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不间亲

    翌日清晨

    咚咚咚!

    陈珏听见敲门声

    面带笑意的整肃衣衫拿起座子上的信笺和书本揣在怀中

    打开了房门

    就看见张义拿着那根和他一样高的木棍一脸谄笑的立在门旁。

    “怎么样?昨日跟官人我一起晨跑……今早用昨晚那根木棍量完可曾长高否?!”陈珏面带得色一撩下摆跨出房门对张义问道。

    张义又拿着那根木棍立在身前用手按着头顶量了一下。

    一脸兴奋道:“昨日跟官人晨跑,今日一量果然长高了一寸有余了,官人说的那科学到底是什么学问?竟然这般神奇!”

    陈珏一脸高深莫测地道:“简而言之此乃实事求是,不断探索,不断发现的学问罢了……官人我岂会坑害你?”。

    说罢不顾一脸崇拜的张义便向院门走去。

    陈珏当然不会告诉他。

    那只是人在早上刚起床要比晚上睡觉前后

    身高高一到两厘米的自然现象。

    “官人!等等我,以后您说什么我都相信……”。

    张义望着犹如神人的陈珏的背影小跑着跟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二人晨跑完毕

    陈珏吩咐张义买了带着花瓣香粉的面汤洗完脸又吃完早饭

    自己却在街市上卖了一盒胭脂水粉,揣在怀中。

    大步向张云茹所在的张宅西院走去。

    陈珏来到西院门前发现一大帮子仆妇家丁们正在洒扫院落。

    院子中间正立着一个头扎双丫髻身着素纱衫的小姑娘

    正在一手叉腰一手有模有样的指挥下人们洒扫搬运。

    仔细一看发现正是蓉儿……

    陈珏也不打扰只在门口束手而立,希望蓉儿能不经意间看见自己。

    一旁的张义却不耐烦的大叫了起来:“蓉儿妹妹,我们有要事和娘子说,劳烦你通报一声”。

    蓉儿本想转过身去不理

    却耐不住张义不停在门口哀叫。

    于是板着脸几步来到门口对张义道:“张义!你在这作什么死?老太公正在和娘子在屋中品茶!你在这里鬼叫什么?莫非是想讨打么……”。

    “我们有十分要紧的事要禀报娘子,事关重大啊!”张义躲在陈珏身后探出脑袋道。

    蓉儿看着两人面带不信的道:“若真有要紧事时,昨日也不去喝花酒了!”。

    陈珏一脸苦涩的看着蓉儿道:“此事真是另有隐情,还望蓉儿通禀一声,我自己受点委屈无所谓就怕娘子被小人算计”。

    蓉儿听见事情关乎张云茹又见陈珏一脸苦涩

    却又想起了娘子不让自己再提陈珏的名字。

    陈珏见蓉儿面带难色

    只得从怀中摸出那封信夹在书中

    让蓉儿那进去单独给张云茹看落款名字,她自会明白。

    蓉儿见陈珏一脸郑重的神色于是便答应了一声

    转接过书本身向张云茹屋门走去。

    陈珏见蓉儿同意了也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在门口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出来,就在陈珏不耐烦眼神四处乱飘往里面张望的时候

    一个头戴四方巾身着墨蓝缂丝衫的老者大踏步从院子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张管事。

    陈珏猜测此人就是自己那便宜老丈人

    于是马上脸上堆笑热情洋溢地对着老人躬身行礼并且喊了一声

    “老泰山!”

    哪知道张太公只是用眼睛扫了陈珏两下,一甩袖子一撩下摆出门而去,路过在陈珏的身旁时还轻蔑的发出一声

    “哼!”

    陈珏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无形嘲讽最为气人!

    就那一袖子清风和着一个淡淡的哼字

    就能把那老头对陈珏的不屑展现的凌厉尽致。

    陈珏很明显能从那老头的眼神中看出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只会吃软饭百无一用的穷酸腐儒了。

    陈珏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谁让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穷酸书生呢。

    就在陈珏想着……怎么让那老头从对自己爱答不理到高攀不起的时候

    蓉儿的声音打断了陈珏的沉思。

    “陈先生,进来吧!娘子叫你去屋里说到底有什么隐情……”蓉儿见陈珏怔怔出神大声的道。

    陈珏跟着蓉儿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内院的书房外站定。

    “你进来说话吧……”

    张云茹一边示意蓉儿把茶具等走,一边对陈珏说道。

    陈珏听到叫自己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进了张云茹的书房,回身便要关门。

    张云茹略显惊慌的道:“你关门作甚?”。

    陈珏也感觉有点不妥,于是转身对张云茹道:“娘子不知,兹事体大,我怕隔墙有耳啊!”

    张云茹旋即镇定道:“蓉儿自是机巧的守在外面不会让人偷听的,有什么话你说吧”。

    “上次你给我的那封信不是我写的!你还没看落款上的名字和我书上的名字笔记不同吗?”陈珏惊讶的道。

    “刚才只听说你要分辨隐情,只急匆匆送走了父亲还没来得及看呢!”张云茹说罢就拿起那本书和信对比了起来。

    陈珏见张云茹的面色逐渐沉重起来暗道看来有戏了。

    张云茹看完字迹果然不是一个人写的

    于是面带愧疚之色道“那……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珏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哎!常言道疏不间亲……我即是一个无依无靠又孤苦伶仃的穷书生,怎么能让你们和阮姑爷一家人之间心生嫌隙。况且老太公也年事已高我也不忍他老人家见到家人之间互相算计啊”。

    “什么?……是他干的?”张云茹脸色有点难看道。

    “你若不信时可以让张义进来作证,他就是被阮姑爷的手下肖方石算计的”陈珏在一旁斩钉截铁的道。

    张云茹看着一脸肯定的陈珏道:“不用对证了,我已经相信了,可是你昨日在玉香楼……”。

    陈珏尴尬的笑笑只得胡诌说自己因为心中苦闷无处发泄,只能借酒浇愁,然后看见瓷器店破败生意不景气

    恰好自己又会点烧瓷器的技术

    就想借着玉香楼的名妓荷香的名气把自己的瓷器销路打开。

    张云茹听完知道陈珏想要接手瓷器铺子和窑口

    于是小声的道:“你想要自己做生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别的好打理的铺子,那个瓷器店和窑口的担子不怎么好挑”。

    陈珏一听如果不给瓷器铺和窑口那还玩个蛋啊,别的生意哪有垄断的赚钱啊。

    于是连忙道:“娘子,别别……我就要瓷器铺子和窑口吧,我这人就爱挑重担!”。

    “那好吧,我明日吩咐张管事领你去接手,你如果真的能管理好的话那我在父亲面前也好……也好提起……你”,张云茹声音柔和的道。

    陈珏只打了个礼说了声多谢娘子

    就转身出门却听见张云茹在身后关切道

    “你要多加小心,他不是那么亲……你也不是那般……疏……”。

    陈珏回头时见张云茹已经转过脸去了

    只暗道

    看来这小娘子还是对我有意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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