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移民（2）
杜云生打开门，小唯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各位贵宾，已准备就绪，咱们出发吧！”
在小唯的带领下，杜云生一行乘坐超高速电梯，花了30秒钟从29层来到了位于132层的顶楼。
从电梯出来，是一条十余米长走廊，走廊呈隧道形状，一圈圈各色光亮的灯带，随着脚步忽明忽暗，这感觉就像在景区走“时光隧道”。
当然，梦链小镇的这条“时光隧道”的作用，并不仅仅是给客户带来沉浸式体验，更多的还在于检测分析客户的身体、心理情况等，搜集更准确的身体数据。数据越准确，“移民”操作就能越精细，“移民”后意识对身体的匹配度则会越高。
走过时光隧道，来到顶楼的前台位置。小唯把6张身份卡片递给了前台位置的一位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扫描了卡片，并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摆出了请进的手势。
紧接着一扇门开了，杜衡他们在两个人形机器人的引领下，进入到顶楼的大厅。
顶楼大厅有十几米高，室内空间宽敞，一块块透明的玻璃构成了它圆弧形的楼顶；一盏精美大气的水晶灯从楼顶垂下，点点星火在不掩盖上空星辉的同时，释放着柔和的光线。
在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几条长凳，还设置了一台天文望远镜；在大厅中间位置，一座铺着红毯的玻璃桥如彩虹般划过大厅，直通楼外，与飘浮在空中的飞艇相连。
玻璃桥有台阶，有扶手，走上去隐隐感觉有些摇晃，不过，由于黑夜与红毯，多数人走上去，还不至于像走悬空玻璃桥似的，吓得寸步难行。
玻璃桥有个名字叫“链接桥”，但在杜衡看来，叫“奈何桥”更为确切一些。
小唯登上链接桥，同飞艇上的一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低语了几句。
她走下链接桥，对杜衡一行说：“各位贵宾，十分钟后就可以登艇了，咱们可以先在大厅内休息一下。”
杜衡应了一声“好”，便拉着郭聪聪，远离了人群。他们来到窗边，俯瞰着这个即将告别的世界。
此时，夜色正浓，星月的光辉从天空洒下；梦链小镇璀璨的灯火透过缭绕云气化作一团团斑斓的光影。杜衡陶醉在窗外的奇幻景色中，心中对即将要去的未知世界充满了无限期待。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聚在链接桥旁，等待着登艇的指令。
这时候，从链接桥上走下来一对父女，父女两人互相搀扶着，红着眼睛，面容憔悴。
等他们离开顶楼。杜云生耐不住好奇，问小唯有关他们的事情。
小唯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前台位置，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也是来‘移民’的，按照原计划，他们‘移民’时间是在三个月之后，可那个女孩的妈妈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脏器损伤严重，所以时间不得不提前。不过，看样子，她没撑下来。”
小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她被送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她要是能再多撑上几分钟，他们一家三口也就不用面临生离死别了。”
在场的人听了小唯的话，心中不免对那位未曾蒙面的女人感到惋惜，面色都有些凝重。
杜云生问：“人只要有一口气，到了那里就能活得好好的？”
“是呀！只要‘移民部’的机器能够捕捉到人的意识，哪怕是残存的意识，就能进行‘移民’。‘移民’成功，在那个世界，就能拥有一个没有疾病、不会衰老的身体，而且是和现在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身体！”
小唯的回答与官方公布的消息几乎一模一样，但众人听了觉得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时，飞艇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有些肥胖的男性，他叫杨易。
他走下链接桥，来到杜衡一行人中间，看了一眼手上平板电脑，问小唯：“这是内城—天街—06—189号的贵宾吗？”
“是的，杨工。这位是来自般阳城的杜云生杜先生，这位是……”
小唯向杨易介绍着杜云生一行，介绍完后，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向众人告别。她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在杨易的引领下，众人走过链接桥，进入飞艇，他们在门口等候区换上一双特制的鞋子，走过一条踩上去“噔噔”响的铁板路，来到一个名叫“凌空渡口”的地方。
杨易把右掌贴在了刻有“凌空渡桥”字样的铁制柱子上，又用手指在柱子上写了一个“7”。做完这些，他冲着众人做出了一个礼貌性的笑脸，之后，便叉着手望向正前方。
杜衡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飞艇的正一层，向下飞艇还有负一、负二……直到负七层，向上也同样有七层。而这个名叫“凌空渡口”的正前方，既没有楼梯，也没有电梯，只有向前突出了一块地方，以及幽深与黑暗。因此，一开始杜衡是不明白杨易为什么要带他们来到这里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紧接着，一块块悬浮的圆形铁片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并自动移向凌空渡口突出地方的下面。
“各位贵宾，咱们现在要去的是正5层的VIP5室，大家依次踩上‘悬梯’，它会带我们去的。”
说着，杨易做了一下示范。他走到凌空渡口的突出位置，踩进描画在地上的一个黄色圆圈里。黄圈亮了一下，杨易脚下的铁片便托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升了起来。
众人按照杨易的示范，踩上了悬梯。他们感觉得自己的脚下生出了一种力量，这股力量咬合着他们的鞋子，并托着他们的身体缓缓地向上飘浮。
用了一分多钟，杜衡一行全被送到了正5层VIP5室。
走进VIP5室，正中央是一间有着各种按钮的圆形控制室，控制室的四面八方均衡地分布着8个舱位。舱位的形状有点像胶囊，每一个都有三米多长，里面的空间可以调整。
杜衡抬头望了望，这间房子的高度，目测有6米多高，相当于一般住宅楼的两层，倘若这个飞艇的每一层都有这么高，这个飞艇的高度就有一栋30层左右的住宅楼那么高。
杨易点了点，手上的平板电脑说：“大家的资料我已经拿到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我们根据资料做好了调整。就是谭晓云女士，有几个指标偏弱一些，我们虽然做了数据优化，但‘移民’后依然可能出现右手食指中指、左手大拇指使不上力的情况。不过不用担心，对于这种情况，做个一周的康复训练，一般就会好。”
杨易说完，来到舱位前，对舱位的使用做了简单介绍。最后，还提了一句：舱位内壁上的红色闪光按钮，倘若“移民”过程中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可按这个按钮终止操作。
“会有风险吗？”杜云生问道。
“杜先生，您多虑了。身体不适的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身患绝症的人身上，即便是这些人，出现不适的概率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自我们运营以来，普通舱位只出现过两次使用红色按钮的情况，这两次还都出现在运营初期；VIP舱位一次都没有。”
听杨易这样说，杜云生心安了不少。
杨易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来六张表格，表格最上方有一行粗体标题，写着“躯体保留协议”，杨易说：“各位贵宾，我手中的是‘躯体保留协议’，我这边需要向大家再核实一遍，你们的躯体是否保留？如果保留，你们交到第三方的协议金将划归我们账户；如果不保留，我们会把你们的躯体，送到殡仪馆进行火化，你们的协议金将在兑换后，汇到你们在新世界的户头。”
“听小唯说，用不了多久，我们还能回来看看，是吧？”
“没错，杜先生！公司下一个十年计划，要突破的首要问题就是这个。估计用不了十年，双向‘移民’技术就会成熟，到时候，两个世界来去自由，也是可以实现的。如果，咱们保留躯体的话，回来的时候，可以使用自己的；即便不保留，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制作一批通用的躯体，供来访者使用。”
“那我们还是保留着吧！还是原装的用着习惯。”
杜云生的话引得哄堂大笑。他没再说什么，在乙方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跟随着，在协议书上签上了字。
杨易整理好协议书，递给了工作人员。之后，他进入控制室，打开了舱位。
“一会见！”
“一会见！”
……
杜衡他们彼此打着招呼，并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躺进了事先设置好的舱位。杨易点着键盘，关上了舱门；又点了几下鼠标，舱位开始围着控制室缓慢旋转。
大约过了一分钟，杜云生的舱位闪起了绿灯，这说明他已经“移民”成功。很快，第二个舱位的绿灯也亮了起来，第二个人也“移民”成功了。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舱位的绿灯也亮了。只剩下了第六个舱位。
第六个舱位，旋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但，舱外绿灯怎么都不亮。
杨易有些奇怪，盯着电脑屏幕，鼠标控制的箭头也移到了表示任务终止的“结束”按钮上。
杨易看了一眼腕表，秒针指着“5”的位置。他心里立即就下了一个决定，当秒针再一次转到5的时候，就终止任务。
6、7、8、9……秒针从这些数字划过，杨易的心则随着这些数字变得越来越紧张。
“难道我百分百‘移民’成功率，今天就要被打破吗？”
杨易虽有些不甘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盯着腕表的秒针，等待着终止任务的时刻，此时，他心里还盘算着，等任务终止后，复盘此次“移民”操作，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秒针很快就转了一圈，杨易很不情愿地把手放在了鼠标上，不过，还没等他按下终止任务的按钮，电脑屏幕上就显示第六个舱位也顺利完成了“移民”。
杨易抬了抬头，看着第六个舱位上闪烁的绿灯，长舒了一口气。他侧了侧头，冲着衣领角处的对讲纽扣，喊道：
“VIP5室行动组请注意，6具躯体需安置到5号太平楼。”
“VIP5室行动组请注意，6具躯体需安置到5号太平楼。”
喊完话，杨易伸着懒腰走出了控制室。脚还没往前迈几步，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报警声，杨易很警觉地回过头去，发现第六个舱位闪烁的绿灯变成了红色。显然，有人触碰到了舱内的红色按钮！
杨易赶紧跑进控制室，打开第六个舱位的门。
舱位门打开的那一刻，一位气喘吁吁且大汗淋漓的青年男子坐了起来，是杜衡！
杜衡坐在舱内，活动着自己的腕关节，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杨易瞪大了眼睛，望着杜衡，心想：明明显示“移民”成功了，为何他还在这里，难道仪器坏了？
他走到杜衡身边，说：“杜先生！您觉得身体怎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您不要担心，我先去排查一下设置、设备问题，两小时内应该可以再一次进行‘移民’的。”
“杨工，是吧？“杜衡站起身，目光从杨易的工牌上移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说，”我突然不想‘移民’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呢？”
杨易以为杜衡在开玩笑，苦笑了两声，问道：“杜先生，您——没事吧？”
“杨工，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事还没做完，做完了，我会再来的。”
“这是您的选择，当然可以。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
杨易没有继续说下去，杜衡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杨工，是我违约了，费用被扣合情合理。”
有了杜衡的承诺，杨易心里轻松了很多，他向杜衡表示着感谢，又瞄了一眼其他舱位，继续说，“杜先生，您的家人都已经成功‘移民’，待会行动组会把他们的躯体送到5号太平楼，规定上，是不允许家属私自去探望的，不过，您放心，我协调一下，会让您与他们多待上一会儿。”
杜衡听了杨易的话，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说：“不必了，还是按规定来吧！毕竟现在的他们和尸体并没有什么两样，你们看着处理吧！”
说完这句话，杜衡开始往回走。杨易望着他，怔住了。
“各位贵宾，已准备就绪，咱们出发吧！”
在小唯的带领下，杜云生一行乘坐超高速电梯，花了30秒钟从29层来到了位于132层的顶楼。
从电梯出来，是一条十余米长走廊，走廊呈隧道形状，一圈圈各色光亮的灯带，随着脚步忽明忽暗，这感觉就像在景区走“时光隧道”。
当然，梦链小镇的这条“时光隧道”的作用，并不仅仅是给客户带来沉浸式体验，更多的还在于检测分析客户的身体、心理情况等，搜集更准确的身体数据。数据越准确，“移民”操作就能越精细，“移民”后意识对身体的匹配度则会越高。
走过时光隧道，来到顶楼的前台位置。小唯把6张身份卡片递给了前台位置的一位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扫描了卡片，并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摆出了请进的手势。
紧接着一扇门开了，杜衡他们在两个人形机器人的引领下，进入到顶楼的大厅。
顶楼大厅有十几米高，室内空间宽敞，一块块透明的玻璃构成了它圆弧形的楼顶；一盏精美大气的水晶灯从楼顶垂下，点点星火在不掩盖上空星辉的同时，释放着柔和的光线。
在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几条长凳，还设置了一台天文望远镜；在大厅中间位置，一座铺着红毯的玻璃桥如彩虹般划过大厅，直通楼外，与飘浮在空中的飞艇相连。
玻璃桥有台阶，有扶手，走上去隐隐感觉有些摇晃，不过，由于黑夜与红毯，多数人走上去，还不至于像走悬空玻璃桥似的，吓得寸步难行。
玻璃桥有个名字叫“链接桥”，但在杜衡看来，叫“奈何桥”更为确切一些。
小唯登上链接桥，同飞艇上的一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低语了几句。
她走下链接桥，对杜衡一行说：“各位贵宾，十分钟后就可以登艇了，咱们可以先在大厅内休息一下。”
杜衡应了一声“好”，便拉着郭聪聪，远离了人群。他们来到窗边，俯瞰着这个即将告别的世界。
此时，夜色正浓，星月的光辉从天空洒下；梦链小镇璀璨的灯火透过缭绕云气化作一团团斑斓的光影。杜衡陶醉在窗外的奇幻景色中，心中对即将要去的未知世界充满了无限期待。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聚在链接桥旁，等待着登艇的指令。
这时候，从链接桥上走下来一对父女，父女两人互相搀扶着，红着眼睛，面容憔悴。
等他们离开顶楼。杜云生耐不住好奇，问小唯有关他们的事情。
小唯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前台位置，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也是来‘移民’的，按照原计划，他们‘移民’时间是在三个月之后，可那个女孩的妈妈遭遇了一场严重车祸，脏器损伤严重，所以时间不得不提前。不过，看样子，她没撑下来。”
小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她被送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她要是能再多撑上几分钟，他们一家三口也就不用面临生离死别了。”
在场的人听了小唯的话，心中不免对那位未曾蒙面的女人感到惋惜，面色都有些凝重。
杜云生问：“人只要有一口气，到了那里就能活得好好的？”
“是呀！只要‘移民部’的机器能够捕捉到人的意识，哪怕是残存的意识，就能进行‘移民’。‘移民’成功，在那个世界，就能拥有一个没有疾病、不会衰老的身体，而且是和现在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身体！”
小唯的回答与官方公布的消息几乎一模一样，但众人听了觉得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时，飞艇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身材有些肥胖的男性，他叫杨易。
他走下链接桥，来到杜衡一行人中间，看了一眼手上平板电脑，问小唯：“这是内城—天街—06—189号的贵宾吗？”
“是的，杨工。这位是来自般阳城的杜云生杜先生，这位是……”
小唯向杨易介绍着杜云生一行，介绍完后，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向众人告别。她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在杨易的引领下，众人走过链接桥，进入飞艇，他们在门口等候区换上一双特制的鞋子，走过一条踩上去“噔噔”响的铁板路，来到一个名叫“凌空渡口”的地方。
杨易把右掌贴在了刻有“凌空渡桥”字样的铁制柱子上，又用手指在柱子上写了一个“7”。做完这些，他冲着众人做出了一个礼貌性的笑脸，之后，便叉着手望向正前方。
杜衡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飞艇的正一层，向下飞艇还有负一、负二……直到负七层，向上也同样有七层。而这个名叫“凌空渡口”的正前方，既没有楼梯，也没有电梯，只有向前突出了一块地方，以及幽深与黑暗。因此，一开始杜衡是不明白杨易为什么要带他们来到这里的。
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紧接着，一块块悬浮的圆形铁片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并自动移向凌空渡口突出地方的下面。
“各位贵宾，咱们现在要去的是正5层的VIP5室，大家依次踩上‘悬梯’，它会带我们去的。”
说着，杨易做了一下示范。他走到凌空渡口的突出位置，踩进描画在地上的一个黄色圆圈里。黄圈亮了一下，杨易脚下的铁片便托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升了起来。
众人按照杨易的示范，踩上了悬梯。他们感觉得自己的脚下生出了一种力量，这股力量咬合着他们的鞋子，并托着他们的身体缓缓地向上飘浮。
用了一分多钟，杜衡一行全被送到了正5层VIP5室。
走进VIP5室，正中央是一间有着各种按钮的圆形控制室，控制室的四面八方均衡地分布着8个舱位。舱位的形状有点像胶囊，每一个都有三米多长，里面的空间可以调整。
杜衡抬头望了望，这间房子的高度，目测有6米多高，相当于一般住宅楼的两层，倘若这个飞艇的每一层都有这么高，这个飞艇的高度就有一栋30层左右的住宅楼那么高。
杨易点了点，手上的平板电脑说：“大家的资料我已经拿到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我们根据资料做好了调整。就是谭晓云女士，有几个指标偏弱一些，我们虽然做了数据优化，但‘移民’后依然可能出现右手食指中指、左手大拇指使不上力的情况。不过不用担心，对于这种情况，做个一周的康复训练，一般就会好。”
杨易说完，来到舱位前，对舱位的使用做了简单介绍。最后，还提了一句：舱位内壁上的红色闪光按钮，倘若“移民”过程中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可按这个按钮终止操作。
“会有风险吗？”杜云生问道。
“杜先生，您多虑了。身体不适的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身患绝症的人身上，即便是这些人，出现不适的概率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自我们运营以来，普通舱位只出现过两次使用红色按钮的情况，这两次还都出现在运营初期；VIP舱位一次都没有。”
听杨易这样说，杜云生心安了不少。
杨易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来六张表格，表格最上方有一行粗体标题，写着“躯体保留协议”，杨易说：“各位贵宾，我手中的是‘躯体保留协议’，我这边需要向大家再核实一遍，你们的躯体是否保留？如果保留，你们交到第三方的协议金将划归我们账户；如果不保留，我们会把你们的躯体，送到殡仪馆进行火化，你们的协议金将在兑换后，汇到你们在新世界的户头。”
“听小唯说，用不了多久，我们还能回来看看，是吧？”
“没错，杜先生！公司下一个十年计划，要突破的首要问题就是这个。估计用不了十年，双向‘移民’技术就会成熟，到时候，两个世界来去自由，也是可以实现的。如果，咱们保留躯体的话，回来的时候，可以使用自己的；即便不保留，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制作一批通用的躯体，供来访者使用。”
“那我们还是保留着吧！还是原装的用着习惯。”
杜云生的话引得哄堂大笑。他没再说什么，在乙方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跟随着，在协议书上签上了字。
杨易整理好协议书，递给了工作人员。之后，他进入控制室，打开了舱位。
“一会见！”
“一会见！”
……
杜衡他们彼此打着招呼，并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躺进了事先设置好的舱位。杨易点着键盘，关上了舱门；又点了几下鼠标，舱位开始围着控制室缓慢旋转。
大约过了一分钟，杜云生的舱位闪起了绿灯，这说明他已经“移民”成功。很快，第二个舱位的绿灯也亮了起来，第二个人也“移民”成功了。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舱位的绿灯也亮了。只剩下了第六个舱位。
第六个舱位，旋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但，舱外绿灯怎么都不亮。
杨易有些奇怪，盯着电脑屏幕，鼠标控制的箭头也移到了表示任务终止的“结束”按钮上。
杨易看了一眼腕表，秒针指着“5”的位置。他心里立即就下了一个决定，当秒针再一次转到5的时候，就终止任务。
6、7、8、9……秒针从这些数字划过，杨易的心则随着这些数字变得越来越紧张。
“难道我百分百‘移民’成功率，今天就要被打破吗？”
杨易虽有些不甘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盯着腕表的秒针，等待着终止任务的时刻，此时，他心里还盘算着，等任务终止后，复盘此次“移民”操作，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秒针很快就转了一圈，杨易很不情愿地把手放在了鼠标上，不过，还没等他按下终止任务的按钮，电脑屏幕上就显示第六个舱位也顺利完成了“移民”。
杨易抬了抬头，看着第六个舱位上闪烁的绿灯，长舒了一口气。他侧了侧头，冲着衣领角处的对讲纽扣，喊道：
“VIP5室行动组请注意，6具躯体需安置到5号太平楼。”
“VIP5室行动组请注意，6具躯体需安置到5号太平楼。”
喊完话，杨易伸着懒腰走出了控制室。脚还没往前迈几步，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报警声，杨易很警觉地回过头去，发现第六个舱位闪烁的绿灯变成了红色。显然，有人触碰到了舱内的红色按钮！
杨易赶紧跑进控制室，打开第六个舱位的门。
舱位门打开的那一刻，一位气喘吁吁且大汗淋漓的青年男子坐了起来，是杜衡！
杜衡坐在舱内，活动着自己的腕关节，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杨易瞪大了眼睛，望着杜衡，心想：明明显示“移民”成功了，为何他还在这里，难道仪器坏了？
他走到杜衡身边，说：“杜先生！您觉得身体怎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您不要担心，我先去排查一下设置、设备问题，两小时内应该可以再一次进行‘移民’的。”
“杨工，是吧？“杜衡站起身，目光从杨易的工牌上移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继续说，”我突然不想‘移民’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呢？”
杨易以为杜衡在开玩笑，苦笑了两声，问道：“杜先生，您——没事吧？”
“杨工，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事还没做完，做完了，我会再来的。”
“这是您的选择，当然可以。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
杨易没有继续说下去，杜衡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杨工，是我违约了，费用被扣合情合理。”
有了杜衡的承诺，杨易心里轻松了很多，他向杜衡表示着感谢，又瞄了一眼其他舱位，继续说，“杜先生，您的家人都已经成功‘移民’，待会行动组会把他们的躯体送到5号太平楼，规定上，是不允许家属私自去探望的，不过，您放心，我协调一下，会让您与他们多待上一会儿。”
杜衡听了杨易的话，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说：“不必了，还是按规定来吧！毕竟现在的他们和尸体并没有什么两样，你们看着处理吧！”
说完这句话，杜衡开始往回走。杨易望着他，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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