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风铃
六·风铃
那不像是活人的手，无论是手背触碰到的温度还是泛着青灰的颜色。我心里升起一阵恶寒，不由得想起三叔家里那盏莫名其妙灭了的犀角香，再加上这洞里阴森吓人的氛围，我愈发觉得沈巍古怪。可是抵不住好奇心泛滥，就算是知道这个人或许有问题，还要歪着眼角去瞟沈巍的手，这一看却发现在煤油灯的照明下，那双手的颜色又和正常人无异，那层死人般的青白色不见了，煤油灯下的手泛着血色，仿佛刚刚看到的死人手就像是一个错觉。
这个洞鬼得很，死人他娘地都有可能活过来，出现了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试图让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稍稍落地。至于沈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根本说不准，我总觉得他奇怪，让人莫名地背后发凉，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对于我们并没有多大恶意。
那他到现在为止，他所有举动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这无疑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科研什么的我从一开始就不信，这是玩命的事，一不留神命就没了，为了科研献身，大可不必。这个墓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三叔不可能不清楚沈巍下墓不是为了劳什子的科研，他是个老狐狸比我还精，我都能意识到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不说，我自然也没办法从他嘴巴里撬出我想要的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琢磨自己找。
三叔以前总骂我说，就我这一根筋刨根问到底的架势，不去刨土真是可惜了。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没错，还是四叔当年教导得好。
于是，我趴在船舷上，装作是在看水里的情况，实际上偏着眼睛打量着身边沈巍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他已经意识到我在观察他了还是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的箱子坐在甲板上，密切地关注着水里的一举一动，眉心微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潭原本颇为平静的黑水在靠近船舷的地方突然泛起了层层涟漪。从一开始升起细小的气泡，再慢慢扩出一圈一圈细小的波痕，接着涟漪的波澜越来越大，到后面船也紧跟着浪颠簸了起来。
我们全都不说话了，用力抓住船舷不让自己给颠下去。一来是这个水里到底有什么谁也说不准，不是谁都有那个闷油瓶的胆量，说跳就跳，二来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水下的战况激烈，要一个不留神掉下去了那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想到那个小哥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也只是趴在船上紧盯着水里的状况，如果出现了什么异变也好有个应急的对策。
船上的颠簸没持续多久，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我们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水里的情形，可是光线太暗，除了一些从下往上冒出的小气泡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就连闷油瓶的影子也看不到。
“三爷，你说这小哥……”潘子凑到三叔面前，神色不明地用大拇指指了指，“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那不然呢？”三叔瞪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么感兴趣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潘子缩了缩脖子，退在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水里到底有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望着沈巍，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示意了下逐渐平静的水面，问道，“这下面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他摇摇头，看样子比那潭水还要平静，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就算遇见了粽子也会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套茶具然后波澜不惊地喝茶。按现在沈巍的状态来看，我的猜想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还没等船上的人再说什么，从水底像是窜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啪”的一下又落在了船上。潘子眼疾手快，手臂一挥，用军刀将那玩意儿死死地钉在了甲板上。只听见一声类似于蟑螂被踩爆浆的声音和虫子吱吱乱叫的剧烈响声，等那惨烈的叫声过去之后，我们打着手电围上前去。
只见甲板上插着潘子的瑞士军刀，半只虫子在军刀下面颤颤巍巍地划动着自己的节肢，抽搐着，渐渐地一动不动了。再仔细一看，那虫子的上半身和刚刚闷油瓶从水里捞上来的那只差别不大，只是在它身体的缺口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花花的仿佛通心粉一样的东西。
大奎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他娘的什么人这么厉害，愣是肠子都给扯出来了。”
“去，”潘子将刀从甲板上拔了起来，用衣服将刀刃刀背都擦了擦，一边擦一边说道，“瞧你那文化，这叫中枢神经，人家这一家伙，直接把那虫子搞瘫痪了！”
“你是说这虫子还没死？”大奎猛地缩回去戳虫子的手，拔出自己那把军刀就要给虫子鞭尸，结果又被三叔摁着一顿爆锤。
水里又是一阵响动，我们循声望过去，看见闷油瓶慢慢浮出水面，然后一个翻身上了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甲板上，那是虫子的下半截身体。
“你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发出来的？”三叔问他，刚才潘子一刀下去的时候，听着虫子叫了几声，好像不像。
闷油瓶把那半截虫子翻过来，我们才看到它的尾巴上有一只拳头大小的六角铜质密封的风铃。那上面的铜绿得一塌糊涂，眼睛鼻子都分辨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植进去的，估摸着年代不会短到哪里去，少说也是秦汉以前，是不是战国的都说不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写的什么模糊得没有办法辨认了，不过我猜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好话。潘子用脚试探性地轻轻踢了一下，那六角铃铛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铃铛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不过刚才听到的非常空灵，仿佛是从幽冥深处黄泉地底飘出来冤鬼的呻吟，现在听起来就像是普通风铃发出的声音，完全没有了那些怪力乱神的氛围。
看样子，这个铃铛就是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但是一定要配合相对空旷的回声，才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如此看来，这六角铃铛里必然是有什么很精巧的机关，而且是金银制的，不仅能保持在水里千年不腐，还能让它自己响起来。
我正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在那个时候还能有“自动”的概念，感情是哪个大前辈穿越回去了，搞了个声控温控的东西过去，可是用在这个小铃铛上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只听见那个铃铛愈发放肆地响了起来，这里面像是关了个什么冤魂，怨气撞铃，想要从风铃里逃出去。可惜，这东西太小了，里面的东西拼命挣扎的样子倒像是莫名地有了一种喜剧效果。
那铃铛噼里啪啦地一直响，听得人心烦。我寻思着就算是闹铃也该有个期限吧，这玩意儿一响就响个没完，要强制让它停下来的损失未免又有些太大了。我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从我身后伸出了一只黑得透亮的手，将那个铃铛牢牢地抓住了。恼人的声音不见了，我回头一看，沈巍戴着黑色的橡胶手套，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那个铃铛，举在手电筒下细细观察，手电光反射到他的眼镜镜片上，白光一片，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情。不过应该不差就是了。
“沈教授，你能看出来什么？”三叔来了兴趣，搓了搓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沈巍手里的青铜风铃。我心想那东西多半又是个神器，就单看年代都是有来头的。这一遭还没来得及下墓呢，收获已经算得上是喜人的了。
“里面有东西。”沈巍皱着眉，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在分辨什么一样，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他的箱子里取出一根细小的签子，一头在插在那个铃铛上另一头则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我想着六角风铃里莫不是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就看见沈巍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小块肉，放在那个盒子里，然后手指像弹钢琴似的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风铃。
灯光昏暗，我看不怎么清他是怎么敲的，那东西看上去又那么脆，也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细签子。只听沈巍低低地说了句，“出来”，话音落了没多久，就看见六角风铃和细签子相接的地方爬出来个什么东西。我凑过去看，那是条手指粗的蜈蚣。它开始爬得很慢，然后越爬越快，一头扎进签子末端放的那个透明箱里，趴在那块肉上大快朵颐。
沈巍拿起铃铛，又晃了晃，确定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就将那个青铜玩意儿递给了三叔，说道，“这里面的虫子我引出来了。这个风铃很脆弱，必须小心保管，我这里正好有一些用来存放易碎物品的盒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事没事，就放在你那儿吧。”三叔大手一挥，毫不介意地让沈巍把那个铃铛收起来，眼睛却看着那只在透明箱子里吃肉的蜈蚣说道，“恐怕这蜈蚣肚子饿的时候就钻到尸蹩肚子里去吃东西。这样的共生系统，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不对啊，那它怎么爬过去的呢？”
“在那儿。”我用刀尖轻轻地将尸蹩腹部的一条不起眼的管子挑起来，看了看沈巍，又看了看三叔，“应该就是从这个管子里爬过去的吧？”
“是的，”沈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们万分无语，“我刚刚没怎么注意，应该是在拿铃铛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它扯断了……呵呵。”
试想一下巍宝引蜈蚣的潜台词——
巍宝：-.-...------.-./--..---.--..-.-（出来）
小蜈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蹩兄呢呜呜呜！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救命啊！我不要出去！死也不要出去！！！！我不吃肉！那东西我不吃！我，小蜈蚣，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也觉得不会吃你一口肉！！！
巍宝：出来
小蜈蚣：はい！这就来！
那不像是活人的手，无论是手背触碰到的温度还是泛着青灰的颜色。我心里升起一阵恶寒，不由得想起三叔家里那盏莫名其妙灭了的犀角香，再加上这洞里阴森吓人的氛围，我愈发觉得沈巍古怪。可是抵不住好奇心泛滥，就算是知道这个人或许有问题，还要歪着眼角去瞟沈巍的手，这一看却发现在煤油灯的照明下，那双手的颜色又和正常人无异，那层死人般的青白色不见了，煤油灯下的手泛着血色，仿佛刚刚看到的死人手就像是一个错觉。
这个洞鬼得很，死人他娘地都有可能活过来，出现了幻觉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试图让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稍稍落地。至于沈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根本说不准，我总觉得他奇怪，让人莫名地背后发凉，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对于我们并没有多大恶意。
那他到现在为止，他所有举动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这无疑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科研什么的我从一开始就不信，这是玩命的事，一不留神命就没了，为了科研献身，大可不必。这个墓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三叔不可能不清楚沈巍下墓不是为了劳什子的科研，他是个老狐狸比我还精，我都能意识到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不说，我自然也没办法从他嘴巴里撬出我想要的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琢磨自己找。
三叔以前总骂我说，就我这一根筋刨根问到底的架势，不去刨土真是可惜了。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没错，还是四叔当年教导得好。
于是，我趴在船舷上，装作是在看水里的情况，实际上偏着眼睛打量着身边沈巍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他已经意识到我在观察他了还是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的箱子坐在甲板上，密切地关注着水里的一举一动，眉心微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潭原本颇为平静的黑水在靠近船舷的地方突然泛起了层层涟漪。从一开始升起细小的气泡，再慢慢扩出一圈一圈细小的波痕，接着涟漪的波澜越来越大，到后面船也紧跟着浪颠簸了起来。
我们全都不说话了，用力抓住船舷不让自己给颠下去。一来是这个水里到底有什么谁也说不准，不是谁都有那个闷油瓶的胆量，说跳就跳，二来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水下的战况激烈，要一个不留神掉下去了那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想到那个小哥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也只是趴在船上紧盯着水里的状况，如果出现了什么异变也好有个应急的对策。
船上的颠簸没持续多久，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我们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水里的情形，可是光线太暗，除了一些从下往上冒出的小气泡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就连闷油瓶的影子也看不到。
“三爷，你说这小哥……”潘子凑到三叔面前，神色不明地用大拇指指了指，“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那不然呢？”三叔瞪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么感兴趣要不要也下去看看？”
潘子缩了缩脖子，退在一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水里到底有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望着沈巍，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示意了下逐渐平静的水面，问道，“这下面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他摇摇头，看样子比那潭水还要平静，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就算遇见了粽子也会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套茶具然后波澜不惊地喝茶。按现在沈巍的状态来看，我的猜想也不是全然不可能。
还没等船上的人再说什么，从水底像是窜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啪”的一下又落在了船上。潘子眼疾手快，手臂一挥，用军刀将那玩意儿死死地钉在了甲板上。只听见一声类似于蟑螂被踩爆浆的声音和虫子吱吱乱叫的剧烈响声，等那惨烈的叫声过去之后，我们打着手电围上前去。
只见甲板上插着潘子的瑞士军刀，半只虫子在军刀下面颤颤巍巍地划动着自己的节肢，抽搐着，渐渐地一动不动了。再仔细一看，那虫子的上半身和刚刚闷油瓶从水里捞上来的那只差别不大，只是在它身体的缺口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花花的仿佛通心粉一样的东西。
大奎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这他娘的什么人这么厉害，愣是肠子都给扯出来了。”
“去，”潘子将刀从甲板上拔了起来，用衣服将刀刃刀背都擦了擦，一边擦一边说道，“瞧你那文化，这叫中枢神经，人家这一家伙，直接把那虫子搞瘫痪了！”
“你是说这虫子还没死？”大奎猛地缩回去戳虫子的手，拔出自己那把军刀就要给虫子鞭尸，结果又被三叔摁着一顿爆锤。
水里又是一阵响动，我们循声望过去，看见闷油瓶慢慢浮出水面，然后一个翻身上了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甲板上，那是虫子的下半截身体。
“你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发出来的？”三叔问他，刚才潘子一刀下去的时候，听着虫子叫了几声，好像不像。
闷油瓶把那半截虫子翻过来，我们才看到它的尾巴上有一只拳头大小的六角铜质密封的风铃。那上面的铜绿得一塌糊涂，眼睛鼻子都分辨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植进去的，估摸着年代不会短到哪里去，少说也是秦汉以前，是不是战国的都说不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写的什么模糊得没有办法辨认了，不过我猜就算是也不是什么好话。潘子用脚试探性地轻轻踢了一下，那六角铃铛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铃铛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样，不过刚才听到的非常空灵，仿佛是从幽冥深处黄泉地底飘出来冤鬼的呻吟，现在听起来就像是普通风铃发出的声音，完全没有了那些怪力乱神的氛围。
看样子，这个铃铛就是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但是一定要配合相对空旷的回声，才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如此看来，这六角铃铛里必然是有什么很精巧的机关，而且是金银制的，不仅能保持在水里千年不腐，还能让它自己响起来。
我正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在那个时候还能有“自动”的概念，感情是哪个大前辈穿越回去了，搞了个声控温控的东西过去，可是用在这个小铃铛上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只听见那个铃铛愈发放肆地响了起来，这里面像是关了个什么冤魂，怨气撞铃，想要从风铃里逃出去。可惜，这东西太小了，里面的东西拼命挣扎的样子倒像是莫名地有了一种喜剧效果。
那铃铛噼里啪啦地一直响，听得人心烦。我寻思着就算是闹铃也该有个期限吧，这玩意儿一响就响个没完，要强制让它停下来的损失未免又有些太大了。我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从我身后伸出了一只黑得透亮的手，将那个铃铛牢牢地抓住了。恼人的声音不见了，我回头一看，沈巍戴着黑色的橡胶手套，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那个铃铛，举在手电筒下细细观察，手电光反射到他的眼镜镜片上，白光一片，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情。不过应该不差就是了。
“沈教授，你能看出来什么？”三叔来了兴趣，搓了搓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沈巍手里的青铜风铃。我心想那东西多半又是个神器，就单看年代都是有来头的。这一遭还没来得及下墓呢，收获已经算得上是喜人的了。
“里面有东西。”沈巍皱着眉，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在分辨什么一样，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他的箱子里取出一根细小的签子，一头在插在那个铃铛上另一头则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我想着六角风铃里莫不是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就看见沈巍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小块肉，放在那个盒子里，然后手指像弹钢琴似的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风铃。
灯光昏暗，我看不怎么清他是怎么敲的，那东西看上去又那么脆，也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细签子。只听沈巍低低地说了句，“出来”，话音落了没多久，就看见六角风铃和细签子相接的地方爬出来个什么东西。我凑过去看，那是条手指粗的蜈蚣。它开始爬得很慢，然后越爬越快，一头扎进签子末端放的那个透明箱里，趴在那块肉上大快朵颐。
沈巍拿起铃铛，又晃了晃，确定里面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就将那个青铜玩意儿递给了三叔，说道，“这里面的虫子我引出来了。这个风铃很脆弱，必须小心保管，我这里正好有一些用来存放易碎物品的盒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事没事，就放在你那儿吧。”三叔大手一挥，毫不介意地让沈巍把那个铃铛收起来，眼睛却看着那只在透明箱子里吃肉的蜈蚣说道，“恐怕这蜈蚣肚子饿的时候就钻到尸蹩肚子里去吃东西。这样的共生系统，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不对啊，那它怎么爬过去的呢？”
“在那儿。”我用刀尖轻轻地将尸蹩腹部的一条不起眼的管子挑起来，看了看沈巍，又看了看三叔，“应该就是从这个管子里爬过去的吧？”
“是的，”沈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我们万分无语，“我刚刚没怎么注意，应该是在拿铃铛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它扯断了……呵呵。”
试想一下巍宝引蜈蚣的潜台词——
巍宝：-.-...------.-./--..---.--..-.-（出来）
小蜈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蹩兄呢呜呜呜！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救命啊！我不要出去！死也不要出去！！！！我不吃肉！那东西我不吃！我，小蜈蚣，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也觉得不会吃你一口肉！！！
巍宝：出来
小蜈蚣：はい！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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