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迷雾重重
“哈哈哈，姑奶奶你若是皇帝，那咱不都成了和皇帝一起坐过牢的人吗？下黄泉后也是能吹嘘一番的！”
“还真是，姑奶奶你要真是皇帝也不错！”
……
他们的笑声也没有恶意，只是玩笑一般说着，珹玭也并不恼怒，她也跟着笑，但注意力依旧在那个孩子身上，她看得明明白白，在她说自己是皇帝的时候，那孩子动了一下，似乎想过来，可是又立刻止住了势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珹玭有心刺激那个孩子，反正她并不在意在此暴露身份，毕竟都是一群将死之人。
于是，她的食指关节半屈着在桌上敲了几下，声音不重也不轻，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顿时哄笑声止住了，牢狱之内恢复一片寂静。
他们看得到珹玭的都死死盯着珹玭，看不到珹玭的都跑到栏杆前侧头竖着耳朵来听。
只听珹玭缓声道：“你们难道不知，如今外头已经改朝换代了吗？”
她问完之后也根本没想着要答案，而是继续缓声说道：“如今我可是亡国之君，所以进这死牢也不为过吧？”
她声音里没有一丝亡国的悲愤，平和的仿佛在说着“你吃饭了吗？我吃了。”的话一般，但面上却是一派沉静认真，一时间让人辩不出真假了。
“不过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是没法子的，毕竟我如今也不算是皇帝了，不过是被举国通缉的罪人而已。”
她说的轻快，甚至还带着笑意，这更让死囚们捉摸不透了，一个个的窃窃私语都没了，似乎都在思考珹玭说的话的可信度。
珹玭没有理会他人，她正专心致志注意着那个孩子，从自己开始说话之后，这个孩子就慢慢的靠过来了，他的眼睛沉而漆黑，映着灯火有几分阴森鬼意，珹玭看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片刻时间，这一点点熟悉就被孩子眼中那明信流露出的激动和渴望打破了。
“姐姐你……真的是皇帝？”
他小心翼翼的问，满怀着让珹玭十分疑惑的希冀。
“姐姐是皇帝吗？”
见珹玭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有些急切。
珹玭垂眸看着男孩，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个孩子似乎很想见到皇帝。
这是她看着这个孩子的第一想法，因为这孩子的神情实在太过于激动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想见皇帝呢？
诉冤？
这是她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但惯有的直觉却又告诉她，不会有那么简单。
敲击桌面的动作陡然停住，她眉间的折痕渐渐被抚平，起身走到稍微靠近男孩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蹲着，而是站着，高高在上垂眸看着男孩，红唇起，声如冰碎：
“我说是，你信吗？”
男孩仰头看着她，触到她沉静而薄凉的眼神后被惊着了，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或许忘了自己是蹲着的，他这一退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你这副模样，是信，还是不信呢？”
珹玭唇角微扬，却丝毫没有将周身凌厉的气势温和下来，反而还更显出了几分戾气。
男孩被吓得整个人一抖，但是眼睛不曾挪动分毫，依旧死死盯着珹玭，他似乎想要凭着这个来辨别珹玭身份的真假。
“啧，无趣。”
他这满是探究的眼神盯得珹玭有些不耐烦，珹玭蹙着眉又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
“你不必想了，反正你是想不出的。”
“你怎知我想不出？”
男孩下意思反驳，似乎有些羞恼。
珹玭有些惊讶于他还能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原来你还没被这死牢逼疯？”
“我不可能疯的！”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男孩的痛处，他突然一改往日的沉闷阴郁嘶吼起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皇帝？”
急切的渴望流露在男孩的话语之间，珹玭似乎完全看不到他的渴望，不急不缓的拿起桌上还未看完的书看了起来，将男孩无视了个彻底。
“你告诉我啊！”
男孩更急了，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珹玭依旧八风不动，她缓缓翻动书页。
男孩见她如此，眼中微弱的光辉挣扎将要熄灭，但就在此时，珹玭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他问：“亡国之君，是与不是有何干系？”
“那便是了，父亲说了，只要是郄氏后人便可！”
男孩激动不已，珹玭眼神霎时就沉了下去，这孩子难不成和郄氏有关系？
“父亲？你父亲是谁？”
珹玭这话一问出去男孩又立马警觉起来，犹犹豫豫的看着珹玭不说话。
他这态度让珹玭心思更沉了，这孩子戒备心实在太重，自己还不容易把他激到这种地步，这才问出第一个问题就前功尽弃。
这还真是难搞啊！
男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珹玭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尽然又恢复成原来那副模样，离开了栏杆，背靠着墙蜷缩起来。
珹玭看着他这幅样子哭笑不得，知道这孩子是回过神来了，明白自己刚刚有些过于失控了。
不过这倒没有让珹玭觉得恼怒，因为她本来就没觉得一时半会儿能在这孩子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这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引起了她的极度关注，既然这孩子是谨遵父令寻找郄氏后人，那必然是与皇室有着莫大干系的，可是是谁呢？
父皇兄弟不多，当年夺位之争的时候都死的差不多了，后来父皇登基更是将这些兄弟赶尽杀绝，故而绝不会是皇室中人，而与皇室有牵连的外姓王侯并没有人的封地在秦州，所以也排除。
除了王侯，与皇室有牵连的就是将相臣子了，她所知的来自秦州的臣子不少，从这孩子嘴里逼出的话信息有太少，这一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珹玭也不心急，毕竟她来狱中一趟可不是为了和一个小孩玩你说我猜的游戏，她是为了要看看到底是谁抓了她。
至于那个孩子，大可到时候一起带出去，那时想如何审问便如何审问，现在姑且可以把逗孩子当个乐趣打发一下时间。
珹玭不再言语，安静的看着书，其他死囚也没有说话了，都是靠着墙壁窝在地上的被窝里，步入梦乡。
珹玭不知道时间，直到听到那些震耳欲聋的鼾声才确定时辰已经很晚了，但她没有休息的打算，一是这种条件下她根本无法休息，二是她在等人，不是背后的指使人，是另一个人，一个让她爱恨两难的人——郤頔澂。
她知道頔澂必然是在秦州的，郤頔澂这个人她虽然只是相处过几个月而已，但是对他的性格已经摸的很透了，頔澂不容易轻信别人，所以万事都习惯亲力亲为，自己北疆一行，路途险难难以预计，頔澂绝不可能只派明邗庄内的几个暗卫和弦清一路互送就能放心，所以她大胆猜测頔澂必然会同她一同往北疆行。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赌，赌的是自己在頔澂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她其实仔细思考过那日頔澂对她说的话，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怪异，因为頔澂的说的过于刻意了，就好像巴不得自己恨他厌恶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直觉向来准，所以她总觉得頔澂似乎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
这不是她为自己被拒绝而找的借口亦或是理由，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从一开始頔澂似乎就没打算在自己身边久待。
他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开的准备。这让珹玭更为疑惑了，她敢百分之百确定頔澂是喜欢她的，一个人的眼神神态骗不了人，可是既然是喜欢她的为何就从未想过长久呢？
“还真是，姑奶奶你要真是皇帝也不错！”
……
他们的笑声也没有恶意，只是玩笑一般说着，珹玭也并不恼怒，她也跟着笑，但注意力依旧在那个孩子身上，她看得明明白白，在她说自己是皇帝的时候，那孩子动了一下，似乎想过来，可是又立刻止住了势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珹玭有心刺激那个孩子，反正她并不在意在此暴露身份，毕竟都是一群将死之人。
于是，她的食指关节半屈着在桌上敲了几下，声音不重也不轻，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顿时哄笑声止住了，牢狱之内恢复一片寂静。
他们看得到珹玭的都死死盯着珹玭，看不到珹玭的都跑到栏杆前侧头竖着耳朵来听。
只听珹玭缓声道：“你们难道不知，如今外头已经改朝换代了吗？”
她问完之后也根本没想着要答案，而是继续缓声说道：“如今我可是亡国之君，所以进这死牢也不为过吧？”
她声音里没有一丝亡国的悲愤，平和的仿佛在说着“你吃饭了吗？我吃了。”的话一般，但面上却是一派沉静认真，一时间让人辩不出真假了。
“不过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是没法子的，毕竟我如今也不算是皇帝了，不过是被举国通缉的罪人而已。”
她说的轻快，甚至还带着笑意，这更让死囚们捉摸不透了，一个个的窃窃私语都没了，似乎都在思考珹玭说的话的可信度。
珹玭没有理会他人，她正专心致志注意着那个孩子，从自己开始说话之后，这个孩子就慢慢的靠过来了，他的眼睛沉而漆黑，映着灯火有几分阴森鬼意，珹玭看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片刻时间，这一点点熟悉就被孩子眼中那明信流露出的激动和渴望打破了。
“姐姐你……真的是皇帝？”
他小心翼翼的问，满怀着让珹玭十分疑惑的希冀。
“姐姐是皇帝吗？”
见珹玭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遍，有些急切。
珹玭垂眸看着男孩，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个孩子似乎很想见到皇帝。
这是她看着这个孩子的第一想法，因为这孩子的神情实在太过于激动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想见皇帝呢？
诉冤？
这是她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但惯有的直觉却又告诉她，不会有那么简单。
敲击桌面的动作陡然停住，她眉间的折痕渐渐被抚平，起身走到稍微靠近男孩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蹲着，而是站着，高高在上垂眸看着男孩，红唇起，声如冰碎：
“我说是，你信吗？”
男孩仰头看着她，触到她沉静而薄凉的眼神后被惊着了，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或许忘了自己是蹲着的，他这一退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你这副模样，是信，还是不信呢？”
珹玭唇角微扬，却丝毫没有将周身凌厉的气势温和下来，反而还更显出了几分戾气。
男孩被吓得整个人一抖，但是眼睛不曾挪动分毫，依旧死死盯着珹玭，他似乎想要凭着这个来辨别珹玭身份的真假。
“啧，无趣。”
他这满是探究的眼神盯得珹玭有些不耐烦，珹玭蹙着眉又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
“你不必想了，反正你是想不出的。”
“你怎知我想不出？”
男孩下意思反驳，似乎有些羞恼。
珹玭有些惊讶于他还能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原来你还没被这死牢逼疯？”
“我不可能疯的！”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男孩的痛处，他突然一改往日的沉闷阴郁嘶吼起来。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皇帝？”
急切的渴望流露在男孩的话语之间，珹玭似乎完全看不到他的渴望，不急不缓的拿起桌上还未看完的书看了起来，将男孩无视了个彻底。
“你告诉我啊！”
男孩更急了，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珹玭依旧八风不动，她缓缓翻动书页。
男孩见她如此，眼中微弱的光辉挣扎将要熄灭，但就在此时，珹玭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他问：“亡国之君，是与不是有何干系？”
“那便是了，父亲说了，只要是郄氏后人便可！”
男孩激动不已，珹玭眼神霎时就沉了下去，这孩子难不成和郄氏有关系？
“父亲？你父亲是谁？”
珹玭这话一问出去男孩又立马警觉起来，犹犹豫豫的看着珹玭不说话。
他这态度让珹玭心思更沉了，这孩子戒备心实在太重，自己还不容易把他激到这种地步，这才问出第一个问题就前功尽弃。
这还真是难搞啊！
男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珹玭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尽然又恢复成原来那副模样，离开了栏杆，背靠着墙蜷缩起来。
珹玭看着他这幅样子哭笑不得，知道这孩子是回过神来了，明白自己刚刚有些过于失控了。
不过这倒没有让珹玭觉得恼怒，因为她本来就没觉得一时半会儿能在这孩子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这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引起了她的极度关注，既然这孩子是谨遵父令寻找郄氏后人，那必然是与皇室有着莫大干系的，可是是谁呢？
父皇兄弟不多，当年夺位之争的时候都死的差不多了，后来父皇登基更是将这些兄弟赶尽杀绝，故而绝不会是皇室中人，而与皇室有牵连的外姓王侯并没有人的封地在秦州，所以也排除。
除了王侯，与皇室有牵连的就是将相臣子了，她所知的来自秦州的臣子不少，从这孩子嘴里逼出的话信息有太少，这一时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珹玭也不心急，毕竟她来狱中一趟可不是为了和一个小孩玩你说我猜的游戏，她是为了要看看到底是谁抓了她。
至于那个孩子，大可到时候一起带出去，那时想如何审问便如何审问，现在姑且可以把逗孩子当个乐趣打发一下时间。
珹玭不再言语，安静的看着书，其他死囚也没有说话了，都是靠着墙壁窝在地上的被窝里，步入梦乡。
珹玭不知道时间，直到听到那些震耳欲聋的鼾声才确定时辰已经很晚了，但她没有休息的打算，一是这种条件下她根本无法休息，二是她在等人，不是背后的指使人，是另一个人，一个让她爱恨两难的人——郤頔澂。
她知道頔澂必然是在秦州的，郤頔澂这个人她虽然只是相处过几个月而已，但是对他的性格已经摸的很透了，頔澂不容易轻信别人，所以万事都习惯亲力亲为，自己北疆一行，路途险难难以预计，頔澂绝不可能只派明邗庄内的几个暗卫和弦清一路互送就能放心，所以她大胆猜测頔澂必然会同她一同往北疆行。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赌，赌的是自己在頔澂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她其实仔细思考过那日頔澂对她说的话，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怪异，因为頔澂的说的过于刻意了，就好像巴不得自己恨他厌恶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直觉向来准，所以她总觉得頔澂似乎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
这不是她为自己被拒绝而找的借口亦或是理由，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从一开始頔澂似乎就没打算在自己身边久待。
他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开的准备。这让珹玭更为疑惑了，她敢百分之百确定頔澂是喜欢她的，一个人的眼神神态骗不了人，可是既然是喜欢她的为何就从未想过长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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