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
那二人同乘一匹马，刀客率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低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在门外的条桌前坐了下来。
书生也跟着跳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兔崽子，我说走左边那条道，你偏要走中间，你看看，我这一上午跟着你，走错了两回了！”
那刀客依旧不吭声，书生扯开凳子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挂铜钱往桌上一撂，高声喊道：“老板！来碗面！”
那刀客终于开口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两碗。”
书生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个兔崽子！要吃你自己给钱！”
那刀客又道：“两碗。”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丝毫的起伏。
面馆老板瞧那刀客一脸煞气，看上去十分渗人，生怕他们二人闹事，赔着笑脸道：“二位爷别动气啊，这位大爷的面，我请客，我请客，不收钱。”
归云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听那书生话里的意思，他在湛州方向追上那刀客后，似乎又走错了道，才走到了此处。
可这半天的功夫，竟遇上他们两回，未免也太巧了些。那刀客一看面相就非善茬，不可不妨。
三位随从也警觉地留着那二人的举动，倒是柴相臣，依旧神色自若地吃着面，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二人埋头吃面，并没有往店里瞧上一眼，那书生一边吃面，一边时不时地骂上两句，那刀客只顾自己吃面，并不理会他。
直到他们吃完了面，那书生起身向老板问道：“老板，归云山庄怎么走？”
归云破在店里闻之一震，柴相臣不动声色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板给那书生指了路，他刚一转身，只见那刀客已跃上马背，扯开缰绳扬长而去，将他留在原地。
那书生客勃然大怒，骂道：“鬼一愁！你这龟孙！给我站住！”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归云破一行人听到“鬼一愁”这个名字，脸色骤变，竟然是他！
鬼一愁……他去归云山庄做什么，他身边那个书生又是谁……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疑惑和不安在归云破心底不断地堆叠，蔓延开来。
柴相臣的双眼如同一潭深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一位随从迟疑着低声问道：“庄主，咱们还去归云山庄吗？”
柴相臣道：“去。”他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却十分坚定：“现在动身吧。”
归云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鬼一愁就在前面，他和那个书生随时可能折返回来，柴相臣却仍然执意前往，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重新出发后，归云破内心恨不得立刻飞身回到归云山庄，去将鬼一愁的事告诉师兄师姐，可毕竟柴相臣是尽故友之情，前去为他师父送灵，他不能不顾他的安危。
因此，归云破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虑，驾着马车缓步前行，丝毫不敢放松。
一路上有惊无险，鬼一愁和那个书生也没有再出现，直至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走到了渭州城。
渭州城里已不见往日的热闹和喧嚣，城中蔓延着一股悲伤、恐慌的氛围。这里毕竟是离归云山庄最近的一座城，城中绝大多数百姓对于归云山庄。对于庄主归重远，都是十分敬重的。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变故，渭州城自然会感到唇亡齿寒，一旦归云山庄陷入江湖纷争，渭州城必定会大乱。城里的百姓们不仅对归重远的死感到悲伤，更多的，是对他们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慌。
出了渭州城，离归云山庄仍有一段距离，归云破不敢再耽搁，他加快了速度，想再天黑之前赶回庄上。
可当归云破架着马车走到崆峒山脚下时，他看见烟瘴林的入口处设了路障，人们都穿着素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逐一接受归云山庄子弟们的盘查方可上山。
归云破又想起了鬼一愁和那个书生，也不知他们此刻有没有混在人群中，或者他们已经混进了归云山庄。
他们一行排着队，等了许久，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仍未排到归云破他们，他身后的人马也越来越多，让他忍不住也有些焦躁起来。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马蹄声，归云破循声望去，马蹄踏过的地方扬起一阵尘土，在排队等候的人群一阵抱怨和咒骂声中，归云破看清了来人，马背上有两人共乘，他们不是旁人，正是多日来下落不明的岳无孤夫妇！
他心中一阵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竟会出现在此。他看着他们下马，和前方盘查的归云山庄子弟交谈了几句，盘查的人似乎很是惊讶，却还是礼数有加地帮他们夫妇将马栓好，迎他们上山去了。
归云破并未贸然行动，此处人多口杂，也不便多说什么，他心中想，等回到归云山庄，再找机会一问究竟吧。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排到了归云破一行的马车，他将临行前早已准备好的拜帖递上，盘查的子弟看到拜帖上“柴家庄”的字样，再掀开轿帘认出了柴相臣，二位子弟立刻躬身道：“原来是柴庄主，失敬失敬。”
他们并未认出归云破，只当他是柴相臣的车夫。前方是山路，今日往来的宾客人数众多，车马不宜前行，放眼望去，有大量的马匹和车撵都留在了这片林子里。
归云破正欲搀扶柴相臣走下车轿，一位盘查的子弟却拦住了他，道：“柴庄主远道而来，怎敢让柴庄主徒步上山，柴庄主，请。”
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不必下车，直接上山。
归云破看了那名子弟一眼，认出他是大师兄手下的人，心中暗自赞叹，他道了谢，便架着马车径直上山了。
一路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其余的宾客都是徒步而行，没多时，归云破便架着马车载着柴相臣等人便赶到了归云山庄。
他和随从们搀着柴相臣走下马车，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归云山庄的牌匾，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披着刺目的白纱，院内挂满了白色经幡，归云山庄的子弟分列两旁，庄重地向往来的宾客躬身回礼，他们都穿着素服，一片肃穆。
归云破喉间涌出一阵酸楚，他深深地凝望着前方，心中道：“师父，破儿回来了。”
书生也跟着跳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兔崽子，我说走左边那条道，你偏要走中间，你看看，我这一上午跟着你，走错了两回了！”
那刀客依旧不吭声，书生扯开凳子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挂铜钱往桌上一撂，高声喊道：“老板！来碗面！”
那刀客终于开口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两碗。”
书生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个兔崽子！要吃你自己给钱！”
那刀客又道：“两碗。”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丝毫的起伏。
面馆老板瞧那刀客一脸煞气，看上去十分渗人，生怕他们二人闹事，赔着笑脸道：“二位爷别动气啊，这位大爷的面，我请客，我请客，不收钱。”
归云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听那书生话里的意思，他在湛州方向追上那刀客后，似乎又走错了道，才走到了此处。
可这半天的功夫，竟遇上他们两回，未免也太巧了些。那刀客一看面相就非善茬，不可不妨。
三位随从也警觉地留着那二人的举动，倒是柴相臣，依旧神色自若地吃着面，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二人埋头吃面，并没有往店里瞧上一眼，那书生一边吃面，一边时不时地骂上两句，那刀客只顾自己吃面，并不理会他。
直到他们吃完了面，那书生起身向老板问道：“老板，归云山庄怎么走？”
归云破在店里闻之一震，柴相臣不动声色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板给那书生指了路，他刚一转身，只见那刀客已跃上马背，扯开缰绳扬长而去，将他留在原地。
那书生客勃然大怒，骂道：“鬼一愁！你这龟孙！给我站住！”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归云破一行人听到“鬼一愁”这个名字，脸色骤变，竟然是他！
鬼一愁……他去归云山庄做什么，他身边那个书生又是谁……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疑惑和不安在归云破心底不断地堆叠，蔓延开来。
柴相臣的双眼如同一潭深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一位随从迟疑着低声问道：“庄主，咱们还去归云山庄吗？”
柴相臣道：“去。”他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却十分坚定：“现在动身吧。”
归云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鬼一愁就在前面，他和那个书生随时可能折返回来，柴相臣却仍然执意前往，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重新出发后，归云破内心恨不得立刻飞身回到归云山庄，去将鬼一愁的事告诉师兄师姐，可毕竟柴相臣是尽故友之情，前去为他师父送灵，他不能不顾他的安危。
因此，归云破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虑，驾着马车缓步前行，丝毫不敢放松。
一路上有惊无险，鬼一愁和那个书生也没有再出现，直至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走到了渭州城。
渭州城里已不见往日的热闹和喧嚣，城中蔓延着一股悲伤、恐慌的氛围。这里毕竟是离归云山庄最近的一座城，城中绝大多数百姓对于归云山庄。对于庄主归重远，都是十分敬重的。
如今出了这样大的变故，渭州城自然会感到唇亡齿寒，一旦归云山庄陷入江湖纷争，渭州城必定会大乱。城里的百姓们不仅对归重远的死感到悲伤，更多的，是对他们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慌。
出了渭州城，离归云山庄仍有一段距离，归云破不敢再耽搁，他加快了速度，想再天黑之前赶回庄上。
可当归云破架着马车走到崆峒山脚下时，他看见烟瘴林的入口处设了路障，人们都穿着素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逐一接受归云山庄子弟们的盘查方可上山。
归云破又想起了鬼一愁和那个书生，也不知他们此刻有没有混在人群中，或者他们已经混进了归云山庄。
他们一行排着队，等了许久，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仍未排到归云破他们，他身后的人马也越来越多，让他忍不住也有些焦躁起来。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马蹄声，归云破循声望去，马蹄踏过的地方扬起一阵尘土，在排队等候的人群一阵抱怨和咒骂声中，归云破看清了来人，马背上有两人共乘，他们不是旁人，正是多日来下落不明的岳无孤夫妇！
他心中一阵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竟会出现在此。他看着他们下马，和前方盘查的归云山庄子弟交谈了几句，盘查的人似乎很是惊讶，却还是礼数有加地帮他们夫妇将马栓好，迎他们上山去了。
归云破并未贸然行动，此处人多口杂，也不便多说什么，他心中想，等回到归云山庄，再找机会一问究竟吧。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排到了归云破一行的马车，他将临行前早已准备好的拜帖递上，盘查的子弟看到拜帖上“柴家庄”的字样，再掀开轿帘认出了柴相臣，二位子弟立刻躬身道：“原来是柴庄主，失敬失敬。”
他们并未认出归云破，只当他是柴相臣的车夫。前方是山路，今日往来的宾客人数众多，车马不宜前行，放眼望去，有大量的马匹和车撵都留在了这片林子里。
归云破正欲搀扶柴相臣走下车轿，一位盘查的子弟却拦住了他，道：“柴庄主远道而来，怎敢让柴庄主徒步上山，柴庄主，请。”
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不必下车，直接上山。
归云破看了那名子弟一眼，认出他是大师兄手下的人，心中暗自赞叹，他道了谢，便架着马车径直上山了。
一路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其余的宾客都是徒步而行，没多时，归云破便架着马车载着柴相臣等人便赶到了归云山庄。
他和随从们搀着柴相臣走下马车，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归云山庄的牌匾，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披着刺目的白纱，院内挂满了白色经幡，归云山庄的子弟分列两旁，庄重地向往来的宾客躬身回礼，他们都穿着素服，一片肃穆。
归云破喉间涌出一阵酸楚，他深深地凝望着前方，心中道：“师父，破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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