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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刘章之威

    鸿门宴?这个词儿是刘家的专利,昔日项羽的鸿门宴吓得高祖狼狈而逃。今日的鸿门宴也是针对刘氏之人。

    鸿门宴的主人是吕氏。

    刘章是个少年英才,在家是个次子,又是庶出,被大哥压着;即使才华横溢,在军中也被一众吕家人压着,虽是高祖之孙,也不得要职,平时也是仗着是高祖之孙,无所顾忌,言行无忌,甚至口出狂言;这一切几乎是人人皆知。

    “既生刘,何生吕?”这话儿就是他刘章说的,他也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既生刘,何生吕?”吕后蹙眉,目露凶光,不过思忖良久,渐渐平息下来。

    她想到了自己的孙女,不知何故每每谈到吕禄之女时,她有斩不断的情丝。

    只是吕禄的女儿生活在民间,其母十分的清楚,容不得半点的怀疑。

    “饶了他一命又如何?怕他翻了天?他有这能力吗?”

    我知道这事儿,所以我认为母后请刘章赴宴一定有问题。这次宴席我也在场。

    而刘章坐在下首中间位置,其他都是吕家和刘家的第三代。

    桌子上摆的都是山珍海味,香气萦绕,却掩饰不了剑拔弩张;这是两个阵营的子弟,都是纨绔子弟。

    楚河汉界十分分明,就连各人的眼光都被严格的分割开来。

    中间一排就是大海碗盛着,两边都是些相同的菜。

    “有人在宫外大放厥词……”吕后停了停,只是让她的威风倾泻在在坐者严密保护的心里,想一击而溃。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都是双方的依靠和底线。不管打了哪一方,另一方都会感到疼;尤其诸多刘家子弟被迫娶了吕家的女子为妻。

    “既生刘,何生吕!”“这番气派吞山河……”

    “现今之天下是谁之天下!”铿然有声,冲口而出,直接打断了吕后的话语。

    众人的眼光一齐对着说话者。

    胆子够大的!看来吕氏的威风还是侵蚀不了他们固有的亲情。

    刘章的意思也是自明:你杀了我,你吕家女儿守了寡。他毫不忌惮,只要不谋反。

    “现今你刘章的胆子越发大了?杀了你,我家女儿再嫁便可。”

    即然是威胁,她就不会杀他。

    “太皇太后,你此言差已。如今之天下,万民归心,刘家正统万年不变。”

    “但是如今之格局,却是吕强刘弱,这已经开始动摇国之正统,国之根本。长此以往,天下危已!”

    我倒是很担心刘章被吕后责罚。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吕后的爱心。

    这是很明显地偏袒吕氏女儿。

    “我只是希望皇祖母不要打压我等刘氏子弟。”

    打压?这个字眼彻底地激怒了吕后,她的脸色倏然一变,眼睛竟然现出决绝之色。

    她要大开杀戒?

    “母后,万万不可,这只是言论之别,莫要伤了吕家女儿的心。”

    我依仗的只是这么一点。我也是在赌,母后没有踏破底线的想法。

    她不会容许吕家替代刘家。

    我其实也知道,如果母后践踏破了底线,她完全可以扶持一个姓吕的做皇帝。她有这份力量。

    她终究还是少了这份英明果断,就如几百年后的武则天一般优柔寡断。

    她一嫁给刘邦,她就是刘家人,这是这个古老国度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

    她终究逃不脱这个思想的框架或者牢笼。

    在我的劝解之下,紧张的气氛也开始缓和。自然手下的箸开始活泼起来了,这碗中的食物很快就少了一截。

    只是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在中间一排的大海碗的食物也是泾渭分明的;双方的箸绝对不侵扰对方的地盘,即使极其可口的食物也是如此。

    我知道,吕后是想借此机会把刘吕两家的子弟在这个场合下能够初步沟通一下。

    不过,权利的不平衡与欲望的不均等产生巨大的沟壑,在离间这些年轻冲动的情感。

    只差一根导火线,就可能爆发。而点火者却被吕后给压制着。

    吕后没有武则天狠辣,他做不到把刘氏斩草除根,这样一场生死决战必定在她咽了气之后爆发。

    这又是吕后的优柔寡断。

    她此时只有一种选择,把一个家族狠狠地踏在脚底下,永世不能翻身。

    我是带着后人的眼光来看这个问题,所以我看得透。

    不管哪一方赢了,我的结局没有多大的区别。

    吕氏不会容我,刘氏容我不下。

    “刘兄,有人逃席了。”

    一个刘家子弟悄悄地跟刘章说。

    “胆子不小啊!”只见刘章追了过去,在门口从守卫手中拔出了剑,继续追了过去。

    一会儿,众人看到刘章手中提了一颗人头,血在滴滴做声。

    他把人头扔在旁边。

    “太皇太后,我们开席前就言明,这次喝酒行令当以军法从之。此人席间逃跑,当以军法罚之。”

    那些吕家弟子瑟瑟发抖,吕后知道这么回事儿,也不再多说。

    我也知道席前,刘章请命为酒令官,吕后亲口答应的。

    不过,吕氏还是十分的气愤,这明显是刘章不给自己的面子。

    她珊珊不乐而走。

    她极慢,我搀着她走的,毕竟年岁已高。

    “昔日,我在农间问一个农夫,稼穑之道。”“说真的,我们这些家族子弟从来都没做过农活。”

    刘章的声音很大。

    “那你知道?”另外一个刘家子弟好奇,便追问道。

    “我偶尔为之。不过,这是那些老农夫告诫我的:深耕密种,留苗要疏;非同类苗,锄而去之。”

    这些话,我也听得十分的清楚。尤其非同类苗,锄而去之。意味深长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我在门口听到的。

    吕后的脚步十分沉重,其实她在如此炙热的双方关系中也是很为难的;她一方面想权谋双方的平衡,另一方面却无形中偏向吕家;在目前情况下,吕家势力很强,但是吕家的势力却是糊上一层薄纸一般脆弱;这些年来整个国家整体势力得到加强,人们的凝聚力也同样加强了,他们向着的是刘家;刘家才是正统,在正统方面,任何势力都是纸糊的。

    她担心的是,等自己走了,刘家就要把屠刀劈向吕家。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很合理的安排。

    如果把南军、北军都交给吕家,这样吕家有保全自己的能力;但是一旦南军北军被吕家掌控势必助长了吕家的气焰,对刘家也是一个压制。

    她能够忍受着刘章的刁难,乃是她不想破坏这种平衡;刘家没有几个硬气的人在了,也没有几个有能力的第二代子嗣在了,而吕家有吕产、吕禄;他们足够扛起吕家的大旗,迎风而上。

    “嫣儿,母后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很快就要去见你父皇了。”她的语速很慢,带着明显的鼻音。她在小声的抽泣。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一走,这天就会经历过一场血洗。”

    “不管刘家赢,还是吕家赢,你都很尴尬。”

    “当初你要有个孩子就好了。”我一直平静地走着,这一些都是命!

    “还是怪哀家啊!要是把你嫁给一般的人家,你就可以跳出这个陷阱。”

    她临了了才知道,自己挖了个陷阱把自己的亲外孙女埋了进去。

    “哀家也曾想过把你放了,但是你离开了皇宫,谁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出了皇宫,没有一个依托之人。”

    我是能够生存的,只是张嫣却不能,她离不开皇宫。一直以来都是皇宫把她供着,养着,反而没有了自立的能力。何况新朝不可能放开她。

    她一日为皇后,终身为皇后。

    “嫣儿,还有一件事儿,哀家要告知你。”

    “我的人得到情报,就是当初的那个萧清漪在京都。而在代国的那个王妃是假的。”

    “她与众大臣联络很繁。有证据显示,代王也有野心。”

    “刘家最有野心的就是齐王。”齐王是刘章的哥哥。

    “哀家还得还政于刘家。”“而极有可能的就是齐王了。”

    “所以哀家给你一个面子,希望你以后能够得到齐王的照拂。”

    面对强势的她,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我只有点头的份儿。

    我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只是她终究还是错了,执政的不是齐王,也不是刘章,而是另有其人。

    “老妪日子不多了,老天为何如此对我凉薄?”

    “哀家走后,只怕吕家会尽灭。”

    这就是政治、权谋。

    我感慨,母后何以会表现得如此儿女情长了?她以前可是杀伐决断的,这年纪大了,顾念亲情了?

    还是明白了,不是一个杀字能解决问题的,尤其对于这些有着浓厚血缘关系的子弟?

    我望着她两鬓的白发,感慨万分。她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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