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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桑红娘之死

    现场一片哗然。男性观众大多露出可惜的表情,大妈们多数性质盎然,仿佛迎来了电影高潮。

    赵嫣然和小昭则是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绪。

    张东信直接走了过去,将一个瓶子递给了桑红娘。同时,车县令说:“哎,你面前的是毒药。你要是真想死,就喝了吧。”

    桑红娘接过瓶子,打开瓶盖,这就要喝下去。

    大多数人的表情有了变化,露出不忍。少数人依然兴高采烈,就差起哄叫好了。

    张东信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真想收门票。估计这会儿学着街头卖艺的人,拿个碗转一圈,肯定有给赏钱的,能创收不少。尤其要在兴高采烈的那些位面前一定多停留一会儿。

    车县令再次维持了现场秩序,呵斥所有人不许乱动,自己却劝道:“桑红娘,你可想好了。现在选一个丈夫,还来得及。”

    赵嫣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小昭也愣了。出于对张东信的信任,二女不相信桑红娘会死。

    果然,千钧一发的时刻,桑红娘一口喝光。

    “啊!”

    许多现场观众异口同声。

    不到一分钟,桑红娘倒在地上,痛苦的颤抖呻吟。很快就不动了。

    仵作前去检查,之后说道:“人已死。”

    众人仿佛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赵嫣然忍住想踹张东信的冲动。

    车县令问道:“刘员外,你把桑红娘领回去安葬?”

    “不。”

    “那你给点钱?”

    “再说吧。”

    车县令又问:“张大户,那你领她回去安葬?”

    “不行呀。”

    “愿意资助点办丧事不?”

    “想想。”

    车县令最后问道:“要武生,你领回去吧?”

    “好。我会把她葬在我父母跟前。”

    众人又是哗然,全都露出敬佩,但是很快大多数人又露出看傻子的表情。

    众人散了,赵嫣然没走,小昭也跟着,赵玄奕和衙门的差人也没走远。

    赵嫣然实在忍不住去踹了张东信一脚,已经快哭了,骂道:“你就是个负心人,出的什么主意!”

    突然,赵嫣然哭不出来了,因为看到张东信在笑。赵嫣然脱口而出说道:“有阴谋。”

    张东信答道:“有长进。反应更快了。记着啊,加上上次,总共四脚,换算四十巴掌。”

    说完,张东信还色咪咪的瞄了一眼赵嫣然的娇臀。

    赵嫣然脸一红,啐了一口,说道:“你还有心情逗。快说呀,你这到底怎么了。”

    张东信答道:“看来你是没法静下心来琢磨了。行。是不是给你一个大团圆结局,你就把欠我的四脚还了?”

    赵嫣然含糊的回答说:“好好好。那你快去吧。”

    两个人说话总共没耽误多少时间,众人这才走远,只剩下几个当事人和衙门差人。

    张东信直接就指挥了。

    “原武生,你通过考验了。

    你是桑红娘的母亲,把你女儿抬到后面厢房。嫣儿,小昭,你们搭把手。要武生,你也帮忙吧。

    还没明白?她喝的不是毒药,是假死。”

    “啊!”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

    回到家中,赵嫣然问张东信:“这么说,都是你的计划了。”

    “对呀。独门迷药,药是药房抓的,有的药我还不认识。但是,什么比例,哪几种合在一起有效果,就只有我知道了。那会儿回家配药,刚好你们好奇,就叫上一起了。”

    “那,要是三个人都不肯带走桑红娘的遗体呢?”

    “不嫁好过嫁错。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呗。大不了我借她点盘缠。”

    “嗯,也对。”

    张东信突然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道:“嫣儿,该兑现承诺了吧!”

    赵嫣然突然板起脸,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还生气着呢,不和你说话!小昭,我们走。”

    等赵嫣然走远了,张东信自言自语说道:“要是三个人都不肯要,我就把桑红娘领回家了。可惜呀!”

    “嘭”一声响。

    张东信循声望去,“咦,黄狗兄。”

    狗摔了,不知从哪里掉下来了。

    张东信对着狗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的。你是不是受了内伤在休养?你是尼古拉斯阿肉。”

    黄狗的额头跳了几下,这次倒是终于理张东信了,居然对他点了点头,同时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划完就走了。

    张东信看了看地上,两个字:无耻。

    “无你老母。”张东信规规矩矩的按套路骂了一句,显得很绅士。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是保存实力。”

    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太无耻。

    “等一下,你能写字。”

    张东信赶快撵过去。可惜黄狗又写了一个“等”字,就跳床上睡觉了。

    通过最近的努力,特别是几次巧妙审案,张东信和赵嫣然的夫妻关系增进不少。还没顾得上高兴呢,就在桑红娘案结束的第二天,出现了两条新的谣言,说张东信回来是为了赎罪,赎完罪就会和赵嫣然和离。也有说是张东信和赵嫣然还没有圆房,心里不甘。圆了房就会休妻。

    谣言虽短,杀伤力却不小。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赵嫣然心里肯定还残留着疙瘩。而赎罪的说法,又很符合这个时代人的观念。更讨厌的是,这样一想,张东信前后的做法就显得合理了。

    张东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愤怒,对手太阴险了。如同眼镜蛇一样在暗处盯着,突然就露出獠牙。

    还好对方的手段有限,并没有咬到脖子。

    接着出现了第三条谣言,这条其实是事实,只是把人往不好的方面引导。说张东信是个用药高手,配制毒药,杀人于无形。牛刀小试,就制造了桑红娘假死。

    果然,回到家之后,就听到小昭在劝赵嫣然。

    “小姐,公子很在意你的。昨天咱俩回房以后,公子找来工人,亲自指挥着做了一个秋千让你玩。

    哎呀,什么赎罪,我觉得公子是喜欢你的。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舍得。

    小姐,你们真的没圆房吗?别人能看出来吗?我怎么不会看。”

    这劝解,怎么听着反而坐实了张东信是为了赎罪和睡了赵嫣然。

    张东信强行按耐住把小昭摁在腿上打屁股的冲动。

    此时有两个选择:一,跟赵嫣然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这样可以引出散步谣言的人,但是会让赵嫣然伤心几天,搞不好赵玄奕还得在病一场。二,立刻采取措施让赵嫣然安心。

    几乎瞬间,张东信就做出了决定。突然发现,自己不忍心在让赵嫣然受一点委屈。扪心自问,之前三十多年可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于是,张东信走进屋。赵嫣然抬头吼道:“滚!”

    张东信当然不会滚,往前一步一把将赵嫣然抱在怀中。小昭还在发愣。

    张东信装出恶狠狠的表情,对小昭说:“出去呀!再不走打你屁股了。”

    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张东信看着赵嫣然的眼睛说道:“看着我。明天就去进香,岳父小昭都去,把赵虎妞也叫上。咱们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俩感情很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岳父以前是团头。我还有一个计划,我们举行一次结婚纪念,请大家来吃席,到时候我当众写一份保证:永不休妻。相信我。至于毒药,确实,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你不难。但是,有没有这项技能有什么区别?有谁能逃过枕边人的杀害呢?有人故意散步谣言,不要让他们得逞。”

    张东信都不得不夸自己一句:真是靠嘴吃饭的。颇有纵横家风采。

    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这样,往坏了想,越想越糟糕。往好了想,就越想越美好。这次的谣言事件,赵玄奕依然没有过来质问,显然是相信张东信能处理好,或者也是一次考验,考验张东信的心。

    张东信倒是越来越高看这位岳父大人了。

    想到这里,张东信对赵嫣然说道:“去岳父那边,我有话说。”

    赵嫣然的情绪好多了,二人去了那边跨院。张东信先是重复了一下刚才对赵嫣然说的话,赵玄奕听了果然微笑点头。

    接着,张东信又说:“岳父大人,恕我直言,咱们心里都有个疙瘩,无非就是身份问题。在一个,赵癞子上次被我镇住了,但是保不齐哪天还会来捣乱。这种感觉我不习惯。这种不要脸的亲戚,我也不想放过。

    办法我有,我就直说了。把底下的乞丐在收回来,您还做团头。放心,我不介意,我还要帮助你发展壮大。”

    赵玄奕这次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盯着张东信看了半天,发现对方是认真的。

    赵玄奕点点头,说道:“详细说说吧。”

    张东信说:“具体还要等时机,以后陆续收回人手,逐渐吞并赵癞子的人。吞完了再吞周边的团头,一直暗中壮大。

    除了计划,我们现在需要确定几件事。以后成立的组织叫丐帮,您做帮主,在给您取个拉风的外号。帮规方面,我这里有个框架,具体的在商量。我也暗中加入丐帮,做长老。只有绝对忠心的核心弟子才可以知道你我的身份。”

    赵玄奕若有所思,至少是已经相信张东信是真的想夺回人手发展丐帮。同时也惊叹其智慧。

    赵嫣然完全没想到,有点也听傻了。做了这么多年团头的女儿,从来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发展。似乎身份也没那么低下了。丐帮,这名字。好吧,还是很挫。

    小昭站在外面,基本处于听故事状态。

    张东信最后补充道:“一定要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不图虚名,只要实惠。更不能引起朝廷的警觉。”

    张东信还有一句没说:有了人手,有人实力,才能不动声色的找到暗处的敌人。

    简单说完了丐帮的建设问题,赵玄奕又主动提起进香秀恩爱的话题。赵玄奕和赵嫣然都不同意次日就去,而是选择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

    四天后,高调的进香活动,邀请了一堆闲人。美其名曰:需要大家的见证。

    一路上喊着口号:我们小两口要去求神还原,祈求上天赐福,永永远远做夫妻。

    上山的路上,两个猎人不请自来,非要参与见证。其中一个是刘浪。

    另一个是年长的猎人,很礼貌的对张东信说:“张公子,前些日子老朽病了,没盯紧,刘浪在外面瞎逛。见义勇为却差点成了嫌犯,多亏张公子明查,这才还了他一个清白。”

    张东信应付这种场面已经很有一套了,学着这个时代人的口气答道:“过奖过奖,明辨是非,还好人一个公道,正是我辈读书人应进之事。”

    老猎人接着说:“在下是个粗人,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刘浪虽然脑子笨了一些,本性却很善良,只是需要智者引导。刘浪很感激公子你,也愿意听你的话。老朽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不知能不能让刘浪跟着公子。”

    一旁的刘浪也在看着张东信。

    赵嫣然觉得有趣,小声说道:“夫君,那你就多和刘浪接触接触。常言道,近朱者赤。受你影响也能让他聪明一些。”

    张东信同样小声答道:“那你就不怕和他待久了把我的智商拉低了?”

    赵嫣然被噎住了,张东信又笑着说:“开玩笑啦。这叫逆向思维,好玩吧!”

    赵嫣然没理他,心里也觉得好笑。

    张东信又对老猎人说:“忙完再说吧。”

    老猎人连忙点头,说道:“那是,回去再谈。今天老朽也想见证一下,可否一起去?”

    张东信点点头,说道:“欢迎。请您和刘浪一起见证了。”

    又走了一会儿,又来熟人了。还是和张东信经手的案子有关,桑红娘和要武生来了。

    要武生说:“张公子,大恩不言谢,你不但解决了难题,还帮我红娘恢复名声。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吩咐。”

    桑红娘在一旁,还没说话眼睛已经红了。二话不说,纳头遍拜。

    这下把张东信都吓了一跳。虽说能理其解心情,却很不习惯。

    显然是之前没商量,原武生在旁边有点小尴尬,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倒是人群中的刘浪跃了出来,扑腾跪下了,说道:“我也谢谢张大哥给我清白。”

    好别扭的话,除了张东信一头黑线,其他人都笑了,包括桑红娘。

    张东信无奈的岔开话题,问要武生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要武生回答:“我叫要离。”

    本来是岔开话题呢,结果又把自己雷到了。缓了几秒钟,张东信赶快说道:“要离,好名字。祝你婚姻幸福!”

    这个插曲过后,众人继续上山进香。赵玄奕忍不住对张东信说:“这个刘浪不错,一片赤诚。你就收了他做个保镖护院。又不要工钱,就算饭量大,咱家也养得起。要离是武学生,人也不错,应该可以结交。”

    张东信表示一定认真考虑。

    都看到寺庙大门了,又有人拦路要找张东信,听声音是个姑娘。

    张东信有点无语的对赵嫣然调侃道:“咱们是不是太高调了?谁搞得宣传工作?这么多人来参与呀!这回这人不会下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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