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运转

    张义抱着酒坛走后

    陈珏此时感觉酒劲已经达到了顶峰,自己只能扶着门径的行人往门里走,被拉扯的酒客食客也都纷纷对他投去异样的目光,有些气性稍大的直接就骂了起来。

    好在陈珏对骂声没听见似得直直的往门内走,等走进门内是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只见进门内是一个大天井,中间竟然有树木山石甚至还有一个金鱼池,里面好几种各色的观赏鱼儿在池中闲适的摇头摆尾。

    陈珏仰头望去楼高竟然有三层每一层至少五米,对于这种木质结构的楼能修到这种高度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天井两侧是宽阔的回廊,回廊上食客酒客,拿着琵琶的唱儿,端着盘子的小厮,你来我往的穿梭在回廊两侧各个包厢中。

    在回廊两侧尽头是斜斜向上的木质楼梯直通酒楼上一层,陈珏询问店里的小厮得知,原来这玉香楼有三层。

    每层都是不同的用途,下层包厢就是普通的食客也就是喝酒聚会,中间一层是富商大贾恰谈生意之所,最上层则是文人雅士官员士大夫及其子弟们的登高望远之所,可以焚香鸣琴,喝酒斗茶吟诗作赋。

    陈珏不由得感叹,这大宋朝花费大半财税养出的杰出人士,也就是士大夫们,俸禄优厚地位优越。

    却也只是附庸风雅,贪图这一隅之安毫无进取之心!

    真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胜之!

    这大宋已然是病入膏肓,也有少数如王安石者说过,这天下名为治平无事,然实则有不测之患。

    显然这选择在醉生梦死中睁开眼睛正视问题的毕竟只是少数,在数千年历史长河当中虽然是寥寥无几,却也灿若繁星为后人指引方向。

    陈珏胡思乱想之间不觉已经踉踉跄跄来到了三楼,顺着回廊的窗户往下看时,下面的攒动的人头也都小了许多。

    这窗户是可拆卸式的,由于江南地区地势低平,气候咋暖还寒,专门设计出这么一种样式,夏天热时就把窗户全部拆除,原本的屋舍就直接变成了凉亭晚上还能乘凉观星赏月。

    冬天冷时就把窗户装上在再挂上厚厚的草席来使得屋内保暖,陈珏不禁感叹古人在适用性设计方面也是相当杰出。

    沿着回廊走时两侧的包厢中还不时走出几个人中年文人打扮的人来,身后基本都跟着一个书童模样打扮的十三四岁的姑娘,陈珏揉了揉仔细看时发现他们都是些皮肤白嫩面容姣好的男童。

    原来宋朝的士大夫之间就好峦童之风盛行,陈珏不禁暗骂一声真是些不要脸的东西,看起来一个个斯斯文文,堂堂一表,背地里确实如此龌蹉不堪。

    陈珏走到回廊尽头时惊讶的发现,居然在原来的楼梯位置出现了一条直通另一座楼的木栏吊桥。

    于是顺着桥就走到了隔壁的楼阁上,往下望时竟然能看见西湖和上面的杂草树木丛生的苏堤。

    举目远眺湖上游船画舫结红挂彩,一些大的游船上甚至有歌儿舞女真在给一群达官显贵表演,那群穿丝挂绸人影不时的交头接耳俯仰大笑,显得快乐无比。

    此时一个侍女从陈珏身旁路匆匆进到了他身后的观澜阁中,对一名坐在焚香炉旁一手撑脸侧一手拿书的温婉女子道:“小姐,李妈妈刚才说梅衙内忽然有事脱不开身,今天不来听琴了!”。

    “知道了蕊儿,你在外面等我去吧。”一个略施淡妆,容貌美艳的少女轻声说道。

    陈珏见到那些达官显贵一个个悠然自得,不知道等方腊带着十万流寇攻打杭州时他能之中能活下来几个?

    他们死光了陈珏都觉得无所谓,只是不忍那些辛勤奔波的底层百姓流离失所,望着远处的青山和这雄伟的楼阁,陈珏不自觉的长叹一声吟出了一首北宋亡国后的诗词来。

    “山外青山楼外,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做汴州!”

    此时正从观澜阁中出来的那个美艳女子听到后停下了脚步……在旁边的蕊儿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侍女也就朝着陈珏走了过去。

    陈珏望着西湖倒映的青山楼阁景色出神,酒意阑珊间仿佛感觉有人在小声叫自己,缓缓的转过头看去……

    玉香楼对面一侧的丰泰瓷器行中。张云茹正手拿账本缓缓转过头盯着抱着一坛子酒的张义。

    蓉儿在一旁问道:“张义,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坛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张义本想编个谎话,但是眼珠转动间,看着张云茹真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于是只好竹筒倒豆子,把陈珏拿着张管事给的钱去城外卖酒,喝了二十几碗之后又踉踉跄跄走上玉香楼的事情一股脑的抖了出来。

    张云茹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对旁边的张管事道:“祥叔,这个月城外窑口那边怎么回事才出了这么点瓷器?比上个月少了不少啊”。

    张管事一脸诚恳的道:“回禀娘子,这个月中连绵阴雨路面泥泞坑洼,从城外几十里外的窑口到这里的官道由于年久失修,又无人养护已经破败不堪了

    牛车木轮在烂泥坑里十分颠簸,就算用厚厚的草杆隔了好几层还是颠坏不少呢”。

    张云茹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这么好的店面改成其他的行当也不错,这窑口太远路又难行,是在不行就打出去吧,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吧”。

    张管事知道张太公年事已高已经有意要把家业交给张云茹接管了,像这种不重要的产业基本上张云茹一言就可以决断,于是点头称是退在一旁候着。

    张云茹迈步走出了丰泰瓷器行。

    蓉儿却走在她身前去掀开油碧箱车的帘子,上车后想要拉张云茹上车却发现张云茹俏面含霜在侧头向对面的玉香楼上盯着什么。

    玉香楼上

    陈珏正靠窗坐在一名美艳少女的身旁看她点茶,心道原来这宋朝的茶有点像后世的奶茶。

    不同的是茶粉需要现磨,而此时的陈珏正在推动那个名叫石运转又名“时运转”的茶磨子,正是一尺高矮五寸左右直径的绿色细腻石头制成的小磨盘。

    经过交谈陈珏得知宋朝斗茶的风气十分兴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对此十分热衷,而斗茶的茶盏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种商品。

    其中以建州窑的建盏最为出名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兔毫盏。

    由于成色好不好只有看窑口烧造时的运气所以一只颜色斑点完好的建盏往往能价值千金。

    陈珏看着那黑不溜秋中间有些放射状白点的瓷碗感觉没什么兴趣,倒是少女口中的一句话惊醒了他!

    少女接过陈珏递过来的磨好的茶粉,把一张剪纸贴在了碗中,然后把茶粉均匀的铺满盖上剪纸花样的碗中,再把剪纸缓缓拿走,然后又用枸杞,煮过的红豆绿豆,花瓣等食材在留下剪纸花样的空白上作画。

    “此茶名为漏影春,请官人享用”,少女柔媚的声音传到陈珏的耳中。

    陈珏不禁虎躯震旋即兴奋道:“荷香姑娘,你说这叫什么?现在有没有一种剪纸贴花的茶盏?”。

    在得到现在还没有剪纸贴花盏的时候,陈珏有点冷下去的心又兴奋了起来,曾经在博物馆见到过一种剪纸贴花盏,据说就是参考了漏影春的斗茶才做出来的。

    陈珏还依稀记得做法正是在胚子上先上一层玳瑁釉面盖上剪纸然后再上一层黑釉,然后揭开以后瓷器上就会出现精美的剪纸纹样图案。

    “要是有个窑口我能自己烧造就好了!”陈珏面暗自思考要在哪里去找个窑口能悄悄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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