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布局

    姬宫湦踏入高大的宗庙，这里供奉着大周朝历代天子的神位，大殿两边站满了观礼的人。

    皇父紧跟在姬宫湦的身后，说：“可以宣读王命了。”

    姬宫湦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脑海中突然过很多东西。他迟疑了一下，对皇父说：“你来宣读。”

    王命是早就准备好的，主要就三条：向列祖列宗禀报，太子即位了，立小姜氏为王后，宜臼为太子，这是早就答应过申国的。姬宫湦不想自己宣读，就让皇父代劳。

    皇父也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大声宣读起来。

    两边观礼的人有些骚动。这个王命本来应该是天子亲自宣读的，毕竟是要告诉自家祖宗的事情，如何能让他人代劳。但很快，人们就安静下来。

    即位大典的过程很繁琐，也很冗长，是对人体力的一个考验。一直到中午，姬宫湦，不，现在应该称周幽王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后宫。

    周幽王像失了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寺人要来引路，被他喝退。寺人就是太监。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褒姒的宫中，寺人要去通禀，也被周幽王制止。

    褒姒正在烹茶，伯服站在一旁伺候着，他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

    伯服见周幽王进来，赶紧上前行礼：“父王。”

    褒姒听见伯服说话，这才抬头，看见周幽王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周幽王摆摆手：“你们不用见礼。”

    褒姒微微起身：“今日是大王的登基之日，您应该到王后宫中去，如何来了这里？”

    周幽王道：“有些疲惫了，到这里吃杯茶，歇息一下。”

    褒姒往周幽王面前的茶盏中倒入刚煮好的茶：“刚刚烹好，是蜀地进贡来的新茶。”

    周幽王对伺候的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

    幽王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我对不住你们母子，心中甚是不安。”

    褒姒赶忙道：“大王休要说这样的话。伯服业已成年，大王您可以分封与他，我也可以和他到封地去，离开这纷争之所。”

    幽王道：“此事以后再说。我有要紧话与你讲。”

    褒姒道：“大王请讲。”

    幽王道：“国家正处在多事之秋，大臣不恤（xù）国事，只顾争权夺利，边关疏于防范，不堪戎人侵扰，我想启用一批忠诚能干之才。让你父亲为我推荐一些信得过的人，我要用他们镇守四方，重振朝纲。”

    褒姒道：“我一定转告。”

    幽王道：“要保密，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一个月后，褒姒交给周幽王一个名单：

    虢（guó）石父，虢国国君。

    姬友，厉王幼子，郑国国君。姬友就是郑桓公，周幽王的叔叔。

    褒珦，褒国国君。

    嬴（yíng）祺，嬴族秦氏族长。嬴祺就是秦庄公。

    赵叔带，嬴族赵氏族长。

    这个名单与周幽王预想的基本一致。于是，他任命虢石父为上卿，镇守东方崤函地区，与皇父一起主持朝政。崤函是关中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著名的潼关就在这里。姬友为中卿，镇守西南少习关一带。少习关就是现在的武关。褒姠镇守南方的汉中，以为大后方。嬴开在西南，镇守渭河谷地和大散关。赵叔带镇守西北，把守泾河谷地和萧关。

    关中四塞，潼关、少习关、大散关、萧关，都由自己信任的人镇守，尤其是赵叔带驻守在泾河谷地上游，申国的作用大大降低，周幽王总算舒了一口气。

    这是周幽王即位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