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战役打响
对圣安德鲁国王来说，恩佐对王国的宣战与其说毫无征兆，倒不如说早已有迹可循。只是过去的那些猜疑和迹象都太过暧昧不清，进一步危言耸听，退一步麻木迟钝。因此他潜意识里都更愿意去相信那个更好、更温和的结果。然而，昨晚针对王国城堡的夜袭以及这份赤裸裸的宣战书还是表明，现实导向了最糟的结局。
清晨，来自圣安德鲁国王的急召就由皇家猫头鹰送至五大协会的会长的所在地。罗宾急匆匆地刷牙、穿衣，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拉维。
“走吧。”拉维指了指已经备好的马车。
罗宾和拉维一起坐上出租马车。由于昨晚并不太平，整个彼得大道都醒得要比平时早一些：宠物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彻夜未眠，紧急救治昨晚在大战中受伤的宠物；智慧出版社忙着把恩佐向王国宣战的急讯印刷成报，投递给王国的千家万户……
在紧急召集的MPL会议上，兰斯洛团长先汇报了昨晚的战况，在提到宝石恶魔以肉身为炮弹撞向城墙时，在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圣安德鲁国王拿出那封简短的“宣战信”——与其说是宣战信，倒不如说是“宣战通知”，没有原因、没有目的，甚至没有任何意图占据道德高地的话语。宣战信在各位会长手中过了一遍，然后又回到了国王手里。
国王揉揉眉心，“没想到恩佐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从昨晚恶魔军团的宠物规模和强悍程度看，恩佐起码备战了三四年。”兰斯洛团长皱着眉说，“可是恩佐明明三年前就已经从魔法学院退居二线，专心做研究了，期间还不断有新的研究成果产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种可能，一是他一边备战一边做研究；二是他那些‘新’的研究成果其实是存货，他在备战期间时不时放出来迷惑我们。”罗宾接过话茬。
“六年前，雪莉老师意外离世，之后不久，格里芬院长意外发现恩佐在秘密进行永生魔法的研究。实际上，在此之前，恩佐的魔法研究就已经逐渐走向极端和危险，而雪莉老师的去世让他变本加厉。因此，我嘱咐格里芬院长暗中关注他，以便在他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之前阻止他。”圣安德鲁国王严肃地望着在座的诸位魔法师，“不过，不知道是研究没有进展选择放弃，还是察觉到了我们的监视，我们没有再找到恩佐继续永生魔法研究的证据。几年后，咕噜球问世，恩佐似乎在摇摆中最终走向了正确的道路。接着就申请离校专心完成科研，由于恩佐并没有做什么违法行为，我们无法对他的行为进行限制，只能暂时随他而去。
“一年半前，罗宾探长告知格里芬院长，他怀疑魔法学院有人与矿物盗采队有暗中勾连，且似乎持续了三年之久，格里芬院长立刻联想到恩佐辞职时间恰好是三年前，迅速通知了我，我们都担心他还在暗中进行邪恶的黑魔法研究并逐步扩大规模——因为院长查阅了学生名单发现，有几个之前和他走得很近的学生要么毕业、要么突然肄业退学。除此之外，由于矿物是非常敏感的战备物资，恩佐也有可能正在积极备战……”
“所以恩佐宣战的理由是什么呢？”现任探险协会会长史密斯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圣安德鲁国王摇头，“可能是因为永生魔法研究受阻，想要颠覆统治，以举全国之力替他攻克永生魔法；也可能与永生魔法和雪莉老师无关，他只是单纯地获得了强大力量后，想要进一步获得权力。——他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这点毋庸置疑。”
会议正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下进行着，突然，从城堡窗台飞进来一只叼着报纸的猫头鹰。这没眼力见的信使似乎压根没意识到它闯入了会议重地，径直朝罗宾飞去，然后一松嘴，啪嗒，报纸落入了罗宾怀里。
罗宾石化在了原地，一旁的拉维无奈地捂住脸。
“这是什么情况？”猫头鹰头也不回地飞走，国王望着逐渐远去的鸟屁股，不禁糊涂了。
“报告国王陛下，是我定的早报，因为今天起得太早了，早报还没来得及送来……”罗宾尴尬地解释。
“啊？这猫头鹰这么负责吗？在事务所找不到人，还来王国城堡找你了？”国王颇为惊讶。
“因为我订了VIP服务……”
在座的大家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被这小插曲缓冲了一下，顿时松弛了不少。国王喝了口水润嗓子，问罗宾：“《洛克时报》上应该已经有城堡遭夜袭的报道了吧？”
“没错。”罗宾翻开报纸，头版头条是《急讯！恶魔军团夜袭王国城堡，恩佐向洛克王国宣战！》，他继续翻阅，这时，一张纸片从报纸上落了下来，“等等，这是……”
他捡起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国王陛下，这是是恩佐写给您的信！”
“什么？！”国王大吃一惊，他接过纸条，大声念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
昨晚的战役非常精彩，没错吧？您的白银骑士英勇无畏，我的恶魔军团也毫不逊色。不过，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洛克王国当下能调动的最强战力呢？
我想，您现在一定在与国务机构的诸位，绞劲脑汁思索我宣战的目的是什么吧？实际上，我的目的很单纯，甚至可以说有些无趣——只要您能主动放弃王位并让渡于我，我将立即停止战争。此外，我向您保证，登基以后，我一定会领导洛克王国走向更伟大的时代。
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恩佐
读完这封信，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比刚才还要浓重的沉默里。
兰斯洛团长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国王陛下，凭白银骑士团现役骑士还不足以应对未来的作战需要，我申请向全国发布战时征召，扩大征兵，以迅速集结战力，对抗恩佐。”
“探险协会也会暂时停止除矿物开采外的其他探险活动，集中人手囤积战备物资。”史密斯紧接着说。
其他会长也都迅速做好了近期安排，圣安德鲁国王感动地望着诸位爱臣，点了点头：“感谢诸位，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就一定能战胜恩佐，守护好美丽的洛克王国！”
会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国王本想让大家留下享用宫廷早膳，但大家都急着回去把任务尽快安排下去，便也不再强求。出了城堡大门，罗宾和拉维乘坐出租马车返回彼得大道。
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开口：
“你相信恩佐的开战理由吗？”
“你早就知道恩佐在备战？”
拉维一愣，然后问：“怎么说？”
罗宾拿出烟斗点燃：“如果恩佐真如他所言，要带领洛克王国走向更伟大的时代，那为何不在宣战书中表明这一点，而是写在给国王陛下的私人纸条中呢？要知道，恩佐是当前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又发明了咕噜球等一系列现象级发明，洛克们虽然不会接受他挑起战争，但却相信他确实有让王国进入更伟大时代的能力，并暗中期待他有所作为。如果他再适时地进行一些公开宣讲，虽然不至于逆转大多数人的观点，但也足够笼络一批分辨不出真相、拎不清是非的人群了。”
罗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显激烈。
拉维若有所思：“说得有道理，而且他在刚才给陛下的信中特意提了一句，我们正在开会绞尽脑汁地思考他的开战目的......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虽然我们确实讨论了这个问题，但显然如何应战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
“没错。他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其辞呢？什么样的开战理由比这场战争本身更需要隐瞒？”罗宾陷入了沉思。
“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早就知道恩佐在备战吗？”拉维问。
“不，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当时甚至并没有想到恩佐。”罗宾坦然承认，“你还记得当时我们推理出矿物盗采可能与魔法学院有关吗？在那之后，我去了一趟智慧出版社，借着给桑丘买宠物图鉴的由头，不经意提起那批错印图鉴的情况。莫里亚克社长告诉我，魔法学院确实有一批错版图鉴迟迟没有被回收，因此利用盗采队收集矿物的人极有可能是魔法学院相关人士。于是我立刻前往魔法学院，向院长汇报此事。当时，院长沉默许久，然后说他会调查此事，但在之后就没有回音了。直到今天我收到陛下的急召，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恩佐。”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恩佐为什么不敢亲自去采矿了。”拉维点点头，“上过那么多次《洛克时报》的名人，家喻户晓的大魔法师，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出来，即使他搪塞说采矿是为了进行研究，可能也会有热心人过来帮忙，万一动静闹大，被国王或院长发现问题就糟了。”
“是这样的。”罗宾点头。
马车在福尔摩斯事务所门前停了下来，罗宾下了车。
“这战争来得真突然。”拉维看看周围，昨晚那波冲击过去后，彼得大道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似乎战争暴力和残酷的触手还没有染指到这里。“对恩佐来说不是。”罗宾叼着烟斗目送马车重新启程，挥手与拉维告别。
早上八点，桑丘坐在座位上哈欠连天，半心半意地翻着宠物训练课的教材书。上课铃响了，格里芬院长拄着法杖走进教室，看来自己又拿错教材了，他揉着眼睛开始在书包里换书：魔法课教科书、炼金术教材书、魔药课教材书……等等，格里芬院长？
他立刻清醒过来，此时，班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些已经猜到院长要说什么的同学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相信有些同学已经从《洛克时报》中了解到昨晚发生的事了。”格里芬院长捋着胡子，一贯轻松愉快的声调在此刻变得严肃沉重，“洛克王国第十三代大魔法师、魔法学院前任老师恩佐，昨晚率领恶魔军团夜袭王国城堡，并正式向洛克王国宣战。”
格里芬院长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了热油，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小洛克们或愤怒、或恐惧、或困惑、或难以置信……格里芬院长伸出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恩佐在随后给国王的来信中明确表示，他希望圣安德鲁二世国王退位，自己取而代之。我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此恩佐的袭击还会继续——昨天是王国城堡，今天就有可能是彼得大道、商店街，甚至魔法学院……在座诸位皆是准毕业班的学生，有的或许已经向MPL五大协会投递了报名表，有的或许准备毕业后前往某地修行，或是有其他打算。我要说的是，白银骑士团已经准备发布战时征召，将骑士团入团条件下调至13岁——”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可以正式加入白银骑士团了？”桑丘小声问一旁的特伦斯。
特伦斯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在座诸位若有志为守护王国尽一份力，今日起便可来我办公室领取特殊报名表，通过审核后便可正式入编骑士团，参与行动。当然，不会立刻把大家派去前线，兰斯洛团长会为大家安排各种练手性质的任务，逐步把大家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骑士。”院长说完，站在一边的宠物训练课老师立刻上前要去搀扶，院长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教室。
宠物训练课老师环顾教室一圈，轻咳一声：“现在的形势大家也都了解了，我们开始上课吧，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用知识去武装自己。”
大家的热情超出了格里芬院长的预期，前来领取报名表的小洛克从院长办公室一直排到了操场，以至于有些小洛克选择翘课去领。格里芬院长不得不把报名表分发给各位老师，并告知大家可以去其他老师那里取表。
桑丘和特伦斯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找院长要了报名表。桑丘对恩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学院教书那会儿，恩佐的授课风格是很自由的，不带教案和教具，一只粉笔、一节课，洋洋洒洒一黑板，时不时在授课中夹杂着一些基于个人理解和自身实践而来的辛辣点评，是谈吐中都透着才气和天赋的老师。他问院长：“格里芬院长，恩佐老师为什么要逼国王陛下退位呢？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
格里芬原本在朝他微笑，听了桑丘的问话，他的笑容凝固了。他沉默许久，眼睛被镜片遮挡，看不见表情。最后，他轻声回答：“……我也很想知道。”
清晨，来自圣安德鲁国王的急召就由皇家猫头鹰送至五大协会的会长的所在地。罗宾急匆匆地刷牙、穿衣，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拉维。
“走吧。”拉维指了指已经备好的马车。
罗宾和拉维一起坐上出租马车。由于昨晚并不太平，整个彼得大道都醒得要比平时早一些：宠物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彻夜未眠，紧急救治昨晚在大战中受伤的宠物；智慧出版社忙着把恩佐向王国宣战的急讯印刷成报，投递给王国的千家万户……
在紧急召集的MPL会议上，兰斯洛团长先汇报了昨晚的战况，在提到宝石恶魔以肉身为炮弹撞向城墙时，在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圣安德鲁国王拿出那封简短的“宣战信”——与其说是宣战信，倒不如说是“宣战通知”，没有原因、没有目的，甚至没有任何意图占据道德高地的话语。宣战信在各位会长手中过了一遍，然后又回到了国王手里。
国王揉揉眉心，“没想到恩佐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从昨晚恶魔军团的宠物规模和强悍程度看，恩佐起码备战了三四年。”兰斯洛团长皱着眉说，“可是恩佐明明三年前就已经从魔法学院退居二线，专心做研究了，期间还不断有新的研究成果产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种可能，一是他一边备战一边做研究；二是他那些‘新’的研究成果其实是存货，他在备战期间时不时放出来迷惑我们。”罗宾接过话茬。
“六年前，雪莉老师意外离世，之后不久，格里芬院长意外发现恩佐在秘密进行永生魔法的研究。实际上，在此之前，恩佐的魔法研究就已经逐渐走向极端和危险，而雪莉老师的去世让他变本加厉。因此，我嘱咐格里芬院长暗中关注他，以便在他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之前阻止他。”圣安德鲁国王严肃地望着在座的诸位魔法师，“不过，不知道是研究没有进展选择放弃，还是察觉到了我们的监视，我们没有再找到恩佐继续永生魔法研究的证据。几年后，咕噜球问世，恩佐似乎在摇摆中最终走向了正确的道路。接着就申请离校专心完成科研，由于恩佐并没有做什么违法行为，我们无法对他的行为进行限制，只能暂时随他而去。
“一年半前，罗宾探长告知格里芬院长，他怀疑魔法学院有人与矿物盗采队有暗中勾连，且似乎持续了三年之久，格里芬院长立刻联想到恩佐辞职时间恰好是三年前，迅速通知了我，我们都担心他还在暗中进行邪恶的黑魔法研究并逐步扩大规模——因为院长查阅了学生名单发现，有几个之前和他走得很近的学生要么毕业、要么突然肄业退学。除此之外，由于矿物是非常敏感的战备物资，恩佐也有可能正在积极备战……”
“所以恩佐宣战的理由是什么呢？”现任探险协会会长史密斯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圣安德鲁国王摇头，“可能是因为永生魔法研究受阻，想要颠覆统治，以举全国之力替他攻克永生魔法；也可能与永生魔法和雪莉老师无关，他只是单纯地获得了强大力量后，想要进一步获得权力。——他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这点毋庸置疑。”
会议正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下进行着，突然，从城堡窗台飞进来一只叼着报纸的猫头鹰。这没眼力见的信使似乎压根没意识到它闯入了会议重地，径直朝罗宾飞去，然后一松嘴，啪嗒，报纸落入了罗宾怀里。
罗宾石化在了原地，一旁的拉维无奈地捂住脸。
“这是什么情况？”猫头鹰头也不回地飞走，国王望着逐渐远去的鸟屁股，不禁糊涂了。
“报告国王陛下，是我定的早报，因为今天起得太早了，早报还没来得及送来……”罗宾尴尬地解释。
“啊？这猫头鹰这么负责吗？在事务所找不到人，还来王国城堡找你了？”国王颇为惊讶。
“因为我订了VIP服务……”
在座的大家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被这小插曲缓冲了一下，顿时松弛了不少。国王喝了口水润嗓子，问罗宾：“《洛克时报》上应该已经有城堡遭夜袭的报道了吧？”
“没错。”罗宾翻开报纸，头版头条是《急讯！恶魔军团夜袭王国城堡，恩佐向洛克王国宣战！》，他继续翻阅，这时，一张纸片从报纸上落了下来，“等等，这是……”
他捡起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国王陛下，这是是恩佐写给您的信！”
“什么？！”国王大吃一惊，他接过纸条，大声念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
昨晚的战役非常精彩，没错吧？您的白银骑士英勇无畏，我的恶魔军团也毫不逊色。不过，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洛克王国当下能调动的最强战力呢？
我想，您现在一定在与国务机构的诸位，绞劲脑汁思索我宣战的目的是什么吧？实际上，我的目的很单纯，甚至可以说有些无趣——只要您能主动放弃王位并让渡于我，我将立即停止战争。此外，我向您保证，登基以后，我一定会领导洛克王国走向更伟大的时代。
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恩佐
读完这封信，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比刚才还要浓重的沉默里。
兰斯洛团长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国王陛下，凭白银骑士团现役骑士还不足以应对未来的作战需要，我申请向全国发布战时征召，扩大征兵，以迅速集结战力，对抗恩佐。”
“探险协会也会暂时停止除矿物开采外的其他探险活动，集中人手囤积战备物资。”史密斯紧接着说。
其他会长也都迅速做好了近期安排，圣安德鲁国王感动地望着诸位爱臣，点了点头：“感谢诸位，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就一定能战胜恩佐，守护好美丽的洛克王国！”
会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国王本想让大家留下享用宫廷早膳，但大家都急着回去把任务尽快安排下去，便也不再强求。出了城堡大门，罗宾和拉维乘坐出租马车返回彼得大道。
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开口：
“你相信恩佐的开战理由吗？”
“你早就知道恩佐在备战？”
拉维一愣，然后问：“怎么说？”
罗宾拿出烟斗点燃：“如果恩佐真如他所言，要带领洛克王国走向更伟大的时代，那为何不在宣战书中表明这一点，而是写在给国王陛下的私人纸条中呢？要知道，恩佐是当前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又发明了咕噜球等一系列现象级发明，洛克们虽然不会接受他挑起战争，但却相信他确实有让王国进入更伟大时代的能力，并暗中期待他有所作为。如果他再适时地进行一些公开宣讲，虽然不至于逆转大多数人的观点，但也足够笼络一批分辨不出真相、拎不清是非的人群了。”
罗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显激烈。
拉维若有所思：“说得有道理，而且他在刚才给陛下的信中特意提了一句，我们正在开会绞尽脑汁地思考他的开战目的......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虽然我们确实讨论了这个问题，但显然如何应战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
“没错。他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其辞呢？什么样的开战理由比这场战争本身更需要隐瞒？”罗宾陷入了沉思。
“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早就知道恩佐在备战吗？”拉维问。
“不，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当时甚至并没有想到恩佐。”罗宾坦然承认，“你还记得当时我们推理出矿物盗采可能与魔法学院有关吗？在那之后，我去了一趟智慧出版社，借着给桑丘买宠物图鉴的由头，不经意提起那批错印图鉴的情况。莫里亚克社长告诉我，魔法学院确实有一批错版图鉴迟迟没有被回收，因此利用盗采队收集矿物的人极有可能是魔法学院相关人士。于是我立刻前往魔法学院，向院长汇报此事。当时，院长沉默许久，然后说他会调查此事，但在之后就没有回音了。直到今天我收到陛下的急召，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恩佐。”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恩佐为什么不敢亲自去采矿了。”拉维点点头，“上过那么多次《洛克时报》的名人，家喻户晓的大魔法师，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出来，即使他搪塞说采矿是为了进行研究，可能也会有热心人过来帮忙，万一动静闹大，被国王或院长发现问题就糟了。”
“是这样的。”罗宾点头。
马车在福尔摩斯事务所门前停了下来，罗宾下了车。
“这战争来得真突然。”拉维看看周围，昨晚那波冲击过去后，彼得大道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似乎战争暴力和残酷的触手还没有染指到这里。“对恩佐来说不是。”罗宾叼着烟斗目送马车重新启程，挥手与拉维告别。
早上八点，桑丘坐在座位上哈欠连天，半心半意地翻着宠物训练课的教材书。上课铃响了，格里芬院长拄着法杖走进教室，看来自己又拿错教材了，他揉着眼睛开始在书包里换书：魔法课教科书、炼金术教材书、魔药课教材书……等等，格里芬院长？
他立刻清醒过来，此时，班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些已经猜到院长要说什么的同学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相信有些同学已经从《洛克时报》中了解到昨晚发生的事了。”格里芬院长捋着胡子，一贯轻松愉快的声调在此刻变得严肃沉重，“洛克王国第十三代大魔法师、魔法学院前任老师恩佐，昨晚率领恶魔军团夜袭王国城堡，并正式向洛克王国宣战。”
格里芬院长这句话像一滴水落入了热油，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小洛克们或愤怒、或恐惧、或困惑、或难以置信……格里芬院长伸出一只手，示意大家安静：“恩佐在随后给国王的来信中明确表示，他希望圣安德鲁二世国王退位，自己取而代之。我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此恩佐的袭击还会继续——昨天是王国城堡，今天就有可能是彼得大道、商店街，甚至魔法学院……在座诸位皆是准毕业班的学生，有的或许已经向MPL五大协会投递了报名表，有的或许准备毕业后前往某地修行，或是有其他打算。我要说的是，白银骑士团已经准备发布战时征召，将骑士团入团条件下调至13岁——”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可以正式加入白银骑士团了？”桑丘小声问一旁的特伦斯。
特伦斯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在座诸位若有志为守护王国尽一份力，今日起便可来我办公室领取特殊报名表，通过审核后便可正式入编骑士团，参与行动。当然，不会立刻把大家派去前线，兰斯洛团长会为大家安排各种练手性质的任务，逐步把大家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骑士。”院长说完，站在一边的宠物训练课老师立刻上前要去搀扶，院长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教室。
宠物训练课老师环顾教室一圈，轻咳一声：“现在的形势大家也都了解了，我们开始上课吧，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用知识去武装自己。”
大家的热情超出了格里芬院长的预期，前来领取报名表的小洛克从院长办公室一直排到了操场，以至于有些小洛克选择翘课去领。格里芬院长不得不把报名表分发给各位老师，并告知大家可以去其他老师那里取表。
桑丘和特伦斯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找院长要了报名表。桑丘对恩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学院教书那会儿，恩佐的授课风格是很自由的，不带教案和教具，一只粉笔、一节课，洋洋洒洒一黑板，时不时在授课中夹杂着一些基于个人理解和自身实践而来的辛辣点评，是谈吐中都透着才气和天赋的老师。他问院长：“格里芬院长，恩佐老师为什么要逼国王陛下退位呢？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
格里芬原本在朝他微笑，听了桑丘的问话，他的笑容凝固了。他沉默许久，眼睛被镜片遮挡，看不见表情。最后，他轻声回答：“……我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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