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坏人变老了
张东信自认为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泰山崩于前而心中无码。可是现实面前，吕胜男这句话让他生气了，内心不平静了。这也是张东信的一根细小的敏感神经。本来还好，被人当面说出来，心里就不痛快了。
张东信冷冷的反问:“一个人，先看他是好人坏人还是先看他老不老？”
先是惊讶张东信的反应，接下来，赵嫣然若有所思，小昭立刻帮腔说:“公子说了，那个老妪不是好人，所以才对她不客气。”
吕胜男也是一怔。本来气氛有些凝重，小昭这么一说，吕胜男反倒有了台阶，问道:“哦。那你说说？”
张东信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小昭，有点孩子气的说道:“那么多人，难怪我一眼看中你。小昭，那你就给她解释一下。你果然聪明，智商和我在一条线，这默契。”
见状，赵嫣然有点酸溜溜的，打眼看看小昭，见其穿着宽松的衣服，展现出平板身材。心说:“算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小昭似乎没察觉到气氛，凭着血气之勇说道:“解释什么呀。公子是好人，公子说她是坏人，她就是坏人。”
说完之后，看众人反应不对，小昭又补充说道:“因为公子会看面相。”
小昭在陶醉自己智慧的同时，张东信却觉得脸有点烫，赵嫣然没忍住轻轻笑出来了。吕胜男则是一头雾水，看张东信的目光更加冷淡与不屑。
张东信看着吕胜男的脸，上面仿佛也写着几个字:张东信，你果然配不上我。
在云淡风轻的送客和替自己解释之间，带着怒气的张东信果断选择了后者。
“听好了。
这个老妪的案子，你肯定都知道了。是不是想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挺不容易，穿得又很普通，像是做佣人的。放假回家，走到天黑还没到，遇到了劫匪。’
没错，但是还有。
老太太一个人出行，穿着普通，气质也不像有钱人。背包里的财物却不少。这是疑点一。
丢的东西已经被找回，两个嫌犯肯定有一个是劫匪。她却不追究，想快速结案，并主动提出酬谢，显得很焦急。这是疑点二。
还有第三点，两个嫌犯，黑三身高最多一米八，刘浪身高超过一米九。即使认不清，也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审理时老太太却说一点都分不清。”
说到这里，张东信还想说:老太太看黑三的眼神带着恐惧和愤怒，只是掩藏的深。而老太太看刘浪的眼神并没有多少感激，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
考虑到这个时代对微表情的认知很低，说出来后自己又和之前张老大的人设相差太大，所以就没说。
三女都露出思索的神色，张东信接着分析。
“所以我推测，老太太要么没有是非观念，要么是怕劫匪以后报复，要么就是包里的钱见不得光。
因为是推测，我就亲自试探。找到真凶之后，老太太依然急着走，不留下看热闹，更不提酬谢的事。不但不正常，人品也有问题。
我出面要钱两次，老太太一脸不情愿，却还是给钱了事了。这就更有问题了。
你们可以在对比一下，平时某些老太太，在市场顺手牵羊，被发现了还敢骂摊主。哪里有个热闹，她们往往都是最早去围观。”
吕胜男果然收回了一些轻视，说话礼貌多了。
“张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好吧。其实我本来是来感谢你的。
这个老妪是我们家的佣人，很受我母亲的宠信。我们家就在临近的乐平县。她辞工回家养老，偷了不少财物。
恰巧母亲将内宅的管家权交给了我。你们这里是她的老家，我就带人追来，先去县衙报了案，顺便打听下她家的具体位置。没想到衙门已经安排人跟着老妪了。
现在想想，也是你让人盯着她的吧？”
吕胜男的道谢是认真的，只是心中的优越感还在。
张东信想骂:原来你知道老妪有问题，那你还指责我不尊老。
而赵嫣然和小昭已经眼冒星星了。之前对张东信是误会与不解，现在是歉意加崇拜。
张东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这点道行，这个时代还是有不少人具备的。只是因为更多的官员靠想当然断案，刑名捕头也是一心想着搂钱，仵作在这种案子又用不上。这才让张东信大出风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东信也没想着一定做大官，这点道行在小县城应该够用了。
张东信恢复了几分淡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应该配上一把羽毛扇。这会儿则是礼貌的回答道:“都是车县令的安排，我只是建议。你还是去谢他吧。”
吕胜男再次好奇的打量着张东信看，说道:“都要谢的。”
张东信又对小昭说:“倒点茶去。”
小昭自然照办，很快端来茶水。
张东信接过茶碗，没让人，自己先浅浅喝了一点。
三女再次一脸茫然。
张东信也尴尬，不是说端茶送客嘛！她怎么还不走？
赵嫣然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打圆场说道:“老人都学坏了。”
张东信立刻接话说:“是坏人变老了。”
吕胜男先提出告辞了，虽然张东信觉得是自己先提出送客的。
一声招呼，几个家丁伙计从赵玄奕的跨院过来，簇拥着吕胜男走了。
小昭试探着问:“公子，她送的礼物在老爷那边，咱们要不要呢？”
“要。送的什么？打开先看看。”张东信都走了两步，又回来对赵嫣然说:“嫣儿，先把礼物打开看看嘛。不要白不要。让小昭去拆，咱们进去说话。”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张东信拦着赵嫣然的腰就往书房走。
晚饭时，关于吕胜男的事，赵玄奕还是一个字没提。
张东信心说:“可以呀老赵，会做人。到底是当过团头的。”
想到这里，张东信试探着说:“岳父，您和嫣儿商量好日子没，什么时候一起进香吧。小昭也去。我请假方便。”
赵玄奕一脸茫然，赵嫣然不好意思的说:“我忘记给爹爹说了。”
接着，赵嫣然和赵玄奕聊起了寺庙进香的话题，张东信偶尔附和几句。
次日，张东信再次认识到: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
赵嫣然骂人了，把张东信狠狠骂了一顿。也许是当初的伤害太深，也许是觉得不骂显得我不爱你，也许是不骂你显得我太好糊弄。
难为张东信灵魂年龄都三十多了，感情经验也还过得去，还是被十七岁的赵嫣然搞得焦头烂额。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个时候骂我，猝不及防呀。要是换情场小白张老大，估计得把她在推下水。
哄了两天，没哄好。
第三天，张东信又是早早回家，小昭迎上来说道：“公子回来了。小姐在老爷那边。”
张东信点点头，说道：“也好，先不叫她，让她们说说话。最近事情是挺多。你也回房吧，等一下家里会来几个工人。”
小昭很乖巧，没有再问。
后来，工人们正捣鼓着，县衙又来人了。
“张公子，有案子了，回衙吧。”
这还是工作时间呢，当然得回去了。考虑了一下，张东信还是觉得当场监工比较放心，只好加点钱，让工人先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张东信从县衙回来了，不过手里提了几个瓶瓶罐罐的。进屋捣鼓了半天，张东信又转身离开。
这时，赵玄奕、赵嫣然、小昭，三个人都过来了。三人对视一下，小昭被推出来问道：“公子，听说又有案子了，还挺麻烦？一个姑娘许了三家人，让县老爷裁定？”
张东信看看三人表情，之前是忙，没顾得上照顾三人的好奇心，于是说道：“又传开了。没错的。随我一起去吧。”
接着，张东信又看了看赵嫣然，卖着关子说道：“其实我已经有办法了，九成把握。具体办法嘛...还是来看看吧。县里都等着呢。”
赵嫣然本来想表现矜持的，毕竟现在还属于吵完架不理他的状态。只是本次案件实在八卦，街里街坊又传的邪乎。
有的说这姑娘是狐狸精转世，多漂亮多勾人的。有的还说姑娘已经怀孕了，三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孩子父亲，都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姑娘怀孕...
而且，这种案子，想让方方面面都满意，还要让姑娘嫁个合适的人，以后最好不要有芥蒂。确实挺有难度。
又是这么点时间，张东信居然说已经有了九成把握，赵嫣然三人实在压不住好奇心了。
于是，赵嫣然选择暂时放下矜持，三人同去了。
到了地方，连张东信都吓了一跳，人太多了，可以媲美学校的升旗仪式。
张东信确实低估了自己之前快速断案的影响力。出其不意的举措，离奇的过程带来合理的结果。县民们已经把这当做集体性娱乐活动了。
在看一看人群，多了许多男性观众。想一想，这就合理了，案子里涉及一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姑娘。
两个县衙同事迎过来了，张东信抢先问道：“这么多人！以前有过比这人更多吗？”
其中一个老衙役是个大板牙，回答说：“有。那回是通奸案，在衙门口打了女的四十大板，参观的人那叫一个多。那家伙，真白！啧啧啧。”
“行了行了。”张东信赶快拦着，再说就不让播了。
“我就随便问问。”
说这句话时，张东信想起了某次去女朋友家，丈母娘实在犀利，张东信只好用这句话给自己解围。之后就分手了。
进了县衙，张东信到后面和车县令说了几句话，重新升堂时，直接站到车县令旁边，以便随时商量。也没必要遮掩了，迟早都知道审案出坏主意的人是他张东信。
车县令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堂上几位乱糟糟的说开了。
“我是双方父母定的亲。”
“他母亲说他们两家失散多年，只能另嫁。聘礼也收了，应该嫁给我。”
“呸，你下了聘礼就去外地了，连句话都没留，谁知道你还回来不。人家姑娘等了你一年。我也下了聘礼，都准备明天拜堂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来后到懂不懂。你还不是看人家漂亮，昨天下的聘礼，明天就要成亲。”
“你！好像你不是图人家漂亮。”
“我是奉父母之命。”
“那你早干嘛去了。”
“我…”
车县令一摔醒目，大声喝道：“噤声！”
众人安静了，车县令为了表现出清明的父母官形象，又为大家梳理了一下案情。
“本来许了人家，但是失散了，再嫁没错。新嫁的这位张大户，下了聘礼却不告而别，虽说是因为生意紧急，但是人家姑娘已经等了你一年。如今再嫁也没错。
可惜还没和刘员外成亲，张大户回来了，最早双方父母定的要武生也在同一天找来了。
要武生先前年幼，后来侍奉病重的父母，如今找来了，也没错。”
顿了顿，车县令问道：“桑红娘，你觉得呢？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
桑红娘沉吟后答了一声“都属实”。然后又陷入沉默。
赵嫣然在观众视角看得清楚，这位桑红娘身材窈窕，肤白貌美，难怪三个男人都不肯放手。只是事情太赶巧，只能怪造化弄人。
可是案子刚开始审，已经有这么多谣言了。虽然有车大人梳理，但是人们还是喜欢相信一开始传出来的东西。而且，比起贞洁烈女被命运捉弄，人们显然更爱传播妩媚美女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故事。
赵嫣然心里对自己说：“别担心，你夫君一定能处理好。”
只不过说的自己都没底气了，只好又暗暗祈祷。
这时，有个人在旁边轻轻拉了一下，赵嫣然吓得一激灵，看过去，张东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赵嫣然很无语，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功夫过来逗我。
张东信小声说道：“等会儿可能需要你帮忙，结束了你别走啊！”
看张东信说的郑重，赵嫣然点点头，没有在问什么。
这时，车县令又说话了。
“桑红娘，既然如此，你选吧，选一个。”
桑红娘面露为难。
“桑红娘，必须选，选一个嫁了。”
桑红娘显然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已经想了很久。表情突然变得坚毅，开口说道：“我想好了，我选择去死！”
张东信冷冷的反问:“一个人，先看他是好人坏人还是先看他老不老？”
先是惊讶张东信的反应，接下来，赵嫣然若有所思，小昭立刻帮腔说:“公子说了，那个老妪不是好人，所以才对她不客气。”
吕胜男也是一怔。本来气氛有些凝重，小昭这么一说，吕胜男反倒有了台阶，问道:“哦。那你说说？”
张东信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小昭，有点孩子气的说道:“那么多人，难怪我一眼看中你。小昭，那你就给她解释一下。你果然聪明，智商和我在一条线，这默契。”
见状，赵嫣然有点酸溜溜的，打眼看看小昭，见其穿着宽松的衣服，展现出平板身材。心说:“算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小昭似乎没察觉到气氛，凭着血气之勇说道:“解释什么呀。公子是好人，公子说她是坏人，她就是坏人。”
说完之后，看众人反应不对，小昭又补充说道:“因为公子会看面相。”
小昭在陶醉自己智慧的同时，张东信却觉得脸有点烫，赵嫣然没忍住轻轻笑出来了。吕胜男则是一头雾水，看张东信的目光更加冷淡与不屑。
张东信看着吕胜男的脸，上面仿佛也写着几个字:张东信，你果然配不上我。
在云淡风轻的送客和替自己解释之间，带着怒气的张东信果断选择了后者。
“听好了。
这个老妪的案子，你肯定都知道了。是不是想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挺不容易，穿得又很普通，像是做佣人的。放假回家，走到天黑还没到，遇到了劫匪。’
没错，但是还有。
老太太一个人出行，穿着普通，气质也不像有钱人。背包里的财物却不少。这是疑点一。
丢的东西已经被找回，两个嫌犯肯定有一个是劫匪。她却不追究，想快速结案，并主动提出酬谢，显得很焦急。这是疑点二。
还有第三点，两个嫌犯，黑三身高最多一米八，刘浪身高超过一米九。即使认不清，也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审理时老太太却说一点都分不清。”
说到这里，张东信还想说:老太太看黑三的眼神带着恐惧和愤怒，只是掩藏的深。而老太太看刘浪的眼神并没有多少感激，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
考虑到这个时代对微表情的认知很低，说出来后自己又和之前张老大的人设相差太大，所以就没说。
三女都露出思索的神色，张东信接着分析。
“所以我推测，老太太要么没有是非观念，要么是怕劫匪以后报复，要么就是包里的钱见不得光。
因为是推测，我就亲自试探。找到真凶之后，老太太依然急着走，不留下看热闹，更不提酬谢的事。不但不正常，人品也有问题。
我出面要钱两次，老太太一脸不情愿，却还是给钱了事了。这就更有问题了。
你们可以在对比一下，平时某些老太太，在市场顺手牵羊，被发现了还敢骂摊主。哪里有个热闹，她们往往都是最早去围观。”
吕胜男果然收回了一些轻视，说话礼貌多了。
“张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好吧。其实我本来是来感谢你的。
这个老妪是我们家的佣人，很受我母亲的宠信。我们家就在临近的乐平县。她辞工回家养老，偷了不少财物。
恰巧母亲将内宅的管家权交给了我。你们这里是她的老家，我就带人追来，先去县衙报了案，顺便打听下她家的具体位置。没想到衙门已经安排人跟着老妪了。
现在想想，也是你让人盯着她的吧？”
吕胜男的道谢是认真的，只是心中的优越感还在。
张东信想骂:原来你知道老妪有问题，那你还指责我不尊老。
而赵嫣然和小昭已经眼冒星星了。之前对张东信是误会与不解，现在是歉意加崇拜。
张东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这点道行，这个时代还是有不少人具备的。只是因为更多的官员靠想当然断案，刑名捕头也是一心想着搂钱，仵作在这种案子又用不上。这才让张东信大出风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东信也没想着一定做大官，这点道行在小县城应该够用了。
张东信恢复了几分淡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时候应该配上一把羽毛扇。这会儿则是礼貌的回答道:“都是车县令的安排，我只是建议。你还是去谢他吧。”
吕胜男再次好奇的打量着张东信看，说道:“都要谢的。”
张东信又对小昭说:“倒点茶去。”
小昭自然照办，很快端来茶水。
张东信接过茶碗，没让人，自己先浅浅喝了一点。
三女再次一脸茫然。
张东信也尴尬，不是说端茶送客嘛！她怎么还不走？
赵嫣然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打圆场说道:“老人都学坏了。”
张东信立刻接话说:“是坏人变老了。”
吕胜男先提出告辞了，虽然张东信觉得是自己先提出送客的。
一声招呼，几个家丁伙计从赵玄奕的跨院过来，簇拥着吕胜男走了。
小昭试探着问:“公子，她送的礼物在老爷那边，咱们要不要呢？”
“要。送的什么？打开先看看。”张东信都走了两步，又回来对赵嫣然说:“嫣儿，先把礼物打开看看嘛。不要白不要。让小昭去拆，咱们进去说话。”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张东信拦着赵嫣然的腰就往书房走。
晚饭时，关于吕胜男的事，赵玄奕还是一个字没提。
张东信心说:“可以呀老赵，会做人。到底是当过团头的。”
想到这里，张东信试探着说:“岳父，您和嫣儿商量好日子没，什么时候一起进香吧。小昭也去。我请假方便。”
赵玄奕一脸茫然，赵嫣然不好意思的说:“我忘记给爹爹说了。”
接着，赵嫣然和赵玄奕聊起了寺庙进香的话题，张东信偶尔附和几句。
次日，张东信再次认识到: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
赵嫣然骂人了，把张东信狠狠骂了一顿。也许是当初的伤害太深，也许是觉得不骂显得我不爱你，也许是不骂你显得我太好糊弄。
难为张东信灵魂年龄都三十多了，感情经验也还过得去，还是被十七岁的赵嫣然搞得焦头烂额。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个时候骂我，猝不及防呀。要是换情场小白张老大，估计得把她在推下水。
哄了两天，没哄好。
第三天，张东信又是早早回家，小昭迎上来说道：“公子回来了。小姐在老爷那边。”
张东信点点头，说道：“也好，先不叫她，让她们说说话。最近事情是挺多。你也回房吧，等一下家里会来几个工人。”
小昭很乖巧，没有再问。
后来，工人们正捣鼓着，县衙又来人了。
“张公子，有案子了，回衙吧。”
这还是工作时间呢，当然得回去了。考虑了一下，张东信还是觉得当场监工比较放心，只好加点钱，让工人先回去了。
一个时辰后，张东信从县衙回来了，不过手里提了几个瓶瓶罐罐的。进屋捣鼓了半天，张东信又转身离开。
这时，赵玄奕、赵嫣然、小昭，三个人都过来了。三人对视一下，小昭被推出来问道：“公子，听说又有案子了，还挺麻烦？一个姑娘许了三家人，让县老爷裁定？”
张东信看看三人表情，之前是忙，没顾得上照顾三人的好奇心，于是说道：“又传开了。没错的。随我一起去吧。”
接着，张东信又看了看赵嫣然，卖着关子说道：“其实我已经有办法了，九成把握。具体办法嘛...还是来看看吧。县里都等着呢。”
赵嫣然本来想表现矜持的，毕竟现在还属于吵完架不理他的状态。只是本次案件实在八卦，街里街坊又传的邪乎。
有的说这姑娘是狐狸精转世，多漂亮多勾人的。有的还说姑娘已经怀孕了，三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孩子父亲，都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姑娘怀孕...
而且，这种案子，想让方方面面都满意，还要让姑娘嫁个合适的人，以后最好不要有芥蒂。确实挺有难度。
又是这么点时间，张东信居然说已经有了九成把握，赵嫣然三人实在压不住好奇心了。
于是，赵嫣然选择暂时放下矜持，三人同去了。
到了地方，连张东信都吓了一跳，人太多了，可以媲美学校的升旗仪式。
张东信确实低估了自己之前快速断案的影响力。出其不意的举措，离奇的过程带来合理的结果。县民们已经把这当做集体性娱乐活动了。
在看一看人群，多了许多男性观众。想一想，这就合理了，案子里涉及一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姑娘。
两个县衙同事迎过来了，张东信抢先问道：“这么多人！以前有过比这人更多吗？”
其中一个老衙役是个大板牙，回答说：“有。那回是通奸案，在衙门口打了女的四十大板，参观的人那叫一个多。那家伙，真白！啧啧啧。”
“行了行了。”张东信赶快拦着，再说就不让播了。
“我就随便问问。”
说这句话时，张东信想起了某次去女朋友家，丈母娘实在犀利，张东信只好用这句话给自己解围。之后就分手了。
进了县衙，张东信到后面和车县令说了几句话，重新升堂时，直接站到车县令旁边，以便随时商量。也没必要遮掩了，迟早都知道审案出坏主意的人是他张东信。
车县令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堂上几位乱糟糟的说开了。
“我是双方父母定的亲。”
“他母亲说他们两家失散多年，只能另嫁。聘礼也收了，应该嫁给我。”
“呸，你下了聘礼就去外地了，连句话都没留，谁知道你还回来不。人家姑娘等了你一年。我也下了聘礼，都准备明天拜堂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来后到懂不懂。你还不是看人家漂亮，昨天下的聘礼，明天就要成亲。”
“你！好像你不是图人家漂亮。”
“我是奉父母之命。”
“那你早干嘛去了。”
“我…”
车县令一摔醒目，大声喝道：“噤声！”
众人安静了，车县令为了表现出清明的父母官形象，又为大家梳理了一下案情。
“本来许了人家，但是失散了，再嫁没错。新嫁的这位张大户，下了聘礼却不告而别，虽说是因为生意紧急，但是人家姑娘已经等了你一年。如今再嫁也没错。
可惜还没和刘员外成亲，张大户回来了，最早双方父母定的要武生也在同一天找来了。
要武生先前年幼，后来侍奉病重的父母，如今找来了，也没错。”
顿了顿，车县令问道：“桑红娘，你觉得呢？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
桑红娘沉吟后答了一声“都属实”。然后又陷入沉默。
赵嫣然在观众视角看得清楚，这位桑红娘身材窈窕，肤白貌美，难怪三个男人都不肯放手。只是事情太赶巧，只能怪造化弄人。
可是案子刚开始审，已经有这么多谣言了。虽然有车大人梳理，但是人们还是喜欢相信一开始传出来的东西。而且，比起贞洁烈女被命运捉弄，人们显然更爱传播妩媚美女与多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故事。
赵嫣然心里对自己说：“别担心，你夫君一定能处理好。”
只不过说的自己都没底气了，只好又暗暗祈祷。
这时，有个人在旁边轻轻拉了一下，赵嫣然吓得一激灵，看过去，张东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赵嫣然很无语，都这会儿了，你还有功夫过来逗我。
张东信小声说道：“等会儿可能需要你帮忙，结束了你别走啊！”
看张东信说的郑重，赵嫣然点点头，没有在问什么。
这时，车县令又说话了。
“桑红娘，既然如此，你选吧，选一个。”
桑红娘面露为难。
“桑红娘，必须选，选一个嫁了。”
桑红娘显然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已经想了很久。表情突然变得坚毅，开口说道：“我想好了，我选择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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