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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相争

    “看暗器!”

    最后一把银针飞出,就在那老者躲过的时候,一杯水扑面而来,没有上次那般浓重的烟气,一股浅淡的灰色飘过,竟是无意中把老者眼中的毒给洗去了。

    老者眨了眨眼,抹了一把脸,发现眼前重新清洗起来,哈哈笑着,也顾不得追究为什么是泼水,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再次追要仙画。

    楚辰晖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随从,因为那杯水,他已经断定这老头的来路跟上次那个老头绝对不一样,眼前这位可能就是九曜堂的普通长老吧!

    不过,他为什么要引着自己往九曜堂祖辈长老的方向想呢?

    衣襟上全是血迹的随从又咳嗽了两声,就在楚辰晖集中精力对付那老者的时候,他冲了过来,楚辰晖不妨被他擦身而过,怀中骤凉了一下,丝帛已经不在。

    “小子,你还想往哪里逃?今天不交出仙画,你只有死路一条!”

    要去追那个随从的楚辰晖被老者一拐杖打中腹部,一口鲜血喷出,若非以内力卸力硬抗,这一拐杖下来,便要筋骨尽断,其中力道着实不可小瞧。

    “老头,你没看到那人逃了吗?他刚才拿走了仙画!”楚辰晖抹去嘴角的血,一边躲着,一边说出事实。

    老者固执地不肯信:“老夫的眼睛很好,他手中分明没有东西,别以为这样说便可以蒙蔽老夫,快点儿交出仙画才是正经!”

    没有!楚辰晖差点儿再吐出一口血,难道他以为的仙画就是带着卷轴的那种不成,可以团成小团的丝帛随便一握便看不到了,更不用说还可以藏在袖中,怀中,他眼睛是怎么看的啊!

    攻势不减中连说句话也不能,楚辰晖很快不敌,被老者擒在手中。

    “交出仙画,饶你不死!”

    四野里安静无人,车夫和那个随从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留下的马车也毁掉了大半,马儿跑了一段路无人驱使,也就停了下来。

    楚辰晖冷笑着挣扎,在挣扎中变换姿势摸准穴道,莫大的吸力让老者体内的内力流水一般奔涌,老者一惊,此时想要放手已是不能,楚辰晖双臂扭在身后,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吸着内力,过于庞大的内力不能够很快收为己用,七窍渗出血丝,形状凄惨。

    半晌,终于能够分开的两人都不好过,一个瘫倒在车板上,惊怒交加,一个扶着仅存的半截车厢狠狠往外击出一掌,树倒石崩,被迫把多余的内力散掉,以免自己喷血而死。

    “你,你这是什么邪门功夫?”老者惊问。

    “九曜堂的长老?”楚辰晖问了一句,并不指望答案,见对方没有否定,便只当是默认,冷笑,“派你来对付我的人没有说吗?我武功的特点便是吸人内力。”

    在顾菲菲第一次用北冥神功吸走九华天音七位长老的内力后,这个武功便不应该是秘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过来对付他们的人显然都不知道这一点一样,又或者,他们知道,却没摸清楚门道,不知道如何吸,所以才疏于防备。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目前唯一能够占便宜的了!

    看到对方眼眸中划过的一抹阴鸷,楚辰晖暗喜,不指望他能够办成什么事,但埋下一颗种子也许以后有用。

    最初的杀光政策在对方层出不穷的人手之下,多少也有了些转变,离间分化,也是不错的手段,何必废了力气杀来杀去呢?藏在暗处的人那么多,几时能够杀得完呢?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斗,反正,这老头还有内力,也不是没有一斗之力。

    “刚才那个背叛我的随从趁乱偷走了仙画,我要去追,你若是不信,只管追来,不过,凭你现在的功力,我还真不看在眼里,也许,死在我的手中,是某些人为你选定的归宿?”楚辰晖说完,径自向着一个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虽然十有八九是追不上了,但总要亡羊补牢一下才能甘心。

    此时此刻,夜风再冷也无法冷却他心头的怒火,若是找到那个人,非要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可,只不知道顾菲菲发现之后会采取怎样的应对手段。

    在楚辰晖离去不久,老者拄着拐杖起身,他的内力被吸走一半多,对付常人也就罢了,对付楚辰晖还是差些。此行被吸走内力可以说是一不留神着了道,得了便宜的小子固然可恨,但那些明知道对方如此,却不提前告知的人,显然更是可恨。

    紫金拐杖重重地落地,老者满面阴郁地回返。

    “这就是仙画吗?”

    小树林中,光线微弱,月光穿不透层层树叶,凭借着目力,展开丝帛,如水的光泽流动在画面表层,华丽耀目,一时间竟然看不清画中情景。

    运足目力,再去看,竹林青葱,少女绝美,两者结合,简单的画面便有了一种莫名的活力,更何况,那少女还是活着的。

    眨眨眼,再眨眨眼,顾菲菲听到的内容还停留在争斗时的鼓鼓风声上,怎么一转眼,平静了不说,画外还换了人。

    楚辰晖又丢画了吗?

    说不清是幸灾乐祸的心情多一些,还是担忧焦急多一些,又或者是怒其不争多了一些,顾菲菲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露出甜甜的笑容,不出所料地看到画外两人目不转睛的惊艳目光,隐约还有着令人讨厌的贪婪和垂涎之色。

    “你们背叛了楚辰晖?”

    空灵的声音有若天籁,传到随从的耳中,随从身子微震,忙道:“不,不是,我没有背叛少爷,只是王爷的命令便是‘跟紧少爷,若有时机,拿到仙画’,我只是奉令行事而已。”

    焦急解释的模样仿佛害怕画中的仙子误解自己的人品,进而疏离,随从严肃的脸也带了几分迫切,不加隐瞒地说出了其中的缘故。

    他们和荣王爷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大约是没有见过生死符的可怖之处,对其畏惧心理不强,虽然听说了其恐怖,也只是当做威胁来听,认为夸张,而对荣王爷的忠心占了上风,表面上是服从楚辰晖了,其实还把他们的行踪告知了荣王爷。

    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因为荣王爷的命令,在被派出寻找“顾菲菲”的时候,他们去而复返,谁知正好发现宅院情况不对。

    认为有机可趁的三人很快制订了这个仓促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两个随从死了一个,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正准备拿着仙画回去交差,只是忍不住好奇,这才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便无可抑制地起了心思。

    “为什么要交给荣王爷啊?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呢?”

    简单的两个问题,暗合了人心的贪念,被那样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出来,顾菲菲就好像是引诱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用甜美的笑容掩盖自己真正的心思。

    “自己拿着?”

    随从重复了一句,看向身边的车夫,眼神起了变化,两人之间的气氛立时不对劲儿起来,静静的对视中,各自拿着丝帛一角的两人几乎是同时动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太好了!

    因为都捏着画卷不愿意松手,方寸之间两人的打斗也就愈发惊险,各自都有一只手动不得,另一只手的攻击威势却并未减弱,画卷下,双脚不时踢向对方,一时间还真是难分轩轾。

    顾菲菲聚精会神地看着,就在她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分出胜负的时候,随从棋高一着,以毒药取胜,那车夫临死前还颇为不甘心,指着他道:“你……你不得好死……”

    “只会在临死时候放狠话,真是没用!”

    死前还紧紧握着丝帛一角的车夫睁大的眼睛中倒映着顾菲菲的嘲讽,连嘲讽的表情都是那么漂亮,那一张脸绝对可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也正是因为如此,就愈发地让人不甘让出。

    比起顾菲菲的无情,随从显然还有些情义,狠下了杀手的是他,懊悔的也是他。

    “我不想的,谁让你跟我抢仙画?”

    含在口中的喃喃自语听入顾菲菲的耳中,不由失笑,杀了人再说对不起有用吗?既然已经杀了就不要后悔,这般犹犹豫豫痛失亲友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啊!真是虚伪!

    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惯的顾菲菲讥讽地笑,险些被随从看到。

    随从轻轻合上了车夫的眼皮,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温柔地扒开车夫那揪着丝帛不放的手,终于把丝帛拿到手中后,却也做不出一走了之让人曝尸荒野的事情,想了又想,在顾菲菲奇怪他在想什么的时候,他把丝帛一团,收入怀中,腾出双手来用兵器挖起了坑。

    林中的土地松软,又有工具,虽然工具不太趁手,但是等到顾菲菲再看的时候,车夫已然被安葬了,一个新起的土坟略略凸出地面少许,成为了随从的背景。

    “不知仙子芳名,如何身在画中?”

    看到仙画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类似的疑问,只是有的人问了,有的人不问,听到这个意料中的问题,顾菲菲故做哀怨地叹息,她准备了好久的“爱恨情仇”恩怨版终于有机会说了!

    “此事说来话长……”

    “很长吗?”随从打断了顾菲菲的话,讨好地提议道,“此地不能久留,不妨等安定下来,仙子再为我讲述。”一句话说完,丝帛再次被团起藏入怀中。

    此地不能久留,你还停下来挖坟,找死啊!

    等安定下来再讲述,那你之前问个屁啊!

    你让我讲我就讲,凭什么啊,不吭一声就把画收起来,你凭什么啊!半点儿礼貌都不懂,你以为你是楚辰晖吗?

    姐不讲了,姐以后都不讲了!

    激动讲述的心情被生生卡住是怎样的郁闷难诉啊!顾菲菲气愤地一甩袖,反正这画已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姐姐我就不伺候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我自去忙我的!

    这般想着,顾菲菲返回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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