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在入梦的瞬间，安迪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呓语，在自己的耳畔回荡，时而钻入耳缝，时而游离在外。
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伸出漆黑庞大的触手，狠狠插入他的脑海，近乎粗暴地搅动。
安迪听得烦躁，听得发慌，正欲抬手捂住双耳，却隐隐约约听见，在那嘈杂的呓语之中，居然参杂着几个断断续续的单词。
好像是谁的名字……
安迪感到好奇，当即竖起双耳，认真地辨认起来。
他的太阳穴立刻感到异常，仿佛被无形的子弹洞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安迪死死捂住双耳，感受着脑海中针刺般的疼痛。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来自神明的警告！
他不该这么好奇的！他不该去窥听神明的呓语！
好奇心会害死猫！
当安迪捂住双耳后，呓语声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被无形的幕布隔断。
但还是有两个词汇，钻过手掌的阻隔，硬生生地闯进他的脑海：
“阿布霍斯……格赫罗斯……阿布霍斯……格赫罗斯……”
这两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人名，或可能是地名？
甚至有可能是……某种远古的存在创造出来的咒语？
安迪感到迷惑不解。
他的眼前虚幻光芒爆发，无数的色彩在面前编织，梦境的画卷在视野中铺展。
仿佛神明执笔而作，挥洒颜料，创造一座色彩斑斓的梦境，等待着安迪踏入其中。
安迪感受到眼皮的沉重，感受到眼球的转动，感受到身体的颤抖。
他意识到，这场考验，终于要开始了！
“还记得考验的内容吗？”
“在梦境里，杀死过去的自己！”
“该怎么杀死？”
他对此感到迷茫与困惑。
带着心中的疑问，安迪睁开双眼，看见熟悉的房间天花板。
他猛地抬起头，牵动身下的座椅，发出摩擦地面的刺耳杂音。
他这才发现，自己端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被深邃夜晚的静谧气息所裹挟包围。
月光洒进他的眼眸，安迪微微眯起双眼，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扇敞开的窗户。
两侧的窗帘在晚风中轻摇，皎洁月光如牛奶般流淌入室，为整座房间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看着这个熟悉的窗台，安迪微感惊讶。
他的目光一点点上移，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针还未划过两点，堪堪停在两点之前。
安迪越看越惊，目光再度下移，望向身前的书桌。
桌面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世界地理》，旁边搁置一支黑色钢笔，笔帽在月光下泛着亮色。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安迪忍不住惊叹道：
“这是……我的房间？”
“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场景，都和昨晚……一模一样！”
他暗暗咂舌，伸手抚摸桌面上的《世界地理》，熟悉的棱角使他确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但安迪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也是一座考场。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主亲手构造出来，用以考验我的心境，从而检验我的诚意。”
“通过考验的唯一途径，就是杀死过去的自己。”
“但是，如何才能杀死……曾经的自己？”
“这个所谓的‘自己’，现在又身在何处？”
安迪坐在椅子上，为这个问题感到无比的困惑，下意识地抬手扶额，脑海中回忆起昨晚的种种细节。
他再度望向墙上的挂钟，看见时针还未划过两点。
“昨晚两点不到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他在心底默默地询问自己。
“我应该还在床上睡觉。”
他赫然转头，望向身后那张熟悉的床，看到被子微微拱起，依稀勾勒出一个人形。
细微的呼吸声正从被子下传来，清晰地传入安迪耳中，使他感到阵阵恐慌！
“躺在床上的……是谁？”
“难道在这座梦境里，还有旁人的存在？”
他谨慎地起身，悄无声息地摸到床边，怀着紧张与好奇，窥探床上熟睡之人的面容。
令安迪震惊的是，床上的男人非常年轻，大约二十出头，黑发浓郁、五官深邃、眉毛秀气、双眼紧闭。
当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安迪的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的皮肉抽搐，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
“这……这不就是……我吗？”
安迪天天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绝没有认错的可能。
他心中惊疑不定，但也知道眼前所见只是幻觉，是梦境中虚构出来的成分，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主的安排。
因此，他很自然地将这个家伙，和梦境之主给予他的考验，联系到了一起。
“过去的自己……难道就是这家伙？”
“我……我不会要杀了他吧？”
安迪惊异地望向床上的“自己”，再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这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
“杀死过去的自己……原来是……字面意思？”
“必须把眼前这个家伙杀死，才能完成所谓的考验。”
这个杀人的念头一冒出来，安迪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不是这般凶残之徒，自然也对取人性命的行为非常的排斥，更何况如今需要他自己亲自下手。
但他也知道，如今通过考验的唯一途径，恐怕就是要杀死眼前的这个家伙——
也就是“过去的自己”！
于是他缓缓地转向书桌，寻找足以杀人的器具。
他一眼就看到，那本厚重如同砖头的《世界地理》，正静静地平躺在桌面上，被窗外的月光镀上一层银辉。
安迪当即悄声靠近，从书桌上抄起《世界地理》，感受它沉甸甸的重量，意识到这是一本杀人的利器！
“这就是知识的分量！”安迪忍不住调侃道，“它沉重得足以把人压垮！”
他提起那本《世界地理》，就像行刑者提着沉重的巨斧，缓慢而无声地走向床上熟睡的“自己”。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渐渐地清晰，安迪的心中忐忑不安，尽管提着厚重的书本，他也迟迟不敢下手。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一张熟睡中的、安详温顺的脸，都不忍心去破坏、去亵渎、去蹂躏。
更何况是安迪自己？
但他转念一想，在这个梦境里，只有自己是真的。
床上的“自己”，不过是梦境的一部分，是梦境之主故意设计出来的，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冒牌的家伙，挡在了自己与非凡力量之间，成为一道必须逾越的沟壑。
他已经没有退路！
唯一的成功途径，就是把眼前这个冒牌的家伙，布鲁斯口中所谓的“过去的自己”，给杀死！
“那就让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吧！”
“该迎接全新的自己了！”
安迪终于下定决心，拼命地咬紧牙关，高举厚重如砖头的《世界地理》，对准床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狠狠地迎头砸下！
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忽然嘀嗒出声。
安迪听着那细微的响动，不需要刻意地回头，就已经意识到一件事——
钟面上的时针，划过了两点！
昨晚的自己，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从梦境中苏醒的！
他的心跳慢了半拍，赫然看到面前那张熟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浅蓝双眸霎那间睁开，闪电般射出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冰冷、无情，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仿佛一台精心编程的杀人机器，在不断向外发散着杀戮的信号！
安迪与他对视的瞬间，脑海里“嗡”的一声：完蛋！
这个冒牌的自己，苏醒了！
他还未来得及挥动《世界地理》，床上的“自己”便已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安迪的腰间。
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这一脚的力道依然出奇的大。
安迪只觉一股大力横扫在腰上，仿佛被飞驰的马车拦腰撞击，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剧痛。
他手中的《世界地理》立刻脱手飞出，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嘭咚”一声沉闷的巨响。
而他自己也横飞出去，把沿途的椅子撞得散架，断折的木条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撞碎椅子后，他向后倒退的势头依然不减，脑袋狠狠地磕在书桌的一角，嗡嗡地响个不停。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在额前扩散，随后是一股直冲脑门的眩晕。
安迪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前额淌下，一直流到了眼睛里，视野模糊成一片殷红。
他颤抖地抬起手，抹去眼眶上的血，依稀看见床上被褥掀开，一个人影矫健地翻身下床，动作熟练得令安迪陌生。
“过去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强？”
“梦境之主，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这是……你故意设下的……死局吗！”
安迪吃力地支起身体，扶着书桌摇晃着站起，望向床边的“自己”。
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死局——
必须杀了“他”，杀死过去的自己！
安迪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余光瞄向地上的《世界地理》，准备飞扑过去将它捡起。
他却赫然看到，站在床边的那个“自己”，脸上的嘴角正不断向两侧拉扯，露出一个诡异、疯狂、近乎病态的笑容！
这个诡异的家伙露出了笑容，随后扭转身体望向刚才起身的床铺，动作机械而僵硬地把手伸向枕头底下，缓缓抽出了一张边缘残损的面具。
残损的面具上，遍布着斑斓的油彩，血红的嘴角高高翘起，圆润的鼻子猩红欲滴——
这是一张“小丑”的面具！
这也正是安迪，在街头表演时，所穿戴的面具！
在安迪惊异的目光中，床边的“自己”呵呵冷笑着，把面具缓缓戴在自己脸上，遮住了那张令安迪熟悉的脸，也遮住了那双无神的双眸。
破损的面具上，血红的嘴角高高翘起，扯出一个诡异、恐怖、充满挑衅的笑容！
纯白月光自窗扉射入，如同一盏耀眼夺目的聚光灯，把这个诡异的身影笼罩在乳白如牛奶般的光辉里！
此时此刻，他已成为一名舞台上的“小丑”！
一个真正的小丑！
“哈哈，哈哈！”
他发出阵阵干涩的笑声，挥舞双手，脚步踢踏，拙劣模仿着小丑的舞步，向着安迪步步紧逼！
他跳得格外欢快，格外放纵，格外滑稽与夸张，因为他的舞蹈不再没有观众！
而他唯一的观众，也就是安迪，看到这一幕后瞳孔剧震，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未曾想到，过去的“自己”竟会掏出这张面具，这张象征着他过往贫穷而落魄的生活、滑稽而可笑的小丑面具！
原来，这就是“过去的自己”，这就是他必须杀死的那个“自己”！
看着“小丑”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听着耳畔愈发迫近的脚步声，闻到油彩在空气里挥发的刺鼻气味……
安迪的大脑陷入空白，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小丑……竟是……我自己！”
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伸出漆黑庞大的触手，狠狠插入他的脑海，近乎粗暴地搅动。
安迪听得烦躁，听得发慌，正欲抬手捂住双耳，却隐隐约约听见，在那嘈杂的呓语之中，居然参杂着几个断断续续的单词。
好像是谁的名字……
安迪感到好奇，当即竖起双耳，认真地辨认起来。
他的太阳穴立刻感到异常，仿佛被无形的子弹洞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安迪死死捂住双耳，感受着脑海中针刺般的疼痛。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来自神明的警告！
他不该这么好奇的！他不该去窥听神明的呓语！
好奇心会害死猫！
当安迪捂住双耳后，呓语声渐渐低了下去，仿佛被无形的幕布隔断。
但还是有两个词汇，钻过手掌的阻隔，硬生生地闯进他的脑海：
“阿布霍斯……格赫罗斯……阿布霍斯……格赫罗斯……”
这两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人名，或可能是地名？
甚至有可能是……某种远古的存在创造出来的咒语？
安迪感到迷惑不解。
他的眼前虚幻光芒爆发，无数的色彩在面前编织，梦境的画卷在视野中铺展。
仿佛神明执笔而作，挥洒颜料，创造一座色彩斑斓的梦境，等待着安迪踏入其中。
安迪感受到眼皮的沉重，感受到眼球的转动，感受到身体的颤抖。
他意识到，这场考验，终于要开始了！
“还记得考验的内容吗？”
“在梦境里，杀死过去的自己！”
“该怎么杀死？”
他对此感到迷茫与困惑。
带着心中的疑问，安迪睁开双眼，看见熟悉的房间天花板。
他猛地抬起头，牵动身下的座椅，发出摩擦地面的刺耳杂音。
他这才发现，自己端坐在书桌前的座椅上，被深邃夜晚的静谧气息所裹挟包围。
月光洒进他的眼眸，安迪微微眯起双眼，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扇敞开的窗户。
两侧的窗帘在晚风中轻摇，皎洁月光如牛奶般流淌入室，为整座房间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看着这个熟悉的窗台，安迪微感惊讶。
他的目光一点点上移，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墙上的挂钟，时针还未划过两点，堪堪停在两点之前。
安迪越看越惊，目光再度下移，望向身前的书桌。
桌面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世界地理》，旁边搁置一支黑色钢笔，笔帽在月光下泛着亮色。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安迪忍不住惊叹道：
“这是……我的房间？”
“不管是时间，地点，还是场景，都和昨晚……一模一样！”
他暗暗咂舌，伸手抚摸桌面上的《世界地理》，熟悉的棱角使他确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但安迪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境，也是一座考场。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主亲手构造出来，用以考验我的心境，从而检验我的诚意。”
“通过考验的唯一途径，就是杀死过去的自己。”
“但是，如何才能杀死……曾经的自己？”
“这个所谓的‘自己’，现在又身在何处？”
安迪坐在椅子上，为这个问题感到无比的困惑，下意识地抬手扶额，脑海中回忆起昨晚的种种细节。
他再度望向墙上的挂钟，看见时针还未划过两点。
“昨晚两点不到的时候，我在做什么？”
他在心底默默地询问自己。
“我应该还在床上睡觉。”
他赫然转头，望向身后那张熟悉的床，看到被子微微拱起，依稀勾勒出一个人形。
细微的呼吸声正从被子下传来，清晰地传入安迪耳中，使他感到阵阵恐慌！
“躺在床上的……是谁？”
“难道在这座梦境里，还有旁人的存在？”
他谨慎地起身，悄无声息地摸到床边，怀着紧张与好奇，窥探床上熟睡之人的面容。
令安迪震惊的是，床上的男人非常年轻，大约二十出头，黑发浓郁、五官深邃、眉毛秀气、双眼紧闭。
当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安迪的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的皮肉抽搐，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
“这……这不就是……我吗？”
安迪天天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绝没有认错的可能。
他心中惊疑不定，但也知道眼前所见只是幻觉，是梦境中虚构出来的成分，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主的安排。
因此，他很自然地将这个家伙，和梦境之主给予他的考验，联系到了一起。
“过去的自己……难道就是这家伙？”
“我……我不会要杀了他吧？”
安迪惊异地望向床上的“自己”，再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这一切实在是太魔幻了。
“杀死过去的自己……原来是……字面意思？”
“必须把眼前这个家伙杀死，才能完成所谓的考验。”
这个杀人的念头一冒出来，安迪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不是这般凶残之徒，自然也对取人性命的行为非常的排斥，更何况如今需要他自己亲自下手。
但他也知道，如今通过考验的唯一途径，恐怕就是要杀死眼前的这个家伙——
也就是“过去的自己”！
于是他缓缓地转向书桌，寻找足以杀人的器具。
他一眼就看到，那本厚重如同砖头的《世界地理》，正静静地平躺在桌面上，被窗外的月光镀上一层银辉。
安迪当即悄声靠近，从书桌上抄起《世界地理》，感受它沉甸甸的重量，意识到这是一本杀人的利器！
“这就是知识的分量！”安迪忍不住调侃道，“它沉重得足以把人压垮！”
他提起那本《世界地理》，就像行刑者提着沉重的巨斧，缓慢而无声地走向床上熟睡的“自己”。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渐渐地清晰，安迪的心中忐忑不安，尽管提着厚重的书本，他也迟迟不敢下手。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一张熟睡中的、安详温顺的脸，都不忍心去破坏、去亵渎、去蹂躏。
更何况是安迪自己？
但他转念一想，在这个梦境里，只有自己是真的。
床上的“自己”，不过是梦境的一部分，是梦境之主故意设计出来的，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冒牌的家伙，挡在了自己与非凡力量之间，成为一道必须逾越的沟壑。
他已经没有退路！
唯一的成功途径，就是把眼前这个冒牌的家伙，布鲁斯口中所谓的“过去的自己”，给杀死！
“那就让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吧！”
“该迎接全新的自己了！”
安迪终于下定决心，拼命地咬紧牙关，高举厚重如砖头的《世界地理》，对准床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狠狠地迎头砸下！
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忽然嘀嗒出声。
安迪听着那细微的响动，不需要刻意地回头，就已经意识到一件事——
钟面上的时针，划过了两点！
昨晚的自己，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从梦境中苏醒的！
他的心跳慢了半拍，赫然看到面前那张熟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浅蓝双眸霎那间睁开，闪电般射出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冰冷、无情，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仿佛一台精心编程的杀人机器，在不断向外发散着杀戮的信号！
安迪与他对视的瞬间，脑海里“嗡”的一声：完蛋！
这个冒牌的自己，苏醒了！
他还未来得及挥动《世界地理》，床上的“自己”便已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安迪的腰间。
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这一脚的力道依然出奇的大。
安迪只觉一股大力横扫在腰上，仿佛被飞驰的马车拦腰撞击，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剧痛。
他手中的《世界地理》立刻脱手飞出，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嘭咚”一声沉闷的巨响。
而他自己也横飞出去，把沿途的椅子撞得散架，断折的木条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撞碎椅子后，他向后倒退的势头依然不减，脑袋狠狠地磕在书桌的一角，嗡嗡地响个不停。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在额前扩散，随后是一股直冲脑门的眩晕。
安迪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前额淌下，一直流到了眼睛里，视野模糊成一片殷红。
他颤抖地抬起手，抹去眼眶上的血，依稀看见床上被褥掀开，一个人影矫健地翻身下床，动作熟练得令安迪陌生。
“过去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强？”
“梦境之主，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这是……你故意设下的……死局吗！”
安迪吃力地支起身体，扶着书桌摇晃着站起，望向床边的“自己”。
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死局——
必须杀了“他”，杀死过去的自己！
安迪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余光瞄向地上的《世界地理》，准备飞扑过去将它捡起。
他却赫然看到，站在床边的那个“自己”，脸上的嘴角正不断向两侧拉扯，露出一个诡异、疯狂、近乎病态的笑容！
这个诡异的家伙露出了笑容，随后扭转身体望向刚才起身的床铺，动作机械而僵硬地把手伸向枕头底下，缓缓抽出了一张边缘残损的面具。
残损的面具上，遍布着斑斓的油彩，血红的嘴角高高翘起，圆润的鼻子猩红欲滴——
这是一张“小丑”的面具！
这也正是安迪，在街头表演时，所穿戴的面具！
在安迪惊异的目光中，床边的“自己”呵呵冷笑着，把面具缓缓戴在自己脸上，遮住了那张令安迪熟悉的脸，也遮住了那双无神的双眸。
破损的面具上，血红的嘴角高高翘起，扯出一个诡异、恐怖、充满挑衅的笑容！
纯白月光自窗扉射入，如同一盏耀眼夺目的聚光灯，把这个诡异的身影笼罩在乳白如牛奶般的光辉里！
此时此刻，他已成为一名舞台上的“小丑”！
一个真正的小丑！
“哈哈，哈哈！”
他发出阵阵干涩的笑声，挥舞双手，脚步踢踏，拙劣模仿着小丑的舞步，向着安迪步步紧逼！
他跳得格外欢快，格外放纵，格外滑稽与夸张，因为他的舞蹈不再没有观众！
而他唯一的观众，也就是安迪，看到这一幕后瞳孔剧震，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未曾想到，过去的“自己”竟会掏出这张面具，这张象征着他过往贫穷而落魄的生活、滑稽而可笑的小丑面具！
原来，这就是“过去的自己”，这就是他必须杀死的那个“自己”！
看着“小丑”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听着耳畔愈发迫近的脚步声，闻到油彩在空气里挥发的刺鼻气味……
安迪的大脑陷入空白，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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