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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街头冲突,密室暗潮

    李贺暴起发难,猛的将手中银锭砸向秦守,也不看战果如何,转身一脚踢向三人中看上去最强壮的那名书生。

    撩阴脚!

    三人皆以为李贺屈服,目光都被十两大银锭吸引,哪里想到他会突然暴起伤人。

    “啊!”

    “咔嚓”两声,强壮书生倒地捂胯,躬如虾米。

    李贺瞬间解决两人,操起椅子就往剩下的小陈身上抡去,呼啸声破空。

    小陈反应过来,想跑,却被椅子一下子砸在背上,惨叫一声被干翻在地。

    李贺确保两年轻的书生失去反抗能力,这才转身料理秦守。

    他转身见秦守捂着鼻子,鼻血从指缝中流出,顿时乐了。

    原来银锭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秦守鼻子。

    秦守见李贺目露凶光,大惊失色,转身就跑。

    可他年老体衰,哪里跑得过年轻人。

    李贺追上去,飞起一脚揣在秦守屁股上。

    “啊!”

    秦守一个酿跄,摔了个狗啃泥。

    咔嚓!

    街上的虾米又多了一只。

    秦守倒地,李贺仍不解气,上前拳打脚踢,拳拳到肉,专挑肩膀、大腿、屁股等肉厚不致命的部位下手。

    一边打,一边骂。

    “秦守!禽兽!你爹妈没给你取错名!”

    “还敢收保护费?还让我孝敬你?!”

    “我这就孝敬你!踹死你!踹死你!踹死你!”

    “……”

    “我本想安稳生活,你们这些贱人非要逼我,说!还以后敢不敢逼我?!”

    “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啊!”秦守连声告饶。

    “逼我!逼我!逼我揍你!特么的贱骨头!”

    李贺仍然拳打脚踢。

    “哎哟喂!我的老骨头啊!饶命啊!”

    李贺又踹上两脚,气喘吁吁。

    他打累了,也解气了,转身拾起地上的银子,在秦守衣服上擦了擦血,将银子重新塞入怀里。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郑有才就站在远方看热闹的人群中。

    “好你个李贺!”

    “当街殴打老人、同窗,你就这样重新做人?!”

    “看我怎么整你!”

    郑有才窃喜,转身快步离去。

    两书生缓过劲儿来,一左一右扶着秦守,夹着双腿,走路姿势别扭,狼狈逃走了。

    “呸!贱骨头!”

    李贺瞧一眼三人背影,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

    李贺转身一看,却见租给自己桌椅的包子铺老板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一脸哭丧样。

    他歉意一笑。

    “老板,不好意思,事情紧急,用了你的椅子干架,不过你放心,椅子没坏。”

    包子铺老板却是不管李贺递过来的椅子,将椅子放到一边。

    “我且问你,你为何要打那老者,你可知道他是谁?”

    李贺听老板这么一说,微微一愣。

    难不成秦守还有什么后台不成?!

    可他观秦守衣衫普通,身无长物,不像是有背景之人啊。

    “我打那秦守,是因为他收保护费,而且要夺……”

    不等李贺说完,包子铺老板哀声打断:“要保护费,你给他不就行了吗!”

    “你可知道他那女婿刘三,乃黑蛇帮头目,如今你打了他丈人,他岂会善罢甘休!真是要命呐!”

    李贺心中一惊。

    “那刘三很厉害不成?!”

    “那刘三手底下十几号人,个个都是泼皮恶汉,上个月还打断我一街坊的腿,你一个文弱书生怎对付的了他们……”

    李贺通过包子铺老板的话语,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秦守一行的确在永乐坊收保护费,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起来有些复杂,这永乐坊属于黑蛇帮地盘。

    可问题是,做文玩古董、舞笔弄墨生意之人,大都有背景在身,没一个好惹的,他们的保护费可不好收。

    于是,永乐坊虽然富得流油,但对于黑蛇帮而言却是一个鸡肋,被转手丢给了刘三。

    店家的保护费不敢收,也不能收,那就只能收街边摆摊的穷苦百姓了。

    穷苦百姓没几个钱。

    刘三看不上这点保护费收益,于是又转手丢给了自家老丈人秦守。

    秦守虽然仰仗了女婿的权势,却自认为是个读书人、斯文人,对有个黑帮女婿颇为忌讳,也忌讳有人说他收保护费。

    是以,李贺昨日草草打探一番,没有挖出这些深层次的关系。

    “哎,若非十几年前灾荒年,我全家吃过你李家的粮,岂会跟你说这些。”

    包子铺老板焦急劝说道:“李公子啊,你得罪了刘三,快些跑吧,免得一顿毒打,那刘三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

    “我自幼熟读圣贤书,养得一身正气,岂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刘三!”李贺大义凌然,对包子铺老板如是说道。

    “虽然不怕,但还是谢谢老板给我解释这些。”

    他放三枚铜板于桌面上,抬头看一眼渐晚的天色。

    “天色已晚,劳烦老板自行收拾,小生先行告退。”

    说完,他快速收拾好笔墨纸砚,将所有东西打包背在肩上,撒开脚丫子狂奔。

    他一溜烟跑回家,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取来门栓将房门反锁。

    “呼~。”

    李贺抵着大门,长松一口气。

    隔壁就是衙门,那刘三胆子再大,也不敢追到衙门周边来打人吧?!

    一念至此,他心稍安。

    他收拾好笔墨纸砚,将所有收获倒在桌面上,铜板哗啦啦铺了满满一桌子,其中还参杂着少许银色闪光,以及最耀眼的两锭大银子。

    李贺数了许久,才把今日收获清点完毕,心中欣喜。

    “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二十七两银子!”

    二十七两银子,足够吃两三年之久。

    当然,花两三年的前提是省吃俭用,不买肉,不买好衣服,更不用说下馆子、逛青楼。

    不过,就算他敞开吃,二十七两银子也够他吃四五个月了。

    “这下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李贺转念想到秦守,不由眉头微皱。

    打了秦守,永乐坊是去不得了,代写书信这一谋生手段也无法继续,日后还得防备刘三找麻烦。

    事至于此,但他并不后悔殴打秦守。

    那秦守恐怕是早有预谋,想要夺取他的银子。

    他清晨戏耍郑有才时,秦守等人便已在摆摊,却并未上前索要保护费。

    而是等到黄昏时段前来,想要将他一天的收获全部抢走。

    永乐坊的保护费规矩,只是一个说辞罢了。

    可以想象得到,今日若是真答应了他们,交出钱财,那么日后的压迫将源源不断。

    毕竟压迫这种事情,只有零和无数次。

    “哎~,得重新想个搞钱法子了!”

    李贺叹一口气,他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好在这次有了二十七两银子打底,他不至于像先前那般急迫的需要银钱。

    “不管了,搞钱之事可以慢慢想,先做饭吧。”

    李贺站起身,前往厨房做饭。

    他今天生意大好,中午特意抽空买了一些米、一把菜送回家,还花两百文买了两斤五花肉。

    因此晚上有肉吃。

    李贺干脆开启【参玄悟道】,研究如何做饭。

    半个小时后。

    李贺点燃油灯放在方桌上,朦朦胧胧的火光照亮方桌。

    方桌上摆着的一盘炒肉、一盘青菜和一碗米饭,饭菜皆冒着热气,温馨而幸福。

    他夹起一片青菜摊在碗里,青菜上放一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一大口连着米、菜、肉全部吃下,在嘴里细细咀嚼,口齿生津。

    “嗯~,香!还是肉比较好吃!”

    ……

    “吃肉!喝酒!来来来!大家一起来!”

    洪山县一栋酒楼里,一桌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推杯换盏,其中有一名锦衣胖子。

    此人正是郑有才。

    “哎~!”

    吃到一半,郑有才忽然叹一口气。

    同桌顿时有人不解,发问:“郑公子何故叹气。”

    “我想到一个人,每每想到此人,我就忍不住痛惜。”

    说着,他佯装扼腕叹息,一副悲痛模样。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更感兴趣了。

    “哦,是何人能让郑公子如此牵肠挂肚?”

    “还不是我那发小,李贺。”

    “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们郑家和李家虽然在生意上有所冲突,但我和李贺从小一起长大,是关系极好的兄弟,虽然后来两家反目,我还是一直挂念着这个兄弟。”

    众人闻言,纷纷心里开骂。

    虚伪!无耻!

    你那是在生意上有冲突吗?!

    你郑家以前就是跟着李家混饭吃,你丫的以前就是李贺的跟屁虫。

    而李家老爷溺亡之后,第一个咬李家一口的就是你郑家,不然郑家如今的洪山首富位置是怎么得来的!

    李母一病不起,病故辞世,也少不了你郑家一份功劳!

    众人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表面上却是连连点头。

    一鲸落,万物生。

    李家这头巨鲸陨落,可是吃肥了不少魑魅魍魉。

    在座众人家里大都从中受益,没有受益的也巴结郑有才这个洪山首富之子,自然不会出言反驳,反而连连赞美。

    “郑公子仁义啊!”

    “那五毒书生昔日如此跟郑公子做对,郑公子还牵挂于他,公子真乃性情中人,我辈楷模啊!”

    “……”

    “哎,诸位抬爱,郑某无才无德,担不得诸位的溢美之词。”

    郑有才嘴里谦虚着,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可他却强装悲痛,开口道:“今日,我又见了我那兄弟,见他落难,我于心不忍,把身上所有银钱送给了他。”

    说着,他真的肉疼得嘴角一抖。

    我的银子啊!

    我的零花钱!

    该死的李贺!

    立马又有人拍马屁。

    “郑公子仁义无双!”

    “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郑公子一杯。”

    “对对对!一起敬一杯!”

    一轮敬酒下来,郑有才脸色晕红,一半是因为酒精,另一半是回忆起今早之事,给气的。

    他也没忘记正事,继续说道。

    “我给那李贺钱财后,他十分感动,哭着抓着我的手,立誓痛改前非,后来他还真当众宣布要洗清革面,重新做人。”

    “我见不得这般感人落泪场景,于是慌忙离开了。”

    “没错,我听人说过,今早在永乐坊,李贺的确当众宣布要重新做人,还请大伙做个见证,却没想到是郑公子的手笔。”

    “来!为郑公子的义薄云天干一杯!”

    “干杯!干杯!”

    “……”

    又是一杯酒下肚,郑有才接着诉说。

    “我本以为李贺会就此改过自新,却没想到当天下午,我去永乐坊看望他,竟然看到他……看到他当街无故殴打老人。”

    “就是那位经常在永乐坊摆摊代写书信的秦老,你们大家都见过吧,对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下如此狠手,他怎么下得了手啊!”

    “我兄弟竟然是如此歹人,我心悲痛啊!”

    郑有才连连眨眼,挤出一滴眼泪。

    众人哗然。

    “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

    “呸!殴打老人!那李贺端的是不为人子!”

    “这事我可以作证。”

    今晚做东之人站起身来,开口道:“今日我在永乐坊遇到一老者被人打得不成人形,需两人搀扶才能行走,想来那就是秦老了。”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若是我在场,非得出手教训他不可!”

    “哼!那李贺丧尽天良,真是缺德到家了!”

    “五毒书生名不虚转,他就是我洪山一害啊!”

    “那李贺我也见过,听闻他骂哑巴,踢瘸子,端的是十分恶毒!”

    “……”

    “哎~!”

    郑有才又叹一口气。

    “经历此事,我算是看清李贺了,我们大伙还得多多转告,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这样才不会有人受他蒙蔽啊。”

    “郑公子说得对,我回去就告诉家里人,让家人小心李贺。”

    “不只是家人,还有同窗好友,断然不能让恶徒得逞!”

    “……”

    郑有才见众人群情激奋、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得意。

    李贺呀李贺!

    我搞臭你的名声,看你还怎么重新做人!

    ……

    城西,黑暗密室内。

    两黑袍面具人隔桌而坐,昏暗的光从头顶油灯撒下,照在森冷的桌面上,气氛压抑而黑暗。

    一人戴诡笑面具,另一人戴狐狸面具。

    诡笑面具人惜字如金,语气冰冰:“事?”

    “杀一个人。”

    “名字?”

    “李贺。”

    “钱?”

    狐狸面具人将手插入袖中,从一沓百两银票中抽出一张,放在桌面光照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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