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才的世界你们不懂

    这个潜艇模型呈拉伸水滴状，线条优美，做工精致，这是前任亲手做的。

    让程堂震憾的并不是前任的巧手，而是前任最终把潜艇模型外形定为拉伸水滴状，这触摸到了流体力学的门槛。

    潜艇，对于现代人来说，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是现代著名的战争工具，二战时期，潜艇大放异彩，德国的‘狼群战术’闻名全球，差点把大英国帝国给窒息了。

    现代潜艇的外形就是拉伸水滴状的，因为这样的外形才最符合流体力学，适合在水里航行。这种外观，出现在明朝弘治年间，要不是程堂亲眼所见，他绝对是不敢信的。

    前任以陶成道为偶像，立誓要下海，要象鱼儿般在水里自由自在的遨游，这就需要一种能够在水里航行的潜水器。为了造出潜艇，前任非常努力，不断摸索，造了大量的模型进行试验。最初设想的是方形外形，经过试验，阻力太大，不得不放弃；又试验了圆形外形，依然不符合流体力学，最终放弃；又做了一种前窄后宽的锥体外形，试验后依然有问题，还是放弃。在经过千百次的反复试验后，发现拉伸水滴状外形最合适，阻力小，便于航行。

    前任的这一发现，要是让现代人知道了，会被深深的震憾到，然而，明朝的风气使然，认为他如此举动，不合时宜，被人嘲笑。家人极力反对，全力阻挠，前任依然没有放弃，坚持造潜艇，在快要造成的时候，气怒交加的程敏政动手给砸了，前任气恼不已。

    程敏政确实了得，才华非凡，前途无量，是个超级牛爸，可惜他还是无法摆脱时代的局限性，毁了前任的心血，一次又一次的砸掉前任的心血结晶，致使前任到死也没能造出来，无比遗憾，程堂感叹：“程敏政啊程敏政，你真是个坑儿子的爹啊，你可知道前任真要造出来，足足比西方早了一百二十多年。”

    潜艇，在现代社会是家喻户晓的现代战争工具，核潜艇更是大国战略基石，没有这东西，说话没人听，要是有了核潜艇，国际地位会跃升。但是，潜艇并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而是有着四百多年的悠久历史。

    潜艇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大名鼎鼎的达·芬奇，他设想了潜艇这种水下潜航器，但是因为当时欧洲的社会风气使然，认为这是一种邪恶的想法，他不敢造。直到1620年，英国人戴博尔才造出人类历史上第一艘潜艇。

    要是前任造出来的话，会把潜艇的历史提前一百二十多年不说，潜艇不再是西方人的发明，会深深的打上中国烙印。

    被程敏政给毁了，弥足可惜。

    “放心吧，我会帮你造出来的。”程堂对前任既是佩服，又对他的命运感到遗憾，决心要为前任完成心愿，造出潜艇。

    香芹见程堂抚摸着潜艇模型，久久不说话，忙催促道：“少爷，请更衣。”

    在香芹细心侍候下，程堂换了一套干净衣衫，头戴冠，身着锦衣，足蹬上等鹿皮靴，手拿折扇，颇有几分贵公子气质。快步出屋，来到院里。

    院里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间金饰银螭绣带，很是气派，拉车的骏马是匹白色的千里良驹，皮毛如同缎子般光滑，极为神骏，这是弘治赐给李莹的，供她出行使用。

    李莹已经站在车前等候，见程堂出来，俏脸含笑：“堂儿，你病刚好，不宜吹风，与娘一道乘车。”

    要是平时，程堂会骑马，李莹这是关怀程堂，程堂也没有异议，礼让李莹上车后，他才踩着小板凳上车，掀开车帘，进入车里，只见坐具全部垫以锦缎，花团锦簇，富贵气逼人。

    程壎骑马侍候在侧，冲赶车的中年男子，很是恭敬的道：“禹叔，麻烦您了。”

    禹叔叫刘辰禹，四十多岁年纪，头戴冠身着锦衣足蹬鹿皮靴，长相一般，并没有特殊之处，和普通人没两样。但是，程堂知道，此人在程府的地位不低，他是外公李贤留给李莹的护卫，身手极为了得，李莹出行都由他护卫。

    刘辰禹微微欠身，道：“大少爷言重了，这是我份内事，不敢言麻烦。”手腕轻轻一振，手中马鞭如同毒蛇般激昂，抽在马背上，白马轻嘶一声，扬蹄迈步，马车朝着大门口驶去。

    程府共有前厅中堂后堂三进院落，每进都有数十间精致的房屋。在大门处，有一座朱红的大屏风，隔断了府外视线。朱红大门高大气派，上方的镏金门匾写着‘程府’二字，间架结构精当，风骨傲然，笔力不凡，这是弘治为程敏政这个老师亲笔题写的匾额。

    大门口左右两厢各站着四个家丁，个个站得跟木桩子似的，身板挺得笔直。

    最外面是两尊白玉狮子，威武霸气，在日光下闪着玉光，甚是美丽。

    这座府第，并不是程敏政修的，而是弘治赏赐的。这本应赐给朝中一品大员居住，但程敏政很得弘治赏识，更是弘治的老师，弘治恩宠有加，赐予这座豪宅，以示恩宠。

    昭回靖恭坊，南依皇城，这里是达官显宦的居住地，三品官员才有资格居住在这里，这里的府第座座气派，程堂掀起车帘，看着这些豪华气派的府第，虽然很不凡很气派很奢华，但是能与程府比的也就那么几座，可见程敏政在弘治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历史上，程敏政被害死，那是因为程家不会想到有人如此大胆，没有防备，既然我来了，悲剧不可能再上演。

    马蹄沓沓，车声辚辚，马车顺着高大的皇城城墙，向西而去，直奔大理寺。

    李莹扶额，提醒道：“堂儿，等会见到你爹，你千万莫要与他争执。”

    程敏政虽然很了得，是个超级牛爸，但是，和早早规划孩子未来的现代父母没有两样，他一心要前任读书考科举，走仕途这条路。但是，前任铁了心要在能工巧匠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根本就不听他的安排。程敏政认为前任这棵幼苗长歪了，想尽办法要把前任扳正，劝说洗脑无用之后，就采取了极端手段，把前任辛辛苦苦制造的潜艇给砸毁了。

    这可是前任的心血结晶，前任气得三尸暴跳，和程敏政大吵大闹，因而父子关系极差。虽然程堂今日的举动大出李莹意料，对程敏政颇为关心，李莹仍是担心父子见面就会吵起来。

    程敏政身为人父，为子嗣安排未来，这没有错。前任很有想法，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这也没毛病。父子关系差，这是一本糊涂账，谁对谁错，真说不清，程堂也不想和程敏政对着干，道：“娘，您请放心，孩儿明白。”

    李莹见程堂如此懂事，特别欣慰。

    大理寺在皇城西的阜财坊，顺着城墙前行，没多久就到了。程夫人李莹亲至，面子不小，大理寺官员倒也没有为难，放他们进去，很顺利就见到程敏政。

    一见到程敏政，一股怨气冲天而起，程堂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程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