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虢公林父奔虞 郑世子昭伐鲁

    洛邑。

    虢公林父的权势越来越大，就像当年的郑庄公一样。周桓王也采取了和他的爷爷周平王相同的做法，给虢公林父派了个助手，这个助手就是詹父。

    詹父是詹氏家族的族长。詹国是周宣王一个庶子的封国，在镐京附近，它的第一任国君詹文侯曾当过周幽王的少师。西周灭亡，詹国也跟着没了，詹氏家族就跟着周平王来到了洛邑。

    詹父是个很有理想的年轻人，他忠实地执行了周桓王交给的任务。周桓王给他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是监督虢公林父，限制他的权力，二是等将来接虢公林父的班。

    很明显，虢公林父和詹父不可能友好相处，他想把卿士的位子世代相传，岂容外人染指。虢公林父决定把詹父一脚踢开。

    詹父和周桓王的小儿子王子克走得很近。虢公林父就跑到周桓王那里，说詹父意图不轨，想要造反。

    虢公林父不知道的是，周桓王对太子姬佗并不满意，不是太子佗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是太过平庸，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王子克就不一样了，他天资聪颖，经常会有让人出乎意料的见解。周桓王想废掉太子，立王子克为继承人，但又担心违背嫡长子继承制原则，遭到群臣反对，就没有表露出来。詹父亲近王子克，自然也是周桓王授意的。

    周桓王叫来詹父与虢公林父对质。詹父当场拿出虢公林父很多僭（jiàn）越的证据。此时，王权衰微，诸侯们没有谁去监管，经常会在自己国家里搞些出格的事情，大家都这样，谁也不说谁，虢公林父没想到詹父会把他做的这些事情都记在账本上。

    周桓王当场罢免了虢公林父的卿士之职。

    虢公林父回到虢国，屁股还没坐稳，詹父率领周王室的军队，前来讨伐。虢公林父不敢迎战，逃亡虞国。

    虞国。

    虞国与虢国是传统盟友。虞国曾支持周携王，没有被追责，虢公林父起了不小作用。虢公林父来到虞国，很快就跟虞公的弟弟虞叔打成一片，并最终发动政变，赶走了虞公。

    虞叔为什么要驱逐虞公呢？

    当初的时候，虞叔收藏了一块绝世美玉，虞公向他索要，虞叔不给。虞叔回家后，又后悔了：不就是一块玉嘛，国君想要，给了就是。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藏着这样一块美玉，那是会招来灾祸的。成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从这里来的。按照周朝礼仪，只有士大夫以上的人才可以纳姬妾，普通老百姓不可以娶妾室，最多只能有一个妻子，称为匹夫。同样，只有士大夫以上的人才可以佩带玉饰，老百姓不可以，带了就是违法，要受到法律制裁。于是，虞叔就把美玉献给了虞公。

    虞公得到美玉，很高兴。又过了些时候，虞公听说虞叔收藏有一口宝剑，据说是上古圣人使用过的，很是名贵，就向虞叔索要。就在这个时候，虢公来到了虞国。

    虞叔把虢公的事情告诉了虢公林父。虢公林父说：“人的贪婪是没有尽头的。贪婪的人不会有好结果，他不仅会给自己招来灾祸，甚至殃及自己的国家。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君呢！”

    于是，虢公林父就和虞叔一起发动政变，驱逐了虞公。

    鲁国。

    世子忽把在齐国受到鲁桓公羞辱的事情告诉了郑庄公，说要去寻仇，把场子找回来，郑庄公同意了。

    四年前，北戎侵略齐国，世子忽率军援救，立下大功。庆功宴上，鲁桓公把立了首功的世子忽的座位排在了后面，郑国认为失了面子，要讨回来。事情发生在齐国，齐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要出面。齐国叫卫国来助拳。这种寻仇是贵族间一种很高尚的事情，卫国很乐意帮忙，就答应了。

    鲁桓公听说郑、齐、卫三国要一起来寻仇，知道打不过，就派人到卫国去，约卫宣公在桃丘见个面，想说服他不要参与这件事。桃丘在今山东东阿一带。

    卫宣公是个不怎么着调的人，他收了鲁国人送来的礼物，就答应了。临行的时候，又开始后悔，他担心齐国会不高兴，就没有去桃丘，放了鲁桓公鸽子。

    冬季，郑、齐、卫三国联军进入鲁国，一直攻打到曲阜附近的郎地。鲁桓公被迫迎战，自然是打了败仗。

    这是一场典型的贵族式战争：打一架，恩怨一笔勾销。鲁国虽然打了败仗，但依然认为自己有理，专门把这件事记了下来，还特意说明，按照爵禄次序排座位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