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二人前引后随的穿过了涌金门

    陈珏脚步稍显踉跄的走在涌金门内大街上,回头望了望刚才通过了城门楼,才看见数丈高的城墙上竟然无一人把守,门口自然也没人站岗放哨。

    经过询问陈珏才得知,原来大宋商人百姓通往各州府县都不需要关凭路引,各路行商和贩卖骡马的头口贩子都是穿州过府找寻商机,这也难怪为什么宋朝经济会如此发达。

    可这也使得各州府县只间得关隘形同虚设,若有胸藏野心者纠集流民举旗帜造反,那这些州府简直可以一股而下。

    陈珏忽然想起了水浒传里写的宋江攻城掠地冲州撞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忧虑,陈珏当然知道水浒里的宋江率领几万大军那只是虚构而已,真实的宋江其实只有三十六人组成的相当于毛贼,还未起事就被围在山沟里剿灭了。

    忽然陈珏心中一凛!宋江成不了气候,可这方腊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物!

    据说他家本是当地种漆树的富户因为不堪忍受宋徽宗花石纲的盘剥压榨,以摩尼教为宣传手段自称圣公,广收社会底层贫苦百姓和因为花石纲家破人亡的士绅,最后散尽家财召集了万余人起事。

    一路冲州撞府,杀富户官吏,最多时裹挟十数万流民攻占了五十几个州县。

    而这方腊正是江南青溪县人氏,而他攻陷的城池中自然有这恍若无人之境却又繁华富庶的杭州城。

    想到这里陈珏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回头又望了望这虚有其表的城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心惊,心里想着不知距方腊起事还有多少时日,脚下步伐不禁加快。

    “张义!赶紧带我去这里最好的铜匠铺子!”陈珏清醒了一些大喊一声。

    张义还未见过陈珏如此慌张的表情,不知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连忙领着陈珏奔着李家铜匠铺去了。

    涌金门内街市,街道上担郎小贩来往穿梭,行人摩肩接踵,本来就不是很宽的街道更显拥挤。

    陈珏跟着张义身后行过了几个箍桶的,补锅的,磨玉石的店铺便来到了一家约莫三间宽的铺面外,抬眼一看,门正上方招牌上赫然写着李家铜器铺。

    陈珏一提下裳抬腿跨过了门槛就进到了铜匠铺子里,一旁的学徒模样的小厮赶紧上前相迎。

    “不知官人是要定制还是要修补铜器?”那小厮躬身打礼道。

    陈珏直接道:“我有特别形状的铜器要定制,劳烦小哥去通报你们师傅一声”,陈珏只听得柜台后被黑布遮挡的店铺里间有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猜测这店主应该在里面。

    小厮转身掀开布帘一角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铛铛敲打声停下了,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头上裹着一根黑布巾,穿着一身窄袖短装。

    “不知这位官人有何特别器物要在下制作啊?”那匠人打了个问询道。

    陈珏也不多话直接问小厮要了纸笔直接在上面画了起来。等陈珏边讲解一边画完图完毕,那铜匠也基本看懂了要求。

    李铜匠在细细询问了铜管的尺寸大小之后道:“难度倒不是很大,就是您还要回环往复的弯曲那就很费工时”。

    陈珏想了想道:“也不要多只要两个回环就够了,你看需要多少时日,当然我急着用您能优先做那就最好,工钱嘛,我给你平时的两倍你看怎么样?”。

    李铜匠听闻两倍工钱也是高兴的点头。

    二人细细商议以后陈珏拿出钱袋付了定金,商定好十日之后前来拿货。

    陈珏心道要是能尽快把蒸馏酒做出来也好早日建立起作坊,然后就有能力练出一只家丁队伍也好在这即将到来的方腊起义下以求自保,说不准还能杀几个匪首捞个一官半职也不说不准。

    想到这里陈珏不禁还有些兴奋了起来,但刚才在那老者店铺中又吃了一碗度数不低的黄酒,陈珏感到酒劲直冲头顶,甩了甩头掐了掐虎口上的穴位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

    “张义,前方是何去处为何突然较前面清净起来了?”陈珏抚了抚发烫的脸颊回头对张义道。

    张义一看陈珏眼神迷离脸色发红,也知陈珏有些醉了赶忙把酒坛放在地上过来扶住他说道:“前面就是您上次想要吩咐我点菜的玉香楼,这是家正店可以自己制曲酿酒卖酒,刚才那老者家的脚店的酒曲估计就在这里买的”。

    “哦?什么叫个正店什么又叫个脚店?”,陈珏忽然想起宋朝酒是官营,不由得心中一紧,怎么忘了这一茬。

    等张义在一旁细细的说着北宋的酒榷制度,陈珏这边确实越听心越凉,越听脑越热,等听张义说道,“无酒榷贩卖私酒者,纹面杖背,流放五百里外远恶军州牢城“时陈珏顿感脑袋发热如五雷轰顶,心底发凉如坠冰窟。

    这该死的大宋酒榷制度,你这让我如何去赚第一桶金去练兵幕武?

    此时,辽东的女真部落首领完颜阿骨打和他的兄弟完颜吴乞买已经开始厉兵秣马蠢蠢欲动了!辽被灭以后就是靖康之变,然后金人就可以长驱南下烧杀抢掠。

    而到时候依靠那些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临时组织一触即溃的大宋军队。

    不知到时候会有多少涂炭之生灵,遭殃之百姓,而自己此时却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赘婿,一时间竟然有种悲从中来之感。

    于是陈珏一把推开张义朝着玉香楼就走了进去,反正现在都是醉生梦死的大宋,皇帝大臣都不在乎,我一个人却想要将这避免华夏儿女被当做奴隶肆意蹂躏的大任系于一身,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倒不如自己恣意潇洒的活。

    “我说官人,你醉成那样了还要喝酒吗?咱们这坛酒还要不要啊?”张义在后面大声的朝着陈珏背影喊道,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张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眼珠乱转间想起了旁边的丰泰瓷器行是张家的产业,于是便抱着酒朝着一旁的丰泰瓷器行走去,等他跑道店门是才看见门前停着主家娘子的油壁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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