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禁忌的书房
已经是深夜了，奥贝斯坦提着煤油灯，在职工宿舍的走廊穿行。他在自己的宿舍门前停下，把灯熄灭，然后轻轻推开门。
他原本打算蹑手蹑脚地上床去，谁知宿舍的灯居然还亮着，舍友麦斯威尔正坐在床上看书。奥贝斯坦惊讶不已：“咦，你还没睡啊？”
“我在备课呢。”麦斯威尔扬了扬手中的羽毛笔，“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值班吧。”
奥贝斯坦笑了笑：“麦斯威尔老师的课讲得那么好，哪还需要备课到这个时候啊？”
“奥贝，这次不许转移话题。”麦斯威尔合上书，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这几天你都那么晚回宿舍，到底去干什么了呀？”
奥贝斯坦在桌前坐下，冰虎宝宝跳上他的膝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要求得到今天迟来的爱抚。奥贝斯坦半心半意地挠了挠小冰虎的下巴：“这个嘛......”
“我说我也在备课，你信吗？”
见好友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句打趣松懈半分，奥贝斯坦轻叹一口气，只好吐露了实情：“我在收集恩佐的情报呢。”
“诶？”麦斯威尔愣了一下，“在魔法学院吗？”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是的，我想他毕竟在魔法学院读了七年书，又教了三年书，应该会留下些什么吧，比如研究资料、计划书、和某些人的通信记录什么的。如果能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对了解恩佐、对付恩佐应该有一定的帮助吧。”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听完好友的回答，麦斯威尔的心莫名轻快了不少，“我可以帮你一起呀！”
“你平时教学工作那么忙，我怎么好拉着你一起‘不务正业’呢？”奥贝斯坦半开玩笑。冰虎宝宝在他膝头伸了个懒腰，露出柔软的肚皮。
“你从小到大拉着我做不务正业的事还少吗？”麦斯威尔也开玩笑，他期待地望着好友，“快说说，有什么收获没有？”
“没有。”奥贝斯坦实话实说，“恩佐太谨慎了......”
“你都做了什么呀？”
“很多。包括但不限于找教过他的老师、和他共事过的同事或曾经的同学聊他的事儿，可惜大多数人都对他的过往闭口不谈，就算说，也只说些公众都知道的；在他曾经的办公室找他可能留下的东西；寻找他可能藏在魔法学院某个角落的秘室......这几天晚上，我用紫水晶一寸一寸把魔法课教室照了个遍，可惜一无所获。”
“这也正常，毕竟恩佐是主动离开魔法学院的，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离开之前，把所有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麦斯威尔安慰他，“至于恩佐的秘室......可能它压根不在魔法课教室，也可能是恩佐贴了防窥的黄水晶。”
“是啊，所以很难办。”奥贝斯坦说话间已经换好了睡衣，冰虎宝宝也享受完了今日爱抚，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小窝睡下。奥贝斯坦把灯熄灭，也上了床。
被令人安心的静谧黑暗笼罩，困意迅速席卷了奥贝斯坦，在即将进入梦乡时，他听到麦斯威尔的声音：“......奥贝，我还是觉得秘室在魔法课教室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明天陪你再把它检查一遍吧。”
奥贝斯坦睁开了眼，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半晌才开口，半开玩笑地回应：“好，谢谢麦斯威尔老师的大力支持。”
麦斯威尔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的夜晚，两人返回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直奔魔法课教室。麦斯威尔跟在奥贝斯坦身后，轻手轻脚地拾级而下，右手边的巨大柱型水箱冒着幽幽的荧光，琉璃水母、板板壳，水蓝蓝等水系宠物在水草珊瑚间酣睡。两人在巨大的药剂柜停下，奥贝斯坦抬头打量了一会儿上面琳琅满目的魔法药剂，伸手把一瓶装着宝蓝色液体的大肚瓶往里推了推。
“魔法拓印液好像不太够了......明天让学院药剂师补充一下。”
麦斯威尔则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提着紫水晶，在房间角落、讲台四周、挂画相框等常见的隐匿魔法秘室的地方仔细地扫了一遍。被激活的紫水晶有着无比强大的透视功能，可以穿透一切铜墙铁壁，看到隐藏其后的密室暗门。即使墙壁本身施加了防透视的魔法，也会在紫水晶的作用下缓慢消散，最终露出原型——而作为紫水晶唯一克星的黄水晶，也因为其价格高昂，通常无法覆盖秘室的所有角落。
奥贝斯坦取下衣服上的胸针，这是他拜托爱因斯坦教授打造的一个精致小巧的魔法道具，表面上看是普通的饰品，实际上是一枚可以打开的魔法怀表，平时可用作普通的怀表查看时间，如有必要，只要按动调节器，就可以指示魔法痕迹——时针指示法阵、分针指示魔药、秒针指示机关。
两人分头行动，花了约两个小时，把魔法课教室彻底检查了一遍，可惜依然一无所获。麦斯威尔坐在石阶上，冥思苦想：“相框、桌脚、书柜......还漏了什么地方呢？”
“也许秘室真的不在魔法课教室呢。”奥贝斯坦靠着书柜，把怀表重新别回胸前。
“但是我总有种预感。”麦斯威尔扭头看看奥贝斯坦，又看看摆在讲座上的粉色章鱼娃娃，“毕竟恩佐之前就是魔法课老师，他有三年时间，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要随意改造这间教室呢......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教这门课吧？”他朝奥贝斯坦眨了眨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奥贝斯坦笑着摇头。
“毕竟返回魔法学院任教这事儿是你提出的嘛。”麦斯威尔说，“在此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对教书有兴趣。”
“那我们......”
奥贝斯坦的话还没说完，教室外便传来一阵响亮清脆的脚步声，麦斯威尔条件反射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奥贝斯坦的胳膊。
“......哎呀。”
两人面面相觑，麦斯威尔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忘记自己现在是老师，不是学生了。”麦斯威尔难为情地解释。学生时代，他俩经常像这样半夜溜出来，在整个学院游荡，虽然牵头的总是奥贝斯坦，但论躲巡夜教师、执勤前辈的机灵劲，麦斯威尔也不遑多让。很多次他俩差点被老师发现，都是麦斯威尔拽着奥贝斯坦在书架、走廊间来回穿梭躲避，这才化解了危机。
“听声音，应该是教宠物训练课的凯蒂老师，她是今晚的巡夜老师。”奥贝斯坦判断，“嗯，不是学生就行。”
麦斯威尔刚想打趣说夜游惯犯居然也要开始抓违纪学生了，脑内便闪过了几个画面，他问奥贝斯坦：“我们之前是不是也在这间教室躲过老师？”
奥贝斯坦回忆了一会儿：“没错，是三年级的时候吧？”
“我们当时躲的地方你还有印象吗？”麦斯威尔问。
“嗯......我记得当时我们本来藏在药剂柜后面，可惜狮鹫宝宝不小心打碎了一只长颈瓶，把老师吸引过来了......”奥贝斯坦的视线跟随回忆落在魔法课教室的不同角落，“然后我便让狮鹫宝宝出去吸引老师的注意力，我俩立刻躲到了......”
“讲台下！”麦斯威尔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奥贝，我可能知道恩佐的秘室藏在哪里了！”
“真的吗？”奥贝斯坦惊讶地看向突然兴奋起来的好友。
“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应该是恩佐在魔法学院任教的第二年......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魔法课教室打造自己的秘室了。”麦斯威尔说着朝讲台走去，粉色章鱼娃娃察觉到有人接近，迅速醒来，整蛊墨汁蓄势待发，但被麦斯威尔用了个小魔法束缚住了行动。他弯下腰，视线在讲台的桌脚来回扫过，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小时候觉得这讲台底下又高又宽，现在只怕我一个人躲进去都够呛呢。”
“我刚才用魔法怀表把这块都照过了，但是没找到可疑的魔法痕迹。”奥贝斯坦也走过来，帮着他把讲台一整个儿移开。
麦斯威尔顾不上回答，他把地毯小心翼翼地卷起，靠在墙上。奥贝斯坦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恩佐把秘室藏在这儿呢？”
“之前我们在讲台下躲避老师的时候，有一只赤足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顺着我的脚踝往身上爬。”麦斯威尔解释，“我当时以为它是谁留在教室的宠物，想伸手把它抓下来，谁知道它狠狠咬了我一口，然后抱紧食物跑远了......所以我判断这应该是一只野生的赤足蚁，而且巢穴就在附近。”
“你的意思是......赤足蚁就是在恩佐的秘室里筑巢？”奥贝斯坦情不自禁感叹好友的敏锐。
“没错，赤足蚁不抵普通蚂蚁，可以在墙脚、石阶乃至一本书里筑巢，它们的巢穴所需的空间要大得多。而魔法课教室的墙面、地板使用的都是很坚固的魔法材料，赤足蚁根本挖不穿——因此如果它们要在这里筑巢，那就只能依靠人工打造的秘室了。”
奥贝斯坦一只手拿着魔法怀表，另一只手在地板上一寸寸摸过去，希望能找到残留的魔法痕迹。突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麦斯威尔，我好像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儿？”麦斯威尔又惊又喜。
“在这里。”奥贝斯坦指着地板的某处。
麦斯威尔把手套脱下来，用手摸了摸，虽然魔法阵本身已经被擦去，但符文的余热还是被他的指尖捕捉到了。
奥贝斯坦从药剂柜取下一瓶魔法显影液，小心地浇在地板上。慢慢地，一枚约手掌大小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面前。
“咦？是II型封印阵......”麦斯威尔有些困惑，“显影液显示的颜色是紫色，是六个小时之前画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II型封印阵可以封印秘室并躲过紫水晶等魔法道具的搜查，而且面积较小，不易被发现。”奥贝斯坦思忖，“但是有效时间短，而且很容易被破解，只要被发现，基本上保不住。恩佐的秘室怎么会用这么初级的法阵保护？”
“而且它还是刚刚绘制上去的。”麦斯威尔看了一眼脚边的冰虎宝宝，它从容地摆了摆尾巴，表示它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真奇怪，难道有人知道我们在寻找恩佐的秘室，临时在这儿画了个封印阵......”
“不管怎么样，先把封印阵解除吧。”奥贝斯坦用胸针补全魔法阵，又在上面添上几笔，魔法阵发出几秒耀眼的金光，而后便彻底黯淡下来。
麦斯威尔用紫水晶在地板上照了照，很快就找到了伪装成地板的活板门。
两人合力推开了活板门，被撩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看样子，这秘室已经荒废多年了，麦斯威尔朝黑洞洞的地下室看去，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见到恩佐在格里芬院长和魔法学院老师眼皮底下开拓的“大工程”时，他还是有些不寒而栗。这意味着在他任教前期、甚至是学生时期，就已经开始秘密谋划着一些事。而他还能在不动声色推进计划的同时，在课堂上毫不吝啬地给予他和奥贝斯坦真诚的赞美，还常常在课后为他们解疑答惑、提供建议。仅仅是因为他心理素质的强悍吗？还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呢？
“我先下去看看，你在上面警戒。”奥贝斯坦的话打断了麦斯威尔的思绪，只见他已经脱掉了外套，卷起袖子，手上举着正在发光的魔杖。
“好，你小心一些。”麦斯威尔看着好友踩着木制楼梯缓缓下行，最终消失在了秘室，只能看到魔杖还发出点点微光。
他原本打算蹑手蹑脚地上床去，谁知宿舍的灯居然还亮着，舍友麦斯威尔正坐在床上看书。奥贝斯坦惊讶不已：“咦，你还没睡啊？”
“我在备课呢。”麦斯威尔扬了扬手中的羽毛笔，“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记得今天不是你值班吧。”
奥贝斯坦笑了笑：“麦斯威尔老师的课讲得那么好，哪还需要备课到这个时候啊？”
“奥贝，这次不许转移话题。”麦斯威尔合上书，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这几天你都那么晚回宿舍，到底去干什么了呀？”
奥贝斯坦在桌前坐下，冰虎宝宝跳上他的膝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要求得到今天迟来的爱抚。奥贝斯坦半心半意地挠了挠小冰虎的下巴：“这个嘛......”
“我说我也在备课，你信吗？”
见好友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一句打趣松懈半分，奥贝斯坦轻叹一口气，只好吐露了实情：“我在收集恩佐的情报呢。”
“诶？”麦斯威尔愣了一下，“在魔法学院吗？”
奥贝斯坦点了点头：“是的，我想他毕竟在魔法学院读了七年书，又教了三年书，应该会留下些什么吧，比如研究资料、计划书、和某些人的通信记录什么的。如果能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对了解恩佐、对付恩佐应该有一定的帮助吧。”
“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听完好友的回答，麦斯威尔的心莫名轻快了不少，“我可以帮你一起呀！”
“你平时教学工作那么忙，我怎么好拉着你一起‘不务正业’呢？”奥贝斯坦半开玩笑。冰虎宝宝在他膝头伸了个懒腰，露出柔软的肚皮。
“你从小到大拉着我做不务正业的事还少吗？”麦斯威尔也开玩笑，他期待地望着好友，“快说说，有什么收获没有？”
“没有。”奥贝斯坦实话实说，“恩佐太谨慎了......”
“你都做了什么呀？”
“很多。包括但不限于找教过他的老师、和他共事过的同事或曾经的同学聊他的事儿，可惜大多数人都对他的过往闭口不谈，就算说，也只说些公众都知道的；在他曾经的办公室找他可能留下的东西；寻找他可能藏在魔法学院某个角落的秘室......这几天晚上，我用紫水晶一寸一寸把魔法课教室照了个遍，可惜一无所获。”
“这也正常，毕竟恩佐是主动离开魔法学院的，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离开之前，把所有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麦斯威尔安慰他，“至于恩佐的秘室......可能它压根不在魔法课教室，也可能是恩佐贴了防窥的黄水晶。”
“是啊，所以很难办。”奥贝斯坦说话间已经换好了睡衣，冰虎宝宝也享受完了今日爱抚，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小窝睡下。奥贝斯坦把灯熄灭，也上了床。
被令人安心的静谧黑暗笼罩，困意迅速席卷了奥贝斯坦，在即将进入梦乡时，他听到麦斯威尔的声音：“......奥贝，我还是觉得秘室在魔法课教室的可能性比较大，我明天陪你再把它检查一遍吧。”
奥贝斯坦睁开了眼，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半晌才开口，半开玩笑地回应：“好，谢谢麦斯威尔老师的大力支持。”
麦斯威尔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的夜晚，两人返回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直奔魔法课教室。麦斯威尔跟在奥贝斯坦身后，轻手轻脚地拾级而下，右手边的巨大柱型水箱冒着幽幽的荧光，琉璃水母、板板壳，水蓝蓝等水系宠物在水草珊瑚间酣睡。两人在巨大的药剂柜停下，奥贝斯坦抬头打量了一会儿上面琳琅满目的魔法药剂，伸手把一瓶装着宝蓝色液体的大肚瓶往里推了推。
“魔法拓印液好像不太够了......明天让学院药剂师补充一下。”
麦斯威尔则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提着紫水晶，在房间角落、讲台四周、挂画相框等常见的隐匿魔法秘室的地方仔细地扫了一遍。被激活的紫水晶有着无比强大的透视功能，可以穿透一切铜墙铁壁，看到隐藏其后的密室暗门。即使墙壁本身施加了防透视的魔法，也会在紫水晶的作用下缓慢消散，最终露出原型——而作为紫水晶唯一克星的黄水晶，也因为其价格高昂，通常无法覆盖秘室的所有角落。
奥贝斯坦取下衣服上的胸针，这是他拜托爱因斯坦教授打造的一个精致小巧的魔法道具，表面上看是普通的饰品，实际上是一枚可以打开的魔法怀表，平时可用作普通的怀表查看时间，如有必要，只要按动调节器，就可以指示魔法痕迹——时针指示法阵、分针指示魔药、秒针指示机关。
两人分头行动，花了约两个小时，把魔法课教室彻底检查了一遍，可惜依然一无所获。麦斯威尔坐在石阶上，冥思苦想：“相框、桌脚、书柜......还漏了什么地方呢？”
“也许秘室真的不在魔法课教室呢。”奥贝斯坦靠着书柜，把怀表重新别回胸前。
“但是我总有种预感。”麦斯威尔扭头看看奥贝斯坦，又看看摆在讲座上的粉色章鱼娃娃，“毕竟恩佐之前就是魔法课老师，他有三年时间，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要随意改造这间教室呢......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教这门课吧？”他朝奥贝斯坦眨了眨眼。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奥贝斯坦笑着摇头。
“毕竟返回魔法学院任教这事儿是你提出的嘛。”麦斯威尔说，“在此之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对教书有兴趣。”
“那我们......”
奥贝斯坦的话还没说完，教室外便传来一阵响亮清脆的脚步声，麦斯威尔条件反射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奥贝斯坦的胳膊。
“......哎呀。”
两人面面相觑，麦斯威尔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忘记自己现在是老师，不是学生了。”麦斯威尔难为情地解释。学生时代，他俩经常像这样半夜溜出来，在整个学院游荡，虽然牵头的总是奥贝斯坦，但论躲巡夜教师、执勤前辈的机灵劲，麦斯威尔也不遑多让。很多次他俩差点被老师发现，都是麦斯威尔拽着奥贝斯坦在书架、走廊间来回穿梭躲避，这才化解了危机。
“听声音，应该是教宠物训练课的凯蒂老师，她是今晚的巡夜老师。”奥贝斯坦判断，“嗯，不是学生就行。”
麦斯威尔刚想打趣说夜游惯犯居然也要开始抓违纪学生了，脑内便闪过了几个画面，他问奥贝斯坦：“我们之前是不是也在这间教室躲过老师？”
奥贝斯坦回忆了一会儿：“没错，是三年级的时候吧？”
“我们当时躲的地方你还有印象吗？”麦斯威尔问。
“嗯......我记得当时我们本来藏在药剂柜后面，可惜狮鹫宝宝不小心打碎了一只长颈瓶，把老师吸引过来了......”奥贝斯坦的视线跟随回忆落在魔法课教室的不同角落，“然后我便让狮鹫宝宝出去吸引老师的注意力，我俩立刻躲到了......”
“讲台下！”麦斯威尔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奥贝，我可能知道恩佐的秘室藏在哪里了！”
“真的吗？”奥贝斯坦惊讶地看向突然兴奋起来的好友。
“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应该是恩佐在魔法学院任教的第二年......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魔法课教室打造自己的秘室了。”麦斯威尔说着朝讲台走去，粉色章鱼娃娃察觉到有人接近，迅速醒来，整蛊墨汁蓄势待发，但被麦斯威尔用了个小魔法束缚住了行动。他弯下腰，视线在讲台的桌脚来回扫过，情不自禁感慨了一句，“小时候觉得这讲台底下又高又宽，现在只怕我一个人躲进去都够呛呢。”
“我刚才用魔法怀表把这块都照过了，但是没找到可疑的魔法痕迹。”奥贝斯坦也走过来，帮着他把讲台一整个儿移开。
麦斯威尔顾不上回答，他把地毯小心翼翼地卷起，靠在墙上。奥贝斯坦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恩佐把秘室藏在这儿呢？”
“之前我们在讲台下躲避老师的时候，有一只赤足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顺着我的脚踝往身上爬。”麦斯威尔解释，“我当时以为它是谁留在教室的宠物，想伸手把它抓下来，谁知道它狠狠咬了我一口，然后抱紧食物跑远了......所以我判断这应该是一只野生的赤足蚁，而且巢穴就在附近。”
“你的意思是......赤足蚁就是在恩佐的秘室里筑巢？”奥贝斯坦情不自禁感叹好友的敏锐。
“没错，赤足蚁不抵普通蚂蚁，可以在墙脚、石阶乃至一本书里筑巢，它们的巢穴所需的空间要大得多。而魔法课教室的墙面、地板使用的都是很坚固的魔法材料，赤足蚁根本挖不穿——因此如果它们要在这里筑巢，那就只能依靠人工打造的秘室了。”
奥贝斯坦一只手拿着魔法怀表，另一只手在地板上一寸寸摸过去，希望能找到残留的魔法痕迹。突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麦斯威尔，我好像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儿？”麦斯威尔又惊又喜。
“在这里。”奥贝斯坦指着地板的某处。
麦斯威尔把手套脱下来，用手摸了摸，虽然魔法阵本身已经被擦去，但符文的余热还是被他的指尖捕捉到了。
奥贝斯坦从药剂柜取下一瓶魔法显影液，小心地浇在地板上。慢慢地，一枚约手掌大小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人面前。
“咦？是II型封印阵......”麦斯威尔有些困惑，“显影液显示的颜色是紫色，是六个小时之前画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II型封印阵可以封印秘室并躲过紫水晶等魔法道具的搜查，而且面积较小，不易被发现。”奥贝斯坦思忖，“但是有效时间短，而且很容易被破解，只要被发现，基本上保不住。恩佐的秘室怎么会用这么初级的法阵保护？”
“而且它还是刚刚绘制上去的。”麦斯威尔看了一眼脚边的冰虎宝宝，它从容地摆了摆尾巴，表示它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真奇怪，难道有人知道我们在寻找恩佐的秘室，临时在这儿画了个封印阵......”
“不管怎么样，先把封印阵解除吧。”奥贝斯坦用胸针补全魔法阵，又在上面添上几笔，魔法阵发出几秒耀眼的金光，而后便彻底黯淡下来。
麦斯威尔用紫水晶在地板上照了照，很快就找到了伪装成地板的活板门。
两人合力推开了活板门，被撩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看样子，这秘室已经荒废多年了，麦斯威尔朝黑洞洞的地下室看去，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见到恩佐在格里芬院长和魔法学院老师眼皮底下开拓的“大工程”时，他还是有些不寒而栗。这意味着在他任教前期、甚至是学生时期，就已经开始秘密谋划着一些事。而他还能在不动声色推进计划的同时，在课堂上毫不吝啬地给予他和奥贝斯坦真诚的赞美，还常常在课后为他们解疑答惑、提供建议。仅仅是因为他心理素质的强悍吗？还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呢？
“我先下去看看，你在上面警戒。”奥贝斯坦的话打断了麦斯威尔的思绪，只见他已经脱掉了外套，卷起袖子，手上举着正在发光的魔杖。
“好，你小心一些。”麦斯威尔看着好友踩着木制楼梯缓缓下行，最终消失在了秘室，只能看到魔杖还发出点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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