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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小白离开了门岗

    天气一天天地暖和起来,容易滋生倦怠的心也愈发消沉。这世间的事情好像总有些预兆,只可怜我们却事后才能扼腕叹息。阳光自顾自地编排着乐章,卷发保安耷拉着脑袋瞌睡在窗沿下,好像看门的事情都交给了小白。

    小白这一阵子好像突然来了精神,时常自顾自地吼叫,闹的眼神忧郁男子原本忧郁的心更加烦躁,再加上耳边喋喋不休的年长老人这股市的钱,这债市的钱,好像这钱就只是要打发他这个叫花子一样。听着年长老人踌躇满志的赚钱效应,和小白好似穷途末路的吼声,眼神忧郁男子真的像是预感到了一些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还没等眼神忧郁男子醒过神来,就看见卷发保安挤揉着眼角对他说,这阵子你们可要小心点,听说你们什么最上面的头要来查岗。

    眼神忧郁男子笑着说,来这些屁领导怕什么,不是有你通风报信嘛。卷发保安歪着头,一脸什么都不管地说,可别赖着我啊,我坐着这里是混一口饭吃,保不定我也被人家一窝端了呢。话到这里他又皱了皱眉说,其实也不怕,我们不是还有小白吗?眼神忧郁男子摇了摇头说,这个也不能保证,万一小白开小差了呢?他们的眼睛都一起投向了小白,可是小白却不看他们,卷发保安走过去,拍了拍小白的头说,别装糊涂哦,到时候你开小差,看我怎么收拾你。小白却挣脱开了他的手,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眼神忧郁男子忧心忡忡的样子,后来的年长老人却笑了。他一手指着卷发保安一手搭着眼神忧郁男子的肩膀说,这个世道无非是你查我,我查他,他却查不出什么,这还不是狗咬狗,两嘴毛啊!卷发保安看他指着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反击说,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真查到了你,不把你扣个底朝天。年长老人一脸豪气地说,不就是扣点钱嘛,再说,什么事情,你越怕,它越来,知道吗?反正我被查到了,我就第一个找你算账,你怎么看门的!说完,他故意和眼神忧郁男子挤了挤眼睛。眼神忧郁把话接过来说,没有一个人经得起查的,只是彼此的身份不同而已,被查的人和来查的人永远是天敌。

    在这个过程中,说得好听点,总是会有人牺牲,换取一个暂时的稳定。这个游戏会继续,谁都不知道下一次谁是牺牲者,谁又是来查和被查的人。我们为什么要说改变命运呢,我们要改变的是查和被查的身份,总之被别人查总是不舒服的。听着眼神忧郁男子唠唠叨叨的话,年长老人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仿佛他顷刻间变成了一个查所有人问题的人。卷发保安看着他的眼神,捂着嘴笑了起来,他笑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凶神恶煞的,吓唬谁呢!

    月黑风高杀人夜,用这句话来形容门岗夜色下的环境,未免有一点夸张。这一天晚上,门岗像被一种力量催了眠,安静得都可以放下一轮月亮。接近半夜的时候,小白的吼声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看见门岗微弱的灯光在提醒着路面,而卷发保安已经仰着头,散乱着他的卷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此刻,有两个人影快步进入了门岗,朝着门岗的纵深走去。他们又穿着和眼神忧郁男子类似的制服,此刻即便是卷发保安睁大眼睛,也会任凭他们闯了进去,这场景无疑是敌后武工队的现代版,他们手里真的是没有枪而已。还没等夜色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又看见两个人仓皇折回的身形,而震荡夜空的是小白惊天的吼声。还没等卷发保安擦亮了眼睛,这两个人已经逃离了门岗,小白也已经追出去了好远。等卷发保安和年长老人吸了半根烟的功夫,眼神忧郁男子才赶到门岗,止不住地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年长老人又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毛说,我估计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贼,要么是领导查岗。只是卷发保安什么都不知道,我估计在电影里他就是被干掉的哨兵。卷发保安瞪了他一眼说,亏得有小白啊,你别看这不起眼的小白,关键时候可带劲了。如果不是小白,你们也就是两个下场,要么被偷了钱,要么被查了岗。看着卷发保安幸灾乐祸的样子,眼神忧郁男子就觉得好笑。于是他回了一句说,是贼的话,你第一个被偷。卷发保安挠了挠头也说,估计不是贼,哼,一定是来查你们岗的领导。要是我的领导,我还能这样安稳地坐在这里?年长老人和眼神忧郁男子眼神对望了一眼,虽然都不说话,却无疑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小白回来的时候,三人刚想散了。看着小白气喘吁吁的样子,这三人都对它心生感激。年长老人蹲坐着抚摸着它的头说,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还得使劲,关键时候靠小白啊!卷发保安嚷嚷道,明天烧几块大排来,别说那些没用的。年长老人瞪了他一眼,又看着眼神忧郁男子说,我们在关键时候,往往都保护不了自己,你说我们到真的危难的时候能指望谁呢?眼神忧郁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搭腔。他心里对年长老人说,你不是喜欢钱吗?钱可以保护你呀。但是他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钱有的时候也是不可以保护自己的,小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起到作用。他又真的想对年长老人说,我们有的时候是弱者,有的时候又是强者。我们有的时候可以靠自己,我们有的时候必须靠别人!

    至于小白是怎么走的,只有卷发保安清楚,那一天正好他当值,只是从他嘴里给年长老人和眼神忧郁男子复述的都是他的埋怨。小白是被一个司机带走的,这个司机接收到的是上级领导的指令。因为昨晚来夜袭的领导被惊吓了,小白就必须离开门岗。卷发保安满嘴的领导怎么样怎么样,可是这话刺耳的话,听起来就像是领导陪着小白殉葬了一样,眼神忧郁男子和年长老人也听得一脸的茫然。

    年长老人递给卷发保安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得很慢地说,小白是撞领导枪口上了,一只小狗在他们眼里算得了什么!要是领导真被咬了一口该多好啊。眼神忧郁男子赞许地接上说,那倒是的,至少小白走得有价值。卷发保安忍不住说,反正把他们吓得也不轻,也算有价值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其实他们心里都想说的是,没有小白的话,离开门岗的就是他们。年长老人吸了几口烟说,反正我快退休了,无非损失点钱而已。卷发保安抹了抹办公桌,心说,无非是回老家,或者再到其他门岗看门,就是要受点周折。而眼神忧郁男子和他们想的却不一样,他看了看天空对自己说,这贼捉人的游戏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几千年的历史演义为什么脱离不了这个模式?

    卷发保安用脚把烟头碾得粉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是担心小白在门岗待习惯了,真换了一个地方,估计活不长啊。眼神忧郁男子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怎么会呢?不就换一个地方嘛,再说这司机我们也熟悉,应该会善待小白呀。年长老人忧郁地说,这个难说,你要说小白在门岗,毕竟人头熟悉,这一般的坏人还不敢到门岗来,可是到了外面,这个外面的世界你是知道的,那可到处是陷阱啊!即便这司机对他好,但是这个环境谁知道呢?眼神忧郁男子又诧异地说,难道门岗算环境好的?年长老人回答说,这要看怎么比了,要是和外面大千世界比,那么我们门岗真算可以的。你说到了外面小户人家,自然也不错,这可真的要看主人了,这二手的狗和主人,是不是能善始善终呢?

    听了年长老人的话,眼神忧郁男子和卷发保安都低下了头。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头燃起,他们又说不上来是什么。眼神忧郁男子的脑海里不停地涌上这样一句诗,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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