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法眼

    “什么?”

    “丰泰瓷器行?!”

    在场的人都一脸错愕一时间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举着剪纸贴花盏的黄员外。

    黄员外见众人都带着惊异的神色望向自己,仔细回想了那瓷器铺的名字缓缓开口:

    “对啊!就是涌金门内大街上,玉香楼对面的那一家瓷器店啊,怎么你们如此表情?“

    张太公见黄员外一脸笃定不似作伪就道:“咳咳……实不相瞒,那家瓷器铺子正是我们自家的一处产业”。

    “哎!早知是您家的产业我就直接上门了,何苦去三日询价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买到手!”黄员外叹了口气,以为自己舍近求远了而懊恼。

    张太公马上追问道:“此话怎讲?”

    黄员外把剪纸贴花盏小心放进匣中道:“却不是你叫管店的小厮只摆不卖的吗?我前几日在玉香楼宴请从苏州来的印书大商和染布大商们,散席时偶然间见到有许多人在一家瓷器铺子门口观望,便凑热闹一看却见一直精美的描花斗茶盏摆在柜台正中,想要买回家时却只听店里小厮说此盏无价只可观摩,直到今日我才让黄禀去加价再问方才买到手!”。

    张太公不敢相信是陈珏那一届酸腐书生的手笔,于是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了张云茹。

    张云茹见状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毕竟前几日才刚把瓷器铺子和窑口一并交给了陈珏管着。

    张太公只得捋了捋衣袖一边掩饰尴尬一边对黄员外道:“呃……哈哈……我只知道这铺子和原本烧瓷的窑口都交给了云茹招赘的陈珏管理,却不知道这瓷盏是何人所制作,若是他能找到这种能工巧匠却也是他的本事啊”。

    “哦?老夫也是想见一见这位能工巧匠,此等精巧的花纹若是能多产些想必也是能行销四海啊!”黄员外满脸期待道。

    张太公有把眼神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张管事

    张管事赶紧站出一步开口道:

    “不敢欺瞒家主,小犬张义三日前从沿溪村的窑口回来,听他说是陈先生亲自烧的瓷盏让他回来售卖”。

    “啊?!”

    “不可能!我明明派阮贵去看了只是烧了一堆破瓷片!他不过是个腐儒怎会做生意……”。

    众人皆是惊咦出声,只有阮德功在一旁一脸不信大声反驳。

    铿!

    举起一半的茶盏重重的落在的张太公面前的茶桌上。

    张太公见阮德功竟然如此失态斥道:“德功!成大事者岂能如此小量?”。

    “是!泰山教训得是”阮德功见张太公面有怒色。只得默默退在一旁,脸色却是异常铁青阴晴不定。

    “这陈先生是……?”黄员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张太公面色稍缓笑着开口道:“不瞒黄员外,那陈先生就是小女先前招赘的书生陈珏,看来我也小看他了!以为他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还有经商的本事”。

    “恭喜张兄又得一位贤婿啊!”黄员外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女自己相中罢了,不及你们家儿孙满堂能人辈出……”。

    张太公也是连忙还礼互相恭维了起来,众人也是在一旁满脸笑意陪衬。

    张云茹和蓉儿听见外人夸奖也是相视而笑满心欢喜,只有那阮德功一脸不愤却还要强行装出一副笑脸显得表情十分不自然。

    待众人商议完下半年两家的商业合作事宜,张太公便让张管事和阮德功送客而去,只留下了张云茹和正在收拾茶具的蓉儿。

    张太公呷了一口茶汤缓缓对张云茹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小子啊……不过也好我就怕我一死这偌大的家业都白白送给了他人,若他能在你手底下好好管事那也是一件好事啊!就是……”。

    “爹爹平白无故说什么死啊活的?爹爹定是长命百岁!”张云茹赶紧打断道。

    张太公又道:“我说过如果他能管理好那瓷器铺子就认他这个女婿,既然如此你见到他时叫他来我这里一趟吧,我也好正式了解一下这个小子”。

    “是!女儿见他时便知会他来见您”张云茹连忙回应道,脸上也是微微泛红,心里知道这是正式要招赘陈珏入张家了。

    ……

    “阿嚏——!”

    陈珏背着背篓走在沿溪村外坑洼的官道上,江南四月湿润的风带着些许还未褪去的寒意拂过他的胸膛,使其不自觉竟然打了一个喷嚏。

    跟在陈珏身后的胡严提了提大一号的背篓的肩带快步上前关切道:“东家,您是穿的少了些吧要不回去加点衣服,这倒春寒不注意恐怕着凉!”。

    “不打紧!多走几步热身了就不怕了,马车停在何处?”陈珏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埋着头只顾往前走。

    “回东家,您让我叫马车夫停在较平坦一段的官道上,等我们走过这一段烂路就能看见了“。

    胡严看着脚下坑坑洼洼的路面又望了望前面山石树木遮挡的路口开口道。

    陈珏扭回头看了一眼被干草盖住的背篓,这三日早起晚睡的又赶制了一批剪纸贴花盏,大约有五十几个,想着先把这一批货卖了赚得第一桶金早日把这沿溪村的土地都买下来建立自己的产业和势力。

    陈珏盘算着站住脚跟以后好应对历史上记载的宣和二年的方腊起义,到时候就算杭州城守不住,自己也有安生立命之所而不至于成为流民。

    可是眼前这段官道由于年久失修,十分破烂,上次陈珏坐着牛车来的时候都被颠簸得差点五脏移位。

    这次陈珏学乖了,早半日就让胡严快步到城中骡马行里早早的雇了一辆马车赶到沿溪村外的较好的官道等着。

    以防止自己的屁股再次被颠肿,更为主要的是自己这批费劲力气赶制的剪纸贴花盏可是价值千金,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买不上好价钱,陈珏可以肯定那是比自己摔伤都更让人心疼。

    陈珏背着二十多剪纸贴花盏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辆套着木制车厢的马车,心道这次可算不是拉货的太平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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