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沧澜
为什么自己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回到房间，躺在软榻上，顾菲菲开始反思，很快找到了原因，她一直以为楚辰晖是不同的，无论是他对亲情那种与生俱来的淡漠，还是他为人处事的冷情，都让她觉得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结果，说到底他也就是这个时代中的一个凡人罢了，脱不开时代的框框，世俗的规范。
期望太高，便会失望，失望之后，便会生气。
找到原因之后，顾菲菲也不是一味觉得楚辰晖不好了，而是想，她曾经对他灌输的思想，也是有问题的吧！以前因为某些三观不正的爱好，对他灌输反派思想，鼓励其“奋发向上”，如今这人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黑，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不过，这会儿再说什么“爱与正义”会不会太晚了？
想到“爱与正义”，顾菲菲先抖了抖，脑中冒出的印象是那个在月亮下举着特定手势穿着超短裙看着傻兮兮的美少女战士，然后再想到的便是哈利波特中邓布利多校长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恶寒地在眨眼。
“还是不要了，那样的‘爱与正义’实在是太……”
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顾菲菲想了一会儿便把这件事撂下了，如今之计，还是先想想沧澜的事情。
找了根簪子把头发随意挽起，顾菲菲去看沧澜，正碰上鲍永鑫不在，沧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认真地翻看着一册书，口中喃喃自语：“……柏氏皇朝，百世而终……李氏皇朝，三代而灭……”
“你在做什么？”
步入室内，顾菲菲轻声问，刻意放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魅惑之音，对同为女子的沧澜来说，这声音极为亲切，让她不由得对声音的主人产生好感。
“你……是谁？”沧澜偏着头安静地看过来，一双大眼睛中满是迷茫，“你的声音好好听啊！我以前听过吗？”
顾菲菲这具身体不笑的时候面容清冷，声音虽稚嫩，却有几分圣女的味道，她又学过九华天音的音攻之术，两者相加，她的声音完全可以模拟圣女的声音。
“是啊，沧澜，你以前还叫我‘姐姐’呐！”微微翘起嘴角，晨光下，如玉的容颜有着柔和的微光，观之可亲。
“姐姐？”沧澜迷惑了一下，继而极欢喜地主动拉着顾菲菲的手叫，“姐姐！”
“你在做什么？”
鲍永鑫回来，看到这一幕，虽没动怒，声音也不大，却透着戒备，对他而言，突然出现的楚辰晖和这个小姑娘，显然都是有什么目的的，而他，却只想好好过日子，跟他们走不到一起去。
“姐姐，这是姐姐！”沧澜如同稚子一样天真地笑，语调欢快，给鲍永鑫介绍起顾菲菲来，一口一个姐姐，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人那般生疏，说完又冲着顾菲菲笑，另一只手拉住了身边的鲍永鑫，摇晃着手道，“姐姐，这是夫君！夫君，我的。”
全然愉悦的表情，全然欢喜的声音，沧澜笑得娇艳动人，完全没有阴霾的黑亮眼睛中满满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一样，阳光为她披上一层暖洋洋的金纱。微风拂开书页，哗啦作响，林间的鸟鸣清幽，和着飘荡在室内的笑声，如同最悦耳的乐声，盖过了紧张不和睦的气氛。
这一刻，顾菲菲的喉中哽了一下，对着这样无忧无虑笑着的沧澜，她对鲍永鑫的不满忿忿也不由得淡了几分，却又隐含着丝丝酸楚。
隐逸谷也是江湖上的大门派，隐逸谷谷主的女儿，她的身份如同公主一般，若是不出意外，必然能够找到很好很好的夫婿，而现在，却不明不白地为这个人怀了孩子，甚至还要忍受他一丝轻贱，即便她根本不知道那丝轻贱及其由来。
可以想象，在遇到鲍永鑫之前，她定然遭受到了不好的待遇，有朝一日，她清醒过来，又会怎样呢？也许，她会觉得这么个不嫌弃自己的夫君是很不错的吧！
但是，她凭什么要这样被“不嫌弃”呢？她应该对这份“不嫌弃”感恩吗？是不是还要称赞一下鲍永鑫的宽大心胸？
“沧澜，你……”顾菲菲想对沧澜说什么，但是对着她那双完全存不住事情的清澈眼眸，能说什么呢？她现在记忆全失，什么也不懂，说什么都白搭吧！
视线转向鲍永鑫，郑重说：“她是沧澜，隐逸谷谷主的女儿，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考虑带她回家，或者把她的消息传给她的家人，她的母亲很担心她。”
“隐逸谷？”鲍永鑫很惊讶，看了一眼把头靠在自己身上的沧澜，沧澜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安静不动，恬静美好。
轻轻抚着沧澜的头发，她微微哼了一声，似乎很舒服的模样，动了动头，拉长的音调好像是在撒娇：“夫君——”
半晌，鲍永鑫方才认真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先给她的父母报个信的。”
报信这件事并不像顾菲菲想的那么复杂，她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正在吃粥的楚辰晖才想起这个问题：“隐逸谷的位置不是很少人知道吗？他怎么报信？”
楚辰晖吃完了饭，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干净的嘴角，询问了何来此问，不慌不忙地道：“你忘了九曜堂是做什么的了？隐逸谷的位置只对普通人保密，那些大门派的人都知道，若是送信，只要把信件和钱交给九曜堂就可以了，若是把这个消息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倒赚一些钱，只是那样就不能够保证得到消息先来的人会是隐逸谷的，还是那些背后搞鬼的人了。”
沧澜已经出现，却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迄今为止，仍旧没有消息的便是钟繇了，若是找到了他，也许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
虽然一直怀疑萧墨清是幕后黑手，但是不知道他绑走沧澜和钟繇是为什么，总是让人心里犯嘀咕。
“各有利弊啊！”顾菲菲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说，如果是隐逸谷的人来了，会不会要把沧澜带回去，把鲍永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刀砍的姿势，伸长舌头翻着白眼。
楚辰晖哼了一声，说：“你忘了沧澜已经疯了，还怀孕了？”
“什么疯了，说的那么难听，我刚才看了，她只是失了记忆，跟小孩子一样而已，早晚都会好的。”顾菲菲不满，坐到软榻上，晃荡着双腿，说，“这么说，之前没有把九曜堂一网打尽还是有好处的，不然，这送信人可不就找不到了吗？”
楚辰晖不接这个茬，拿着饭碗去放，在厨房看到鲍永鑫挽着袖子刷锅，半点儿也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碗放入了刷锅水中，摆明了让别人清洗。
“一会儿你去城里的时候顺便看一下九曜堂的动静，再打听一下两个人，一个是袁大人，另外一个是华阳山庄的韦华阳。”俨然吩咐的口气理直气壮，不容人拒绝。
鲍永鑫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应过之后才问：“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楚辰晖瞥了他一眼：“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帮我打听，小心一点儿，不要太明显了，若是被他们发现跟踪的话，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凛然的杀意瞬间冒出，又在瞬间收起，完全的收放自如让人毛骨悚然，能够把杀气凝练到这种程度，同时以气压人的，都是杀了不少人的，而这样的人一般都颇有威严，并不似楚辰晖这种普通的冷峻。
“好，我知道了。”鲍永鑫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谨慎应下。
满意地点了点头，楚辰晖也不多停留，抬脚就往外走，看着他的身影不见了，鲍永鑫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仅有的一点儿好奇也完全打消。
仙画的消息不是不让人心动的，拥有仙画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不让人手痒的，可是，鲍永鑫谨小慎微的性子里还有自知之明，江湖能人辈出，而他绝不是能人，所以，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哪怕就在手边，也不能够伸手。
怀璧其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好运如楚辰晖这般得到仙画相助的。
在江湖上名噪一时的“顾菲菲”，现在已经无人不知那是画中仙子的名字了吧！
想到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不符合年龄的眼神，画中仙子么？
静静地看着泡在水中的碗勺，双手浸入其中，拿着丝瓜瓤子反复洗刷，清澈的水渐渐浑浊不堪，倒掉，再舀上两瓢净水，继续洗刷，直到倒掉的水已经干净，这才用净布擦去碗勺上的水，放在橱柜里，以备下回取用。
繁琐的小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消磨了年少的冲动和壮志，认清现实沉浸在医术药理之中，专心挣钱养家，过着平淡的生活，武功于他，已经成为了一种强身健体自保护家的手段，而非必须。
这种时候，突然有人说你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是隐逸谷谷主的女儿，在感觉荒拗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了些想法，但是，又被那一声软软的“夫君”柔了心肠，她受过怎样的苦，为何受苦，他不想知道，也不想为之报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平淡的生活，若是……就罢了吧……
回到房间，躺在软榻上，顾菲菲开始反思，很快找到了原因，她一直以为楚辰晖是不同的，无论是他对亲情那种与生俱来的淡漠，还是他为人处事的冷情，都让她觉得这个人是与众不同的，结果，说到底他也就是这个时代中的一个凡人罢了，脱不开时代的框框，世俗的规范。
期望太高，便会失望，失望之后，便会生气。
找到原因之后，顾菲菲也不是一味觉得楚辰晖不好了，而是想，她曾经对他灌输的思想，也是有问题的吧！以前因为某些三观不正的爱好，对他灌输反派思想，鼓励其“奋发向上”，如今这人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黑，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不过，这会儿再说什么“爱与正义”会不会太晚了？
想到“爱与正义”，顾菲菲先抖了抖，脑中冒出的印象是那个在月亮下举着特定手势穿着超短裙看着傻兮兮的美少女战士，然后再想到的便是哈利波特中邓布利多校长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恶寒地在眨眼。
“还是不要了，那样的‘爱与正义’实在是太……”
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顾菲菲想了一会儿便把这件事撂下了，如今之计，还是先想想沧澜的事情。
找了根簪子把头发随意挽起，顾菲菲去看沧澜，正碰上鲍永鑫不在，沧澜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认真地翻看着一册书，口中喃喃自语：“……柏氏皇朝，百世而终……李氏皇朝，三代而灭……”
“你在做什么？”
步入室内，顾菲菲轻声问，刻意放柔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魅惑之音，对同为女子的沧澜来说，这声音极为亲切，让她不由得对声音的主人产生好感。
“你……是谁？”沧澜偏着头安静地看过来，一双大眼睛中满是迷茫，“你的声音好好听啊！我以前听过吗？”
顾菲菲这具身体不笑的时候面容清冷，声音虽稚嫩，却有几分圣女的味道，她又学过九华天音的音攻之术，两者相加，她的声音完全可以模拟圣女的声音。
“是啊，沧澜，你以前还叫我‘姐姐’呐！”微微翘起嘴角，晨光下，如玉的容颜有着柔和的微光，观之可亲。
“姐姐？”沧澜迷惑了一下，继而极欢喜地主动拉着顾菲菲的手叫，“姐姐！”
“你在做什么？”
鲍永鑫回来，看到这一幕，虽没动怒，声音也不大，却透着戒备，对他而言，突然出现的楚辰晖和这个小姑娘，显然都是有什么目的的，而他，却只想好好过日子，跟他们走不到一起去。
“姐姐，这是姐姐！”沧澜如同稚子一样天真地笑，语调欢快，给鲍永鑫介绍起顾菲菲来，一口一个姐姐，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人那般生疏，说完又冲着顾菲菲笑，另一只手拉住了身边的鲍永鑫，摇晃着手道，“姐姐，这是夫君！夫君，我的。”
全然愉悦的表情，全然欢喜的声音，沧澜笑得娇艳动人，完全没有阴霾的黑亮眼睛中满满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一样，阳光为她披上一层暖洋洋的金纱。微风拂开书页，哗啦作响，林间的鸟鸣清幽，和着飘荡在室内的笑声，如同最悦耳的乐声，盖过了紧张不和睦的气氛。
这一刻，顾菲菲的喉中哽了一下，对着这样无忧无虑笑着的沧澜，她对鲍永鑫的不满忿忿也不由得淡了几分，却又隐含着丝丝酸楚。
隐逸谷也是江湖上的大门派，隐逸谷谷主的女儿，她的身份如同公主一般，若是不出意外，必然能够找到很好很好的夫婿，而现在，却不明不白地为这个人怀了孩子，甚至还要忍受他一丝轻贱，即便她根本不知道那丝轻贱及其由来。
可以想象，在遇到鲍永鑫之前，她定然遭受到了不好的待遇，有朝一日，她清醒过来，又会怎样呢？也许，她会觉得这么个不嫌弃自己的夫君是很不错的吧！
但是，她凭什么要这样被“不嫌弃”呢？她应该对这份“不嫌弃”感恩吗？是不是还要称赞一下鲍永鑫的宽大心胸？
“沧澜，你……”顾菲菲想对沧澜说什么，但是对着她那双完全存不住事情的清澈眼眸，能说什么呢？她现在记忆全失，什么也不懂，说什么都白搭吧！
视线转向鲍永鑫，郑重说：“她是沧澜，隐逸谷谷主的女儿，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够考虑带她回家，或者把她的消息传给她的家人，她的母亲很担心她。”
“隐逸谷？”鲍永鑫很惊讶，看了一眼把头靠在自己身上的沧澜，沧澜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安静不动，恬静美好。
轻轻抚着沧澜的头发，她微微哼了一声，似乎很舒服的模样，动了动头，拉长的音调好像是在撒娇：“夫君——”
半晌，鲍永鑫方才认真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先给她的父母报个信的。”
报信这件事并不像顾菲菲想的那么复杂，她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正在吃粥的楚辰晖才想起这个问题：“隐逸谷的位置不是很少人知道吗？他怎么报信？”
楚辰晖吃完了饭，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干净的嘴角，询问了何来此问，不慌不忙地道：“你忘了九曜堂是做什么的了？隐逸谷的位置只对普通人保密，那些大门派的人都知道，若是送信，只要把信件和钱交给九曜堂就可以了，若是把这个消息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倒赚一些钱，只是那样就不能够保证得到消息先来的人会是隐逸谷的，还是那些背后搞鬼的人了。”
沧澜已经出现，却提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迄今为止，仍旧没有消息的便是钟繇了，若是找到了他，也许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
虽然一直怀疑萧墨清是幕后黑手，但是不知道他绑走沧澜和钟繇是为什么，总是让人心里犯嘀咕。
“各有利弊啊！”顾菲菲皱着眉，认真思考了一下，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说，如果是隐逸谷的人来了，会不会要把沧澜带回去，把鲍永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刀砍的姿势，伸长舌头翻着白眼。
楚辰晖哼了一声，说：“你忘了沧澜已经疯了，还怀孕了？”
“什么疯了，说的那么难听，我刚才看了，她只是失了记忆，跟小孩子一样而已，早晚都会好的。”顾菲菲不满，坐到软榻上，晃荡着双腿，说，“这么说，之前没有把九曜堂一网打尽还是有好处的，不然，这送信人可不就找不到了吗？”
楚辰晖不接这个茬，拿着饭碗去放，在厨房看到鲍永鑫挽着袖子刷锅，半点儿也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碗放入了刷锅水中，摆明了让别人清洗。
“一会儿你去城里的时候顺便看一下九曜堂的动静，再打听一下两个人，一个是袁大人，另外一个是华阳山庄的韦华阳。”俨然吩咐的口气理直气壮，不容人拒绝。
鲍永鑫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应过之后才问：“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楚辰晖瞥了他一眼：“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只管帮我打听，小心一点儿，不要太明显了，若是被他们发现跟踪的话，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凛然的杀意瞬间冒出，又在瞬间收起，完全的收放自如让人毛骨悚然，能够把杀气凝练到这种程度，同时以气压人的，都是杀了不少人的，而这样的人一般都颇有威严，并不似楚辰晖这种普通的冷峻。
“好，我知道了。”鲍永鑫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谨慎应下。
满意地点了点头，楚辰晖也不多停留，抬脚就往外走，看着他的身影不见了，鲍永鑫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仅有的一点儿好奇也完全打消。
仙画的消息不是不让人心动的，拥有仙画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不让人手痒的，可是，鲍永鑫谨小慎微的性子里还有自知之明，江湖能人辈出，而他绝不是能人，所以，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哪怕就在手边，也不能够伸手。
怀璧其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好运如楚辰晖这般得到仙画相助的。
在江湖上名噪一时的“顾菲菲”，现在已经无人不知那是画中仙子的名字了吧！
想到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不符合年龄的眼神，画中仙子么？
静静地看着泡在水中的碗勺，双手浸入其中，拿着丝瓜瓤子反复洗刷，清澈的水渐渐浑浊不堪，倒掉，再舀上两瓢净水，继续洗刷，直到倒掉的水已经干净，这才用净布擦去碗勺上的水，放在橱柜里，以备下回取用。
繁琐的小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消磨了年少的冲动和壮志，认清现实沉浸在医术药理之中，专心挣钱养家，过着平淡的生活，武功于他，已经成为了一种强身健体自保护家的手段，而非必须。
这种时候，突然有人说你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是隐逸谷谷主的女儿，在感觉荒拗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了些想法，但是，又被那一声软软的“夫君”柔了心肠，她受过怎样的苦，为何受苦，他不想知道，也不想为之报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平淡的生活，若是……就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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