八法，其中明眼法的意思是两眼集中精神，盯住对方一举一动，随着对方的反应，自己立刻反应。
而暗眼法是假装不看对方，眼神散乱，让对方以为你注意力没有集中，产生错觉，实际上暗中注意对方的薄弱环节，突然袭击。
实眼法就是眼神庄重，从容不迫，毫不胆怯，堂堂正正，让人知道自己有实力，从而不敢侵犯。
暴就是怒目金刚，如猛兽捕食，让人心惊胆颤。
瞑就是眼光上下左右扫射，让人觉得你会对他各个部位进行攻击，从而使得他防上不防下，防左不防右，这样一来，就可以搅乱敌人的战术准备。
至于波，就是用余波观察四周，寻找有利打击部位，迅速占据，然后猛然打击。
至于乞，就是假装眼神可怜，故意示弱，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心生大意，你突然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徐华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然后接着问道。
“教练，任何拳法只要打出来了六合劲，就是内家拳，没有六合劲，就是外家拳。所谓内家外家，其实境界的区分，外家的意思就是门外汉，内家的意思是登堂入室了。哪怕是散打，你一动打出来了六合劲，就是内家，如果没有，就是外家。所以中国功夫最讲究的就是六合，外三合是手足合，肘膝合，肩胯合。这三点其实很简单，很好理解。唯独内三合，心意合，意气合，气力合，这三样究竟是什么东西？教练你能够给我讲解下么？”
“内三合的确很难理解，哪怕是练习传统武功一辈子的老拳师，也不知道内三合究竟是什么。在古代，这是一种只可以体会，不可以言传的东西，但现代科学为我们指导了方法。”古洋道：“所以，功夫必须要科学化。”
“心，意，气，力，要搞清楚这四样东西。”古洋似乎也在思考怎么解释，停顿了一会儿：“心于意合的大概意思，心，就是整体思维，比如我现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攻击你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意。意诞生的地方，就是心。不知道你这样能否理解？”
“心就是一缸没有杂质的清水。”徐华武立刻回答：“但时间久了，这清水里面会诞生出来许多微生物，甚至是小虫、蚊子，这些诞生的东西，就是意，也就是念头。”
古洋教练赞叹的说道：“不错，你的比喻很恰当。心与意合的意思是，你现在有了攻击我的念头，就立刻要排除掉其它的念头。”
古洋解释道：“普通人产生了打人的念头，但心中立刻就会有其它的杂念，比如会犹豫，我到底要不要动手，我这一动手了，万一把他打伤，会承担什么后果，我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这些念头一多起来，人就犹豫，动作就慢了。武术最怕的就是犹豫，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就是这个道理。”
“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徐华武看过一部武术的电影，里面也有这样的台词，他说道：“简而言之，就是动手不要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就是心于意合。”
“不错。”古洋赞叹：“别小看了这一点，此乃克敌制胜的关键--决断和魄力。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如果犹豫了，历史就要改变。”
“那意于气合呢？”徐华武再问。
“产生了动手的念头，立刻动手，但动手要有一个过程。比如你用锄镢头这招攻击我，你要先蹲身，抬头钻扑，首先你的念头在脚底发力，腰拧转。这个攻击的念头，在刹那之间，以最快的速度，传导全身，完成每一个动作，标准化，就是意于气合，所谓气，就是传导神经控制骨骼肌肉肌腱组织的松弛紧张，所产生的爆发力。”古洋用科学的解释来说着古老的中国功夫。
“气与力合？”徐华武完全听懂了。
古洋道：“人能够做到气与力合之后，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打人推人随意，不会重伤别人，但又让人感觉到你的厉害。”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如今你六合之中只差气与力合没做到，我现在教你一个训练方法，那就是用大锤砸玻璃上苍蝇。多大的力就发出多大的力，力量不是越大越好，同样一拳一百斤和五百斤，打到要害部位，都是死，没有什么分别。对于人体来说，子弹也好，导弹也好，原子弹也好，飞刀也好，杀伤力其实是一样的。武术的变化，轻重缓急，哲学中的阴阳变化，全部都只有两个字，就是控制。”
“你跟我来。”古洋教练带着徐华武出了院子，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一处僻静之地。
在这里，有两垒砖头叠加着，上面放了一块大玻璃，玻璃上面似乎涂抹了一些鸡血，很多蚊虫在上面飞舞着。现在是夏天，树林中蚊虫很多，尤其是腥臭的东西很招苍蝇。在旁边，放着一把拆迁用的大铁锤。这大铁锤看样子有二三十斤，是用来砸钢筋混凝土墙壁的。
古洋教练一手抓住了这大铁锤，猛的轮起来，然后猛的落下。一只在玻璃上吸血的苍蝇就被大铁锤砸死。但是，那块玻璃纹丝不动。这控制力量的技术简直到达了精妙的程度。
“你来试试？”古洋教练把大铁锤给了苏劫。然后说道：“这套方法能练习你的掌控能力。如果用这大锤能够砸死玻璃上的苍蝇，但不损害玻璃本身，次次都是这样，那么你对于力量的掌控就会炉火纯青。”
“好沉。”徐华武拿起来这砸墙的锤子，发现锤柄很软，是塑料管制的，拿起来不停的晃动，根本控制不住力量。
“小锤的锤柄必须要硬，大锤就要软，这是减震的。建筑工人用这大锤来砸钢筋水泥，如果是硬柄砸几下，反震的力量就可以让手里面的毛细血管破裂。”古洋教练说道：“其实这东西就和大枪一原理。抖大枪最开始是要有弹性的白蜡杆子，然后逐渐能够控制力量、人枪合一，就可以用铁枪。”
砰！徐华武抡起这大锤子，竭力控制，瞄准了玻璃上的一只苍蝇，轻轻砸下。这软柄的大铁锤如果用来砸坚硬的东西那是很过瘾，可用来砸玻璃上的苍蝇，那实在是难以控制。果不其然，玻璃在大锤落下的时候，直接碎了。
这破碎的声音，让徐华武很心疼。这么大一块玻璃都被自己砸碎。这样练功，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
“你以后就这么练功，在玻璃上涂鸡血，吸引苍蝇，用大锤砸死。也可以用大枪来练习，点杀上面的苍蝇。如果练到了可以随意砸死苍蝇而玻璃不破的程度，那就算差不多了。”古洋教练说道：“当然，你在练成过程之中，玻璃不知道要浪费多少，这是一门费钱的功夫。”
“太浪费了。”徐华武直摇头。
“你学过米芾学字的典故没有。”古洋教练问。
“学过。”徐华武回答道：“说是米芾小时候怎么都写不好字，听见有个秀才写字很好，就去求教。但那个秀才说想要跟我学，就要买我的纸，五两银子一张。米芾借钱买下之后，因为这纸太贵，迟迟不敢动笔。于是小心揣摩字体三天，写了个永字，字体龙飞凤舞、笔走龙蛇，这是真正用心写出来的字。”
“你懂了没有。”古洋教练问。
“懂了。”徐华武点点头。
古洋教练说道：“自己去买玻璃，现在夏天，苍蝇蚊子多，好练习。玻璃尽量买脆的，易碎的，买贵的。走咱们回去吧！明天我将给你推荐一个我们学校的奇人，此人就是盲叔，让你去他那里学习，相信会对你的实力会有极大的提升。以后白天你在我这里训练，晚上去接受盲叔的训练。”
徐华武听了后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古洋教练回到住的地方。
第二天徐华武结束完文，武，横三炼的体能训练后，古洋教练对徐华武说道：“你用锄蹶头的招数来攻击我。直接进攻，用全力。”
“那我动手了。”徐华武整个人一动，突然进步，一晃之间，起手，抬手，下落，扑打。他现在速度很快，但明明要扑到古洋教练身上，可古洋教练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然后，他就看见古洋教练到达了自己的一个格斗死角，同样起手，抬落，扑打。
徐华武明明看得清楚，可就是躲闪不开，被古洋教练一下打到了死角，被扑倒在地面。但古洋教练用劲很巧妙，徐华武只感觉自己失重摔倒，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他爬起来，并没有再出手，而是思考，因为他发现古洋教练同样的一招和他有所不同。古洋教练用劲更加细腻，而且有很多细节的地方，尤其是找格斗死角的这种步法与力量转换，都有很多可以琢磨的地方。
“再来。”徐华武想再看一次，他又朝着古洋教练扑击了过去。
但遭遇到了同样的一幕，还是被古洋教练闪躲，抓到了格斗死角，把他推到在地。一次又一次，没有半点悬念，徐华武总是被古洋教练同样一招击败，这一招就是自己最擅长的翻地挖土。足足被推倒了数十次之后，徐华武停顿下来，闭上眼睛，用心思考，反复在脑海中回想。
“有什么感悟？”古洋教练让徐华武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
“你的动作举足轻重，收发自如，有一种感觉”徐华武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是你的力量彻底是你的，你想要大就大，想要小就小，能够精确控制。没有错，就是精确控制，绝对不浪费一点力量，这点是我万万不可能做到的。我想这应该就是六合中的气与力合吧！除此之外，还有随意一动就可以找到格斗死角，这是怎么做到的？”
“任何防守的姿势，都有破绽，破绽就是死角。人为了弥补自己的破绽，就要不停的移动，弥补自己的防守破绽。”古洋教练说道：“这就是大衍之数，有五十，去掉了一，就是四十九，产生许多变化，我们的破绽就是那个一，只有不停的移动，把这个一弥补起来，所谓是拆东墙补西墙，当然这是哲学理论，我就不细说了。”
“这寻找人的破绽，应该怎么训练？”徐华武问，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武术之中最关键性的问题。
古洋教练回答道：“这其实很简单，就是多学习各种动作的破绽，然后进行各种敏捷性的训练。和人对战，练习自己的眼光和刹那之间的敏感。当然，最重要的是精确控制自己力量，做到气与力合，想要发出多大的力就发出多大的力！”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如今你已经掌握了心意把的十三个要点。起把护头，转把卸力，缩把闪避，拧把蓄劲，扑把打人，回把护心，塌把护挡，抖把防肋，连把追赶，丢把吐气，吼把摄胆，退把稳身，定把顾盼。把“锄蹶头”这招练成了本能。
“锄蹶头”这门功夫，首先这招是平时人走路的姿势，最为自然，手下垂，距离裆部腹部这些要害很近，只要一运动，就可以防御到。运动过程之中，手抬起，双手抱头，下潜护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扑下落，又护住自己的胸口和裆部。而肘部运动之间，夹紧肋骨，护住了自己的两肋要害，身体尽量下蹲弓身缩小，不但是在积蓄力量，而且缩小了敌人对自己的打击面积和打击目标。这一招在遇到突然袭击、街头斗殴时，非常有用。
锄镢头这一招，核心就是脊椎伸缩，上钻下扑。武术里面有谚语：前后是本能，左右是功夫，上下是神通。意思是，人在格斗之中，遭遇攻击，直接后退，打人的时候前冲，那是本能，是个人就会。而遇到攻击左右躲闪，那就需要苦练技巧，所以称之为左右是功夫。但遇到了攻击，上下伸缩，那就是神乎其神，为之神通。拳击、自由搏击等格斗，下潜躲闪搂抱是最难练的，运用得好，直接就可以战胜敌人。
拳法谚语之中，还有一句话，就是：起如挑担，动如槐虫。意思是和人对敌，一动之间，就如钻到扁担下面，用全身的力量上钻，同时保持平衡，如果是不会挑担的人，就会失去平衡，不停的打转，甚至倒在地面都不稀奇。”
徐华武明悟道：“没想到，锄蹶头这门功夫竟然有这么多拳法知识。”
古洋教练见徐华武明悟后点点头说道：“今天我要教你的是最古老智慧的源泉，有了这东西，你才可以在以后道路上走得更远。”他拿出来了一本书。
徐华武赫然在书上看见了“周易”二字。“这不是一本算命的书么？”
他知道古时候儒家弟子必须要考试的“四书五经”其中为首的就是这本“周易”，又称呼为“易经”。“这不是算命的书，而是改变命运的书。
古洋教练摆摆手：“其中蕴含的古老智慧，绝对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你应该知道，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你们语文课，写作文，最重要的是抒发自己内心中的情感，没有饱满的热情，就不可能写得出来好文章，文学创作如此，练功也是如此。易经这本书，就是让人观察天地，从而明白做人的道理，人地运行，人要怎么做才可以感悟万物。”说话之间，他直接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章，指着其中一句话念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古人观察上天，有的人得出来了结论，说是天意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有人得出来了结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心最慈。而易经观察天地，则得出来了它永远运转，自强不息，人也要学习它不停进取的精神。”
随后，他又指着另外一句话“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说道：“观察大地，就要学它的厚重诚实，承载万物，包容一切。”
随后，古洋教练又翻开书中间的之中，最好的一个卦象，叫做乾卦。这个卦象，上面是大地，下面是山。意思是人拥有山一般高大的品德，但他不显露出来，藏在更广袤的大地之中，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吉利的。如果一个人，拥有了让人高山仰止的本事，但他又懂得藏拙，那是不是无往而不利？
同样，如果反过来，山在上，地在下，这个卦象就是剥，意思是一个人虽然有了山一般的品德，和他耸立在大地之上，不懂得藏拙，那么就会逐渐被风雨剥削侵蚀，最后风化，骤然崩塌。”
古洋教练并没有过多的为徐华武讲解“易经”，而是合上书本：“华武，你觉得一个人，要有所成就，最重要的是什么？”
“应该是品质。”徐华武早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这才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比如以前的拳王泰森，他在一段时间可谓是统治了拳击，任何高手在他的面前都是一触即溃。可后来因为教练死了，他就开始堕落，荒废训练，生活也放荡不羁，惹出来很多事情，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使得自己的技术和体能大幅度退步，本来他可以走得更远。其实这就是为什么传统武术习武先修德，有了好的品德，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从容不迫。”
“不错。”古洋教练说满意的说道：“勇气，毅力，智慧，包容，悟性，机巧等等，都是属于人的品德。比如你，是有毅力，我给你的训练强度很大，你却能够坚持下来，这是成功的标准之一。但这还不够，你最后还要彻底喜欢上训练，不以为苦，反以为乐，这就是更高的境界了。你怕走错路，会选择，能够为自己找机会，这就是机巧，但投机的人很多，这类人以机巧为荣，以为就可以成功，那也是小人之见。易经这本书，就是塑造你品德的一本书，观察天地万物，塑造出来最完美的德行来。我们的武学，其实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自然生活中，人要学会从万物之中汲取知识。”
“我会认真研究和学习的。”徐华武把这本周易收了起来。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开始的时候，我让你用“恨和狠”的意念去练习锄蹶头，因为只有这么训练才能够快速出功夫。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横炼的技巧。横炼不光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横炼更为重要。练武功的时候，心怀恨、狠、毒、残，见效极快。可这不是真正的上乘功夫。”
徐华武问道：“那怎么才算是上乘功夫？”
“真正的上乘功夫，绝对不是狭隘的偏激，而是心怀博大、志存高远。”古洋盯着锄头和土地：“练习这一招的时候，你需要懂得，这一招的真正渊源。自古以来的农民辛勤的耕种，自食其力，刨开土地，把种子洒下去，等到秋天，就会收获千千万万的粮食，这代表了喜悦和希望，所有的一切辛苦都值得了，这才是生存的真谛。靠战争、格斗、杀戮来生存，绝对不是真正的功夫。
你现在还年轻，未必懂得这个道理。可我怕你走上歧路，误入歧途。修炼此招，你要心怀感恩和希望，感激大地养育了你，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劳动换取收获，养活自己。同样一招，既可以杀人、走入邪道，也可以种植、走堂堂正正的道路。只有一个人心怀宽广，如山如海，才可以攀上最高巅峰。”
“练习的时候，心怀感激和希望，感受千百年来，农民的辛勤和苦难，但却又满怀热情的活下去，那种踏实和满足。”徐华武若有所思的说道。
“古洋教练，你能够为我演练下你对于这招的真正理解么？运用你自己的东西。”徐华武想看看古洋对于“锄镢头”这一招真正的理解。
古洋也没有推辞，拿起锄头，一起一落，连续十多下，整块地都被翻了起来，和当初教他的动作一样，可意境大不相同。
徐华武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古洋每一次起落，都绝对不是那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意境，而是在刨宝藏。
在泥土之中，有宝藏的存在。古洋在用心从其中刨得财富，获得身躯上的满足，还有内心深处的满足。
这是一种自食其力。
“看懂了没有。”古洋把锄头轻轻放下。
“懂了。”徐华武回答道，然后接着说道：“身体素质除了肉体上的锻炼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态。一个人常年心情抑郁、内心阴暗，那么他的内分泌就会失调，导致身体肯定不会好。而一个人常年开心快乐，那身体肯定会非常好，长寿。
教练你之前所教授的心法是“恨”和“狠”，而现在的心法是“自食其力”的满足感。招式用力都一模一样，可练习的时候心态不同，以后造成的结果怕是天壤之别。这应该就是易经中的“阴阳”之道吧！”
古洋教练惊讶的看向徐华武，然后赞叹的说道：“华武，看来你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武道之路了啊！”
“中国古老的智慧，阴阳之道，都隐藏在日常的生活之中，遇到了选择性的困难，可以从其中寻找到解决点。比如这两种心法，如果从阴阳平衡的角度来思考的话，那是两者都要练。不过还是要秉承科学的态度。比如我用狠和恨意练习的时候，体内的内分泌和激素是什么状态，用满足和自食其力的心态去练习，体内分泌又是什么样子。”
同时徐华武脑海中思考了很多东西，他想回去多读读易经，了解下古老的阴阳五行玄学，中国的古代哲学。同时，他又想去学习最精密的生命科学、人体构造、神经学和内分泌等。
“练武其实是探索生命的奥秘，但练武的人并没有系统研究。如果想要洞悉生命的秘密，就必须要通过科学分析来做。我决定了，考大学还是去学医，生命科学类型的研究行业。至于职业搏击，并不能够真正的提升人体潜能，只有科学才可以。”
徐华武的内心深处，顿时下定了决心。“当然，练武不能够懈怠，身体是一切事业的本钱，而且我如果要进行生命科学研究，自己也是个很好的参照物。”
古洋教练打断了徐华武脑海中的想法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怎么防备一些杀人技巧。”
古洋道：“这也是功夫的一部分，不信你看。”
徐华武听见这个声音，陡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逼近，毛骨悚然。他本能的缩身，好像个毛猴子，移到了另外一边。噗嗤！在他的身后木门上，就被插入了一枚牙签。这牙签深深的刺入其中，入木三分。
原来刚才在说话之间，古洋不知道怎么打出来暗器牙签，如果不是徐华武功夫练到了家，这牙签恐怕就会刺入他皮肤血管中。
“教练，我刚才明明没有看到你动，这牙签是怎么出来的？”徐华武问着，脑海中闪烁出来刚才这一幕：“我想来，你是先藏在掌心，突然弹出来。”
“你的观察能力很强。”古洋走上前，从木门上把牙签拔了出来，“其实真正的杀手，身边随便一件东西都可以杀人，牙签更是杀人利器。”
“一根木质的牙签就有如此威力？那如果是铁质的针那还得了？”徐华武惊叹。他把这根牙签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着，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牙签，没有任何特殊。砰！他抓在手中，也学古洋突然弹出。嗤啦！牙签打到了木门上，被弹开，没有刺入其中。
“手法对了，但角度没有掌握好。”古洋拿过来了牙签，再次一弹，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手在动，比起一些魔术大师的手法还要快得多，恐怕也只有高速摄像机放慢之后才可以捕捉。
噗嗤！牙签再次扎入了木门之中。
“其实这是角度问题，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就是技巧和角度把握还差火候。”古洋道：“就如杂技表演飞针穿玻璃，必须要做到针尖和玻璃完全垂直，让动能释放在那个点上，才可以进行瞬间打击。普通人只要通过长时间训练和感觉也可以做到，但用牙签来杀人就不同了，必须要自身力量很大，而且掌握得更加精确。因为牙签木质轻，遇到空气阻力会漂。”
“你的手速真快。”徐华武看了两遍，才在脑海中有了印象。
“这是一种发力技巧，你可以把他看成有杀伤力的魔术。”古洋道：“当然，暗器也讲究精气神合一，在弹出的刹那，整个人的精神全部集中到达暗器本身上去，突然炸开，整个人就如火药，在内部沸腾，从而推动自身的弹射，这是武学的原理，你应该能懂。”徐华武点头。
“你看。”古洋拿着牙签，手掌一翻，藏在后面，又一翻，却出现在掌心，然后中指，食指，无名指大拇指一捏，以极快的手法蓄力，然后嗡的弹出，牙签又插在了木门上。
“教练你之所以选择牙签，是因为它不是金属，便于隐藏，比如你带着几根牙签上飞机就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带着几根铁针就肯定会被检查出来。”徐华武道：“如果用铁针，那威力有多大？”
“杀人不成问题。”古洋道：“你想不想学习这个暗器手法。”在说话之间，他从旁边桌子上倒出来十几根牙签，全部藏在手上，再次动了。
嗖嗖嗖嗖嗖在几秒钟时间，十几根牙签全部插到了木门之上，根根如钉子打入其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如此神奇。
“用拳头来杀人实在是太慢了。”古洋道：“你看，哪怕是我遇到了十多个人，也可以瞬间把他们完全解决掉。古时候，有绿林大豪，号称一口金刀，三支金镖力压南北水陆两道无数好汉，也不是不可能。”
徐华武早就知道了，其实暗器才是实战之王。连牙签都可以玩得这么出神入化，如果是飞刀、刀片，那不是更厉害？
“暗器这方面的教学实在是太少，就算是网上也搜索不到。”徐华武道：“我倒是可以学习下，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也可以派得上用场。如果在战乱之地，赤手空拳，或者遇到歹徒，暗器高手就根本不怕围攻。”
当然，暗器不过是工具，想要提升自身的素质，还是要靠肉体锻炼和心理素质提升，徐华武不会去舍本逐末。
“我可以教你。”古洋道：“普通人很难学会，但你的领悟力和身体素质，只要掌握了技巧，稍微练习下，就可以有很大威力。其实暗器手法多如牛毛，怎么藏暗器，制作暗器，利用暗器，如何找角度，掌握力学，都需要不停的摸索和思考。”
徐华武拿起来牙签，学习古洋的手法，不停的弹出，企图扎入木门之中，可最初根本不会成功，但他在练习过程中，也渐渐找到了感觉。
“你还是先拿铁钉练习，再拿绣花针练习，最后拿牙签。”古洋道：“就算是你天资聪明，功夫大成，可想要把这门手法学会，也不是三两天的时间。”古洋从抽屉中拿出来铁钉。铁钉被徐华武拿在手中，沉甸甸，比牙签好用多了。他屈指一弹，铁钉飞了出去，噗嗤！深深扎入门中。
“还是铁钉好用。”徐华武觉得自己真可以用铁钉在瞬间杀死人。
“速度太慢了，而且动作见了行迹，很容易被人躲闪。”古洋道：“发暗器最重要的是身体不能动，突然出手，刹那之间，暗器已经没入对方体内。”
“这手法有什么名堂？”徐华武一边练习一边问：“我看许多中打暗器的手法多种多样，又是什么孔雀开屏，又是什么漫天花雨、暴雨梨花什么的。”
“穿心针。”古洋道：“其实起什么名字无所谓。重要的是手法，准确，力度。”
“我发现锄镢头这招也可以扔暗器。”徐华武突然脚步一滑，手臂猛的抬起，在抬起的刹那，手中铁钉子飞了出去。居然直接把木门给扎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本来这招就是蓄力，爆发的过程。用来丢匕首最好用，威力比弹射手法要大很多，但缺点就是容易被人发现，使得敌人躲避起来有迹可循。”古洋道：“当然，你用这招来发暗器，比起徒手的威力大太多，近身甚至比枪还要可怕。”
两人一边聊天，徐华武一边练习琢磨暗器手法，同时古洋教他怎么躲避暗器，甚至躲避子弹的技巧。观察弹道，还有对方的细微动作，角度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都要在刹那之间作出判断。
时间到了晚上，古洋教练带着徐华武去找盲叔了，准备让盲叔帮助徐华武提高身体素质。
说到这里，古洋教练给徐华武举例子说道：“华武，你要是看过动物世界之中老虎捕猎就会知道，老虎在捕猎过程中平时都是不动，只有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扑出必杀的一击。武术的最终目的是生存，要做到宠辱皆忘，因此在和敌人格斗时，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赤手空拳的格斗，如果中了拳那还不至于立刻就死。可冷兵器战斗中了刀就不一样，重则被斩首，轻则断手断脚。在冷兵器拼杀过程中，是最讲究耐心的，而且也可以把身法练得很快速。身法练得好，在格斗中获胜的几率越大。”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当然这如果在格斗比赛之中就是消极应付，有可能会被罚，直接判负。因为格斗比赛必须要有观赏性，不可能这样始终不动手，只消极躲闪。在比赛之中，只要击中对手就可以得分拿到点数。一场比赛下来，很多格斗赛都是以点数取胜，能够把敌人ko的精彩比赛还是很少的。
可是在真实的战斗之中可没有什么得分不得分。只要有一方还没死，战斗就没有结束。因此比赛和生存是不一样的，需要你自己去把握其中的界限。”
徐华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教练我明白了，一胆二力三功夫，胆就是心理素质，力就是身体素质，功夫就是技术。其中心理素质排在第一位，说明其很重要。”
古洋教练满意的说道：“格斗比赛之前要将呼吸节奏掌握好，热身，调整心理状态，酝酿出热血沸腾、战意澎湃的感觉。
在擂台比赛之中，心理素质极其重要，如果调整不好，全身的力量和技术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只能够挨打。在要热身的时候，想象自己被欺负、被殴打、被侮辱，然后奋起反击，忘记恐惧和害怕，酝酿出来热血愤怒和战意，同时为自己制定战术，到底用什么套路、什么招式、什么组合拳来对付敌人。总而言之，赛前的情绪酝酿，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古洋教练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道：“格斗的前夕，调整精神状态，原理是借助情绪控制，催动自己的肾上腺素的分泌。人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分泌出来肾上腺素，这激素能够在瞬间增强人体活力，降低痛感，减少恐惧，增加速度、敏捷和力量。”
徐华武明悟道：“在格斗决战前，四肢的热身活动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则是情绪调动。
情绪调动很有学问，首先不能够太过亢奋、太过愤怒，否则会被怒火冲昏头脑，失去冷静的判断，从而被敌人抓住机会击倒。但也不能够太过平静，那会失去某种爆发力。要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内在的情绪涌动，但能够压制住，在最佳的机会之中彻底爆发出来，弥天极地。
其实中国功夫中的内功心法，就是情绪调动，使得自己体内激素分泌控制由心，从而达到养生和增强战斗力之目的。”
古洋教练拍手赞道：“华武，你说的没错。”接着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的是在战斗中如何利用眼神去战胜对手。这个不是拳击的东西，而是少林武术的眼神八法。”
“少林武术？眼神八法？”徐华武倒是第一次听说。
古洋教练解释道：“眼神八法分为明，暗，实，暴，瞑，波，诱，乞。眼睛是心灵之窗，人的许多想法，会从眼睛之中流露出来，比如懦弱、祈求、杀意、仇恨等等，如果敏感一些的人，单看眼睛，就可以揣摩对方的心思。我们就用拳击的规则，来对战一下。你注意看我的眼睛。”古洋教练说完摆着轻松的步法，左右跳跃，仿佛脚下有弹簧，根本停不下来。
徐华武就静静站立，盯着古洋教练的眼睛。
突然之间，古洋双目怒睁，如猛虎摄百兽，威气顿生。下一刹那，他的眼睛又变得锐利起来，如老鹰在天空盯住地面奔跑的猎物。
徐华武发现对方眼神变化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自己肋下，一闪即逝，但他知道，接下来的动手，对方的主要进攻点，就是勾拳击肋。仅仅是三个眼神变化，甚至连一秒都不到，徐华武就洞悉了这么多的信息。
唰！古洋率先动手了。他的身躯好像一条蟒蛇，左右摇摆，这是拳击的抱头摇身，目的是在移动中寻找敌人的破绽，同时让敌人无法锁定自己的目标，还有在不停的移动中调整好自己的最佳力点和打击点。
晃动之间，徐华武似乎觉得古洋是一头冲过来的暴熊，晃动着膀子，摇动身躯，势大力沉。
“这和老熊摇树的杀招极其相似。”徐华武学习过古洋教练的传统武术十八招散手，其中有一招叫做老熊摇树，就是学熊站立起来走路，摇摇晃晃，可极其沉稳，能够抱住大树猛烈摇晃上拔，可谓是力大无穷。
现在古洋刹那之间的推进，虽然是拳击，可力量和意境都和熊差不多，可见武术都是相通的。
古洋快速摇晃和移动，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发力点和打击位置，突然直拳虚晃，然后下勾拳如神出鬼没，击到了徐华武的肋下。
徐华武早就从眼神之中预料到了古洋的真实意图，连续躲闪，双手夹紧肋部。果然，古洋的勾拳击肋到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勾拳看似凶猛，就是轻轻碰了下，然后猛的拐弯，如车神的漂移，到了徐华武的腹部。
砰！徐华武的腹部已经中了一拳，整个人被打得向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如果是别人，腹部中了职业选手的勾拳，基本上都会立刻痉挛、倒地不起、失去战斗力，可徐华武的横练功夫相当了得，在腹部中拳的刹那，自动塌陷下去，用细微的肌肉松弛使得拳头的着力点没有彻底打在自己身上，让拳头的威力至少降低了七八成。
这是他以前难以做到的，但经过了古洋教练魔鬼训练之后，使得神经元对肌肉的控制越来越精准。
可这对于拳击赛的胜负似乎帮助不大。在徐华武腹部中拳的刹那，古洋爆发了，连续的刺拳，左右摆拳，朝着他的头部疯狂猛击，这个时候什么招架都已经无用，因为速度太快了，招式套路都无用，只剩下本能。如果不是拳击规则，徐华武还能够用腿提膝阻挡攻势，但现在只能够一面倒。双手抱头，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头部被击打了至少十拳之后，徐华武猛的倒地，翻滚了两下才爬起来。他已经输掉了。
“教练你用眼神愚弄了我，这应该就是眼神八法中的诱眼法吧！”徐华武爬起来之后，全身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脑袋有些不适应。对方拳头太过凶猛，连击速度之快，想不到自己居然连五秒都没有撑过去。
瞬间，徐华武就想到了自己的失误在哪里，那就是观察对方眼神，察觉到了对方肯定要攻击自己的肋下，没料到被对方眼神愚弄，导致腹部中拳，出现破绽，从而全线崩溃。
古洋教练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诱眼法，诱就是诱惑欺诈，我刚才就是用的这法，故意瞬间扫了你的肋骨，让你认为我的真正进攻是这个，实际上，我内心想的是打你腹部。
眼神八法，其中明眼法的意思是两眼集中精神，盯住对方一举一动，随着对方的反应，自己立刻反应。
而暗眼法是假装不看对方，眼神散乱，让对方以为你注意力没有集中，产生错觉，实际上暗中注意对方的薄弱环节，突然袭击。
实眼法就是眼神庄重，从容不迫，毫不胆怯，堂堂正正，让人知道自己有实力，从而不敢侵犯。
暴就是怒目金刚，如猛兽捕食，让人心惊胆颤。
瞑就是眼光上下左右扫射，让人觉得你会对他各个部位进行攻击，从而使得他防上不防下，防左不防右，这样一来，就可以搅乱敌人的战术准备。
至于波，就是用余波观察四周，寻找有利打击部位，迅速占据，然后猛然打击。
至于乞，就是假装眼神可怜，故意示弱，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心生大意，你突然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徐华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然后接着问道。
“教练，任何拳法只要打出来了六合劲，就是内家拳，没有六合劲，就是外家拳。所谓内家外家，其实境界的区分，外家的意思就是门外汉，内家的意思是登堂入室了。哪怕是散打，你一动打出来了六合劲，就是内家，如果没有，就是外家。所以中国功夫最讲究的就是六合，外三合是手足合，肘膝合，肩胯合。这三点其实很简单，很好理解。唯独内三合，心意合，意气合，气力合，这三样究竟是什么东西？教练你能够给我讲解下么？”
“内三合的确很难理解，哪怕是练习传统武功一辈子的老拳师，也不知道内三合究竟是什么。在古代，这是一种只可以体会，不可以言传的东西，但现代科学为我们指导了方法。”古洋道：“所以，功夫必须要科学化。”
“心，意，气，力，要搞清楚这四样东西。”古洋似乎也在思考怎么解释，停顿了一会儿：“心于意合的大概意思，心，就是整体思维，比如我现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攻击你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意。意诞生的地方，就是心。不知道你这样能否理解？”
“心就是一缸没有杂质的清水。”徐华武立刻回答：“但时间久了，这清水里面会诞生出来许多微生物，甚至是小虫、蚊子，这些诞生的东西，就是意，也就是念头。”
古洋教练赞叹的说道：“不错，你的比喻很恰当。心与意合的意思是，你现在有了攻击我的念头，就立刻要排除掉其它的念头。”
古洋解释道：“普通人产生了打人的念头，但心中立刻就会有其它的杂念，比如会犹豫，我到底要不要动手，我这一动手了，万一把他打伤，会承担什么后果，我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这些念头一多起来，人就犹豫，动作就慢了。武术最怕的就是犹豫，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就是这个道理。”
“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徐华武看过一部武术的电影，里面也有这样的台词，他说道：“简而言之，就是动手不要犹豫，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就是心于意合。”
“不错。”古洋赞叹：“别小看了这一点，此乃克敌制胜的关键--决断和魄力。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如果犹豫了，历史就要改变。”
“那意于气合呢？”徐华武再问。
“产生了动手的念头，立刻动手，但动手要有一个过程。比如你用锄镢头这招攻击我，你要先蹲身，抬头钻扑，首先你的念头在脚底发力，腰拧转。这个攻击的念头，在刹那之间，以最快的速度，传导全身，完成每一个动作，标准化，就是意于气合，所谓气，就是传导神经控制骨骼肌肉肌腱组织的松弛紧张，所产生的爆发力。”古洋用科学的解释来说着古老的中国功夫。
“气与力合？”徐华武完全听懂了。
古洋道：“人能够做到气与力合之后，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打人推人随意，不会重伤别人，但又让人感觉到你的厉害。”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如今你六合之中只差气与力合没做到，我现在教你一个训练方法，那就是用大锤砸玻璃上苍蝇。多大的力就发出多大的力，力量不是越大越好，同样一拳一百斤和五百斤，打到要害部位，都是死，没有什么分别。对于人体来说，子弹也好，导弹也好，原子弹也好，飞刀也好，杀伤力其实是一样的。武术的变化，轻重缓急，哲学中的阴阳变化，全部都只有两个字，就是控制。”
“你跟我来。”古洋教练带着徐华武出了院子，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一处僻静之地。
在这里，有两垒砖头叠加着，上面放了一块大玻璃，玻璃上面似乎涂抹了一些鸡血，很多蚊虫在上面飞舞着。现在是夏天，树林中蚊虫很多，尤其是腥臭的东西很招苍蝇。在旁边，放着一把拆迁用的大铁锤。这大铁锤看样子有二三十斤，是用来砸钢筋混凝土墙壁的。
古洋教练一手抓住了这大铁锤，猛的轮起来，然后猛的落下。一只在玻璃上吸血的苍蝇就被大铁锤砸死。但是，那块玻璃纹丝不动。这控制力量的技术简直到达了精妙的程度。
“你来试试？”古洋教练把大铁锤给了苏劫。然后说道：“这套方法能练习你的掌控能力。如果用这大锤能够砸死玻璃上的苍蝇，但不损害玻璃本身，次次都是这样，那么你对于力量的掌控就会炉火纯青。”
“好沉。”徐华武拿起来这砸墙的锤子，发现锤柄很软，是塑料管制的，拿起来不停的晃动，根本控制不住力量。
“小锤的锤柄必须要硬，大锤就要软，这是减震的。建筑工人用这大锤来砸钢筋水泥，如果是硬柄砸几下，反震的力量就可以让手里面的毛细血管破裂。”古洋教练说道：“其实这东西就和大枪一原理。抖大枪最开始是要有弹性的白蜡杆子，然后逐渐能够控制力量、人枪合一，就可以用铁枪。”
砰！徐华武抡起这大锤子，竭力控制，瞄准了玻璃上的一只苍蝇，轻轻砸下。这软柄的大铁锤如果用来砸坚硬的东西那是很过瘾，可用来砸玻璃上的苍蝇，那实在是难以控制。果不其然，玻璃在大锤落下的时候，直接碎了。
这破碎的声音，让徐华武很心疼。这么大一块玻璃都被自己砸碎。这样练功，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
“你以后就这么练功，在玻璃上涂鸡血，吸引苍蝇，用大锤砸死。也可以用大枪来练习，点杀上面的苍蝇。如果练到了可以随意砸死苍蝇而玻璃不破的程度，那就算差不多了。”古洋教练说道：“当然，你在练成过程之中，玻璃不知道要浪费多少，这是一门费钱的功夫。”
“太浪费了。”徐华武直摇头。
“你学过米芾学字的典故没有。”古洋教练问。
“学过。”徐华武回答道：“说是米芾小时候怎么都写不好字，听见有个秀才写字很好，就去求教。但那个秀才说想要跟我学，就要买我的纸，五两银子一张。米芾借钱买下之后，因为这纸太贵，迟迟不敢动笔。于是小心揣摩字体三天，写了个永字，字体龙飞凤舞、笔走龙蛇，这是真正用心写出来的字。”
“你懂了没有。”古洋教练问。
“懂了。”徐华武点点头。
古洋教练说道：“自己去买玻璃，现在夏天，苍蝇蚊子多，好练习。玻璃尽量买脆的，易碎的，买贵的。走咱们回去吧！明天我将给你推荐一个我们学校的奇人，此人就是盲叔，让你去他那里学习，相信会对你的实力会有极大的提升。以后白天你在我这里训练，晚上去接受盲叔的训练。”
徐华武听了后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古洋教练回到住的地方。
第二天徐华武结束完文，武，横三炼的体能训练后，古洋教练对徐华武说道：“你用锄蹶头的招数来攻击我。直接进攻，用全力。”
“那我动手了。”徐华武整个人一动，突然进步，一晃之间，起手，抬手，下落，扑打。他现在速度很快，但明明要扑到古洋教练身上，可古洋教练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然后，他就看见古洋教练到达了自己的一个格斗死角，同样起手，抬落，扑打。
徐华武明明看得清楚，可就是躲闪不开，被古洋教练一下打到了死角，被扑倒在地面。但古洋教练用劲很巧妙，徐华武只感觉自己失重摔倒，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他爬起来，并没有再出手，而是思考，因为他发现古洋教练同样的一招和他有所不同。古洋教练用劲更加细腻，而且有很多细节的地方，尤其是找格斗死角的这种步法与力量转换，都有很多可以琢磨的地方。
“再来。”徐华武想再看一次，他又朝着古洋教练扑击了过去。
但遭遇到了同样的一幕，还是被古洋教练闪躲，抓到了格斗死角，把他推到在地。一次又一次，没有半点悬念，徐华武总是被古洋教练同样一招击败，这一招就是自己最擅长的翻地挖土。足足被推倒了数十次之后，徐华武停顿下来，闭上眼睛，用心思考，反复在脑海中回想。
“有什么感悟？”古洋教练让徐华武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
“你的动作举足轻重，收发自如，有一种感觉”徐华武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是你的力量彻底是你的，你想要大就大，想要小就小，能够精确控制。没有错，就是精确控制，绝对不浪费一点力量，这点是我万万不可能做到的。我想这应该就是六合中的气与力合吧！除此之外，还有随意一动就可以找到格斗死角，这是怎么做到的？”
“任何防守的姿势，都有破绽，破绽就是死角。人为了弥补自己的破绽，就要不停的移动，弥补自己的防守破绽。”古洋教练说道：“这就是大衍之数，有五十，去掉了一，就是四十九，产生许多变化，我们的破绽就是那个一，只有不停的移动，把这个一弥补起来，所谓是拆东墙补西墙，当然这是哲学理论，我就不细说了。”
“这寻找人的破绽，应该怎么训练？”徐华武问，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武术之中最关键性的问题。
古洋教练回答道：“这其实很简单，就是多学习各种动作的破绽，然后进行各种敏捷性的训练。和人对战，练习自己的眼光和刹那之间的敏感。当然，最重要的是精确控制自己力量，做到气与力合，想要发出多大的力就发出多大的力！”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如今你已经掌握了心意把的十三个要点。起把护头，转把卸力，缩把闪避，拧把蓄劲，扑把打人，回把护心，塌把护挡，抖把防肋，连把追赶，丢把吐气，吼把摄胆，退把稳身，定把顾盼。把“锄蹶头”这招练成了本能。
“锄蹶头”这门功夫，首先这招是平时人走路的姿势，最为自然，手下垂，距离裆部腹部这些要害很近，只要一运动，就可以防御到。运动过程之中，手抬起，双手抱头，下潜护住自己的脑袋，然后扑下落，又护住自己的胸口和裆部。而肘部运动之间，夹紧肋骨，护住了自己的两肋要害，身体尽量下蹲弓身缩小，不但是在积蓄力量，而且缩小了敌人对自己的打击面积和打击目标。这一招在遇到突然袭击、街头斗殴时，非常有用。
锄镢头这一招，核心就是脊椎伸缩，上钻下扑。武术里面有谚语：前后是本能，左右是功夫，上下是神通。意思是，人在格斗之中，遭遇攻击，直接后退，打人的时候前冲，那是本能，是个人就会。而遇到攻击左右躲闪，那就需要苦练技巧，所以称之为左右是功夫。但遇到了攻击，上下伸缩，那就是神乎其神，为之神通。拳击、自由搏击等格斗，下潜躲闪搂抱是最难练的，运用得好，直接就可以战胜敌人。
拳法谚语之中，还有一句话，就是：起如挑担，动如槐虫。意思是和人对敌，一动之间，就如钻到扁担下面，用全身的力量上钻，同时保持平衡，如果是不会挑担的人，就会失去平衡，不停的打转，甚至倒在地面都不稀奇。”
徐华武明悟道：“没想到，锄蹶头这门功夫竟然有这么多拳法知识。”
古洋教练见徐华武明悟后点点头说道：“今天我要教你的是最古老智慧的源泉，有了这东西，你才可以在以后道路上走得更远。”他拿出来了一本书。
徐华武赫然在书上看见了“周易”二字。“这不是一本算命的书么？”
他知道古时候儒家弟子必须要考试的“四书五经”其中为首的就是这本“周易”，又称呼为“易经”。“这不是算命的书，而是改变命运的书。
古洋教练摆摆手：“其中蕴含的古老智慧，绝对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你应该知道，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你们语文课，写作文，最重要的是抒发自己内心中的情感，没有饱满的热情，就不可能写得出来好文章，文学创作如此，练功也是如此。易经这本书，就是让人观察天地，从而明白做人的道理，人地运行，人要怎么做才可以感悟万物。”说话之间，他直接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章，指着其中一句话念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古人观察上天，有的人得出来了结论，说是天意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有人得出来了结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心最慈。而易经观察天地，则得出来了它永远运转，自强不息，人也要学习它不停进取的精神。”
随后，他又指着另外一句话“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说道：“观察大地，就要学它的厚重诚实，承载万物，包容一切。”
随后，古洋教练又翻开书中间的之中，最好的一个卦象，叫做乾卦。这个卦象，上面是大地，下面是山。意思是人拥有山一般高大的品德，但他不显露出来，藏在更广袤的大地之中，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吉利的。如果一个人，拥有了让人高山仰止的本事，但他又懂得藏拙，那是不是无往而不利？
同样，如果反过来，山在上，地在下，这个卦象就是剥，意思是一个人虽然有了山一般的品德，和他耸立在大地之上，不懂得藏拙，那么就会逐渐被风雨剥削侵蚀，最后风化，骤然崩塌。”
古洋教练并没有过多的为徐华武讲解“易经”，而是合上书本：“华武，你觉得一个人，要有所成就，最重要的是什么？”
“应该是品质。”徐华武早就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这才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比如以前的拳王泰森，他在一段时间可谓是统治了拳击，任何高手在他的面前都是一触即溃。可后来因为教练死了，他就开始堕落，荒废训练，生活也放荡不羁，惹出来很多事情，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使得自己的技术和体能大幅度退步，本来他可以走得更远。其实这就是为什么传统武术习武先修德，有了好的品德，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从容不迫。”
“不错。”古洋教练说满意的说道：“勇气，毅力，智慧，包容，悟性，机巧等等，都是属于人的品德。比如你，是有毅力，我给你的训练强度很大，你却能够坚持下来，这是成功的标准之一。但这还不够，你最后还要彻底喜欢上训练，不以为苦，反以为乐，这就是更高的境界了。你怕走错路，会选择，能够为自己找机会，这就是机巧，但投机的人很多，这类人以机巧为荣，以为就可以成功，那也是小人之见。易经这本书，就是塑造你品德的一本书，观察天地万物，塑造出来最完美的德行来。我们的武学，其实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自然生活中，人要学会从万物之中汲取知识。”
“我会认真研究和学习的。”徐华武把这本周易收了起来。
古洋教练接着说道：“华武，开始的时候，我让你用“恨和狠”的意念去练习锄蹶头，因为只有这么训练才能够快速出功夫。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横炼的技巧。横炼不光是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横炼更为重要。练武功的时候，心怀恨、狠、毒、残，见效极快。可这不是真正的上乘功夫。”
徐华武问道：“那怎么才算是上乘功夫？”
“真正的上乘功夫，绝对不是狭隘的偏激，而是心怀博大、志存高远。”古洋盯着锄头和土地：“练习这一招的时候，你需要懂得，这一招的真正渊源。自古以来的农民辛勤的耕种，自食其力，刨开土地，把种子洒下去，等到秋天，就会收获千千万万的粮食，这代表了喜悦和希望，所有的一切辛苦都值得了，这才是生存的真谛。靠战争、格斗、杀戮来生存，绝对不是真正的功夫。
你现在还年轻，未必懂得这个道理。可我怕你走上歧路，误入歧途。修炼此招，你要心怀感恩和希望，感激大地养育了你，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劳动换取收获，养活自己。同样一招，既可以杀人、走入邪道，也可以种植、走堂堂正正的道路。只有一个人心怀宽广，如山如海，才可以攀上最高巅峰。”
“练习的时候，心怀感激和希望，感受千百年来，农民的辛勤和苦难，但却又满怀热情的活下去，那种踏实和满足。”徐华武若有所思的说道。
“古洋教练，你能够为我演练下你对于这招的真正理解么？运用你自己的东西。”徐华武想看看古洋对于“锄镢头”这一招真正的理解。
古洋也没有推辞，拿起锄头，一起一落，连续十多下，整块地都被翻了起来，和当初教他的动作一样，可意境大不相同。
徐华武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古洋每一次起落，都绝对不是那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意境，而是在刨宝藏。
在泥土之中，有宝藏的存在。古洋在用心从其中刨得财富，获得身躯上的满足，还有内心深处的满足。
这是一种自食其力。
“看懂了没有。”古洋把锄头轻轻放下。
“懂了。”徐华武回答道，然后接着说道：“身体素质除了肉体上的锻炼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态。一个人常年心情抑郁、内心阴暗，那么他的内分泌就会失调，导致身体肯定不会好。而一个人常年开心快乐，那身体肯定会非常好，长寿。
教练你之前所教授的心法是“恨”和“狠”，而现在的心法是“自食其力”的满足感。招式用力都一模一样，可练习的时候心态不同，以后造成的结果怕是天壤之别。这应该就是易经中的“阴阳”之道吧！”
古洋教练惊讶的看向徐华武，然后赞叹的说道：“华武，看来你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武道之路了啊！”
“中国古老的智慧，阴阳之道，都隐藏在日常的生活之中，遇到了选择性的困难，可以从其中寻找到解决点。比如这两种心法，如果从阴阳平衡的角度来思考的话，那是两者都要练。不过还是要秉承科学的态度。比如我用狠和恨意练习的时候，体内的内分泌和激素是什么状态，用满足和自食其力的心态去练习，体内分泌又是什么样子。”
同时徐华武脑海中思考了很多东西，他想回去多读读易经，了解下古老的阴阳五行玄学，中国的古代哲学。同时，他又想去学习最精密的生命科学、人体构造、神经学和内分泌等。
“练武其实是探索生命的奥秘，但练武的人并没有系统研究。如果想要洞悉生命的秘密，就必须要通过科学分析来做。我决定了，考大学还是去学医，生命科学类型的研究行业。至于职业搏击，并不能够真正的提升人体潜能，只有科学才可以。”
徐华武的内心深处，顿时下定了决心。“当然，练武不能够懈怠，身体是一切事业的本钱，而且我如果要进行生命科学研究，自己也是个很好的参照物。”
古洋教练打断了徐华武脑海中的想法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怎么防备一些杀人技巧。”
古洋道：“这也是功夫的一部分，不信你看。”
徐华武听见这个声音，陡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逼近，毛骨悚然。他本能的缩身，好像个毛猴子，移到了另外一边。噗嗤！在他的身后木门上，就被插入了一枚牙签。这牙签深深的刺入其中，入木三分。
原来刚才在说话之间，古洋不知道怎么打出来暗器牙签，如果不是徐华武功夫练到了家，这牙签恐怕就会刺入他皮肤血管中。
“教练，我刚才明明没有看到你动，这牙签是怎么出来的？”徐华武问着，脑海中闪烁出来刚才这一幕：“我想来，你是先藏在掌心，突然弹出来。”
“你的观察能力很强。”古洋走上前，从木门上把牙签拔了出来，“其实真正的杀手，身边随便一件东西都可以杀人，牙签更是杀人利器。”
“一根木质的牙签就有如此威力？那如果是铁质的针那还得了？”徐华武惊叹。他把这根牙签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着，这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牙签，没有任何特殊。砰！他抓在手中，也学古洋突然弹出。嗤啦！牙签打到了木门上，被弹开，没有刺入其中。
“手法对了，但角度没有掌握好。”古洋拿过来了牙签，再次一弹，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手在动，比起一些魔术大师的手法还要快得多，恐怕也只有高速摄像机放慢之后才可以捕捉。
噗嗤！牙签再次扎入了木门之中。
“其实这是角度问题，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就是技巧和角度把握还差火候。”古洋道：“就如杂技表演飞针穿玻璃，必须要做到针尖和玻璃完全垂直，让动能释放在那个点上，才可以进行瞬间打击。普通人只要通过长时间训练和感觉也可以做到，但用牙签来杀人就不同了，必须要自身力量很大，而且掌握得更加精确。因为牙签木质轻，遇到空气阻力会漂。”
“你的手速真快。”徐华武看了两遍，才在脑海中有了印象。
“这是一种发力技巧，你可以把他看成有杀伤力的魔术。”古洋道：“当然，暗器也讲究精气神合一，在弹出的刹那，整个人的精神全部集中到达暗器本身上去，突然炸开，整个人就如火药，在内部沸腾，从而推动自身的弹射，这是武学的原理，你应该能懂。”徐华武点头。
“你看。”古洋拿着牙签，手掌一翻，藏在后面，又一翻，却出现在掌心，然后中指，食指，无名指大拇指一捏，以极快的手法蓄力，然后嗡的弹出，牙签又插在了木门上。
“教练你之所以选择牙签，是因为它不是金属，便于隐藏，比如你带着几根牙签上飞机就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带着几根铁针就肯定会被检查出来。”徐华武道：“如果用铁针，那威力有多大？”
“杀人不成问题。”古洋道：“你想不想学习这个暗器手法。”在说话之间，他从旁边桌子上倒出来十几根牙签，全部藏在手上，再次动了。
嗖嗖嗖嗖嗖在几秒钟时间，十几根牙签全部插到了木门之上，根根如钉子打入其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如此神奇。
“用拳头来杀人实在是太慢了。”古洋道：“你看，哪怕是我遇到了十多个人，也可以瞬间把他们完全解决掉。古时候，有绿林大豪，号称一口金刀，三支金镖力压南北水陆两道无数好汉，也不是不可能。”
徐华武早就知道了，其实暗器才是实战之王。连牙签都可以玩得这么出神入化，如果是飞刀、刀片，那不是更厉害？
“暗器这方面的教学实在是太少，就算是网上也搜索不到。”徐华武道：“我倒是可以学习下，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也可以派得上用场。如果在战乱之地，赤手空拳，或者遇到歹徒，暗器高手就根本不怕围攻。”
当然，暗器不过是工具，想要提升自身的素质，还是要靠肉体锻炼和心理素质提升，徐华武不会去舍本逐末。
“我可以教你。”古洋道：“普通人很难学会，但你的领悟力和身体素质，只要掌握了技巧，稍微练习下，就可以有很大威力。其实暗器手法多如牛毛，怎么藏暗器，制作暗器，利用暗器，如何找角度，掌握力学，都需要不停的摸索和思考。”
徐华武拿起来牙签，学习古洋的手法，不停的弹出，企图扎入木门之中，可最初根本不会成功，但他在练习过程中，也渐渐找到了感觉。
“你还是先拿铁钉练习，再拿绣花针练习，最后拿牙签。”古洋道：“就算是你天资聪明，功夫大成，可想要把这门手法学会，也不是三两天的时间。”古洋从抽屉中拿出来铁钉。铁钉被徐华武拿在手中，沉甸甸，比牙签好用多了。他屈指一弹，铁钉飞了出去，噗嗤！深深扎入门中。
“还是铁钉好用。”徐华武觉得自己真可以用铁钉在瞬间杀死人。
“速度太慢了，而且动作见了行迹，很容易被人躲闪。”古洋道：“发暗器最重要的是身体不能动，突然出手，刹那之间，暗器已经没入对方体内。”
“这手法有什么名堂？”徐华武一边练习一边问：“我看许多中打暗器的手法多种多样，又是什么孔雀开屏，又是什么漫天花雨、暴雨梨花什么的。”
“穿心针。”古洋道：“其实起什么名字无所谓。重要的是手法，准确，力度。”
“我发现锄镢头这招也可以扔暗器。”徐华武突然脚步一滑，手臂猛的抬起，在抬起的刹那，手中铁钉子飞了出去。居然直接把木门给扎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本来这招就是蓄力，爆发的过程。用来丢匕首最好用，威力比弹射手法要大很多，但缺点就是容易被人发现，使得敌人躲避起来有迹可循。”古洋道：“当然，你用这招来发暗器，比起徒手的威力大太多，近身甚至比枪还要可怕。”
两人一边聊天，徐华武一边练习琢磨暗器手法，同时古洋教他怎么躲避暗器，甚至躲避子弹的技巧。观察弹道，还有对方的细微动作，角度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都要在刹那之间作出判断。
时间到了晚上，古洋教练带着徐华武去找盲叔了，准备让盲叔帮助徐华武提高身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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