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梁上偷听
归云山庄内正厅之上，供奉着一块牌位，上面刻着“北宗归云山庄庄主归重远之灵位”，牌位下面停放着归重远的棺椁，四周被素净的鲜花和烛台围绕着。
归云瑞正领着三位师弟师妹向前来吊唁的宾客还礼。
柴相臣在归云破和一名随从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厅内，其他两名随从紧跟其后。
归云瑞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一行人，立即起身迎上前来，他对着柴相臣深深作揖道：“柴庄主，您抱病在身，怎么亲自来了？”
柴相臣叹了口气，双眸哀戚地看着前方归重远的灵位道：“我来送送重远兄。”
归云瑞点了点头，道：“多谢柴庄主，柴庄主，请。”说罢，他从庄中子弟手上接过香火，递给了柴相臣。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柴相臣身边的归云破身上，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归云瑞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又取了三支香火，亲自递到归云破手上。
归云破接过香火，方才四目相对时，他明白大师兄已然认出他来，心中五味杂陈，陪着柴相臣一同拜祭师父的灵柩。
归云竹师姐弟三人还礼时也认出他来，归云绰的性子最是冲动，险些脱口叫出归云破的名字来，好在两位师姐及时拦住了他。
归云破心中百感交集，时隔这么多天，他才得已在师父灵前祭拜，而四位师兄师姐……果然，他们是明白他的，他们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敬上香火后，归云瑞安排手下的人送柴相臣去庄内厢房歇息，他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归云破一眼，道：“各位护送柴庄主一路辛苦，请先随柴庄主去厢房歇息片刻，待我得空，再亲自拜会。”
归云破点了点头，他眸色深沉地望向师父的灵位，强自平复心底翻涌上来的情绪，转身搀扶着柴相臣走出正厅。
从正厅到厢房的这一路上，许多宾客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归云破听见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在议论自己，他所蒙受的不白之冤还未能得雪。
柴相臣也听到了，他是个精明之人，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了厢房，归云破一言不发，始终呆呆地坐在那里。柴相臣见他一脸呆滞，知道他心里悲苦，便说道：“看来你大师兄他们已经认出你的身份，既然没有明言，想必他们明白你的苦衷，你不必忧心。”
归云破回过神来，苦笑着道：“我明白，我只是看到师父的灵位，心里头不是滋味，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直到今日才回庄拜祭师父，实在是不孝。”
柴相臣道：“重远兄不会怪你，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能平安无恙。”
归云破抬起头望向他，问了一句：“柴庄主，您和我师父是如何相识的？”
柴相臣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他斟酌着道：“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和重远兄都还年轻……也算是一见如故。”
归云破还想再说什么，一位随从走了进来，躬身道：“庄主，岳无孤夫妇前来拜会。”
柴相臣闻言一怔，喃喃地道：“没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竟会在此。”
归云破将此前在山下曾见到岳无孤夫妇一事如实相告，柴相臣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先下去吧。”又转头对随从道：“请他们进来。”
归云破明白自己不便在场，只能退下，待他走出里屋时，心下一动，纵身一跃藏身在房梁之上。片刻之后，他看到岳无孤夫妇进了里屋。
屋内，三人见了面稍做寒暄，只听柴相臣道：“我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见到你们二位，令爱前几日曾来柴家庄投奔我，为保她的性命，我让她留在了庄上，早知你们夫妇二人在此，我就带她一并过来了。”
岳无孤压难掩激动道：“离儿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多谢柴庄主出手相救。那日要不是得你提点，恐怕我夫妇二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岳夫人哽咽道：“那日回去，见整个寨中已经没有活口了，可却并未找到离儿的尸首，这些日子我夫妇二人乔装易容，一直在四处寻找离儿的下落，今日得知她在柴家庄，受柴庄主庇护，我也就安心了。”
柴相臣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未能料到他下手这样快，这样不留余地……岳家寨那么多人命，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岳无孤扼腕长叹，悲怆道：“那日收到你派人送来的书信，我夫妇二人即刻启程前往柴家庄，谁曾想，就在当天晚上，我的儿子、孙儿，还有寨中上百人都惨死在他的手上。“
归云破在房梁上将他们的对话尽收于耳，他心中很是吃惊，原来那日给岳无孤送信的竟然是柴家庄的人，这么说，柴相臣早就知道鬼一愁要对师父和岳家寨下手了，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提前告知师父呢。
屋内柴相臣又道：“是我太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没有想到，就连重远兄……也遭了他的毒手。”
岳无孤愤懑道：“我也没料到，鬼一愁竟恨我到如此地步，要对我岳家寨赶尽杀绝。”
柴相臣道：“我今日得到消息，鬼一愁或许要来归云山庄，明日重远兄的丧仪，我怕会生事。”
岳无孤夫妇大惊道:“什么？鬼一愁要来归云山庄？”
柴相臣道：“不错，不管怎么说，如此庄上宾客众多，你二人定要当心，以防万一。”
岳无孤道：“多谢柴庄主提点，只是，明日是归庄主的丧仪，整个庄上高手如云，没想到鬼一愁竟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柴相臣道：“这并不难理解，杀害重远兄的凶手并未查明，重远兄的弟子们若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当着各派中人的面，仅凭诛心之言就杀了鬼一愁。鬼一愁毕竟是浮鹰岛的五位执事长老之一啊，云瑞那孩子稳重，懂得分寸，他绝不会让归云山庄落下如此话柄的。”
归云破在房梁上听到他这番话，心中一阵激荡，柴相臣说的没错，大师兄他们没有证据，就算鬼一愁人来了，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若是当着天下宾客的面杀了鬼一愁，只会让归云山庄落人口舌，白白给南良御一个可趁之机。
归云瑞正领着三位师弟师妹向前来吊唁的宾客还礼。
柴相臣在归云破和一名随从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厅内，其他两名随从紧跟其后。
归云瑞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一行人，立即起身迎上前来，他对着柴相臣深深作揖道：“柴庄主，您抱病在身，怎么亲自来了？”
柴相臣叹了口气，双眸哀戚地看着前方归重远的灵位道：“我来送送重远兄。”
归云瑞点了点头，道：“多谢柴庄主，柴庄主，请。”说罢，他从庄中子弟手上接过香火，递给了柴相臣。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柴相臣身边的归云破身上，与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归云瑞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又取了三支香火，亲自递到归云破手上。
归云破接过香火，方才四目相对时，他明白大师兄已然认出他来，心中五味杂陈，陪着柴相臣一同拜祭师父的灵柩。
归云竹师姐弟三人还礼时也认出他来，归云绰的性子最是冲动，险些脱口叫出归云破的名字来，好在两位师姐及时拦住了他。
归云破心中百感交集，时隔这么多天，他才得已在师父灵前祭拜，而四位师兄师姐……果然，他们是明白他的，他们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敬上香火后，归云瑞安排手下的人送柴相臣去庄内厢房歇息，他看似不经意地扫了归云破一眼，道：“各位护送柴庄主一路辛苦，请先随柴庄主去厢房歇息片刻，待我得空，再亲自拜会。”
归云破点了点头，他眸色深沉地望向师父的灵位，强自平复心底翻涌上来的情绪，转身搀扶着柴相臣走出正厅。
从正厅到厢房的这一路上，许多宾客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归云破听见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在议论自己，他所蒙受的不白之冤还未能得雪。
柴相臣也听到了，他是个精明之人，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了厢房，归云破一言不发，始终呆呆地坐在那里。柴相臣见他一脸呆滞，知道他心里悲苦，便说道：“看来你大师兄他们已经认出你的身份，既然没有明言，想必他们明白你的苦衷，你不必忧心。”
归云破回过神来，苦笑着道：“我明白，我只是看到师父的灵位，心里头不是滋味，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直到今日才回庄拜祭师父，实在是不孝。”
柴相臣道：“重远兄不会怪你，他若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能平安无恙。”
归云破抬起头望向他，问了一句：“柴庄主，您和我师父是如何相识的？”
柴相臣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他斟酌着道：“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和重远兄都还年轻……也算是一见如故。”
归云破还想再说什么，一位随从走了进来，躬身道：“庄主，岳无孤夫妇前来拜会。”
柴相臣闻言一怔，喃喃地道：“没想到他们夫妇二人竟会在此。”
归云破将此前在山下曾见到岳无孤夫妇一事如实相告，柴相臣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先下去吧。”又转头对随从道：“请他们进来。”
归云破明白自己不便在场，只能退下，待他走出里屋时，心下一动，纵身一跃藏身在房梁之上。片刻之后，他看到岳无孤夫妇进了里屋。
屋内，三人见了面稍做寒暄，只听柴相臣道：“我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见到你们二位，令爱前几日曾来柴家庄投奔我，为保她的性命，我让她留在了庄上，早知你们夫妇二人在此，我就带她一并过来了。”
岳无孤压难掩激动道：“离儿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多谢柴庄主出手相救。那日要不是得你提点，恐怕我夫妇二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岳夫人哽咽道：“那日回去，见整个寨中已经没有活口了，可却并未找到离儿的尸首，这些日子我夫妇二人乔装易容，一直在四处寻找离儿的下落，今日得知她在柴家庄，受柴庄主庇护，我也就安心了。”
柴相臣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未能料到他下手这样快，这样不留余地……岳家寨那么多人命，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岳无孤扼腕长叹，悲怆道：“那日收到你派人送来的书信，我夫妇二人即刻启程前往柴家庄，谁曾想，就在当天晚上，我的儿子、孙儿，还有寨中上百人都惨死在他的手上。“
归云破在房梁上将他们的对话尽收于耳，他心中很是吃惊，原来那日给岳无孤送信的竟然是柴家庄的人，这么说，柴相臣早就知道鬼一愁要对师父和岳家寨下手了，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提前告知师父呢。
屋内柴相臣又道：“是我太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没有想到，就连重远兄……也遭了他的毒手。”
岳无孤愤懑道：“我也没料到，鬼一愁竟恨我到如此地步，要对我岳家寨赶尽杀绝。”
柴相臣道：“我今日得到消息，鬼一愁或许要来归云山庄，明日重远兄的丧仪，我怕会生事。”
岳无孤夫妇大惊道:“什么？鬼一愁要来归云山庄？”
柴相臣道：“不错，不管怎么说，如此庄上宾客众多，你二人定要当心，以防万一。”
岳无孤道：“多谢柴庄主提点，只是，明日是归庄主的丧仪，整个庄上高手如云，没想到鬼一愁竟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柴相臣道：“这并不难理解，杀害重远兄的凶手并未查明，重远兄的弟子们若是没有证据，总不能当着各派中人的面，仅凭诛心之言就杀了鬼一愁。鬼一愁毕竟是浮鹰岛的五位执事长老之一啊，云瑞那孩子稳重，懂得分寸，他绝不会让归云山庄落下如此话柄的。”
归云破在房梁上听到他这番话，心中一阵激荡，柴相臣说的没错，大师兄他们没有证据，就算鬼一愁人来了，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若是当着天下宾客的面杀了鬼一愁，只会让归云山庄落人口舌，白白给南良御一个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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